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红梅误 寻觅7339 2025-06-30 18:5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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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初遇血。到处都是血。我的白大褂下摆已经浸透成暗红色,

橡胶手套滑腻得几乎抓不住止血钳。23岁的我第一次独立坐诊就遇上矿难伤员,

钢筋从患者大腿贯穿而过,随着每次微弱的呼吸,伤口就涌出一股新鲜血液。

"医生...救..."伤员的眼睛开始上翻,喉结艰难地滚动。我的手在发抖。

医学院课本上的知识在这一刻变得如此苍白。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

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挟着雨气冲进来。抬头一看,是陆志红。

他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个沾满泥水的医药箱。水珠从他浓黑的眉毛上滚落,

滑过那道横贯左眉骨的疤痕——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他十六岁在煤矿干活时留下的。

他快速扫了一眼伤情,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按住我发抖的手腕。"不能直接拔。

"他声音低沉,带着北方口音,"钢筋卡在股动脉和静脉之间,***立刻大出血。

"我这才注意到伤员大腿内侧的血管搏动异常。以前在实习时见过这种案例,

死亡率超过百分之八十。陆志红已经戴上手套,从医药箱里取出手术刀和血管钳。"按住他。

"他说,刀刃在无影灯下闪过一道冷光。没有麻醉,没有血库,

甚至没有来得及叫上其他助手。陆志红的刀划开皮肉时,伤员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

我壮着胆子,凭本能死死压住病人抽搐的身体,看着陆志红的手指探进血肉模糊的创口,

鲜血溅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血管钳。"他手一伸,我腾出手,

急忙递上。十五分钟后,钢筋被完整取出,动脉缝合完毕。陆志红的白大褂前襟全被血浸透,

像穿了一件红袍。他摘下手套,额头上的汗混着血水滴下来。"第一次?"他问。我点点头,

突然发现自己的牙齿在打颤。陆志红从医药箱底层摸出个铁皮盒子,

倒出1个50毫升的安瓿:"高渗葡萄糖液,喝了吧,补充一***力。"药液浸入舌尖,

甜得发苦。窗外雨越下越大,砸在铁皮屋顶上像无数小鼓点,

淹没了我们彼此都显紧张的呼吸。这时,我才注意到陆志红左眉骨那道伤口边缘裂开了,

血痂还没完全凝固。"县里拿药不顺利?"我轻声问。陆志红抹了把脸:"药库主任要批条。

"他没说后半句——这药显然不是正常途径得来的。我突然明白他为什么冒暴雨赶回来,

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第2章:默契1982年的秋天,贵州深山里的三线建设厂区职工医院。

我和陆志红,两个刚毕业的医学院学生,名字里一个带"梅"一个带"红",

被工人们戏称为"大红小梅"。我们同校却不同级——他高我一级,

81年毕业分配来的第一位大学生。说是医院,其实就是几间灰砖平房拼成的,

手术室兼做产房,X光机是五十年代苏联产的,胶片要靠关系才能搞到。厂里三千多工人,

矽肺、工伤、妇产科急症层出不穷。由于地处偏僻且众所周知的原因,

这里好多年都没有正规的医学院毕业生到来,医疗人员青黄不接。我们两个年轻人的到来,

像是给医院注入了一股活力和希望。由于医生严重缺乏,

我们一到就承担起了独立工作的责任,疑难病例和急诊,也只得硬着头皮顶上。

没有上级医生,没有退路。雨停时已是深夜,我收拾完器械送病人到病房后,

发现陆志红正蹲在院子的水龙头下冲洗血迹。月光给他挺拔的脊背镀上一层银边,

白大褂下的肩膀轮廓分明。我忽然想起上学期间听过的传闻——77级有个学霸,

解剖课操作及外科考试都是满分毕业,却因为家庭关系复杂被分配到了这里。

"你是那个'执刀人'?"我脱口而出。陆志红背影一僵。我立刻后悔自己的冒失。

传闻里那个学生不仅医术精湛,还曾在尸体解剖时公开质疑教材错误,

得了个"执刀人"的绰号,也惹了不少麻烦。水龙头哗哗作响,陆志红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转身时嘴角有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你听说过我。"不是疑问句。我突然脸热,

幸好夜色遮掩了我的窘迫。"77级的传奇嘛。"我故作轻松,"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陆志红拧干白大褂,水珠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传奇不敢当,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这话里藏着太多故事,但他没继续说下去。月色中,我们并肩向回宿舍走去。突然,

我踩到一个水坑,身子就歪了下去,一瞬间,陆志红下意识伸手扶住了我。

他那双宽厚而温暖的手,正好抱住我的腰,我的头也不由自主地靠到了他的怀里。

那一瞬间的触碰像通了电,我脸红心跳,幸亏是晚上,我慌忙抽回手,只觉心扑扑地乱跳。

寂静中,却听见"啪嗒"一声——陆志红口袋里掉出个小本子。"抱歉!"我顺势弯腰去捡,

借着月光瞥见翻开的那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最上方写着《心脏穿透伤急救预案》,

字迹工整得像印刷品。陆志红接过本子迅速塞回口袋,动作快到有些失礼。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你...一直做这些笔记?"我试探地问。

陆志红沉默了一会儿:"山里医疗条件差,多准备些总没错。”回到各自宿舍前,

他突然叫住我:"明早七点,记得去看刚才那个病人。"我点点头,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我不知道的是,陆志红回到房间后,

对着那本笔记发了好一会儿呆,

最后在扉页上轻轻描了一遍"程雪梅"三个字——那是他白天趁我不注意时写下的。

第3章:雪夜三个月过去,山里的冬天来得又急又猛。我已经习惯了半夜被叫醒处理急诊,

习惯了自己烧开水消毒小器械,习惯了工人们把"大红医生"叫成"小梅"的尴尬。

我和陆志红形成了一种默契:他主外我主内,他处理外伤我看内科,

遇上疑难病例就一起讨论到深夜。一个飘雪的傍晚,我正在整理病历,

药房的老李慌慌张张冲进来:"小梅医生!快!选矿车间出事了!"我来不及多想,

抓起急救包就跑。选矿车间里,三个工人倒在浮选槽旁,面色青紫,呼吸微弱。

我一眼认出是氰化物中毒——浮选药剂泄漏了。"抬出去!快!"我指挥着,

同时掰开第一个工人的嘴检查。没有亚硝酸异戊酯,没有硫代硫酸钠,甚至连氧气都没有。

我的脑子飞速运转,突然想起陆志红笔记上的一行字:高锰酸钾溶液洗胃可缓解氰化物中毒。

"快去医务室拿高锰酸和维生素C!"我边喊边给工人做人工呼吸,

嘴唇沾上了对方嘴角的白沫也顾不上擦。药拿来时,陆志红不知何时也赶到了。他没说话,

接过药瓶就开始配溶液。两人配合默契,一个洗胃一个注射,

终于把三个工人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事后,我在更衣室吐得昏天黑地。陆志红陪在一旁,

不时递来一杯温水、一张毛巾,还神奇的递过两片药。"维生素B6,防神经毒性。"他说,

目光落在我沾了呕吐物的发梢上,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拨开那缕头发。我抬头,

正对上他深邃的眼睛。昏黄的灯光下,陆志红的轮廓格外分明,

浓眉下是一双让人看不透的眼睛,此刻却盛满了我读不懂的情绪。

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你...笔记上怎么会记氰化物急救?

"我轻声问,试图打破这令人心跳加速的沉默。陆志红收回手:"去年有个类似事故,

死了两个人。"他顿了顿,"我不想再看到第三次。"这句话像一把钥匙,

突然打开了我心中的某个闸门。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陆志红的笔记永远写不完,

为什么他总能在最危急的时刻给出最准确的方案——他在为每一个可能的意外做准备,

为每一个可能逝去的生命负重前行。回医院的路上,雪下得更大了。

陆志红突然脱下自己的棉大衣给我披上。我没有拒绝,我喜欢他那个动作,

喜欢大衣上带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来苏水味。裹紧大衣,我感到莫名的安心和踏实。

"你老家哪里的?"我问,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哈尔滨。

"陆志红的声音混在风雪里,"松花江边上。""那怎么分到这来了?

"陆志红没有立即回答。快到医院门口时,他才低声说:"我父亲是留苏回来的工程师,

文革时被打成特务。我本该去劳改的,学校保了我。"我心头一震。

想起自己父亲——那个在法国留过学的建筑学教授,去年刚被解除审查。我们是一类人,

被时代大潮裹挟着,身不由己。"会好起来的。"不知怎么安慰他,

只能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陆志红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吃惊。

他的眼睛在雪夜里亮得惊人,像是压抑了太久的情感终于找到出口。我屏住呼吸、心跳加速,

脸红耳赤,等待着他要说的话。"陆医生!陆医生!"远处传来焦急的呼喊。

我们如梦初醒般分开。是矿区保卫科的人,说县里来了紧急电话,有个难产产妇需要支援。

陆志红二话不说就开始收拾器械。"我去吧,你留下。"我说。陆志红摇头:"山路结冰了,

你骑不了摩托。""那你带我一起去。"我坚持道,"万一需要女医生呢?

"陆志红深深看了我一眼,点头同意。摩托车在结冰的山路上艰难前行,

我不得不紧紧抱住陆志红的腰。他的背脊挺拔如松,在寒风中为我挡去大部分风雪。

县医院患者的情况比想象的更糟。产妇已经休克,胎心微弱。陆志红当机立断决定剖宫产,

我自然做了他的助手。没有无影灯,我们用手电筒照明;没有吸引器,用大号注射器代替。

当婴儿的啼哭声终于响起时,我看见陆志红额头的汗水滴在手术单上,

形成一个小小的深色圆点。回程已是凌晨。摩托车灯照出前方一小片光亮,其余全是黑暗。

我困得不行,直打瞌睡,头不自觉靠上陆志红的后背。"唱个歌吧,"陆志红突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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