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上,我写完宫令交卷之时,沈心月却当众背出了我的文章。而那篇宫令赢得满堂喝彩,
是毋庸置疑的头筹之作。现场一片哗然,纷纷猜测谁是冒名顶替的人。这时,
未婚夫一锤定音,冷声开口:江清秋,你该当何罪?!父皇抱恙未能亲临,
本宫自然得替他肃清这种不良风气。话应刚落,沈心月夺过文章,
眼中满是被背叛的悲伤:清秋姐姐,我从未想过你竟然是这种人。心血被抢,
我跪坐血泊,喉间腥甜翻涌。这明明是我以半生阳寿为祭,为庆国求来的国运方。
看着我的狼狈,顾言澈心情大好的走近我,薄唇轻启:就凭你?一个贱民也敢肖想本宫。
但看在你的文章帮阿月拔得头筹的份上,我留你一个全尸。可他不知,
我是皇帝三顾茅庐才从山中请出的隐士。我在,国运才在。我咽下口中的血腥,冷笑一声,
我死了,整个庆国都得给我陪葬。1听到我的话,他厉声开口,口出狂言!
钦天监已预测,下一个女官可永葆庆国昌盛。而阿月,就是那个女官。话刚落音,
在场寒门考生瞬间炸了锅,一个个红着眼,抄起手边砚台就朝我狠狠砸来。她们怒目圆睁,
破口大骂:我们十年寒窗,你竟敢用这般下作手段舞弊!对!亏得太子明察,
揪出你这腌臢货!要是你这种卑鄙小人入仕当官,庆国迟早被你祸害得千疮百孔!
尖锐砚台重重砸在我的额头,鲜血流进眼眶,世界瞬间被染成猩红。
顾言澈看着我被砸得血肉模糊的惨状,眼底得意无比,却假意安抚众人:诸位稍安勿躁,
江道长出这等丑事,本宫定会重重惩治!我强撑着抬头看向他,扯起嘴角冷笑。
曾经那些甜蜜的时光,此刻全成了笑话,他的面孔陌生得让人心寒。众人听了顾言澈的话,
勉强安静片刻,转眼又谄媚围向沈心月和顾言澈:沈女官才华横溢!方才那篇文章,
满朝文武谁能比?也就您配得上这女官名号!太子英明神武!
我早瞧那江清秋不是省油的灯,果然包藏祸心!沈心月柔情似水的看了顾言澈一眼,
走向我俯身轻言时,眼中一片冰冷:清秋姐姐放心,你的未婚夫,
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的。沈心月咬字极重,眼中满是得意。我牙关咬得咯咯响,
牙根几乎要崩裂。顾言澈听了这话,宠溺的看了她一眼,再扫向我时,
瞬间凝成冰霜:敢肖想本宫,身败名裂是你活该受的报应。说完,他一个眼神,
我就被一旁侍卫狠狠砸晕了过去。再睁眼,耳边一阵喧哗。我抬头望去,
长街十里挤得水泄不通,百姓们激动开口:国师早说这届女官能救庆国!咱们有救了!
沈女官就是庆国活菩萨,天大的骄傲!而我被铁链锁在马后,褴褛衣衫遮不住血肉模糊,
每拖一步,石板路就爬一道血痕。百姓们看见我的狼狈,心中怒气更甚:哪来的下作***!
殿前考试都敢舞弊,脸都不要了!该把这祸害剥皮抽筋,庆国的蛆虫!闻言,
我满心苍凉。突然,马上的顾言澈怒喝一声,***队伍停了下来。
得到吩咐的侍卫开口:太子选妃,新科女官沈心月,才华横溢,与太子天作之合。
话音刚落,在场众人瞬间把嘲讽的目光射向我,明晃晃奚落:前几日,
江清秋还宣称自己是太子妃,现在傻眼了吧?听到他们的话,
顾言澈像淬了冰碴:低贱到泥里的东西,给我当妾都不配!我扯了扯嘴角,
周围的冷笑刺得耳膜生疼。当初,皇帝为了天下苍生,拖着病体两度寻来,
偏巧我都在外云游,生生错过了。第三次,他在我门前的石阶上坐了整整一夜。见到我出现,
他抓着我衣摆,声音气若游丝却无比清晰:江道长,庆国虽表面昌盛,
但内里早已风雨飘摇,我恳请您出山入仕,救天下苍生,我……我死了也能闭眼安息了。
见我点头扶他起来,他松了一口气接着恳求:还有一事求您……吾儿玄烨,命格凶险,
求道长将他留下,待我归西,庆国在您手下,也算能安然无恙了。我心软应下,
老皇帝的意思是只要收下他,给我当面首都成,我却为了给足他面子,选择以太子之礼相待。
但我也有一个要求,要凭真本事考试做官。可眼下,顾言澈望着我的眼神,
只剩置我于死地的森冷。转向沈心月时,却又满是藏不住的爱慕。他察觉到我的视线,
出声嘲讽:就你这种***身份,还想当太子妃?除非,我死!我冷眼看向他,
轻笑一声:恭喜啊,太子。你很快,就要如愿了。听到我的话,他微微愣神时,
远处传来马蹄声。王尚书策马前来,他望着混乱场面,脸色一沉。而沈心月还未发觉,
笑着上前:王尚书,您竟亲自来给我***捧场……
王尚书沉声打断她的话:女官考试破绽百出!本官已请旨陛下,即刻重考!
2百姓们瞬间沸腾,长街满是惊呼:女官身份有假?那沈女官不会真是靠舞弊上位吧!
地上那被冤枉的江清秋,难不成才是真女官?!沈心月脸瞬间全红,
恼羞成怒开口:王尚书!你被江清秋收买!铁证如山还敢偏袒,就不怕遭天下人耻笑?
顾言澈吓得脸色微白,慌忙喝止:闭嘴!王尚书朝中威望可不是寻常老臣能比的,
岂容你放肆!说完,一向高傲的他竟替沈心月低了头。阿月年轻不懂事,
还望王尚书海量,别跟他一般见识。闹剧这才堪停,一行人再次回到殿内。
王尚书亲手启封试题,严肃的环看四周开口:这是皇帝亲自出的题,除我以外,
再无其他人看过。听到他的话,我低头沉思。那上场殿试时,
沈心月怎会提前得知我的宫令。思索片刻,脑中一道白光闪过。猛地抬头,
我直直望向王尚书:王尚书,我请求闭卷不答,待时间一到,当众背诵答卷!
沈心月瞬间慌了神,却强装主持正义开口斥责:穷酸道士发什么疯?老老实实考试!
别想玩什么鬼把戏!我没有理会她,紧紧盯着王尚书。他沉默片刻,最终点了头。见状,
顾言澈周身气压低沉,死盯着我一言不发。考试开始,我坐在案前,连题本都没打开,
闭眼养神,耳畔满是刺耳的嗤笑:装模作样的戏精!等会儿时间到了,看你怎么丢人现眼!
还真把自己当神仙?以为闭着眼就能凭空变出文章?痴人说梦!周围的人骂得越凶,
我越沉得住气。眼角余光扫到沈心月时,她满头大汗,试卷翻得哗哗响,纸面却干干净净,
一个字也憋不出来。顾言澈瞥见她慌神的模样,心底暗道不妙,朝我命令:江清秋!
还不快写!考试马上结束了!闻言,我慢悠悠睁眼,
似笑非笑看着他:太子这么关心我前程?难不成……还对我余情未了?
我的话让他一噎,他气愤开口: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还未等他说完,
就被王尚书厉声打断:太子,殿试之地,容不得喧哗!顾言澈狠狠看了我一眼,
不甘的坐回了席上。直到倒计时最后五分钟,我才缓缓睁眼。翻开题本,在心中构思答卷。
锣鼓响时,考试停止。沈心月却一改刚才的慌乱,瞬间活络起来。王尚书接过她的答卷,
满眼惊艳,惊呼出了声:好好好!此宫令堪称天人之笔啊!在场人瞬间沸腾,
纷纷夸赞:沈心月乃是当之无愧的女官!这等天才,必能救庆国于水火!
只有我僵在原地,全身冰凉。她写的,分明和我构思的宫令条文,一字不差!3我疯狂思索,
满心都是被抄袭的愤懑。之前把宫令写纸上,被顾言澈和沈心月抄走也就罢了!
这次我仅最后五分钟扫一眼,答案全背在脑子里,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沈心月娇柔的声音瞬间炸响,每个字都裹着恶意。江道长,把你那才华横溢的文章背出来,
让大家欣赏欣赏啊。所有人的目光唰地看向我,嘲讽席卷而来:哟,
听到沈女官的宫令条文,吓哑巴啦?折腾重考又能怎样?小丑本质改不了!
他们的恶意简直要把我淹没。我耸了耸肩,扯起嘴角轻嗤一声:你才高八斗,我认输,
退出考试总行了吧?话落,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我转身就走。王尚书沉稳的声音里,
带着一丝怒意:胡闹!他们看不出你才华,我和陛下能不知道吗?!清秋,
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隐情你告诉我,我替你讨个公道。听到他的话,顾言澈嗤笑一声,
嘲讽开口:她一个穷酸道士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分明是听了阿月的宫令,被吓破胆了!
他猛地一拍桌案,命令道:江清秋殿试胡闹,目无天家威严!来人,给本宫痛打三十大板!
闻言,王尚书眉头紧皱,满眼不忍:清秋!只要你把条文背出来,我就替你向太子求情,
免这板子!我盯着顾言澈,指尖几乎掐进掌心,却扯出一抹冷笑:顾言澈,你想清楚。
今日板子落下,日后我就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了。转身时,
我没有看王尚书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和沈心月得意的笑。而是跨出殿门,趴在条桌上。
行刑的侍卫早被顾言澈使了银子,板子落下来的瞬间,我听见撕裂般的风声。
每一板都往骨头缝里钻,疼得人冷汗直冒,可我咬碎了牙,一声不吭。那帮人笑得更疯,
嘴脸一个比一个恶心:太子您瞧!她死撑着不叫,指定是不服!再赏三十板子!对!
今儿非把她那身傲气,砸成烂泥!顾言澈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刚要开口,一口鲜血喷出来,
满地鲜红。他脸瞬间疼得煞白,血从七窍往外涌。突然,他像想起什么,歇斯底里:阿月!
快过来!父皇说这届女官郎命格特殊,只有和他在一起,我才能活下去!闻言,
沈心月眼底闪过窃喜,立刻凑上去保证:太子别怕,我一直在您身边。周围人满眼艳羡,
认为两人天作之合。只有我清楚,没了我。三天后,他会忽患恶疾,痛苦绝望而死。
打完板子,王尚书看着我踉跄的步伐,不忍开口:清秋,在宫里养几日,痊愈了再走!
看着他诚挚的眼神,我应了下来。宫里养伤这几天,我清闲无比,可京城里却闹得沸沸扬扬。
起因是,沈心月拔得头筹,许多学子邀请她参加诗会想一见她的风采。结果,
她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东西,被捧得晕头转向后,硬着头皮写了一堆,全是狗屁不通的玩意。
跟殿试时那篇精彩条文一对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压根不是一个人写的!不出一日,
流言跟长了翅膀似的,满京城乱飞。学子们联合起来闹事,跪在宫外要求重考。
听侍卫眉飞色舞讲这些事时,我笑出来声。这报应来得可真快阿!正想着,门哐当
一声被推开。王尚书脸色严肃:清秋,这几日京里的事,你该听说了。陛下病重,
还被这事气得不轻,他下旨重考,要给你讨回公道!看到我云淡风轻的脸,
他连忙激动开口:这次,陛下想了个绝法子。4重回殿中。王尚书捧着陛下亲封的试题,
当着满殿人的面,撕开密封。他严肃开口:既同一题有抄袭疑云,今日便换两道题!
你二人,当场抽签作答!顾言澈听完,眸光一冷,下意识看向沈心月。
王尚书看着顾言澈脸色变了,关心问道:太子,你这脸色是生病了?
我瞅着他这幅表情嗤笑一声,故意扬声:太子这副模样,是对陛下的法子有意见?
满殿人的目光看过来,顾言澈勉强扯出笑:父皇圣明!这法子,自……自然极好!很快,
众人的目光转向我和沈心月。我提笔就写,笔锋扫过纸面洋洋洒洒,全是胸有成竹的谋略。
而沈心月,脸黑得能滴墨,一张纸写了撕,撕了写,半天没落一个字。半刻钟不到,
我写完掷笔,交了卷。王尚书看见卷子的瞬间,眼中满是惊艳与赞赏:好好好!
当了几十年考官,头回见这么绝的文章!一连三个好字,所有人的目光被吸引了过来。
才看第一段,那帮人的眼神就变了,看我的时候,再没有先前的嘲讽,而是满满钦佩和仰慕。
沈心月拖到最后一秒才交卷,对上我目光时,眼神晦暗不明。我盯着她虚伪的脸,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