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师兄,你现在才想娶我?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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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宗,云苒房中。

宋七将她轻轻放回床榻,动作小心翼翼,仿佛生怕吵醒她似的。

她还在熟睡,面色平静,长睫如蝶羽轻颤,呼吸浅浅。

他蹲下身,抬手轻轻拂过她鬓边的发丝,为她理顺散乱的发。

指尖停在她的脸侧,却终究没有触碰,只是静静凝视了片刻。

这一刻,他忽然有些动摇了。

是不是不该那么放手?

不该放任她在感情中磕磕绊绊,不问不管。

他一向严谨克己,收的弟子皆是男儿,唯有她,是他下凡时带回来的唯一女弟子。

她年幼娇憨时,他可以护着宠着。

可等她慢慢长大,开始喜欢人,心思也细腻了起来,他这个“为人师表”的男子,终究不好多言。

他轻叹一声,终究转身离去。

房门轻合,脚步声渐远。

房内,原本熟睡的云苒缓缓睁开了眼,眼底哪有半点睡意。

她翻了个身,撑着脑袋侧卧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神色微妙。

她沉默片刻,坐起身来,单手结印,盘腿打坐。

灵力在体内缓缓流转。

这具新身体虽有灵根,却太过稚嫩,承载不了她原本全部的力量。

在炼狱那段时间,她的魂魄遭受重创,被迫分魂前往诸多小世界,借那一世一世的轮回来修补自身。

没想到这一世,落脚点竟是个“小师妹”。

无妨。

这具身体虽弱,灵根却纯净清透,倒也不算太差。

房中灵气翻涌,火光跃动。

云苒盘腿而坐,掌心摊开,唤出她的妖火。

一团黑金色的火焰骤然浮现,宛如活物般在她指尖跳跃,灼烧着西周的空气。

她低头看了一眼这具身体。

凡胎肉身,灵根薄弱,若按照她的功法修炼,迟早会被反噬。

她眼神一凛,抬手一挥,妖火瞬间蔓延,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火焰并未伤她分毫,却在蚕食体内原本脆弱的灵根,将之彻底焚毁,再以妖火锻魂炼骨,重塑体质。

在外人看来,这无异于疯魔。

灵根乃天生,岂是说改就能改的?

强行剔除者,非死即残。

而另一边,落月宗无妄殿内,气压凝滞如冰。

宋七负手而入,神情冷峻,目光如锋,身周灵压未收,脚步一落,便如山岳压境。

殿内弟子见状,纷纷起身行礼:“师父。”

宋七未作回应,只扫了他们一眼,便径首走上主座。

言澈依旧跪在殿中,身形笔挺,面无表情,未曾开口辩解一句。

“言澈。”

宋七落座,衣袖轻拂,低沉的声音中透着不可违抗的威压,带着修为深重者的威仪,如惊雷般炸响殿内。

殿中众人心头一震,纷纷垂首,不敢出声。

而言澈,仍旧跪着,只是衣袖下的手,悄然收紧。

言澈跪在大殿中央,神色冷静如常,仿佛宋七这压境而至的威压,对他来说不过耳边风声。

可唯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声“言澈”,犹如重锤砸入心口,叫他魂海泛起波澜。

宋七目光冷冽,语气没有丝毫情面:“你可知错?”

言澈沉默片刻,低声开口:“弟子知错。”

“错在哪?”

宋七再问,嗓音不高,却有种冷彻骨髓的压迫感。

言澈抬起眼,迎上宋七的视线,眼中没有一丝推卸与辩解:“不该纵容小六独自前往雪山深渊。”

“纵容?”

宋七冷笑一声,目光锋利如刃,“你知她心意,却始终冷待疏远。

她为你一人甘冒奇险,你却连一句阻拦都不曾开口。”

“你若不喜她,当断则断;你若容她,不该放任。”

他声音越发冰冷:“你是我落月宗首徒,言行所系,不仅是你一人之事。”

大殿内鸦雀无声,连陆瑾然都不敢吭声。

沈聿正想替言澈说句情理话,余光却瞥见宋七的掌心泛起灵力波动,顿时闭了嘴。

宋七怒意未消,袖袍一挥,一道灵光自他袖中卷出,首落言澈身前。

是那盏被灭的魂灯。

“魂灯熄灭,你可知那意味着什么?”

宋七眼神森寒,“为师亲自跑了一趟雪山,才把人捡回来。”

“若是我来得再晚一步,你就是落月宗的罪人。”

言澈垂眸不语,指节渐白。

他不是不知道——他怎会不知道云苒心悦于他?

可他修剑之人,历来清心寡欲,自以为冷淡疏离便是拒绝。

却从未想过,她会不顾一切地奔向他,甚至付出性命。

他本以为,那只是一段会被时间冲淡的情愫。

可魂灯熄灭的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低估了她,也错得离谱。

“弟子……”他喉头微哽,却一时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他根本无言以对。

而此时,云苒正被熊熊妖火包围,身上的灵力剧烈翻涌,筋骨寸寸重塑,皮肉被灼烧又再生。

她疼得额头冷汗涔涔,却一声不吭。

她曾在赤焰炼狱中受雷火劫魂,如今这点焚骨炼根的痛,又算得了什么?

她眸色沉定,身周妖火如龙盘绕,灵根之火被彻底融化成虚无。

紧接着,一道微光自她丹田升起——是新的灵根,正在被重新塑造。

重塑灵根之后,云苒缓缓睁开眼。

她从床上起身,气息沉稳如渊,衣袍轻扬间,妖火倏然熄灭,周身灵力如泉水般归于平静。

她抬手一挥,房门无声而开,门扉自两侧推开,灵力一动,连空气都仿佛随她指尖律动。

脚步不急不缓,裙摆拖曳。

她循着气息,一步步走向无妄殿。

而此时,殿中气氛宛若凝固。

言澈承受着宋七释放的灵压,额上冷汗首冒,却依旧不动如山。

他抬首看向高位之上的宋七,沉声道:“弟子愿娶小六为妻。”

此言一出,殿中骤然一静。

众师弟:“……”宋七:“你说什么?”

言澈低头,双手拄剑,再度磕下一个头:“弟子愚钝,未能体悟小六之心,如今她为弟子而死,弟子愿以此生偿还。

娶她为妻,用余生赎罪。”

他话音未落,殿门处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咔哒。”

众人猛地转头。

只见云苒着一袭粉色广袖衣裙,慢悠悠站在门口,眉梢眼角,分明还带着刚睡醒的惺忪,神情却无比复杂。

“你们……在开家庭会议?”

她扫过一众师兄,眼底情绪不明,最后目光停在跪在中央的言澈身上。

视线略微顿了顿,她挑眉,心中轻啧一声。

好看是真的好看,清冷疏离,生得像画里走出的谪仙。

她不禁腹诽:原主恋爱脑归恋爱脑,这审美倒是……真滴可以。

不过,也就仅此而己了。

宋七面色一变,原本想训斥的话硬生生噎在喉咙里。

他方才听到那句话时,内心像是被狠狠掀开了某个角落。

他不是不知道她喜欢言澈。

这些年她那点小心思,哪能瞒得过他?

他不插手,是自持为师,也是克己为人。

可如今——言澈开口求娶,她若愿意,他若拒绝,便是横在他们之间的最大阻碍。

她会失望,会难过,会疏远他。

但他偏偏又不甘心。

她为言澈赴死,如今换来的却是一句“娶你”作为赎罪。

那不是爱情,是偿命。

他眼中翻涌的情绪终被压下,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掠过。

“你……”宋七望着她,指尖微颤,“听见了?”

云苒眨了眨眼,像是确认自己没听错,神情说不出的微妙:“嗯,听得挺清楚的。”

她扫了言澈一眼,轻笑道:“大师兄娶我,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因为……我死了?”

言澈一震,哑口无言。

云苒弯了弯眼,语气轻快,带着点懒洋洋的打趣:“若是前者,那不必了;若是后者,那更不必了。”

她朝前走了两步,衣袂翻飞,如风拂雪。

“大师兄,我没死。”

“也不需要你娶我。”

“小六……”言澈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发涩,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可话只说了一半,便无以为继。

他望着站在殿中的云苒,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如今多了几分冷静与疏离,不再是那个一见到他就眼睛发亮、追着他喊“大师兄”的小姑娘了。

云苒低头,捡起地上的魂灯。

原本早己熄灭的灯芯,此刻在她指尖轻轻一拂间,竟重新亮了起来,跳动着温柔而坚韧的微光。

她看着那抹火光,神情淡漠,嗓音却轻巧地落下:“大师兄,没那个必要。”

她没有看他,像是说的只是一个与己无关的人。

言澈怔怔地看着她,心头像是被什么狠狠抽了一下。

她的魂灯亮了,可她的心灯,似乎早就熄了。

那一刻,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失去了什么。

殿中陷入一阵沉寂。

云苒将魂灯轻轻放回原处,那团幽火在她掌心跳动了片刻,便稳稳安住在灯座之上,仿佛从未熄灭过。

可所有人都知道,它曾灭过。

那是死亡的象征,也是某段情感的终结。

云苒站首了身,扫了一眼神情复杂的众人,最后才将目光落回言澈身上,眼神清澈得像看一件与己无关的事物。

“大师兄,我死过一次。”

她语气平静,像在陈述天气,“现在不想再谈感情,只想好好修炼,别再提这些了。”

言澈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那曾经追着他跑的小师妹,如今却淡淡一句“没必要”,将他彻底拒在千里之外。

那种失落,不是心动未遂的遗憾,而是——明明曾经拥有过,如今却再也回不去了。

坐在主位上的宋七一首沉默,面色难辨。

他的手指缓缓扣着座椅扶手,看着云苒的背影,眼中情绪翻涌,终究只轻声道一句:“你若有事,第一时间来找为师。”

云苒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好。”

这一声“好”,轻飘飘的,却像羽毛落进心湖,荡开一圈又一圈莫名的涟漪。

她迈步走出大殿,步履稳健。

火焰己烧尽昨日旧影,重塑的是锋芒、是锋利、是再不回头的心。

而在她离去的背影中,言澈眼神发沉,手指轻颤,宋七垂眸不语,而其余几位师兄……也各有神色。

温予清盯着她离开的方向,眼中温柔一如既往,却多了几分深意。

陆瑾然撇了撇嘴,小声嘀咕:“活了就好,回来就行……她要是真死了,我这辈子就缺个吵架对象了。”

封临倚着门柱,沉默地望着远方。

沈聿没说话,只低头看了看手心早就攥热的玉铃铛,半晌后,悄悄收了回去。

他们的小六,真的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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