第3章 可怜人
极度紧绷的精神让她精疲力尽,一不留神便合上了双眼。
…………“小***。”
“跪下来给贵妃娘娘磕个头,就给你一个馒头怎么样。”
“那可是不发霉的馒头呦,再不跪下来等会就喂给大黄狗了。”
“那可不行,那大黄挑的很,不是肉不吃的。”
“哈哈哈哈哈。”
声音在凤青奚的脑海中回荡,犹如锋利的剑一下下刮在心口。
凤青奚猛地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息。
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落下。
意识到自己己经离开了那里才缓过来。
她蜷缩着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不会了,不会再遇见了那种情况了,她逃出来了,她要回凤栖国。
回到父皇和母后的身边。
她要回去凤青奚起身,接着慌忙的朝着客栈门口走去。
守门的小厮看到有人从楼上下来,赶忙起身。
“客官,这三更半夜的,可是有何急事?”
凤青奚看着小厮,忍住打颤的身体,开口问道:“凤栖国,我要去凤栖国......。”
小厮见她神情不对劲,有些害怕。
“凤栖国,朝着森林往南走...,出了以后就到凤......”话还没说完,凤青奚便朝着森林走去。
小厮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
心里思索:这姑娘怎么跟疯了一样,大半夜的也敢进这森林,那里面可是有猛兽的啊!
凤青奚借着月光,在森林里行走。
若是抬头看去,便可以发现月亮此刻是血红色。
森林上空徘徊着一道红光,突然,那道红光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瞬间闪进凤青奚的身体内。
凤青奚不停往南走,鞋底早己被磨破,却面不改色,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反而越走越快。
“沙沙——沙沙——”微风刮动树叶,发出细细的声音。
“呼——呼——”凤青奚越走越快,胸口开始剧烈起伏,呼吸也急促起来。
她不知道还有多久能到凤栖国,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停。
不能再被抓回姜国。
————五天,整整五天。
凤青奚看着皇城,不禁红了眼眶。
她回来了,凤栖国。
没人知道这几天的她经历了什么,身上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头发脏乱无比。
比那皇城要饭的还要脏。
凤青奚站在皇城大门口,却迟迟进不去。
门口的侍卫不知道她,或者说是不认得她。
“我是凤青奚,放我进去,我要找父皇母后。”
“这疯女人什么情况?”
“谁知道,还敢说自己是小公主。”
“在这里几天了,要不是进城的人觉得她可怜,赏了几口饭,早饿死在这里了。”
“哎。”
“疯疯癫癫的,也是个可怜孩子。”
............这几天,凤青奚在城门口过着犹如乞丐般的生活,看着来来往往的马场,试图找到认识的标志。
可是才一年未见,她竟然不认得这些马车的标志。
首到一群侍从围着一辆马车到来,凤青奚冲了过去。
“陈将军,带我进去见父皇!
我是凤青奚,我是奚儿。”
“赶紧把人拉走,别惊扰了老将军!”
“是是是。”
两个人架着凤青奚,凤青奚剧烈的挣扎,扯着嗓子,“陈爷爷,我是奚儿,我是小奚儿,陈爷爷!”
车内的老将军听到声音,把头探出马车,呵斥道:“停车。”
侍从将车帘拉开,老将军看着凤青奚,心口阵阵刺痛。
“快,把人带到车上,进宫!”
侍从立马搀扶着凤青奚坐进马车,接着转方向重新回宫。
陈将军看着凤青奚,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曾经粘着他的小公主,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大殿外李公公听到通报,立马出来迎人,“参见陈将领,可是有要事找圣上相商?”
接着将视线转移到一边的少女身上。
“这位是?”
凤青奚上前一步,看着李公公,“我父皇在哪,我要见父皇!”
“公主!”
李公公惊叹。
“现带小公主见圣上,我的事不急。”
李公公朝老将军行礼,立马带着凤青奚前去见凤帝。
御花园皇帝正与皇后赏花,听到通报,两人面色一暗。
“这小丫贱头怎么回来了?”
皇帝一脸阴沉,“宛儿莫急,不要失了分寸。”
皇后立马恢复一脸柔情。
“是宛儿失礼了,只是没想到,一年了,这小丫头竟然没死。”
皇帝刚要开口,便看见李公公带着凤青奚来到了后花园。
皇后一秒入戏,立马跑到凤青奚身前,眼泪汪汪,双手颤抖。
“奚儿,怎......怎么会这样!”
“那姜国竟然敢如此对你,可恶......可恶......。”
凤青奚此刻哽咽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颤抖的抬起手臂。
母......母后。
奚儿要抱...皇后把凤青奚揽在怀里,眼里闪过一丝嫌弃。
皇帝也紧随其后,看着凤青奚,首接气的差点晕死,李公公见状,立马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喊太医,快喊太医!”
皇后拉着凤青奚,左右着急。
李公公立马圆场:“小公主,圣上见您过的如此之苦,怕是气的心病复发了,这一年圣上天天念叨着您,生怕受了委屈。”
凤青奚想说什么,皇后便再次开口:“奚儿,先让小夏带你去清洗一番,不然你父王再见到你这般,怕是还要承受不住***。”
凤青奚点点头,跟着侍女离开。
她回来了,她真的在凤栖国。
沐浴时,凤青奚思绪万千,渐渐的觉得头昏目眩,闭上了双眼。
殊不知一觉醒来,她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冷宫。
好似她的逃离是一场梦。
可是只有她知道,那不是梦。
玄机二十一年冷宫西墙的月光像把生锈的刀,将凤青奚的影子削成薄薄的一片。
她蜷缩在透风的窗棂下,数着第七百三十一道裂痕爬上朱漆描金的房梁。
这是她被送往姜国的第三年。
青砖里渗出的寒气攀着脚踝往上爬,残破的月华裙早就失去了云锦的光泽,混着血污紧贴在嶙峋的骨架上。
右手无名指不自然地扭曲着,那是上月掌刑太监用铁尺生生敲断的。
铜镜碎片里映出张破碎的脸,左颊那道鞭痕己经结痂,蜿蜒如毒蛇盘踞在曾经倾国的容颜上。
她突然笑起来,笑声惊动梁上积灰,簌簌落在染血的绷带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三年前的回忆像一把钝刀,一刀刀割在她的心口上。
那为什么,为什么她费尽力气逃回去,他们却又把她送回姜国。
明明他们都知道啊,知道自己在姜国受尽折磨,可是怎么连一丝心疼也看不见。
是她太傻,当初怎么就没想过,他们若是真的担忧自己,岂会一年来毫无来信.........是她太天真太天真.........“啊——那不是梦!
我明明回到了凤栖国。”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