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宁在花轿里攥紧帕子,指节泛白。红盖头下,她眼尾泛红,唇角却勾着冷笑——上一世,
她错信他人,落得个满门被灭、自己含冤而死的下场。如今重回大婚当日,
她发誓要改写命运。花轿落地,裴如衍身着红袍立于廊下,眉眼清冷如霜。他是国公府世子,
也是上一世克死她的“短命鬼”。可这一世,她偏要赖上他。“夫人在高兴什么?
”裴如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惊得沈桑宁转身。红盖头滑落,她对上那双幽深似潭的眼,
心跳漏了半拍。上一世,她到死才知这双眼里藏着多少隐忍的情。“回眸一笑百媚生。
”裴如衍低吟,指尖划过她泛红的脸颊。沈桑宁别过脸,心跳如鼓:“嫁给你真好。
”这是真心话,上一世她恨他、怕他,到最后才懂他的护佑。可大婚夜,裴如衍却独守书房。
沈桑宁攥着帕子闯入,却见他半敞衣襟,胸膛布满汗珠。“大婚夜却被你一脚踹下床榻。
”他嗓音暗哑,眼神却清亮。沈桑宁耳尖发烫,强装镇定:“我这不是…怕你?”烛火摇曳,
裴如衍的脸忽明忽暗:“你不愿意嫁我?”沈桑宁望着他喉结滚动,鬼使神差伸手触碰。
指尖刚碰到皮肤,就被他握住手腕按在榻上。她心跳如雷,
却听他低笑:“夫人这是…投怀送抱?”可气氛刚热,
裴如衍却突然起身整理衣襟:“我有公务,今夜歇在书房。”沈桑宁望着他背影,
指甲陷入掌心——上一世他也是这般疏离,可她后来才知,他是怕连累她才刻意疏远。
第二日回门,沈桑宁被父亲苛责“新婚夜与世子不和”。她攥紧帕子,却见裴如衍策马而来,
俯身牵她手:“抱歉夫人,我来迟了。”他掌心温热,她眼眶骤酸——上一世回门,
他因被构陷没能来,让她成了全京城的笑柄。“岳父岳母,桑宁是我心尖宝。
”裴如衍举杯时,眼神坚定。沈父脸色铁青,却碍于世子身份不敢发作。沈桑宁望着他侧脸,
喉间发紧——这一世,他竟为她抗下所有压力。回府后,裴如衍书房批阅公文,
沈桑宁抱着暖炉坐在一旁。烛火下,他发丝垂落,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
沈桑宁鬼使神差伸手想替他拢发,却被他握住手:“夫人这是…心疼我?”她耳尖发烫,
别过脸:“谁心疼你!我是怕你累倒了没人…我没人能尽快有孩子!”话出口她就后悔,
却见裴如衍眸中闪过痛色,随即冷笑:“原来夫人嫁我,只为子嗣?”他甩袖离去,
沈桑宁望着空书房,指甲掐入掌心。她知道,上一世的误会又重演了——他以为她对他无爱,
她以为他对她无意,可真相是,他们都在爱里挣扎。三日后,裴如衍出征前一晚,
沈桑宁抱着他常穿的外袍躲在衣柜里哭。上一世他就是此战中了毒,
回来后缠绵病榻三月而亡。她不能让悲剧重演!“桑宁?”裴如衍的声音突然响起。
衣柜门被拉开,他望着她哭花的脸,瞳孔骤缩。沈桑宁扑进他怀里:“你别去!
我怕…我怕你回不来!”裴如衍身体僵住,而后缓缓回抱:“傻姑娘,我若不替你扫清障碍,
你在府中如何立足?”他指尖抚过她发顶,“等我回来,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只属于你我的婚礼。”沈桑宁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攥紧帕子。她翻出上一世找到的解毒丹,
藏入怀中——这一次,她要护他平安。战场来信说裴如衍中毒,沈桑宁乔装成医女混进军营。
帐内,他躺在床上昏迷,面如金纸。她强忍泪意喂他吃药,
指尖被他无意识握住:“桑宁…别怕…我在。”她泪如雨下,
原来上一世他临终前喊的是她的名字,原来他爱她,爱得那样深。解毒后,
裴如衍望着她眼下乌青,心疼又无奈:“你这丫头,总是这么莽撞。”他指尖摩挲她脸,
“可我竟…很欢喜你这般在乎我。”沈桑宁别过脸,却悄悄握住他的手。这一世,
他们终于不再彼此折磨。回府后,裴如衍兑现承诺,为她补办只属于两人的婚礼。红烛摇曳,
他为她绾发:“往后余生,我护你喜乐安康。”可就在婚礼次日,裴如衍收到密信,
脸色骤变。他望着沈桑宁,欲言又止。沈桑宁心尖发颤,她知道,上一世没解决的幕后黑手,
这一世又要兴风作浪了。沈桑宁攥着绣帕的手猛地收紧,指腹被帕子上凸起的金线硌得生疼。
她望着裴如衍挺直的脊背,喉间像塞了团浸满水的棉絮,沉甸甸的:“可是…又有麻烦了?
”裴如衍转身时,面上已恢复平静,只是眼尾那抹紧绷骗不了人。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指腹擦过她耳垂时,
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是北疆余孽。他们在我出征时暗通款曲,
如今妄图借我成婚搅乱朝堂。”沈桑宁垂眸,掩去眼底翻涌的暗色。上一世,
北疆余孽勾结京中权臣,构陷裴如衍通敌,害得国公府满门被查,她也因此被牵连,
落得个被乱棍打死的下场。这一世,她绝不准悲剧重演。“我帮你。”她仰起脸,眼尾泛红,
像沾着晨露的海棠,“上一世我糊涂,这一世…我要与你并肩。
”裴如衍望着她眸中跳动的光,心脏骤然收缩。他喉结滚动,抬手想触碰她脸颊,
却在即将碰到时收回:“太危险。你只需…做我的底气。”沈桑宁抓住他欲收回的手,
按在自己心口:“这里,永远是你的底气。”她眼波流转,“何况,
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蛋。上一世能查到他们勾结的证据,这一世…我照样能。
”裴如衍望着她倔强的眉眼,突然低笑出声。笑声震得胸腔微微发颤,
他俯身贴近她耳畔:“好,我的小辣椒。”当晚,沈桑宁扮作侍女,
跟着裴如衍潜入权臣私宅。月黑风高,檐角铁马叮咚作响,惊起几只宿鸟。
她攥着裴如衍的衣角,听他在前面轻声指挥:“左拐,第三个暗格。”火光骤亮时,
沈桑宁差点叫出声。私宅密室里,北疆使者的信函、印信堆得满满当当,而为首坐着的,
正是当今太后的亲侄子——赵隐。“世子这是…何意?”赵隐面色铁青,却强装镇定。
裴如衍抽出腰间佩剑,剑刃擦过赵隐脖颈:“赵大人,通敌之罪,该当何罚?
”赵隐冷汗如雨,却突然狂笑:“世子以为…仅凭这些就能定我罪?太后娘娘…可不会容你!
”沈桑宁趁乱翻找证据,却在暗格最深处发现一卷黄绫——那是太后与北疆密谋的密约!
她刚要伸手去拿,窗外突然射来几支弩箭。“小心!”裴如衍扑过来,将她按在身下。
弩箭擦着他发梢钉入地面,木屑飞溅。沈桑宁心跳到了嗓子眼,
却听他闷哼一声——后背竟中了一箭!“裴如衍!”她红了眼,抓起桌上烛台砸向刺客。
裴如衍咬着牙拔出箭,血浸透了中衣:“别管我,先拿密约!”沈桑宁含泪抓起黄绫,
却被赵隐扑上来撕扯。混乱中,烛台倒地,火舌瞬间吞噬帷幔。裴如衍抱着她撞开密室门,
滚进庭院时,身后已燃起熊熊大火。“疼…吗?”沈桑宁颤抖着替他按止血处,
泪大颗大颗砸在他衣襟上。裴如衍望着她哭花的脸,突然笑了:“桑宁,
我好像…听见心跳停了。”沈桑宁愣住,下一秒却被他扣住后脑吻住。火光中,
这个吻带着硝烟味,却又无比炽热。他舌尖抵开她牙关,
像是要把所有情思都倾注其中:“别怕…我在。”这场火,烧了赵隐私宅,
也烧了京中大半谣言。太后为保颜面,只能忍痛将赵隐交由大理寺发落。
裴如衍因“救火负伤”,成了满京城夸赞的忠勇世子。可沈桑宁知道,这只是开始。三日后,
裴如衍养伤期间,沈桑宁收到匿名信,约她在城郊破庙相见。信上字迹熟悉,
正是上一世害她满门的仇人——曾经的闺中密友,如今的太子侧妃林悦。“你敢来?
”林悦站在破庙中央,红衣似血。她望着沈桑宁,眼神怨毒:“你抢走了裴如衍,
还害得我被太子厌弃!”沈桑宁攥紧帕子:“林悦,善恶有报。上一世你欠我的,
这一世该还了。”林悦突然狂笑,从袖中甩出匕首:“那便同归于尽!”她扑过来时,
沈桑宁侧身避开,却被她扯住发丝。剧痛中,她瞥见庙外闪过裴如衍的身影,心突然安定。
“林悦,你输了。”沈桑宁冷笑,“太子早已查到你与北疆勾结,这会子…怕是要进天牢了。
”林悦脸色煞白,匕首当啷落地。与此同时,庙门被踹开,裴如衍带着侍卫涌入。
他望着沈桑宁凌乱的发丝,眼底闪过厉色:“带下去。”回去的马车上,
裴如衍替她理顺发丝,指腹轻轻摩挲她泛红的眼角:“以后不许单独涉险。”他声音很轻,
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慑。沈桑宁却突然转身抱住他:“我怕…怕你又像上一世那样,
为了护我周全独自扛下所有。”她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这一世,我们要一起。
”裴如衍抱着她的手骤然收紧,像是要把她融进骨血里:“好,一起。”风波暂歇,
国公府恢复平静。可沈桑宁发现,裴如衍最近总在书房待到深夜,有时甚至彻夜不归。
她悄悄跟去,却见他对着一封边疆急报紧锁眉头。“是…北疆又有动作?”她出声时,
裴如衍手一抖,急报差点落地。他转身时,面上已恢复从容:“只是些小麻烦。
”可沈桑宁不信。她趁裴如衍上朝时,翻出他书房暗格,
却在其中发现一封***——是边疆将领的求救信,说北疆突然增兵,似有异动。而最下方,
还有一行小字:“粮草不济,撑不过月余。”她心跳骤停,
这才明白裴如衍为何最近如此疲惫。上一世,北疆正是因粮草断绝,才铤而走险勾结太后,
如今…“桑宁?”裴如衍的声音突然响起。她慌乱藏信,却被他握住手腕。
他望着她眼底的惊惶,叹了口气:“瞒不住你。”沈桑宁望着他眼底的血丝,
突然踮脚吻住他唇角:“我陪你去北疆。”裴如衍愣住,而后低笑:“胡闹。北疆苦寒,
你身子受不住。”“我能帮你。”她直视他的眼,“我懂算术,能理粮草;我也会医术,
能治伤兵。裴如衍,让我去。”裴如衍望着她眸中燃烧的光,终是点头。
北疆的风雪比沈桑宁想象中更烈。她裹着狐裘,跟着裴如衍巡视营地,指尖冻得通红,
却仍坚持核对粮草数目。裴如衍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每晚都会替她暖手,哄她入睡。
“桑宁,等打完这仗,我便辞官,带你回江南。”裴如衍望着帐外风雪,突然开口。
沈桑宁靠在他肩头,望着远处星火:“好,我要吃遍江南的糖糕。”可平静的日子没过几日,
敌军突然夜袭。裴如衍带着精锐去拦截,却中了埋伏。沈桑宁听闻消息,疯了般冲向战场。
雪地中,她看见裴如衍浑身浴血,却仍死死护着军旗。“裴如衍!”她尖叫着冲过去,
却被流矢射中左臂。剧痛中,她听见裴如衍喊她名字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
意识消散前,她想:这一世,能与他共赴生死,值了。再次醒来,是在临时营帐。
裴如衍握着她的手,眼尾泛红:“傻姑娘,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如何?
”沈桑宁虚弱地笑:“这不是没事了?”她望着他眼下的乌青,“你看,
我们又一起闯过一劫。”裴如衍望着她,突然俯身吻住她的眉眼:“桑宁,待北疆平定,
我便娶你。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沈桑宁眼眶发酸,却听帐外突然传来喧哗。
侍卫冲进帐:“世子!北疆可汗求和,还…还送了和亲公主!”裴如衍的脸瞬间冷下来,
他握紧沈桑宁的手:“我只要你。”沈桑宁望着他坚定的眼神,心跳如鼓。可她知道,
这只是北疆的缓兵之计,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帐外风雪裹挟着沙砾,
扑在毡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裴如衍捏着求和书的指节泛白,纸页边缘被他揉得皱巴巴的。
沈桑宁望着他绷紧的肩线,指尖轻轻覆上他手背:“先晾着他们。北疆如今粮草也不足,
耗不起。”裴如衍侧眸看她,眼底的阴霾因她的话散了几分,
却仍沉着脸:“他们送和亲公主,分明是想安眼线。”他顿了顿,指腹摩挲她掌心,
“我绝不让你受半分委屈。”沈桑宁回握住他的手,眼尾扬起笑意:“我不怕。有你在,
我什么都不怕。”她凑近几分,呼吸拂过他颈侧,“何况,我们可以将计就计。”三日后,
北疆使者再度求见。大帐内,裴如衍身着玄甲,腰间佩剑未摘,眼神冷得像帐外的积雪。
他听着使者滔滔不绝讲着“和亲修好”的好处,指尖在案几上轻轻叩击,节奏不疾不徐,
却让使者额角冷汗直冒。“世子,和亲公主乃可汗亲妹,诚意十足啊。”使者擦着汗,
偷瞄裴如衍的神色。裴如衍突然笑了,笑声清冷淡漠:“诚意?那便先退军三十里,
再送十万担粮草来。否则…本世子不介意再打一场。”使者瞬间变了脸色,却不敢反驳,
唯唯诺诺退下。沈桑宁望着帐帘晃动,轻笑出声:“他们若肯退军,便不是北疆了。
”裴如衍揽她入怀,指腹顺着她发尾摩挲:“拖一拖,等我朝援军到,再谈条件。
”他低头吻她发顶,“委屈你,这几日要扮作我的侍妾。”沈桑宁仰脸看他,
眼波流转:“能陪在你身边,算什么委屈?”夜幕降临时,沈桑宁正在帐中整理药箱,
突然听到帐外喧哗。她掀帘出去,就见裴如衍握着剑,剑尖抵在一个红衣女子咽喉处。
那女子生得极美,眼尾上挑如狐,此时却满脸惊惶。“这是…?”沈桑宁微怔。
裴如衍收剑回鞘,淡淡道:“北疆送来的‘侍妾’,说要给我暖床。
”他刻意咬重“侍妾”二字,眼尾扫向沈桑宁,带着几分委屈似的。沈桑宁噗嗤笑出声,
却在看到红衣女子怨毒眼神时,笑意敛了几分。她走上前,
指尖挑起红衣女子下巴:“妹妹这张脸,倒是生得好。可惜…来错了地方。
”红衣女子别过脸,却在低头时快速往裴如衍方向递了个眼色。沈桑宁眼尖捕捉到,
心下警铃大作——这女子,果然是北疆的眼线!当晚,沈桑宁借口身子不适,
让裴如衍去陪“侍妾”。她躲在帐外,果然看到裴如衍刚进帐,那女子就扑进他怀里,
指尖悄悄往他杯中撒了药粉。沈桑宁攥紧拳头,正要冲进去,却见裴如衍突然扣住女子手腕,
将人按在案几上:“北疆的把戏,当本世子看不出?”女子挣扎着尖叫,
帐外突然涌入大批北疆死士。沈桑宁暗道不好,转身去搬救兵,却被一支弩箭射中后背。
她踉跄着往前扑,却听见裴如衍在帐内怒吼:“护好夫人!”混乱中,
沈桑宁被侍卫护着退到安全处,却见裴如衍浑身浴血从帐中杀出,眸中戾气让人心惊。
他杀到她身边时,左臂还插着支箭,却仍牢牢将她护在身后:“别怕,我在。
”这场突袭最终被镇压,可裴如衍也因伤势过重发起高烧。沈桑宁守在榻前,彻夜未眠,
亲手为他换药、喂药,眼尾的红血丝比帐外的朝霞还浓。“桑宁…别离开我。
”裴如衍烧得迷糊,却仍死死抓着她的手。沈桑宁泪如雨下,俯身吻他发烫的额头:“我在,
我永远在。”待裴如衍退烧,北疆求和的诚意突然足了起来——不仅退军五十里,
还送了二十万担粮草。裴如衍却知,这是因为他们的死士折损大半,无力再战。“回城。
”裴如衍望着地图,指尖在北疆国界处画了个圈,“待休整完毕,再议后续。
”回京城的路上,沈桑宁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他们。她将疑虑说与裴如衍听,
他当即加派暗卫,护着车队日夜兼程。可还是出事了。车队行至雁荡山时,突然遭遇山崩。
巨石砸落,惨叫四起。沈桑宁被裴如衍压在身下,碎石擦着她发梢坠入深谷。待尘埃落定,
她才发现裴如衍后背全是擦伤,鲜血浸透了中衣。“你怎么样?”她颤抖着去碰他伤口,
却被他握住手。裴如衍望着她,突然笑了:“桑宁,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沈桑宁心跳骤停,却听他又道:“哪怕死在这里,我也…无憾了。”“不许说胡话!
”她红了眼,声音哽咽,“我们还要回江南吃糖糕,还要…还要生一堆孩子!
”裴如衍望着她哭花的脸,突然俯身吻住她。这个吻带着生死间的后怕与眷恋,
他像要把她刻进灵魂里,舌尖抵开她牙关,掠夺着她的呼吸。山崩平息后,车队加速回城。
刚进城门,就见太子带着百官迎上来。太子望着裴如衍,眼神复杂:“世子劳苦功高,
太后娘娘设宴为你接风。”裴如衍握着沈桑宁的手紧了紧,淡笑道:“臣遵旨。”宫宴上,
太后笑得慈祥,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她不断给裴如衍敬酒,话里话外试探他与北疆的战事。
沈桑宁坐在下首,指尖捏着帕子,注意到太后身后的宫女总往裴如衍杯中撒东西。
“太后娘娘,这酒…臣妾替世子喝。”沈桑宁突然站起,端过酒杯一饮而尽。
裴如衍瞳孔骤缩,却被她暗中按住手背。酒液入喉,沈桑宁只觉五脏六腑像被火灼过,
她强撑着笑意:“这酒…真好喝。”话音未落,她眼前一黑,栽倒在裴如衍怀里。
裴如衍抱着她,眼神瞬间冷如寒霜:“太后这是…何意?
”太后却掩唇轻笑:“不过是给世子妃个教训,让她知道宫宴规矩。”她顿了顿,
“世子若心疼,便送些滋补品去就是。”裴如衍抱着沈桑宁离开时,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知道,太后这是在***——哪怕他平定北疆,太后仍视他为眼中钉。回到国公府,
沈桑宁在榻上昏睡了三日。醒来时,她望着守在床边的裴如衍,
眼尾泛红:“我这是…怎么了?”裴如衍将她拥入怀,声音沙哑:“太后在酒里下了毒。
我找遍太医,都…都无解。”他喉间哽咽,“桑宁,是我没用…护不住你。
”沈桑宁望着他泛红的眼尾,突然笑了:“我不怕。能死在你怀里,我…知足了。
”她伸手抚他脸,“只是遗憾,没能陪你看遍江南风光。”裴如衍抱着她的手骤然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