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惊入荒宅,恐怖初临我停在那扇铁门前。夕阳如同一团即将熄灭的血火,
把门上的锈迹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暗红,爬山虎像一条条扭曲的血管,缠住院墙,
恰似干涸的血痂,透着说不出的诡异。空气中,
隐隐约约飘着一股若有若无、黏腻得让人作呕的油腻气味,
好似有个无形的恶魔正咧着嘴在黑暗中偷笑,让我心里莫名地一阵发怵。指甲狠狠掐进掌心,
汗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浸湿了手机壳。右脚先跨过门槛。石板路像无数尖锐的石子,
硌着脚底生疼,苔藓在鞋底发出细碎的、好似骨头摩擦的破裂声。
我攥紧颈间的玉坠——那是周家世代相传的‘锁魂玉’。
还记得当时奶奶枯槁的手指掐进我肉里,
喉头挤出破碎的句子:‘它认主……别让石家人碰……’话音未落,瞳孔已蒙上死灰。
玉坠突然发烫,烫得锁骨生疼。石板路上的青苔发出骨骼摩擦般的碎响,鞋底每陷一寸,
脚踝便多一道无形的拉扯。身后铁门“吱呀”合拢,仿佛有双枯手抵着门缝将我推入深渊。
后颈的汗毛瞬间根根炸开。那冷,不是深秋该有的冷,像是从九幽地府里透出来的,
寒气好似一条条冰冷的蛇,顺着脊椎往上爬,牙关不受控制地开始打颤。月光斜劈过影壁,
裂纹中渗出胶质黏液,蜿蜒成一张狞笑的人脸。手机屏闪了闪,电量从87%骤降至零。
关机前最后一条消息还卡在发送中:李伯说老宅有东西埋在西厢房……右肩倏地一沉。
冰凉的呼吸喷在耳后,带着殡仪馆停尸间的腐甜味。余光里,灰白衣角正从廊柱后缓缓探出,
褶皱里嵌满蛛网,像件未烧尽的寿衣。我踉跄后退,后腰撞上半截断梁。霉斑在木纹里蠕动,
凝成奶奶临终时暴突的青紫色血管。玉坠烫得几乎灼穿皮肤,
一缕蛛丝悄然缠上手腕——不是蛛丝。是头发。天花板传来指甲抓挠声,混着婴孩呜咽。
我猛抬头,正对上一双倒挂的眼眶,蛆虫从黑洞洞的窟窿里簌簌坠落。“别动。
”一道人影从梁上翻下,冲锋衣拉链的银光割开黑暗。男人钳住我手腕,
掌心的灼热与玉坠共鸣。蛛丝在触到他指尖的瞬间焦黑蜷曲,发出烧灼皮肉的“滋啦”声。
“石宇?”我哑声唤出短信里那个名字。他未答话,反手甩出枚铜钱。金属破空声里,
镜面轰然炸裂,飞溅的玻璃碴中竟空无倒影——仿佛我们早成了这宅子的祭品。
腐臭味陡然浓稠。墙壁渗出沥青状黏液,裹着半片指甲盖黏上我袖口。石宇猛地拽我扑倒,
原先站立处炸开蛛网,青烟腾起处,地板蚀出焦黑人形。“跑!”他推我冲向楼梯,
腐朽的台阶在脚下塌陷。二楼走廊尽头,一道血痕正从门缝蜿蜒而下,
汇聚成箭头指向西厢房。石宇突然僵住,血珠悬在锁孔上摇晃。恍惚间,
岁时的自己蜷在祠堂角落——奶奶的珠光指甲正将一枚铜钱塞进他染血的掌心:‘石家的债,
从你开始还。’门把手“咔嗒”自转三圈,五根灰白手指挤出门缝,
指节反折成诡异的Z形——和奶奶下葬时,棺内传出的抓挠声一模一样。第2章 宅中探秘,
险象环生玉坠紧贴着心跳震动,温润的触感让我恍惚看见奶奶蜷缩在病床上的模样。
她临终前死死盯着我颈间的玉,喉头“咯咯”作响,仿佛有句话卡在腐烂的肺叶里,
最终化作一声叹息。石宇的军刀擦着我耳尖钉入墙缝,玉坠突然剧烈震颤,
红光扫过他袖口褪色的朱雀纹。‘果然是你……’他低语,仿佛早有预料。“西南角。
”他压低声音,手电光束扫过满地碎瓷,瓷片上的血手印尚未干涸,
指节长度却远超常人——像被生生抻长的鸡爪。“贴着墙走。”腐臭味黏在舌根,又苦又涩,
我差点没忍住吐出来。我们小心翼翼地踩过满地碎瓷片,脚下发出的吱嘎声,
就像踩在谁的肋骨上,每一声都让我的心猛地一紧。石宇从帆布包里扯出电磁场检测仪,
绿色屏幕刚亮就炸开雪花,尖锐的蜂鸣声刺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脑袋都快炸了。
石宇死死地盯着检测仪上炸开的雪花,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眼里满是懊恼和愤怒。
这破仪器完全派不上用场,他一气之下,狠狠地把它摔在地上,金属外壳瞬间裂成三瓣。
他咬牙摔碎仪器,裂缝中渗出的黑水竟凝成卦象,
与我幼时在奶奶的铜盆里见过的祭纹如出一辙。东厢房的木门“吱呀”自开。
婴啼声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尖锐得像是玻璃碴在刮擦头骨。我数到第三十九下心跳时,
哭声戛然而止。石宇踹门冲入的瞬间,煤油灯爆出青焰,
映亮他掌心染血的碎瓦——上面用朱砂画着扭曲的“祭”字,
和奶奶寿衣内衬的暗纹分毫不差。“李伯说埋过东西。”我盯着瓦片上蒸腾的血气,
突然想起七岁那夜撞见奶奶在祠堂埋木匣。她转身时瞳孔泛着死鱼般的灰白,
嘴角却挂着不属于老人的诡笑。瓦片骤然发烫,石宇甩手掷出的刹那,
一道黑影擦着我头皮掠过。帆布包在空中炸开,纷扬的符灰竟避开我周身半寸,
仿佛有无形屏障庇佑。灰烬落地成箭,直指窗外山道,石宇的鼻血滴在箭簇上,
“滋啦”腾起青烟。李伯的破木门内飘出线香,混着腐叶的甜腥味。老人蜷在神龛阴影里,
浑浊的眼球随玉坠红光转动:“活人进不得……除非是血亲。”他枯爪突然扣住我手腕,
指甲陷进胎记:“三百年前献祭的,可不止牲畜。”供桌“咔嚓”裂开,
褪色的婚书自燃成灰。玉坠裂缝渗出鲜血,在地面蜿蜒成河,河底浮出密密麻麻的孩童掌印。
石宇突然拽我后撤,李伯的影子在砖地上扭曲拉长,脊椎反折成蛇形,
下颌“咔哒”脱臼:“它闻到你了……小祭品……”西厢房青砖下陷的瞬间,
黑烟如沥青喷涌。我踉跄撞上博古架,
腐朽的檀木味里混着淡淡脂粉香——是奶奶梳头用的桂花头油。玉坠红光穿透黑雾,
照见漩涡中心的人形轮廓:它腰间的半块玉坠,正与我的裂痕严丝合缝。
石宇将我的血抹在龟甲上,裂纹突然爬满甲骨,拼出个狰狞的“殁”字。
阁楼传来瓦片碎裂声,月光倏暗,怨灵的利爪撕开雾障,
指尖悬着半枚珠光甲片——和昨夜李伯门缝下塞进的警告字条上,粘着的一模一样。
第3章 迷雾重重,探寻不止石宇的手肘压得我脖颈生疼,
血腥味从他袖口弥漫开来——方才为替我挡下怨灵一击,
他小臂被撕开的伤口只用绷带草草缠着。“闭眼!”他吼声未落,
黑烟凝成的枯爪已擦过我头顶。玉坠在黑暗中炸开裂响,红光如蛛网蔓延,
映出怨灵瞳孔里密密麻麻的血丝,每一根都缠绕着模糊的人脸。三枚铜钱钉入地缝,
火星溅上我的睫毛。腐臭味里突兀地混进一缕檀香,我猛然想起这是奶奶佛龛前的供香味。
指尖抠进博古架裂缝时,一块木刺扎进指甲缝,
疼痛却让我清醒:这架子分明是奶奶旧居的样式,连虫蛀的孔洞都分毫不差。“左边抽屉!
”石宇翻身躲过黑雾,冲锋衣裂口处翻出棉絮,
隐约露出内侧绣着的朱雀纹——和玉坠上的图案一模一样。抽屉卡死的瞬间,
怨灵喉间滚出火车碾轨般的轰鸣。柜门轰然炸裂,瓷片擦过我颧骨,血珠滴在桃木簪上,
簪头的并蒂莲纹突然睁开一双瞳孔。“刻字的物件……”石宇将龟甲塞进我掌心,
甲片冰凉刺骨,裂纹中渗出黑水,蜿蜒成“祭”字最后一笔。玉坠的震动与心跳共振,
傩戏调子忽而清晰。七岁那夜,我曾偷听奶奶跪在祠堂啜泣:‘用外姓人的命换周家太平,
这债……我来世再赎。’供桌上的婚书,新郎姓氏赫然是‘石’。铜匣弹开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