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玉佩上显现的裂纹
殿门敞着，清晨的阳光斜斜切进来，落在青石板地面上，映得那尊三米高的淡蓝色测灵水晶愈发透亮——水晶柱身里似有细碎光点流转，那是常年检测灵根积攒下的微弱灵气，也是外门弟子们眼中“修仙路的敲门砖”。
墙角堆着一摞木牌，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编号，最顶上那块“9527”，边角都被磨得发亮，像是被人盘了无数次般，事实上也是如此。
林深就攥着这块编号“9527”的牌子。
他穿的外门弟子服洗得发了白，袖口还补着块浅灰色的补丁，站在一群或穿新服、或带灵饰的弟子里，活像株混在花丛里的狗尾巴草。
指尖沁出的汗濡湿了木牌边缘，他抬头瞟了眼测灵水晶前的队伍，又飞快低下头，耳尖却没放过周围的议论声。
“你说这次那个废柴林深能测出灵根不？”
“别开玩笑了，三年前就是无属性废灵根，三年后还能基因突变？”
“也是，连炼气1层都卡着不动，我看他不如趁早去厨房帮工，至少能混口热的灵米粥。”
嗤笑声飘进耳朵，林深嘴角扯了扯，没接话。
心里却早把这群嚼舌根的家伙吐槽了个遍：“炼气1层怎么了？
没灵根又怎么了？
等爷哪天走了狗屎运，先把你们的灵气吸个精光，让你们也尝尝卡境界的滋味。”
正腹诽着，前方突然静了些。
只见穿棕色管事服的王胖子迈着小短腿走过来，手里的账本“啪”地拍在旁边的石桌上，肥脸上的油光在阳光下晃眼：“吵什么吵！
测灵呢！
下一个，编号9527林深出列！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
耽误老子中午吃灵猪肘子！”
喊到“林深”两个字时，王胖子的声音特意提了八度，像是怕殿里有人没听清“万年废柴”要上场了。
周围立刻响起一阵嗤笑，几道目光齐刷刷扎在林深身上。
其中一道格外“热情”——赵磊凑了过来，他穿的弟子服是上个月刚领的，崭新的青布上绣着青云宗的云纹，手里还把玩着颗亮晶晶的聚气丹，拍林深肩膀时用的力气不小，差点把林深拍得一个趔趄。
“深哥，加油啊！”
赵磊笑得眼睛都眯了，语气里的阴阳怪气能溢出来，“万一这次测出个‘极品废灵根’，那可太给咱们外门长脸了——到时候你要是还卡炼气1层，兄弟我罩你，天天分你半颗聚气丹怎么样？”
这话听着是“好心”，实则是把林深的“废柴”标签往地上踩。
谁不知道赵磊早看林深不顺眼？
就因为去年宗门大比前，林深误打误撞帮过内门天才苏清璃捡过一次掉落的玉佩，赵磊就记恨到现在，总变着法地找茬。
林深心里翻了个白眼：“罩我？
就你那炼气4层的修为，还不够我塞牙缝的——等爷觉醒了，第一个让你跪下来给爷刷马桶。”
面上却挤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双手把木牌攥得更紧，腰都弯了些：“那可太谢谢磊哥了！
借您吉言，要是真能测出灵根，我天天给您端茶倒水，刷马桶，保证把您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这话一出，周围的笑声更响了。
赵磊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背，像是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玩物，转身回了人群前头，还故意跟旁边的弟子说：“你看林深多上道，可惜啊，就是没灵根，白费了这眼力见。”
林深没再理会，慢吞吞地走向测灵水晶。
指尖刚碰到水晶冰凉的表面时，他故意缩了一下，像是紧张得不敢碰——这模样落在王胖子眼里，又是一阵嗤笑：“装什么装？
早测早完事儿，别搁这耽误工夫！”
林深深吸一口气，把右手掌心整个按了上去。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测灵水晶依旧是淡蓝色，柱身里的光点慢悠悠转着，连一丝要变亮的迹象都没有——按常理说，就算是最差的五灵根，水晶也该泛起对应属性的微光，可林深按上去的地方，干净得像块普通的石头。
王胖子等得不耐烦了，伸手推了林深一把：“行了行了！
还按个屁！
果然是万年废柴！
无属性废灵根，连炼气1层都卡了三年，赶紧滚，别占着水晶耽误别人！”
这一推力道不小，林深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后腰撞到了旁边堆木牌的石堆，几块木牌哗啦啦掉下来，还带下来一小块碎石头——那石头是之前测灵时，不知哪个弟子不小心碰掉的灵晶石碎片，灵气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早就被人忘在角落里了。
林深趁弯腰捡木牌的功夫，飞快地把那块碎灵晶石攥在手里，塞进了袖口内侧的小口袋里。
动作快得没人注意，只当他是被推得慌了神，连捡东西都手忙脚乱。
“哈哈，你看他那熊样，跟个受惊的兔子似的！”
“我就说吧，废柴就是废柴，连被推一下都站不稳！”
“赶紧让他走，别影响我测灵！”
哄笑声、嘲讽声像针一样扎过来，林深低着头，刘海垂下来遮住了眼睛，没人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
他没争辩，也没停留，攥着那块“9527”木牌，一步一步走出了测灵殿。
殿外的风比殿里凉些，吹在脸上，让他紧绷的神经松了点。
林深摸了***口——那里贴着一块黑色的玉佩，是他从小戴到大的，据说是祖传的，样式古朴，没什么特别的，这么多年戴在身上，连一丝灵气波动都没有，他早就把它当成了普通的护身符。
指尖划过玉佩冰凉的表面，林深心里忍不住嘀咕：“这破玉佩要是真能有点用，让我觉醒个灵根什么的，别说端茶倒水了，我把赵磊那小子的灵根都给吞了！”
话音刚落，胸口的玉佩突然轻轻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翻了个身。
林深愣了愣，低头摸了摸——玉佩还是凉的，没什么变化。
他笑了笑，只当是自己太想觉醒灵根，产生了错觉。
却没看见，玉佩内侧，一道极细的裂纹，正悄悄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