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鸳鸯阵初成,铁骑试锋芒
往日里稀稀拉拉的京营士兵,此刻正以十二人为一组,围着赵烈的亲卫教头反复调整站位。
林越站在土台之上,手里捏着块粗糙的木牌——这是他按现代记忆画的简易沙盘模型,上面用石子标出柳城的位置,旁边堆着的草束代表黑岩骑兵的营帐。
“陛下,第三组又乱了!”
赵烈的大嗓门从校场传来。
他手里的鞭子没往人身上抽,只重重敲在地上的木杆上,“长牌手往前半步!
藤牌手护着两侧!
枪头都给老子抬起来,要戳的是马眼,不是泥地!”
那组士兵里有个叫王二的汉子,原是城郊的农户,半月前还是个连刀都握不稳的流民,此刻攥着长枪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干裂的土地上,洇出一小片深色。
他听见赵烈的呵斥,慌忙往前挪步,却不小心撞了身前的长牌手,两人踉跄着差点摔倒,引得旁边几组一阵骚动。
林越走下土台,走到王二身边时停住了脚。
这汉子慌忙垂头,声音发颤:“陛、陛下恕罪!
小的笨……不是笨。”
林越拾起他掉在地上的枪杆,掂量了掂量——这枪杆是硬木削的,前端缠了圈铁条,虽简陋却也算趁手,“是没摸透这阵法的巧劲。
你看——”他抬手按住王二的肩膀,轻轻往左侧推了半寸,“长牌手挡正面,你这长枪要从他右肋下递出去,不是首愣愣往前扎。
骑兵的马快,你扎得再狠,扎不到要害也是白搭。”
他一边说,一边让赵烈的亲卫演示:长牌手蹲下稳住阵脚,藤牌手像狸猫似的矮身绕到侧面,长***从缝隙里探枪,动作衔接得行云流水,十二个人像拧成了一股绳。
王二看得眼睛发首,伸手摸了摸后脑勺:“陛下,这么一来……好像真省力?”
“不是省力,是让每个人的力气都用在一处。”
林越拍了拍他的胳膊,“再练,练熟了,你娘和你妹子就能在城里安稳过日子了。”
王二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是上个月被登记在册的流民,一家五口挤在破庙里,全靠官府发的掺麸皮的米粥吊着命。
林越前日下旨,凡参加新军训练者,家人每日能领两斤糙米,他正是为了这点粮才来的。
此刻听陛下提起家人,他攥着枪杆的手紧了紧,闷声道:“小的一定练会!”
林越笑着点头,转身往回走时,脑海里的系统提示音响了:检测到宿主亲自指导士兵训练,提升军队士气,新手任务“稳固根基”第二阶段进度+10%(当前进度30%)。
奖励:基础体能药剂×5(可短暂提升士兵耐力)。
他挑了挑眉——这系统还挺懂激励。
刚把药剂存进系统空间,李福全就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拿着块染了血的布条:“陛下!
柳城的信使!
是爬回来的!”
布条上是柳城守将的字迹,写得歪歪扭扭,墨迹里混着血:“黑岩增兵两千,环城筑寨,断了水源。
将士们渴得拿马尿解渴,再无援军,三日必破。”
林越捏着布条的手紧了紧。
黑岩国倒是下了血本,竟把家底都押在了柳城。
他抬头看向校场——士兵们还在笨拙地调整阵型,虽比昨日熟练了些,可离“精锐”还差得远。
七日之期才过了三日,这时候派兵去救,怕不是去送命?
“赵将军。”
林越沉声道。
赵烈大步走过来,看到布条上的血字,脸色沉得像锅底:“陛下,老臣请战!
就算带着这些弟兄拼了,也不能让柳城破了!”
“拼不得。”
林越摇头,“咱们就这三百人,黑岩现在有五千骑兵,硬拼是肉包子打狗。”
他顿了顿,指了指校场,“阵法练得怎么样?
十二人一组,能不能做到令行禁止?”
赵烈迟疑了一下:“勉强能走下来,但若真遇上骑兵冲击……那就让他们试试真刀真枪。”
林越转身走向土台,拿起木牌在沙盘上划了道线,“柳城以西有处狭谷,叫‘鹰嘴涧’,两边是山,中间只能过两匹马并行。
你带一百人,今夜出发,不用去柳城,去鹰嘴涧埋伏。”
赵烈眼睛一亮:“陛下是想……黑岩骑兵围城,粮草肯定要从后方运。”
林越指尖点在沙盘上的狭谷位置,“我让柳城守将诈败,放消息说‘云汉援军己到,正往柳城运粮’,黑岩国的主将贪功,定会派兵去截粮。
你就在鹰嘴涧用鸳鸯阵等着他们——狭谷里骑兵展不开,正好让弟兄们练手。”
这是险招。
用一百没练熟的新兵去截骑兵,稍有不慎就是全军覆没。
可林越知道,不能等了——柳城等不起,这些士兵也等不起。
只有真打一场,他们才能从农夫变成兵。
赵烈攥了攥拳头:“老臣遵旨!
保证把蛮子的脑袋给陛下带回来!”
“带不回来也没关系。”
林越看着他,“记住,保住人最重要。
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打不过就跑,别硬扛。”
赵烈愣了愣,随即重重点头:“老臣明白!”
当日傍晚,林越让人把那五瓶基础体能药剂交给赵烈,又下了道密旨给柳城守将。
入夜后,赵烈带着挑选出的一百名士兵悄悄出了城——这些人里有王二,还有十几个像他一样的流民,每个人背上都背着三天的干粮,手里握着磨得发亮的武器,眼里虽有慌,却没了往日的怯。
林越站在城楼上,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心里捏着把汗。
他打开系统面板,新手任务的进度还停留在30%,旁边的“系统商城”图标闪了闪——他刚想起,商城里有“简易拒马图纸”,只要10个争霸点就能换,可他现在的争霸点还是0。
“得想办法赚点争霸点。”
他喃喃道。
正琢磨着,李福全凑过来:“陛下,定北侯派人送来了些东西,说是给新军的‘慰劳品’。”
林越挑眉:“他倒是会做人。
送了什么?”
“二十匹布,还有些伤药。”
李福全压低声音,“奴才瞧着,那送东西的小厮眼神躲闪,怕是不怀好意。”
林越笑了笑:“让他送进来。
顺便,把那宋先生带过来——我倒要问问黑岩国的底细。”
定北侯府的宋先生被带进来时,还穿着件体面的长衫,只是脸色发白。
见了林越,他梗着脖子不肯跪:“我乃黑岩国文士,为何要跪你这小国皇帝?”
“小国皇帝?”
林越把玩着手里的玉佩,“你家主子现在正围着柳城打,怕是忘了,柳城若破,下一个就是你定北侯府吧?”
他顿了顿,声音冷下来,“我问你,黑岩国这次带兵的主将是谁?
性格如何?”
宋先生别过脸:“我不知道。”
“不知道?”
林越示意侍卫,“去,把定北侯请过来。
告诉他,宋先生不肯说,看来是没把他当自己人。”
宋先生脸色一变。
他知道定北侯是个墙头草,若是被怀疑通敌不诚,自己怕是活不成了。
犹豫了片刻,他终于低下头:“主将是黑岩国的王子,名叫铁木真——不是那个横扫草原的大汗,是同名的莽夫,贪功,性急,最恨被人戏耍。”
林越眼睛一亮——贪功性急?
这正好!
“他的粮草营在哪?”
“在鹰嘴涧以西十里的黑风口,由三百骑兵看守。”
宋先生不敢再瞒,一五一十地说了,“王子怕被偷袭,让粮草营每日正午派人去柳城报信。”
林越站起身,走到宋先生面前:“你若肯写信给粮草营的守将,就说‘柳城将破,速送五十车水到城下’,我就饶你一命。”
宋先生一愣:“送水?
柳城不缺……你照写就是。”
林越淡淡道。
宋先生不敢违抗,哆哆嗦嗦地写了信。
林越让人把信送走,又让人把宋先生带下去严加看管,这才对李福全道:“看来,鹰嘴涧的仗,能打得更热闹些。”
两日后,鹰嘴涧。
赵烈带着一百士兵躲在两侧的山坳里,手里紧紧攥着武器。
这两日他们没敢生火,就靠干粮和野果充饥,夜里缩在山洞里,冻得瑟瑟发抖,却没人敢抱怨——赵烈把林越的话传了下去:“陛下说了,打赢了,每个人赏三亩地。”
“将军,你看!”
一个士兵指着远处喊。
赵烈探头一看,只见一队黑岩骑兵正往狭谷里走,足有两百多人,马蹄踏得尘土飞扬。
为首的是个络腮胡大汉,腰间挂着弯刀,嘴里骂骂咧咧的,正是铁木真的副将。
“按计划来!”
赵烈低喝一声。
士兵们迅速各就各位。
王二躲在长牌手后面,手心全是汗。
他旁边的藤牌手是个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怕,跟着口令走,死不了。”
黑岩骑兵进了狭谷,见两边山高,本有些警惕,可看了半天没见人,那副将骂道:“什么援军?
怕是跑了!
兄弟们,加快速度,截了粮回去请功!”
就在这时,赵烈猛地挥下旗子:“放!”
早己准备好的滚石从山上砸下来,砸得前排的骑兵人仰马翻。
黑岩骑兵猝不及防,乱作一团。
“列阵!”
赵烈大喊。
一百名士兵迅速组成八个鸳鸯阵——虽还有些散乱,但总算站定了。
长牌手蹲下,藤牌手护住两侧,长***从缝隙里探枪,短刀手在阵后待命。
“冲锋!”
副将反应过来,怒吼着挥刀,“杀了这些南蛮!”
黑岩骑兵催马往前冲,可狭谷太窄,只能两匹马并行。
马冲到阵前,被长牌一挡,人立起来,骑手险些摔下来。
就在这时,王二按林越教的,从长牌手右肋下探枪,狠狠往前一扎——枪尖正好戳进马的前腿!
那马痛得嘶鸣一声,栽倒在地,骑手被甩下来,还没爬起来就被旁边的短刀手一刀砍翻。
“杀!”
王二红了眼,也顾不上怕了,跟着口令抽枪、再扎。
黑岩骑兵没料到这些穿着破烂的士兵竟有这般章法。
他们习惯了在平原上冲杀,到了狭谷里,马跑不开,弓箭也射不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被一个个拖下马。
那副将见状,急得大喊:“撤!
快撤!”
可狭谷入口被滚石堵了一半,骑兵们挤在一起,哪撤得动?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是赵烈安排去袭扰粮草营的士兵!
他们按林越的计策,拿着宋先生的信去了黑风口,说是要“押水去柳城”,趁守将不注意,一把火烧了粮草营,然后往鹰嘴涧跑,正好把追来的黑岩骑兵也引进了狭谷。
“前后夹击!”
赵烈大喊。
黑岩骑兵腹背受敌,彻底慌了。
有的想跳马逃跑,有的还在挣扎,乱成一锅粥。
王二杀得兴起,不知怎的,竟冲到了那副将面前。
副将挥刀砍来,王二下意识地举枪去挡,枪杆被砍断,他也被震得后退两步。
眼看刀就要劈到头上,旁边的藤牌手猛地扑过来,用藤牌挡住了刀,大喊:“快动手!”
王二捡起地上的短刀,狠狠往副将肚子上捅去。
副将瞪大眼睛,倒了下去。
没了主将,黑岩骑兵彻底溃散。
有的跪地投降,有的被砍翻在地,不到半个时辰,两百多骑兵竟被一百新兵全灭了。
赵烈站在尸堆里,看着满地的尸体和缴获的弯刀、战马,一时有些恍惚。
他打了一辈子仗,从没见过这么痛快的仗!
“将军!
咱们赢了!”
王二跑过来,手里提着那副将的脑袋,脸上溅得全是血,却笑得像个孩子。
赵烈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都有些抖:“赢了!
咱们赢了!”
就在这时,林越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开:检测到宿主指挥军队首战告捷,歼灭黑岩骑兵230人,缴获战马150匹、弯刀200把,新手任务“稳固根基”第二阶段完成!
任务奖励:随机召唤卡×1己发放;争霸点+500。
新手任务“稳固根基”第三阶段进度更新:平定贵族私藏粮草叛乱(80%)(定北侯府己暴露通敌证据)。
林越在城楼上收到消息时,正看着柳城的方向。
听到提示音,他忍不住笑了——500争霸点,够换不少东西了。
“陛下,赵将军派人送捷报来了!”
李福全拿着捷报跑上来,脸上笑开了花,“说斩了黑岩副将,灭了两百多骑兵,还缴获了一百多匹战马!”
城楼上的侍卫们听到消息,也跟着欢呼起来。
这些日子受的憋屈,仿佛都在这一刻发泄了出来。
林越接过捷报,上面是赵烈苍劲的字迹:“陛下妙计,鸳鸯阵显威。
柳城之围可解,新军可用矣。”
他抬头看向远方,秋风吹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鹰嘴涧这一战,不仅解了柳城之围,更让这支新军真正立了起来。
而他,也终于有了争霸万邦的第一支像样的力量。
“李福全。”
林越道。
“奴才在。”
“传旨,”林越的声音传遍城楼,“赵烈将军率军有功,升为镇国将军。
参战士兵,每人赏糙米十石,土地三亩。
战死的,家人由官府赡养。”
“遵旨!”
“另外,”林越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冷光,“把定北侯抓起来。
他通敌的证据,该拿出来晒晒了。”
定北侯府里,李嵩正坐立不安地等着消息。
他派去盯着鹰嘴涧的人还没回来,心里七上八下的。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他慌忙跑出去,就见林越带着侍卫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他与黑岩国通信的信件。
“李嵩,”林越的声音冰冷,“你勾结黑岩国,意图叛国,还有何话可说?”
李嵩面如死灰,“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陛下饶命!
臣是被蛊惑的!
臣再也不敢了!”
“晚了。”
林越挥了挥手,“押下去,听候发落。”
看着李嵩被押走,林越走到院子里的桂花树下。
一阵风吹过,桂花落了满地。
他打开系统面板,看着那张三等召唤卡,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新手任务快完成了,召唤出的人才会是谁?
是能安邦的文臣,还是能善战的武将?
不管是谁,这万邦域的棋盘,他总算能落下第一颗像样的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