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封怪信那天晚上天阴沉沉的,我,凌尘,正瘫在出租屋阳台的破椅子上发呆。
这城市看着灯红酒绿,其实跟我没啥关系。三年前出过一档子事,把我整个人生都搞垮了。
我以前在一个叫“灯塔”的秘密组织搞科研,玩什么量子图谱之类听上去就玄乎的东西。
结果一场大事故,啥都没了,我记忆也碎得跟玻璃渣似的,就记得我妹凌玥一个模糊背影,
还有那吵死人的警报声,剩下的全是头疼和做噩梦。正胡思乱想着呢,
楼下快递柜“嘀”地响了一声。奇了怪了,我这人平时压根没人找。下去一瞅,
有个灰扑扑的包裹,摸着挺轻,边角都磨毛了,好像还沾着点海盐粒儿。寄件人没写,
就画了个符号——俩弧线交叉,中间一颗小星星。这符号我可太熟了。是“灯塔”的标志,
也是我跟我妹以前约好的暗号。我手心里立马全是汗,哆嗦着拆开。里面掉出块冰凉铁片,
刻满了那种老古董符号,我一眼就认出来,是以前实验室那台“同步器”底座上的玩意儿!
更吓人的是,铁片角上有个光滑小缺口——那是我妹拿激光刀刻的,独一份。
包里还有张折叠的厚纸,打开是张星空图,有颗星星被红笔狠狠圈了出来。旁边那字,
我闭着眼都认得出来,是我妹写的:“她在等你,在一切开始和结束的地方。
”底下还有一行小字:“信你看到的,别信你记着的。”“她在等我……”我胸口一阵发闷。
那红圈圈的位置,就是我所有噩梦的老家——幽语岛。就在这时候,一阵凉风刮过,
吹得纸哗哗响。
风里好像有个细得快断气的声音贴着我耳朵说:“哥……救我……”我猛一回头,
汗毛都竖起来了——我家门口那暗乎乎的光影里,居然站着凌玥!她浑身湿透,
白大褂紧紧贴在身上,头发滴着水,眼神慌得不行,眼睛里好像还有一丝蓝光在闪。
她嘴唇动着,还想说点什么。可下一秒,她就像个肥皂泡,“噗”一下散成无数光点,没了。
我整个人僵在那儿,从头凉到脚。这种“幻觉”我不是头一回见,但这次也太真了,
那眼神里的害怕扎得我心口疼。我低头再看那行字——“信你看到的,别信你记着的”。
我的记忆全是碎的、被人动过手脚的。那这些所谓的“幻觉”,会不会才是真的?
一股憋了三年的劲儿猛地冲了上来。我必须去!去幽语岛!管它是陷阱还是啥,为了我妹,
也为了我这口气,没别的选。我把铁片和图纸小心塞进一个装小时候破烂的铁盒里。
盒盖“咔哒”一合,好像把沉默了三年的大事给拉开了。我坐到天亮,
等太阳光劈开云层照进来的时候,心里最后那点犹豫也没了。我必须回去。回幽语岛。
第2章 海上怪事天刚亮,我就到了一个破旧港口,空气里全是鱼腥和机油味。
按着个模糊地址,我在一堆集装箱尽头找到个叫“深海之锚”的小破酒吧。推门进去,
一股怪味。灯光暗乎乎的,坐着几个粗犷的老水手。
吧台那儿有个背影厚得像堵墙的男人——凯恩。他正擦杯子呢,身后墙上挂了把老式步枪,
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我直接坐过去,把一个鼓鼓的信封推给他,里头是我这三年的全部家当。
“带我去幽语岛。”我声音挺稳。凯恩抬起眼,那灰蓝色的眼珠子冰碴子似的扫了我一下,
嗓子跟破锣似的:“知道多少船折在那儿吗?”“知道,”我回得平静,“我还知道,
你去过。”他表情微微顿了一下。幽语岛对这帮跑海的人来说,是个提都不能提的晦气地儿。
空气僵了几秒,他推开杯子,压低声音:“三倍价钱。明早走。”成交。
我心里那根弦绷得更紧了。第二天清早,雾挺大。港口最偏的泊位停了条老旧的科考船,
叫“独角鲸号”。但我一上甲板就发现,这船是改装过的,甲板加厚了,看着就结实。
船上连凯恩就三个人。还有个技术宅安雅,嘴里叼着棒棒糖,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
说话一股黑客味儿。另一个壮汉叫“磐石”,话少得像块石头,往那一站就吓人。
“独角鲸号”开了,冲着那片谁都不敢去的海。头一天风平浪静。第二天,天一下就变了。
乌云压顶,风里带着铁锈味,海面开始不老实。快到傍晚,安雅的设备突然尖叫起来。
她说收到了一个信号,邪门得很,像是几十年前的老军用频道。凯恩脸一沉:“关了它。
那是死人发出来的信号。这鬼地方,有时候就能收到早就沉了的船的呼叫。
”他话还没说完——“轰!!!”一声闷响,船猛地一抖!远处浓雾被什么东西撕开了,
来:锈得快散架的老军舰、桅杆断了的旧商船、冒着虚影黑烟的蒸汽船……死气沉沉地漂着,
跟鬼片似的。我死死盯着那船队,血都快冻住了。最前面那条破商船甲板上,
我清清楚楚看到了凌玥!她穿着湿透的白大褂,眼神又悲伤又绝望,正慢慢朝我挥手,
嘴型一遍遍说:“救我——”“快看!那儿!我妹妹!”我嗓子都喊劈了。“别瞅!!
”凯恩炸雷似的一声吼,一把给我拽进了驾驶室。瞬间我就像被扔进了洗衣机,天旋地转,
空气都在扭曲变形。
糟的画面往我脑子里砸:幽语岛的石屋、警报灯疯闪、我自己倒在血泊里……头疼得要裂开。
猛地一下,全没了。我发现自己已经在驾驶室。独角鲸号冲出了雾,海面上空空荡荡,
那鬼船队影子都没了。安雅脸煞白,
说:“老大……那信号最后消失的地方……定位就是幽语岛。”驾驶室里死静。
凯恩默默转了航向,船头直直扎向雾更浓的幽语岛。
我算是亲眼见识了这能扭曲现实的“悖论回响”,也明白了,踏上这条路,就回不了头了。
第3章 上岸就挨揍海雾浓得跟馊了的粥似的,把船裹得严严实实。除了白茫茫一片,
就只剩发动机哼哼。“快到了。”凯恩在驾驶室盯着雷达屏幕上邪门乱闪的光点旋涡。
船速慢下来。晨光勉强扒开点雾,一片陆地的轮廓露了出来。海岸线又黑又陡,全是礁石,
浪打上去死气沉沉。最渗人的是岛上那些“树”——长得歪七扭八,
带着一种精确又冰冷的几何感,像是机器刻出来的,看得人浑身不得劲。
“那……不是自然长的。”我嘀咕。“欢迎来到禁区。”凯恩站到我旁边,眼神警惕。
船小心靠上一片稍微平缓点的礁石带。发动机一停,静得人耳朵嗡嗡响。
就在船碰着礁石的那一刻,又出幺蛾子了。船周围的水面无缘无故荡起一圈圈涟漪,
好像有啥看不见的东西刚游过去。安雅好奇,想伸手去摸。“趴下!!
”凯恩的吼声和一道从岸边灌木丛里射出来的微弱红光一块到了!我下意识往地上一扑,
一股热浪擦着我后背过去,身后栏杆“砰”地炸开,冒着黑烟。岸上雾里,
几条黑影嗖嗖闪动,穿着统一战术背心,拿着造型怪了吧唧但威力吓人的武器,动作贼麻利。
“自动防御系统?!还有外人?!‘灯塔’的人难道还在岛上?!”安雅惊了。
凯恩和磐石立马开枪还击,暂时把对方压住了。“跟我走!”凯恩拽起我,跳下甲板,
沿着隐蔽的礁石带猛跑,冲到一面半塌的山壁下面。他扯开厚厚藤蔓,
后面露出个黑咕隆咚的洞口——是个废矿道。洞里又潮又霉,一股铁锈味。越往里走,
洞壁变成了平整的金属板,虽然生锈,但明显是人工修的。老旧的应急灯一闪一闪,
断了的电线、歪倒的摄像头满地都是——这根本不是自然矿洞,是“灯塔”的秘密据点。
“这地方……废了起码三年了。”我摸着金属板上的烧灼痕迹,想起那场事故。
凯恩带我钻进一间半塌的房间。里面乱得下不去脚,
碎电脑、落灰的数据芯片、发霉的纸文件撒得到处都是。我扑过去一顿翻,气都喘不匀了。
阿尔法测试阶段……核心频段出现无法解释的回波信号……”——“‘记忆污染’概率猛增,
被试者出现‘自我叙事断裂’……”——“必须降低能量输入!
否则回波会引发不可逆的‘悖论回响’,后果……”最后几个字被墨水糊了。
“记忆污染……悖论回响……”我嘴里念叨着,这些词像锤子砸我心口上,
跟我那些碎记忆对上了。另一边,安雅从操作台下摸出个破存储终端,麻利地接上便携接口。
屏幕闪了闪,
开始放一段残缺视频:凌玥正激动地跟一个表情特严肃的老头——亚瑟教授吵架。
她声音发抖:“你不能这样!你不知道‘回响’的边界在哪儿!我们不能冒这险!
”亚司马着脸:“边界就是用来突破的,玥。为了‘灯塔’的终极目标,啥代价都值得。
”视频一阵乱闪,成了雪花。我和安雅愣那儿,消化着这吓人的对话。突然,
安雅又摸到个小装置,擦掉油污,屏幕亮了,显示出一个身份识别码ID。一看那ID,
她吓得倒抽一口冷气!“这…这是——!”话还没出口!
“嗖——”一支麻醉针从洞口阴影里闪电般射过来,精准扎她脖子上了!安雅一声没吭,
软绵绵倒了下去。我和凯恩猛回头!洞口浓雾翻滚,
几个全身黑战术服、装备精良、戴护目镜的雇佣兵跟鬼似的冒出来,把路堵得死死的。
枪口冷冰冰地指着我们。一个又冷又硬、没一点感情的女声从雾后面传来:“把武器放下。
”一个戴着半覆盖战术面具的女人从阴影里走出来,眼神跟刀子似的,能扎透人脑子。
我心里一沉,认出来了——这女的是“幻影”。“灯塔”里头最高级别的追踪专家,
她想抓的人,没一个能跑掉。我心里就剩一个念头:完犊子,掉坑里了。
第4章 到底谁在忽悠我雾还是那么大,糊一脸。“幻影”那冰蓝色的眼睛穿透雾气,
冷冰冰下令:“绑了。”雇佣兵利索地下了凯恩和我的武器,
拿塑料扎带把我俩手反绑 behind our backs。昏过去的安雅被架起来,
磐石也被枪口死死顶着。一队人被押着在雾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雾偶尔散开一点,
我瞥见雾里头立着些高大的怪石柱,刻满了古老符号,跟我收到那铁片上的一模一样。
它们像巨大废弃星象仪的一部分,瞅着就邪门。雇佣兵对路熟得很,
巧妙地绕开那些怪植物和不稳定的能量泄漏区。前面出现一片建筑群,
是废弃旧房子和冰冷新设施拼凑起来的。高墙上全是自动炮塔和感应天线。
过了好几道虹膜指纹门禁,我们进了一栋银灰色的金属主楼。大厅特别简洁、冰冷,
科技感十足。大厅中间,一个穿白大褂的清瘦背影背对着我们站着,
不用说话就感觉压力山大。他慢慢转过身——我像被雷劈了,浑身冰凉,僵那儿了。
亚瑟教授!我以前的导师,我以为他早死在三年前那场事故里了,结果人家活得好好的,
这会儿正掌握着我们生杀大权。三年没见,亚瑟老了不少,皱纹深了,头发白了,
白大褂有点晃荡,但那双眼还是那么锐利,闪着股偏执的探索欲和狂热,
就是底下多了点疲惫和神经质的光。“凌尘,”亚瑟先开口,声音低沉又有磁性,
带着点复杂情绪和掌控感,“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回来的。”“回来?”我从震惊里回过神,
压不住的火气和恨意往上涌,“我以为您早跟三年前那些冤死的同事一块见上帝去了!
”我特意加重了“事故”两字。“我活着,凌尘,是因为还有事没干完。
”亚瑟好像没听出我讽刺,示意“幻影”把我和凯恩的扎带割了。接着,
他说了句让我原地爆炸的话:“你妹妹也活着——虽然,是以另一种方式。
”我呼吸一下停了。凌玥……还活着?这冲击太大,我头晕目眩。亚瑟走近,
从白大褂里边掏出个透明晶体装置,里头有微弱的蓝光在流动。“三年前,
为了阻止‘回响’彻底失控,避免一场能把世界吞了的‘量子级崩塌’,凌玥做出了选择。
她主动把自个儿意识跟‘同步器’核心融合了,成了‘稳定器’,维持着技术平衡,
避免了灾难。她现在成了连接现实和另一个维度的桥。”“她…人还在同步器里面?
”我声音发抖,混着不敢信的期盼和震撼。“对。她的意识还跟核心紧密连着。
”亚瑟语气特肯定,甚至有点骄傲,但眼底那狂热更明显了,“但她正在被信息流吞掉!
意识正在消散!我藏在这儿,就是为了找办法救她!把她从信息洪流里剥出来!
”旁边的“幻影”极其轻微地嗤笑了一声,嘴角挂着不屑和怀疑。
我脑子里闪过矿道视频里凌玥又怕又怒的吼声。我强压着心里的惊涛骇浪,
试探着问:“如果她是为了拯救世界才变成这样,为啥不报告总部?为啥瞒着?
”亚瑟眼神闪烁,
脸上疲惫更重了:“因为总部那帮人……只会选最‘干净利落’的法子——把一切全毁掉,
包括她!对他们来说,一个失控的‘活体稳定器’,唯一的下场就是被清除。
他们根本不在乎凌玥付出了啥。”一直沉默观察的凯恩,
用特别低的声音对我说:“他没全说实话。我接的密令,是调查亚瑟,
回收或者销毁某个‘东西’。他肯定藏着更深的秘密。”这话像冰锥子,
一下扎破了亚瑟编的故事。我的目光在亚瑟和凯恩之间来回扫,心里那秤砣疯狂摇摆。
亚瑟的故事听着好像合理但又漏洞百出,那眼神让人不安;但关于凌玥的部分,
又能解释我的记忆碎片和幻觉。亚瑟看出我在挣扎,逼近一步,
语气变得蛊惑:“我需要你帮忙,凌尘。只有你能进同步器核心,跟她建立深层连接。
你们兄妹间的心灵感应和你的量子直觉,没准能唤醒她!不然……她就永远沉沦了,
甚至可能引发比三年前更吓人的连锁反应!”他描绘出一幅绝望场景,
把我往“唯一救世主”的位子上推。“幻影”又冷笑一声,讥讽道:“或者,
你只是把他当成又一个送进陷阱的小白鼠。亚瑟教授,
你总有办法让别人变成你实验的一部分,是吧?”大厅空气绷紧了。我彻底明白了,
自己正被两股目的完全不同的力量往同一个地方推——同步器核心。
亚瑟的目标可能是“救”,
但动机和手段值得怀疑;凯恩和“幻影”可能代表“灯塔”另一派势力,要调查亚瑟,
要回收或销毁的“东西”,很可能就是凌玥或者同步器本身。真相到底是啥?我深吸一口气,
乱成一团的脑子反而奇异地冷静下来。我必须亲眼去看,必须进核心!不光为了凌玥,
也为了揭开真相,拼凑记忆拼图。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得去。
我注定要当这盘棋上的棋子,但我发誓,最后也得由我来把棋盘掀了。
第5章 钻进记忆深水区我被带到了岛上最核心的地儿——“灯塔的心脏”,同步器核心室。
连过三道厚重安全门,眼前的景象太震撼了。巨大的空间挑高极高,
中间是个直径超过二十米的巨大金属球,悬在半透明罩子里,底下幽蓝的电蛇缠绕,
发出低沉的嗡嗡声。球表面无数光点流动碰撞,跟活了的星空似的,宏大又寂静。
四周立着奇形怪状的机器和高塔,空气冰冷,一股金属和臭氧味。亚瑟教授走到主控台前,
眼神里全是疯狂的专注和热爱。“回响的边界不是固定的,凌尘。它会随着进入者的意识变。
你要进的是一片量子深渊,是由无数破碎记忆和意识构成的信息海洋。
”我抬头看着那巨大星璇似的球体,有点晕。“幻影”靠在不远处的栏杆上,
冰冷的目光充满不信任地盯着我。凯恩则和队员警惕地扫视四周,手就没离开过枪套,
气氛紧张得不行。技术人员帮我换上装备:一个冰凉金属头环,
一个沉甸甸、连着无数细线的生命支持背包。“一旦连接成功,
记住:别试着改变任何‘记忆场景’。你的任务就一个:找到凌玥,建立情感联系。
记忆深海对外来者可一点都不友好。”亚瑟的声音通过微型耳机传过来。“不友好?
”我低声问。“任何外来意识,对它来说都是病毒,是敌人。”亚瑟语气平淡。磁场增强了,
空气变重。球表面的光点猛地向内一收,炸开一个飞速旋转的幽蓝旋涡,
中心是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来了!眼前一花,数据流跟瀑布似的砸下来。失重感袭来,
好像被扔进激流,飞速往下掉。极致的黑。然后,
声音慢慢浮现:远远的风声、海浪拍崖、清脆的***。黑暗褪去,景象清楚了。
我发现自己站在一条老街上——我中学放学老走的那条路。
斑驳的墙皮、熟悉的小巷、锃亮的石板路、昏黄的路灯……真得让我鼻子发酸。“凌玥?
”我试着喊了一声,声音在寂静里回荡。只有风声和***回应。我着急地往前走,
在街角瞥见一个穿校服的纤细背影,黑头发飘着。是凌玥!我心脏猛跳,拔腿就追!
但不管跑多快,距离一点没变,好像有无形的墙挡着。“凌玥!等等我!”路过一家店铺,
我下意识往橱窗玻璃里瞅了一眼——倒影里的脸陌生又扭曲,五官错位,
眼里是两团滋滋闪的光!那怪脸慢慢咧开一个诡异笑容,嘴里是破碎流动的数据代码!
“外来者——”一个成千上万声音叠在一起的诡异声响在我脑子里炸开!“——不该回来!
”剧痛从太阳穴钻进来,搅和我的精神!眼前的街道开始融化、崩塌!世界正在散架!
就在一切要彻底玩完的前一秒,远处那背影回过头来——是凌玥的脸!眼神依赖又关切,
但充满了焦急和恐惧!她的声音穿透噪音和数据流,断断续续,
但每个字都砸在我心上:“别靠近核心!”“他们……不是你以为的那样!”轰!
世界彻底碎了!一股巨力猛地把我往后拽!“呃啊!”我猛地睁开眼,大口喘气,
发现自己已经躺回操作台旁边的椅子上了,警报尖叫声刺耳,屏幕一片血红。
亚瑟的脸凑过来,紧张又兴奋:“你看见她了?是不是?看见凌玥了?”我艰难地点点头,
身体回来了,魂儿好像还留在那崩溃的街上。
脑子里反复响着凌玥的警告:“他们……不是你以为的那样!”这话像冰水浇头。
亚瑟的所有解释瞬间被巨大的迷雾罩住了,变得可疑。“他们”指谁?亚瑟?“幻影”?
凯恩?还是同步器深处的“记忆污染”?头一回潜入虽然短,信息量却爆炸。线索是有了,
但谜团变得更复杂更吓人。我真切地意识到,这不光是找妹妹,
更是蹚进了一滩深不见底的浑水,底下搅和着真相和谎言、记忆和现实。
这是一场残酷的博弈,我已经陷进去,抽不了身了。看着亚瑟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我心里就剩一个念头:这事儿,真特么大条了。
第6章 另一份真相从那个冻死人的同步器核心室出来,
凌尘感觉自己一半魂儿还丢在那片乱糟糟的记忆里头。他被拉着去做了一大堆检查,
躺在那医疗舱里,浑身不得劲,脑子里就跟过电影似的,全是凌玥回头那一眼,又急又怕,
太真了,假不了。检查完,他在这基地冷冰冰的走廊里晃荡。这地方总是嗡嗡响,
像有个大机器在底下一直喘气,听得人心烦意乱,空气里全是消毒水和铁锈味儿,
吸一口都嫌凉。正走着呢,一抬头,看见前面墙根靠着个人。是“幻影”。
她没戴那个吓人的面具,就那么抱着胳膊倚着墙。灯光暗了吧唧,照得她影子老长。
凌尘这还是头一回看清她正脸,挺年轻一姑娘,估计也就二十五六,但那眼神,
跟冰刀子似的,又冷又利,直勾勾盯着他,里面除了警惕就是累,
一种好像很久没睡过踏实觉的累。俩人谁也没先说话,僵了得有十几秒。幻影动了,没废话,
就仨字:“跟我来。”说完转身就走。凌尘心里直打鼓,这姐们儿想干嘛?但眼下这情况,
他就像掉进坑里的蚂蚱,哪边有动静都得看看。他没多想,跟了上去。
幻影对这地方熟得跟自己家后院一样,专挑没摄像头的地儿走,七拐八绕,
最后停在一扇锈得都快烂掉的大铁门前。她使劲一推,门发出要散架的吱呀声,开了个缝。
里面是个破仓库,灰老大,一股子铁锈和霉味,只有几盏小黄灯要死不活地亮着。
“你信亚瑟?”幻影开口就扔炸弹,一点弯不绕。凌尘没吭声,脸上那点犹豫藏不住。
幻影冷笑一下,嘴角带着不屑:“他是不是跟你说,你妹妹是啥‘稳定器’?哼,
半真半假吧。稳定器是有,但你妹妹凌玥,不过是那老东西众多‘实验体’里的一个!
”“实验体?!”这仨字像烧红的针,猛地扎进凌尘耳朵里,疼得他心口一抽,
血都凉了半截!亚瑟一直说是意外,是牺牲,可从来没提过“实验体”这词!这词太吓人了!
“回响那玩意儿,”幻影没管他,继续说,声音压得低低的,跟冰碴子似的往下掉,
“根本不是什么自然现象。是亚瑟他们,拿人脑跟底下那大铁疙瘩量子核心共振,
人造出来的!他们搞出这个‘记忆海洋’,最初的目的——”她顿了一下,眼神复杂,
“——是为了他妈的控制因果!”“控制因果?”凌尘听得眼皮直跳,“修改过去?
”“没错。”幻影声音低得像耳语,但每个字都清楚,“不一定是倒时间,
是干扰‘因’和‘果’的逻辑,让已经发生的结果出偏差,影响现在和未来。
但这技术玩脱了!一失控,现实就开始‘逻辑坍塌’——你刚才在里面看到的那些鬼东西,
扭曲的脸,崩坏的场景,不是幻觉,是现实逻辑被扭曲后的意识污染!
”凌尘猛地想起橱窗里那个诡异的笑容,后脊梁一阵发凉。“三年前那场事故,
”幻影声音里带上了压不住的怒火,“根本不是什么意外!是实验失控!
凌玥是被他们主动推进核心里的——就因为你们兄妹俩心灵感应最强!
这种联系让她能勉强稳住回响不散架,但也把她自己永远困在了里面,
成了亚瑟离不开的‘活体稳定器’,一个牺牲品!”“所以……亚瑟一直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