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林晚星存放嫁妆的房间里，能望见杭州湾的一角。
十月的这天，湾面在远处铺展开，蓝得像块浸了水的青金石。
码头边，家里的游艇正等着送男主人沈敬亭进城谈生意。
窗下的草坪上，有个穿对襟短褂、系青布围裙的老艺人，正抱着三弦弹唱——是女主人苏曼卿特意从苏州请来的，就因为他唱的评弹地道，能给家里添点雅趣。
可老艺人手指拨着弦，眼里却望着湾面出神，八成是想家了。
那几只白鹅被养得油光水滑，正排着队在草坪边的石子路上踱步。
每隔一会儿，老艺人就会按约定唱段《珍珠塔》；苏曼卿一边听，一边咬着铅笔头，给安保师傅列嫁妆清单。
“曼卿姐，张师傅这唱的是哪一段啊？”
问话的是伴娘林晓棠，她是晚星的发小，特意从上海过来帮忙。
此刻她盘腿坐在八仙桌上，手里攥着笔记本和钢笔，正帮苏曼卿核对清单——想来她和所有待嫁姑娘的朋友一样，也在琢磨晚星出嫁后的日子吧！
她念着清单让苏曼卿记录：“第一千零六号，周叔送的牛皮钱夹。
就是晚星那专属司机周师傅吧？”
“对，”苏曼卿点头，“周师傅有心了，这礼物也实在。”
林晓棠晃了晃穿着绣线鞋的脚。
她是省队的羽毛球冠军，早上起来总穿着运动服，说“随时能拉着晚星打两局”。
她还笑称，自己只有为了“不被长辈说不懂事”，才会换上旗袍。
“这可是我头回听你夸嫁妆呢，曼卿姐！
要是送东西的人能听见，保准高兴！”
苏曼卿耸了耸肩：“我一直纳闷，怎么会有人送那些中看不中用的摆件——现在总算懂了，嫁女儿嘛，图的就是个热闹。
最麻烦的是，得跟一千多号人说客套话、道谢！
辛苦晚星了。”
可不是嘛，嫁妆足足有一千多件！
林晚星是沈家长房孙女，沈敬亭又是杭州城里出了名的热心肠，亲友们送的东西五花八门：从沈敬亭给的翡翠手镯，到周师傅送的牛皮钱夹，只要是拿得出手、花钱能买到的，这儿全有。
其中最雅致的一件，是块杭绣屏风，绣的是西湖十景，边角还绣着句李清照的词：“湖上风来波浩渺”。
它就立在摆着金镯、银锁的博古架对面。
这栋江南宅院的西厢房，专门腾出
十月的这天，湾面在远处铺展开，蓝得像块浸了水的青金石。
码头边，家里的游艇正等着送男主人沈敬亭进城谈生意。
窗下的草坪上，有个穿对襟短褂、系青布围裙的老艺人，正抱着三弦弹唱——是女主人苏曼卿特意从苏州请来的，就因为他唱的评弹地道，能给家里添点雅趣。
可老艺人手指拨着弦，眼里却望着湾面出神，八成是想家了。
那几只白鹅被养得油光水滑，正排着队在草坪边的石子路上踱步。
每隔一会儿，老艺人就会按约定唱段《珍珠塔》；苏曼卿一边听，一边咬着铅笔头，给安保师傅列嫁妆清单。
“曼卿姐，张师傅这唱的是哪一段啊？”
问话的是伴娘林晓棠，她是晚星的发小，特意从上海过来帮忙。
此刻她盘腿坐在八仙桌上，手里攥着笔记本和钢笔，正帮苏曼卿核对清单——想来她和所有待嫁姑娘的朋友一样，也在琢磨晚星出嫁后的日子吧！
她念着清单让苏曼卿记录：“第一千零六号，周叔送的牛皮钱夹。
就是晚星那专属司机周师傅吧？”
“对，”苏曼卿点头，“周师傅有心了，这礼物也实在。”
林晓棠晃了晃穿着绣线鞋的脚。
她是省队的羽毛球冠军，早上起来总穿着运动服，说“随时能拉着晚星打两局”。
她还笑称，自己只有为了“不被长辈说不懂事”，才会换上旗袍。
“这可是我头回听你夸嫁妆呢，曼卿姐！
要是送东西的人能听见，保准高兴！”
苏曼卿耸了耸肩：“我一直纳闷，怎么会有人送那些中看不中用的摆件——现在总算懂了，嫁女儿嘛，图的就是个热闹。
最麻烦的是，得跟一千多号人说客套话、道谢！
辛苦晚星了。”
可不是嘛，嫁妆足足有一千多件！
林晚星是沈家长房孙女，沈敬亭又是杭州城里出了名的热心肠，亲友们送的东西五花八门：从沈敬亭给的翡翠手镯，到周师傅送的牛皮钱夹，只要是拿得出手、花钱能买到的，这儿全有。
其中最雅致的一件，是块杭绣屏风，绣的是西湖十景，边角还绣着句李清照的词：“湖上风来波浩渺”。
它就立在摆着金镯、银锁的博古架对面。
这栋江南宅院的西厢房，专门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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