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婆车祸送医，再没从手术台上下来。
我坚持要主刀医生负责。
身为院长的丈夫死死拦住我，背着我签了字，直接将遗体送去了火化。
我抓住他哭问，他却只淡淡瞥我一眼：
“你爸妈当时失血太多，本来也就不行了。”
“她已经停职反省，你还想怎么样？”
“不过就是你爸妈运气不好，何必拖上别人的人生？”
他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我想到，那两具他没来得及看一眼的尸体，突然笑出了声。
他大概永远不会知道，
那里面躺着的，其实是他的亲生父母。
我抱着冰冷的骨灰盒冲进院长办公室，眼泪早已模糊了视线。
我声音嘶哑："他们还那么年轻......连孙子的面都没见到......"
萧妄生眼底掠过一丝愧疚，伸手想搂我，却被推门声打断。
白清清站在门口，一袭白大褂衬得她气质清冷。
萧妄生的动作瞬间僵住，脸上的褪去。
“这是？”白薇薇出声询问。
他几乎是本能地后退一步，与我拉开距离。
他的眼神开始闪烁，不再直视我的眼睛。
“这是我太太。”
白清清走到他身边。
她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从口袋里掏出一千块钱。
“萧太太，这场手术不是我的问题，我问心无愧。”
“出于人道主义，我愿意给予一些补偿。"
问心无愧？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正要上前理论，萧妄生却抢先一步挡在她面前。
“她也已经知道错了，也跟你道歉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
“更何况，这件事情我也已经调查清楚了，你爸妈送来的路上就已经失血过多，人已经不行了，跟别人没有关系。”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我爸妈？萧妄生，你去看看出事的人到底是谁！”
难怪他一声不吭匆忙将尸体给火化了，原来以为出事的人是我爸妈。
我只觉得讽刺极了。
白清清看着我手中的骨灰盒，微微皱眉。
她语气冰冷：“你们就是太注重形式了，为什么要专门浪费一笔钱买骨灰盒买墓地？”
“这不仅是侮辱环境，而且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学习过，人是从大自然来的，最后就应该回到大自然。”
“你这种做法，就是想让人死不安生。”
她抢走我手中的骨灰盒。
我发疯似的扑上去：“还给我！”
却被萧妄生死死拉住：“清清是国外留学回来的高材生，你听她的准没错。”
我眼睁睁看着她将骨灰倒进垃圾桶，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灵魂。
那是他的亲生父母啊。
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甚至为了供他读书卖光了家当......
死了还要被这样羞辱。
白清清将空盒子塞回我手中，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讥讽：“这样才是对逝者最好的尊重。”
清脆的耳光声在办公室里回荡。
她捂着脸惊呼，萧妄生立刻将她护在身后，狠狠将我推倒在地：“你是不是疯了？”
我挣扎着爬起来，掌心被地面磨得渗血。
“疯了，你护着她，让她践踏爸妈的骨灰，你说我疯了？”
他的眼神冰冷而陌生：“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清清这是为了你爸妈好。”
无理取闹？
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但愿你知道真相后，还能说出这句话。”
转身欲走的瞬间，他猛地将我拽回，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手腕。
2
萧妄生冷笑一声：“做错了事就想一走了之？”
白清清却突然推开他，语气疏离：“萧先生，您已经结婚了，请和我保持距离。
“若不是您，我也不会卷入这种无妄之灾。”
萧妄生看着她疏远的模样，眼中闪过痛楚，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
“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白清清转身欲离。
萧妄生猛地抓住她的手腕，转而对我怒吼：“道歉，立刻给清清道歉！”
我攥紧双拳，指节泛白：“绝不可能，我绝不会向一个杀人犯道歉！”
白清清唇角勾起一抹苦笑：“不必强迫萧太太了，更何况，道歉若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
萧妄生看都不看我一眼，急切地拉住白清清的手：“清清，别这样，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看着他卑微的模样，我的心像是被狠狠撕裂。
结婚三年，他在我面前永远高高在上，就连生气也都是我主动低头。
从未想过，他竟会如此卑微地讨好另一个人。
白清清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我身上：“萧太太的父亲是前院长，而我只是个普通人。”
“若她执意追究这次医疗事故，我怎么可能抗衡？”
“即便我毫无过错，在这个资本至上的时代，没有人会相信我，我甚至连工作都保不住。”
她眼眶微红，让萧妄生更加心疼。
他毫不犹豫地命令我：“这件事与清清无关，你立刻在谅解书上签字。”
我冷冷直视他：“不可能。”
我已经调查过，公婆当时坐在后排系着安全带，车祸并不严重。
正常情况下手术根本不会出事，我一定要查清真相。
听到我的拒绝，萧妄生脸色铁青：“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手术本来就有风险，清清没有任何错。”
“更何况，你爸已经去世，现在我才是院长，只要我不追究，你真以为你能掀起什么风浪？”
我看着他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已经痛到麻木。
我们从大学走到婚纱，婚后父亲更是将院长之位让予他。
我一直以为能与他相守一生，却没想到短短三年，一切都变了。
我彻底死心，语气冰寒：“既然如此，我们离婚吧。”
萧妄生瞬间暴怒：“你在威胁我，就为这点小事，你要离婚？”
曾经的萧妄生多么善良，路上遇到不适的老人，即便屡遭碰瓷，他也始终保有一颗善良的心。
他说不怕被讹诈，只怕万一有一次是真的。
就是这样一个善良的人，如今竟能将两条人命轻描淡写称为小事。
权力，真的蒙蔽了他的双眼。
未等我开口，白清清突然出声：“萧太太，若你是因为我才要离婚，那大可不必，我和萧先生早已结束，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我踉跄后退：“你们......曾经在一起过？”
“本不想让你知道，毕竟已经过去了。”
白清清轻声道：“但我不愿看你们因我分手，我们确实在一起过，还是彼此的初恋。”
我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好，真是好得很。”
萧妄生将初恋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若非今日事发，我恐怕要被蒙蔽一辈子。
我直视萧妄生：“我会和你离婚，这件事，也绝不会就此罢休。”
萧妄生见我态度决绝，彻底失控。
他一脚踹向一旁的垃圾桶，里面的骨灰飞扬而出。
他指着我的鼻子，厉声道：“那我就看看，大家是相信你这个前院长女儿的话，还是信我这个现任院长。”
3
我耗费三天三夜搜集证据，却总在关键时刻被打断。
精疲力竭地倒在沙发上时，身后传来一声冷笑：“功亏一篑的滋味，如何？”
我蓦然回头，萧妄生正冷冷注视着我。
“我劝你趁早死心，安分做你的萧太太，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话音未落，我的手机突然响起。
看清信息的刹那，我浑身颤抖，猛地将手机砸向他：“白清清根本没有行医执照，还学术造假，这样的人凭什么拿手术刀？”
面前萧妄生双手插兜，面色丝毫未变。
我猛地回过神来，声音颤抖：“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他没有说话。
我瘫坐在地，荒唐得笑出声来。
一个无证医生，竟敢站在手术台前。
“她害死两条人命，必须血债血偿！”
萧妄生终于有了表情。
他微微蹙眉。
“你懂什么，天才根本不需要拘泥这些形式，清清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医生。”
“她不仅有天赋，而且还非常努力，她时常一个人挑灯夜读，这是市面上的医生做不到的。”
“她的所有，我都看在眼里，不是一路行医执照就能抵消的，我愿意给她这个机会。”
我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天赋，努力！就是用人命来做实验吗？”
当医生不是儿戏，萧妄生应该比我更清楚。
他还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
我突然冷笑一声：“用自己爸妈的命来给初恋铺路，萧妄生，你还真是深情啊。”
萧妄生脸上表情都没变：“我看你是受刺激疯了，居然还还在这胡说八道。”
“既然你灵顽不灵，那就不要怪我了，你想做什么，我都奉陪。”
说完，他甩手离去。
转日刚到法院门口，就被一窝蜂的记者团团围住。
闪光灯对准我的眼睛此起彼伏。
他们没有遮挡自己的恶意。
“萧太太，听说你因为善妒，仗着前院长女儿的身份，，要为难自己先生医院的医生？”
“萧太太，你难道对自己这么没有自信吗？”
“萧太太，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很恶心吗？”
一窝蜂的记者将我给团团围住。
萧妄生和我四目相对。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我不慌不忙，等他知道真相，这些记者可不是来看我的笑话。
白清清走到我身旁。
“妄生承诺我，一定会让我赢的。”
对上她得意的眸子，我嘲讽：“白小姐不是高知美女吗，怎么喜欢别人的老公，喜欢当小三啊，这跟你的人设不太一样。”
白清清紧紧握住拳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萧妄生看不出来，不代表白清清能骗我。
她压根不是表面上这副清高的模样。
白清清嘴角扯出冷笑：“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好看！”
她挑了挑眉头，转身坐到被告席上。
案子终于正式开庭。
法官出声阐述。
“被告人白清清因学术造假，没有行医执照，导致萧忠国和蔡彩云夫妻俩当场死亡。”
萧妄生突然打断：“等等，被害人名字是不是写错了？”
法官抬头：“被害人确为萧忠国、蔡彩云。”
萧妄生猛地站起：“那是我父母，这不可能。”
法官平静地看向他：“经核实，死者确实是您的父母。”
萧妄生脸色瞬间惨白，踉跄一步扶住栏杆。
看着萧妄生崩溃的脸，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接下来，该看好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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