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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顾砚辞是医院的缝针圣手,即使细弱蚊蝇的静脉断裂也能精准缝合。​

可女儿遭遇连环车祸,内脏破裂,急需缝合时。​

他还没来得及观察女儿伤势,只接了个电话,便匆匆离开。​

他掰开我死死拽住他的手。​

“小晚的伤口不算严重,正好给其他医生一个练手的机会。我现在还有一场更紧急的手术。”​

半小时后,女儿因失血性休克离世。

同一时间,他养妹的朋友圈更新。

“妈妈留给我的兔子玩偶被我不小心弄坏了,还好有我的大医师哥哥给我缝好,不然我的兔子玩偶就没救了。”

我咬牙评论,

“你的大医师哥哥真棒,不救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要救你的兔子玩偶。”

下一秒,原本打不通电话的男人劈头盖脸就是质问。

“女儿不是有其他医生在做手术吗?你在这阴阳怪气什么?”

“你知不知道那是雨柔母亲唯一的遗物?你把雨柔都弄哭了,赶快滚回来给她道歉!”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女儿的死讯,顾雨柔的惊呼声就让他匆匆挂断了电话。

自嘲一笑,我拨通了一个电话。

“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我要顾砚辞身败名裂。”

……

手术室的灯灭了。

主刀医生摘下口罩,一脸歉意,“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我没有抬头,视线死死黏在手术室紧闭的门上。

“这种程度的内脏破裂,尤其是肝静脉和下腔静脉的撕裂,整个医院只有顾医生能做到精准吻合。”

医生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无力,

“我们尝试了三次修补,出血根本止不住…… 如果当时他在……”

后面的话消散在空气里,我轻轻摇了摇头。

不怪他,要怪就怪那个在女儿命悬一线时,却忙着给别人缝兔子玩偶的男人。

护士把盖着白布的小推车推出来时,我终于忍不住扑了过去。

白布下的身躯那么小,小到让我想起她刚出生时蜷缩在襁褓里的样子。

颤抖着掀开白布,女儿苍白的小脸上还带着未干的血痕。

女儿经历连环车祸,不仅内脏破裂,

***在外的胳膊和小腿上,狰狞的伤口像裂开的沟壑,看得我心脏都在抽痛。

“麻烦你们,” 我的嗓音沙哑,

“能不能给我拿一套缝合针线?最细的那种。”

护士愣住了,医生也皱起眉:“你要做什么?”

“她从小就怕疼,连打针都要攥着我的手指。现在她身上这么多口子,一定疼坏了。”​

我深吸一口气,用袖口狠狠抹掉眼泪:

“我要给她缝好,一针一线都要缝好。她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我不能让她这样支离破碎地走。”

“她平时最喜欢给布娃娃缝衣服,总说要让它们漂漂亮亮的。现在该我给她缝了,我要让我的女儿完完整整的。”

没人再阻止我。

当细小的缝合针递到我手里时,我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有多厉害。

曾经连缝扣子都会扎到手的人,此刻却要亲手缝合女儿破碎的身体。

一针一线,穿过冰冷的皮肤,每一次下针都像是扎在我心上。

眼泪砸在女儿的衣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我却不敢停下。

恍惚间,女儿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妈妈,你看我给小熊缝的新裙子,漂不漂亮?”

漂亮,我的女儿做什么都漂亮。

缝合到腹部时,我的手指突然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低头一看,女儿蜷缩的小手里紧紧攥着一根粉色的蛋糕绑带,上面还印着卡通小熊的图案。

那是今天早上她偷偷塞进书包的。

早上出门前,她举着这个绑带兴冲冲地给我看:

“妈妈,今天是爸爸生日,我用零花钱买了小蛋糕,等爸爸下班给他一个惊喜!”

她还给顾砚辞打电话,电话那头的男人不耐烦地说在忙手术,没时间回家。

可我的傻女儿啊,竟然偷偷溜出学校,想坐公交车去医院给爸爸送蛋糕,却因为记错了站台,在十字路口遇上了失控的货车。

“我的小宝贝。”

喉咙里涌上腥甜的铁锈味,我趴在女儿身上失声痛哭,

“是妈妈没看好你,是妈妈的错。”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医生轻轻拍我的肩膀,我才发现最后一针已经缝完。

女儿身上的伤口被细密的针脚覆盖,看起来果然整齐了许多。

可她身上的病号服太丑了,灰蒙蒙的,一点都不适合我家爱美的小公主。

我站起身,把白布重新盖好,对守在一旁的护士说:

“麻烦你们帮我照看一下她,我回家拿件衣服。”

我要给她穿那件她最喜欢的粉色公主裙,还要带上她珍藏的发夹。

我的女儿,要漂漂亮亮、干干净净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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