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送到作坊，绝命逃亡
林志强勉强挤出笑，脚步没停。
他太清楚这个村子了 —— 没人会帮苏晴，大家只会说 “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只会劝 “忍忍就过去了”。
到了镇上汽车站，他刚攥着钱要买车票，就听见熟悉的吼声：“抓住那个***！
别让她跑了！”
林志强回头，看见 “自己” 带着两个壮汉冲过来，吓得转身就往巷子里钻。
他穿着苏晴的身体，瘦小灵活，在窄巷里绕来绕去，可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情急之下，他想起阎罗王给的帮手 —— 那个自称 “足智多谋” 的鬼混。
“快出来帮我！”
他在心里大喊。
一道淡青色的影子突然飘到面前，是个穿青衫的瘦高男人，手里摇着折扇，语气慢悠悠的：“急什么？
这点场面都应付不了，后面的罪还怎么受？”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对着追来的三人挥了挥扇子。
那三个壮汉突然像被抽了魂，原地打转，嘴里念叨着：“人呢？
刚还在这儿的……快走，幻术撑不了三分钟。”
鬼混拉着林志强拐进另一条巷，“往南走，有去城里的火车。”
坐上火车时，林志强才敢大口喘气。
窗外的树飞速倒退，风从车窗缝里钻进来，带着自由的味道。
他突然想起，苏晴当年不是没机会逃 —— 有次她偷偷攒了钱，却被他发现，不仅搜走了钱，还把她锁在柴房饿了两天。
从那以后，她眼里的光就灭了。
“下一站到边境，按原轨迹，你会在这儿被‘林志强’的人拦住，送到那边的作坊里。”
鬼混突然开口，折扇指向窗外，“你现在有法力，能避开，虽然……我不避。”
林志强打断他，指尖攥得发白，“阎罗王让我受她的苦，我就得受。”
他说不清是怕违逆阎罗王，还是心底那点迟来的愧疚在作祟。
鬼混挑了挑眉，有些意外，虽然他后面的断句是：虽然你想逃，但是也逃不掉，终究要体会的。
不过他自己提出来就看着还有点良心：“有意思。
那你可得记着，那边比家里苦十倍。”
火车到站，林志强刚走出车站，就被西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围住。
他没反抗，任由黑布蒙上眼睛，只是在被塞进货车后备箱时，悄悄运起法力护住五脏 —— 他知道，真正的地狱，才刚开场。
货车颠簸了十几个小时，黑布被掀开时，林志强看见一间破败的木屋，十几个女人挤在里面，穿的衣服都沾着草屑，眼神空得像没装魂。
“新来的，懂规矩吗？”
一个脸上带疤的女人走过来，声音冷硬，“每天编十捆草绳，完不成没饭吃，敢偷懒就抽鞭子。”
林志强点点头，指尖触到自己的胳膊 —— 细得像柴火，皮肤下的骨头硌得慌。
这具身体长期没吃饱，法力也被压制了，只能勉强撑着不倒下。
接下来的日子，他才算懂了 “绝望” 两个字。
天不亮就被喊起来编草绳，手指被草割得全是小口子，渗着血珠，一沾露水就疼得钻心。
监工的鞭子总抽在背上，***辣的疼，却不敢躲 —— 躲了会被打得更狠。
饭是发霉的米饭混着野菜汤，喝下去肚子就翻江倒海。
晚上十几个女人挤在冰冷的木板上，连翻身都难。
他见过有人编草绳时睡着了，被监工用脚踹醒，鞭子抽在脸上；见过有人发烧，被两个男人拖出去，再也没回来；见过有人看着窗外，眼神一点点变空，最后连饭都不吃了，就坐在那儿发呆。
原来苏晴在这儿待了两年。
林志强攥着草绳，手指发抖 —— 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喂，你还行吗？”
疤脸女人突然递过来半个窝头，声音放轻了点，“看你脸白得像纸，再撑不住就完了。”
林志强接过窝头，指尖碰到温热的触感，鼻子突然发酸。
这是他来这儿后，第一次有人对他好。
“谢谢。”
“别谢我。”
疤脸女人叹了口气，眼神暗下来，“我见过你男人，他把你送来时，笑得可开心了，还跟老板讨价还价，说‘这女人能干活，多给点钱’。
这种男人，不值得你惦记。”
林志强的心脏像被针扎了下，疼得闷。
他低下头，看着窝头小声说：“我想逃。”
疤脸女人警惕地看了看西周，压低声音：“别傻了。
这儿西周都是铁丝网，门口还有三条狼狗，上个月有个女的跑到河边，被狼狗咬断了腿，最后……” 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林志强没放弃。
他每天编草绳时，都在观察 —— 凌晨三点换班，西北角的守卫会去旁边的小屋抽烟，有三分钟的空档；狼狗怕一种开紫花的草，他小时候在农村见过，那草的汁能麻痹神经。
“帮我个忙。”
他找到疤脸女人，把藏在袖口的半块窝头递过去，“事成之后，我带你一起逃。”
疤脸女人盯着窝头看了会儿，点了点头。
暴雨夜来得很突然。
林志强把攒了半个月的布条浸上煤油，偷偷摸到草绳仓库，划亮火柴 —— 火很快烧起来，浓烟滚滚，惊动了所有守卫。
“着火了！
快救火！”
混乱中，鬼混飘过来，对着剩下的两个守卫挥了挥扇子。
那两人瞬间定在原地，眼神发首。
林志强赶紧拽着疤脸女人，还有另外两个愿意逃的女人，往西北角跑。
他把捣碎的紫花汁撒在地上，狼狗果然没追过来，只是在原地狂吠。
翻越铁丝网时，铁丝划破了他的胳膊，血顺着胳膊往下流，可他一点都不疼 —— 逃生的兴奋压过了所有痛感。
跑到河边时，鬼混己经弄来了一艘小船。
“快上船！”
刚要离岸，身后传来枪声。
子弹擦着耳边飞过，林志强回头，看见守卫举着枪追过来。
他赶紧让鬼混划桨，自己运起法力，在船后织了道无形的屏障 —— 子弹打在上面，发出闷响，没穿过来。
小船在雨幕里往前飘，林志强看着身后的木屋越来越远，突然懂了苏晴为什么能活下来 —— 不是她懦弱，是她心里还憋着口气，还想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