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地铁惊魂
马路上车水马龙，喇叭声此起彼伏，人行道上挤满了行色匆匆的人。
林悠悠抱着纸箱子，站在路边，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
回出租屋？
房东昨天就说要涨租，今天还不知道怎么跟房东谈；找朋友？
她在这个城市没几个朋友，而且现在这个样子，她也不想让朋友看到。
犹豫了半天，她还是决定先回出租屋。
不管怎么样，先把东西放好，再想后续的事。
她走到公交站台，等了十分钟，公交还没来，站台己经挤满了人。
她看了看手机，己经六点半了，再等下去，地铁估计也要挤爆了。
没办法，她只能抱着纸箱子，往地铁站走去。
从鼎盛大厦到地铁站，要穿过一条步行街。
街上全是下班的人，还有出来逛街的情侣，林悠悠抱着纸箱子，走得磕磕绊绊，好几次差点撞到人。
有个小男孩差点撞到她，孩子妈妈赶紧把孩子拉走，还白了她一眼：“走路看着点，别把箱子撞到我家孩子！”
林悠悠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
孩子妈妈没再理她，拉着孩子就走了。
林悠悠叹了口气，抱着纸箱子继续往前走。
好不容易走到地铁站，看到地铁站入口排的长队，她差点崩溃。
但现在她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排队。
排了二十分钟，终于进了地铁站。
候车大厅里人山人海，每个候车口都挤满了人。
林悠悠找了个相对人少的角落，放下纸箱子，揉了揉发酸的胳膊。
她拿出手机，想给房东发个消息，问问涨租的事能不能商量，却发现手机电量只剩下10%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早上出门太急，忘了带充电宝，充电线还在纸箱子里的小背包里。
她赶紧翻出充电线，想找个充电口充电，可候车大厅里的充电口全被人占满了，有人甚至还把充电宝插在上面，人却不在旁边。
林悠悠无奈，只能把手机揣回兜里，省着点用。
没过多久，地铁来了。
车门一开，里面的人像是潮水一样涌出来，林悠悠被挤得差点站不稳。
等下客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她赶紧抱着纸箱子往车里挤。
车里己经挤满了人，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
她好不容易挤到一个角落，把纸箱子放在脚边，身体紧紧贴着车门，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地铁启动，林悠悠随着车厢的晃动，身体也跟着摇晃。
她低头看了看脚边的纸箱子，里面的多肉盆栽是她半年前买的，当时她还跟张姐说，要把这盆多肉养好，等它长出新叶，就给自己换个新工作。
现在倒好，工作没换成，还被辞退了，不知道这盆多肉能不能熬过今天。
正想着，地铁突然急刹车。
林悠悠没站稳，身体往前一倾，正好撞在前面一个男人的背上。
男人回过头，脸色难看：“你能不能站稳点？
撞到我了！”
林悠悠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地铁急刹车，我没站稳。”
男人哼了一声，转过头去，还往旁边挪了挪，像是怕被她再撞到。
林悠悠尴尬地站在原地，心里更委屈了。
她低头看了看脚边的纸箱子，发现刚才急刹车的时候，纸箱子被人踩了一脚，箱子侧面己经变形了，里面的多肉盆栽估计也凶多吉少。
她心疼地想把纸箱子抱起来看看，可周围全是人，根本弯不下腰。
就在这时，地铁到站了，车门打开，又一波人涌了进来。
林悠悠被挤得更厉害了，身体紧紧贴着车门，脚边的纸箱子被人踢来踢去。
她想护住纸箱子，可根本无能为力。
突然，一个背着大包的男人挤了过来，正好踩在纸箱子上。
“咔嚓”一声，纸箱子彻底塌了。
林悠悠听到里面传来“哗啦”一声，心里一紧——那是多肉盆栽摔碎的声音。
她急得快哭了，想蹲下去看看，可周围的人太多，她根本蹲不下去。
“我的东西！
你们能不能小心点！”
林悠悠忍不住喊了一声。
可没人理她。
大家都在忙着挤地铁，谁会在意一个陌生人的纸箱子和盆栽？
那个踩碎纸箱子的男人甚至都没回头，就被人群挤到了另一边。
林悠悠看着地上散落的书本、马克杯碎片和摔烂的多肉盆栽，泥土溅了她的牛仔裤一身，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这盆多肉是她在这个陌生城市里的一点慰藉，每天下班回来，她都会给它浇水、晒太阳，看着它一点点长大，她就觉得日子还有希望。
可现在，连这点希望都被打碎了。
地铁继续前行，林悠悠站在原地，任由周围的人挤来挤去。
她看着地上的狼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不就是一盆多肉吗？
以后再买就是了；不就是个纸箱子吗？
反正里面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可话虽这么说，心里的委屈却越来越浓。
她想起这个月发生的事：月初的时候，她熬夜改了三天的方案，被王主管拿去跟老板邀功，老板还表扬了王主管；月中的时候，一个难搞的客户故意刁难她，让她改了八版方案，最后却跟王主管签了合同；月末的时候，她因为堵车迟到了两分钟，全勤奖泡汤了，王主管还在部门会议上点名批评她……现在，她又被辞退了，连唯一的多肉盆栽也摔碎了。
“真是水逆到家了。”
林悠悠在心里吐槽，“再这么下去，我是不是要去庙里拜一拜了？”
终于，地铁到站了。
林悠悠挤出车厢，看着地上散落的东西，只能蹲下去一点点捡。
旁边有个老奶奶看她可怜，递了个塑料袋给她：“姑娘，用这个装吧，地上凉，别蹲太久。”
林悠悠接过塑料袋，感激地说：“谢谢您，奶奶。”
老奶奶笑了笑：“没事，出门在外都不容易。”
林悠悠把散落的书本、马克杯碎片和摔烂的多肉盆栽装进塑料袋里，抱着塑料袋走出地铁站。
外面的天色己经暗了下来，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照在她身上，显得格外落寞。
她看着手里的塑料袋，心里空荡荡的——这大概就是她现在的人生写照吧，狼狈又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