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楼梯间飘着烟味时,桑晚手里的玻璃杯还沾着冰箱的寒气。她刚回傅家不到三小时,
傅夫人的 “规矩手册” 还压在枕头下,
却鬼使神差往顶层走 —— 那烟味里混着松节油,是她小时候在画室闻过的味道。
顶楼画室门虚掩着,火光从缝隙里漏出来,舔舐着画纸边缘。桑晚推开门的瞬间,
心脏猛地缩紧:傅宵寒背对着她站在壁炉前,黑色西装下摆扫过满地灰烬,
手里正捻着半张画纸往火里送。“傅家没教过你,进别人房间要敲门?
”01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没回头,却精准捕捉到她的动静。桑晚攥紧杯子,
水晃出几滴在地板上,晕开灰渍。她没答,
目光钉在壁炉前的地毯上 —— 一张未燃尽的画纸蜷在那里,上面是个少女的睡颜,
眉眼和她一模一样,发梢还别着朵小雏菊。“这画……”桑晚弯腰去捡,手腕突然被攥住。
傅宵寒不知何时转过身,指腹沾着烟灰,按在她手背的血管上,力道大得发疼。
“傅家夜禁十点,现在十一点半。” 他低头看她,金丝眼镜后的眼尾没一丝温度,“桑晚,
你是忘了,还是故意的?”“故意什么?” 桑晚反扣住他的手腕,
指尖蹭过他西装袖口的绣线 —— 那是傅家主人才有的标识,“故意看你烧我的画?
还是故意…… 想起 1999 年的事?”傅宵寒的指尖突然僵住,烟灰落在她手背上,
烫得她瑟缩了一下。他盯着她锁骨下的衣领,喉结滚了滚:“你记得 1999 年?
”“记得什么?” 桑晚扯着嘴角笑,故意把衣领往下拉了拉,露出一点淡粉色的疤痕边缘,
“记得有人把我丢在暴雨里,还是记得…… 这疤怎么来的?”他猛地松开手,后退半步,
壁炉的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影。桑晚捡起那张画纸,
背面用炭笔写着 “罪证 - 1999.7.23”,字迹凌厉,
和傅宵寒签文件的笔体一模一样。“罪证?” 桑晚晃了晃画纸,火星从壁炉里溅出来,
落在她裙摆上,“傅宵寒,你烧的不是画,是你不敢认的事,对不对?”他没说话,
转身从画架后拿出个铁盒,里面全是叠得整齐的画纸。桑晚刚想凑过去看,
他突然把铁盒砸进壁炉,火焰 “轰” 地窜起来,映得他眼底发红。“滚出去。
” 他声音发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明天家宴,别让我再看见你在夜里靠近这里。
”桑晚没动,反而往前走了一步,几乎贴到他身前。她能闻到他身上的雪松香水味,
混着烟味,危险又迷人。“要是我偏要靠近呢?” 她仰头看他,指尖划过他领带的结,
“傅哥哥,你怕我看见什么?怕我想起,你当年是怎么把我捡回来,又怎么把我推开的?
”傅宵寒的呼吸突然变重,伸手扣住她的腰,领带缠在她手腕上,像道冰冷的锁链。他低头,
唇离她耳垂只有一寸:“桑晚,别玩火。”“火是你先点的。” 她往他怀里缩了缩,
故意蹭到他西装内袋的硬物 —— 像是个相框,“1999.7.23 那天,
你也在暴雨里,对不对?”他突然用力推开她,她撞在画架上,身后传来画纸散落的声音。
桑晚回头,浑身的血都凉了 ——画架后面的墙上,贴满了她的画。
有她小时候在巷口追蝴蝶的,有她坐在台阶上啃馒头的,最后一幅,
是她锁骨下那道疤痕的特写,炭笔反复描摹,纸都磨破了。傅宵寒站在火光里,
看着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件失而复得,却又不敢触碰的珍宝。他低声说:“桑晚,
你不该回来。”“我不该回来?” 桑晚捡起地上的画,疤痕特写的那幅,
背面写着 “未完成 - 等她回来”,“还是你不该藏这么多我的画?傅宵寒,
你到底怕什么?”他没答,只是走过去,把墙上的画一张张扯下来,往壁炉里扔。桑晚想拦,
却被他按在墙上,手腕被他用领带绑在身后。“别拦。” 他低头,鼻尖蹭过她的颈侧,
“这些都是罪证,烧了才干净。”“罪证?” 桑晚笑出声,眼泪却掉了下来,
“你把我当什么?也想一起烧了吗?”他的动作突然停住,指尖抚过她的眼泪,
又落在她锁骨下的疤痕上,轻轻按了按。桑晚疼得吸气,却看见他眼底第一次燃起火焰,
不是壁炉的火,是灼人的、压抑了多年的欲念。“烧了你?” 他低声说,唇擦过她的疤痕,
“我舍不得。”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傅夫人的声音:“宵寒?楼上怎么有烟味?
”傅宵寒猛地松开她,快速把地上的灰烬扫进壁炉,又把她往门后推:“从楼梯间下去,
别让妈看见你。”桑晚躲在门后,看着他整理好西装,戴上金丝眼镜,
又变回那个古板禁欲的傅家主。他走出门前,回头看了她一眼,留下一句:“明天家宴,
穿我给你准备的裙子。还有,别让任何人看见你锁骨下的疤。”门关上的瞬间,
桑晚靠在墙上,手里还攥着那半张未燃尽的画纸。画纸上少女的睡颜旁,
有个极小的签名 ——“F”,是傅宵寒的首字母。她摸出手机,
搜索 “1999.7.23 傅家”,跳出一条旧新闻:“傅氏集团城郊仓库失火,
一名七岁女童失踪,至今未寻回。”桑晚的指尖发抖,那条新闻的配图里,
仓库门口站着个少年,穿着黑色西装,眉眼和现在的傅宵寒,一模一样。
02桑晚站在衣帽间镜子前时,丝绸裙子的凉意在后背爬。傅宵寒准备的是条黑色吊带裙,
领口低得刚好遮住锁骨下的疤痕,裙摆开叉到大腿,
走动时能露出一小截白皙的皮肤 —— 完全不是傅家规矩里该有的保守样式。“桑小姐,
夫人在楼下等您。” 佣人敲门的声音打断思绪,桑晚攥紧裙摆,指尖划过裙腰的暗扣,
那是傅宵寒昨晚特意叮嘱 “别解开” 的地方。下楼时,客厅已经聚满了人。
傅夫人穿着珍珠旗袍,看见她的瞬间,眉头就拧了起来:“桑晚,谁让你穿成这样?
傅家的脸面还要不要?”桑晚没答,目光越过人群,落在角落的傅宵寒身上。他正和人说话,
金丝眼镜反射着水晶灯的光,却在她看过去的瞬间,精准转头,
指尖在杯沿轻轻敲了敲 —— 是昨晚 “别惹事” 的信号。“妈,是我让她穿的。
” 傅宵寒走过来,自然地揽住桑晚的腰,手掌贴在裙腰暗扣上,力道不轻不重,
“今天周医生也来,桑晚的疤痕需要宽松点的衣服。”桑晚浑身一僵,
他居然当着众人的面提她的疤痕。周叙白这时刚好走进来,手里拿着个医药箱,
温声笑:“宵寒说得对,疤痕恢复期不能勒太紧。桑晚,好久不见。
”他的目光落在桑晚锁骨处,带着医生的专业,却让傅宵寒的手掌又紧了几分。
桑晚趁机往周叙白身边靠了靠,故意蹭开傅宵寒的手:“周医生,你怎么来了?傅家的家宴,
还需要麻烦你?”“是我请周医生来的。” 傅夫人走过来,端着杯香槟递到桑晚面前,
“听说你小时候受了不少苦,让周医生给你看看,也好让我们放心。”香槟杯递过来时,
傅夫人的手 “不小心” 晃了晃,金黄色的液体泼在桑晚锁骨处,顺着领口往下滑,
刚好浸到疤痕边缘。“哎呀,真不好意思。” 傅夫人假惺惺地道歉,眼神却带着挑衅,
“这裙子可真不禁泼,要是漏了什么不该漏的,可就不好了。”桑晚刚想擦,
手腕突然被傅宵寒攥住。他抽过湿巾,弯腰替她擦拭,指腹故意蹭过疤痕,力道轻得像羽毛,
却让她浑身发麻。“妈,小心点。” 傅宵寒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指尖却在她疤痕上多停留了两秒,“桑晚的疤痕怕***,要是留了印,你又该心疼裙子了。
”傅夫人脸色一沉,没再说话。周叙白递过条干净手帕,轻声说:“桑晚,去下洗手间吧,
我给你带了祛疤膏,顺便看看有没有事。”桑晚接过手帕,刚要走,
傅宵寒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把一条项链塞进她手心 —— 是傅家家传的珍珠项链,
链扣处刻着 “傅” 字。“戴上这个。” 他低头,唇凑到她耳边,气息扫过她耳垂,
“遮住领口,别让不该看的人看见。”“不该看的人?” 桑晚捏着项链,
故意往周叙白的方向瞥,“包括周医生?”傅宵寒没答,直接拿起项链绕到她身后。
珍珠贴着她的皮肤,凉得她瑟缩了一下,他的指尖在她后颈处停留,慢慢扣上链扣,
指腹蹭过她的皮肤:“桑晚,记住昨晚的话,别玩火。”“火是你先点的。” 桑晚回头,
鼻尖差点碰到他的下巴,“1999 年仓库失火,你在现场,对不对?这条项链,
当年也在?”傅宵寒的指尖突然僵住,眼神冷了下来:“家宴上,别提不该提的事。
”他转身走回人群,桑晚看着他的背影,攥紧了项链。链扣处好像有东西硌着,
她悄悄摸了摸,发现里面有个极小的夹层 —— 像是藏了张纸。洗手间里,
桑晚刚打开夹层,周叙白就推门进来了。他手里拿着祛疤膏,
温声说:“我刚才看宵寒的动作,好像很在意你的疤痕。你们…… 是不是认识很久了?
”桑晚把夹层里的纸藏进手心,抬头看他:“周医生,你认识傅宵寒多久了?
1999 年的事,你知道多少?”周叙白的动作顿了顿,递过祛疤膏:“1999 年,
我刚认识宵寒,他那时候很不对劲,总往城郊跑,还藏了很多画。后来我才知道,
他在找一个失踪的小女孩。”桑晚的心猛地一跳:“他找到那个女孩了吗?”“不知道。
” 周叙白摇头,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项链上,“但这条项链,我见过。
当年宵寒把它放在画室里,说要送给很重要的人。”桑晚刚想追问,门外传来脚步声。
她赶紧把纸塞进裙子口袋,打开门,正好撞见傅宵寒。他盯着她和周叙白,
眼神冷得像冰:“聊完了?该去给长辈敬酒了。”桑晚跟着他走出去,手腕被他攥得发疼。
走到没人的走廊,他突然把她抵在墙上,手掌按在她口袋上,刚好压住那张纸:“桑晚,
你刚才在洗手间,藏了什么?”“没藏什么。” 桑晚挣扎着,口袋里的纸被他按得发皱,
“傅宵寒,你放开我!长辈还在等我们!”他没放,反而低头靠近她,
唇擦过她的项链:“是不是项链里的东西?桑晚,你就这么想知道 1999 年的事?
”“是又怎么样?” 桑晚仰头看他,故意把领口往下拉了拉,珍珠蹭过她的疤痕,
“你要是告诉我真相,我就告诉你,这疤到底是谁弄的。”傅宵寒的呼吸突然变重,
手掌从她口袋移到她的疤痕处,轻轻按了按:“这疤…… 是仓库失火时弄的,对不对?
你当时躲在货架后面,被掉落的木板砸中,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晕过去了。
”桑晚浑身一僵:“你找到我了?那你为什么把我丢在暴雨里?”“我没丢你。
” 他的声音发哑,指尖划过她的疤痕,“是妈把你送走的,她说你会影响傅家的名声。
我找了你十年,桑晚,我从来没想过要丢你。”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傅宵寒猛地松开她,
整理好她的领口,又变回那个禁欲的傅家主:“敬酒的时候,别乱说话。
要是让妈发现你知道了 1999 年的事,她会对你不利。”桑晚看着他的背影,
摸出口袋里的纸 —— 是张极小的照片,上面是个七岁的小女孩,穿着白色连衣裙,
手里拿着朵小雏菊,站在仓库门口,旁边站着个少年,手里攥着条珍珠项链,
眉眼和傅宵寒一模一样。敬酒时,桑晚一直盯着傅宵寒。他给长辈敬酒时从容不迫,
却在她和周叙白说话时,频频看过来。傅夫人好像察觉到什么,故意把桑晚拉到身边,
笑着说:“桑晚,你年纪也不小了,周医生人不错,你们可以多聊聊。”周叙白刚想说话,
傅宵寒突然走过来,手里拿着杯红酒,递给桑晚:“桑晚,陪我喝一杯。”红酒杯递过来时,
他的指尖故意蹭过她的手,眼神里带着警告。桑晚接过酒杯,刚想喝,
傅夫人突然说:“桑晚,你不是不能喝酒吗?还是喝果汁吧。”“妈,桑晚今天可以喝一点。
” 傅宵寒按住桑晚的手,把酒杯递到她嘴边,“就一杯,庆祝你回家。
”桑晚被迫喝了一口,红酒的涩味在嘴里散开,她突然觉得头晕。傅宵寒扶住她,看似关心,
实则在她耳边低声说:“桑晚,别跟周叙白走太近。他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她想追问,
却被傅宵寒扶着往休息室走。走到休息室门口,他突然把她推进去,关上门,把她抵在墙上,
手掌按在她的疤痕处:“桑晚,你刚才在洗手间,是不是和周叙白说了项链的事?”“没有。
” 桑晚头晕得更厉害,“傅宵寒,你给我喝了什么?”“没什么,只是加了点助眠的东西。
” 他低头看她,眼神里带着偏执,“桑晚,你别想离开我。这次,我不会再让你走了。
”他的唇慢慢靠近她的疤痕,呼吸灼热。桑晚想推开他,却浑身无力。
就在他的唇快要碰到她疤痕时,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周叙白站在门口,
手里拿着医药箱,脸色难看:“傅宵寒,你在干什么?!”傅宵寒猛地回头,
眼神冷得像冰:“周叙白,这是我们傅家的事,与你无关。”“与我有关!
” 周叙白冲过来,把桑晚拉到身边,“1999 年,你妈把桑晚送走后,
是我把她送到孤儿院的!我答应过她,要保护她!
”桑晚浑身一震:“是你把我送到孤儿院的?周医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周叙白还没答,
傅宵寒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疯狂:“保护她?你所谓的保护,就是让她在孤儿院受欺负,
让她身上多了那么多疤?周叙白,你和我妈一样,都是骗子!”他冲过来想抢桑晚,
周叙白把桑晚护在身后:“傅宵寒,你别疯了!桑晚现在需要的是平静,不是你的偏执!
”桑晚看着争吵的两人,头晕得更厉害。她摸出手机,想给朋友发消息,
却不小心点开了相册 —— 里面有张她昨晚拍的画纸照片,
背面的 “罪证 - 1999.7.23” 旁边,还有个极小的指纹,
和她刚才在项链夹层照片上看到的少年指纹,一模一样。就在这时,
她突然想起周叙白刚才说的话 ——“1999 年,我刚认识宵寒,他那时候很不对劲”。
难道,周叙白也参与了 1999 年的事?桑晚的头越来越晕,眼前开始发黑。
她最后看到的,是傅宵寒把周叙白推倒在地,冲过来想抱她,而周叙白手里,拿着个注射器,
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眼神里带着她看不懂的复杂。03傅宵寒的动作比思维快。
在周叙白的注射器快要碰到桑晚手臂时,他已经拽着桑晚往后退,黑色西装外套扫过地面,
堪堪裹住她发颤的身体。他掌心按在她腰后,指尖抵着裙腰暗扣,
力道大得像要把她嵌进自己骨血里。“周叙白,把针放下。”傅宵寒的声音没了平日的冷静,
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露出眼底翻涌的红。桑晚靠在他怀里,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
还有他按在自己疤痕处的掌心 —— 烫得像要烧穿布料。周叙白握着注射器的手顿了顿,
温文尔雅的笑从脸上剥落,露出几分阴鸷:“放下?宵寒,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1999 年你妈给我钱,让我把她送到没人找得到的孤儿院时,你怎么不拦着?
”桑晚浑身一震,猛地从傅宵寒怀里挣出来,手机 “啪” 地掉在地上,
屏幕亮着那张旧照片 —— 七岁的她和少年傅宵寒站在仓库门口,
珍珠项链在少年手里闪着光。“你收了钱?” 桑晚的声音发哑,指尖指着周叙白,
“我在孤儿院被欺负、被冻得发烧时,你拿着傅家的钱,过得很舒服吧?
”周叙白的脸白了白,注射器垂了下去:“我是想保护你!傅家那时候是什么处境?
你要是留在傅家,只会被你爸的仇家盯上!”“保护?” 傅宵寒突然笑了,
伸手把桑晚重新拽回怀里,指腹蹭过她泛红的眼角,“把她丢在连暖气都没有的孤儿院,
看着她被别的孩子抢饭吃,这叫保护?周叙白,你和我妈一样,都是用‘为她好’当借口,
行自私的事!”“我没有!” 周叙白突然冲过来,想抓桑晚的手腕,“桑晚,跟我走,
我给你看证据!当年仓库失火不是意外,是你爸的仇家放的!傅宵寒他早就知道,
却一直瞒着你!”傅宵寒侧身挡住桑晚,手肘顶在周叙白胸口,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桑晚踉跄着后退,撞到身后的画架 —— 那是傅宵寒昨晚没来得及烧毁的画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