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习题册走进客厅时，厉承之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仿佛刚才让管家准备习题册的人不是他。
厉承衍把习题册放在茶几上，忍不住问：“爸，这习题册你哪来的？
去年我要你都不给我。”
厉承之头也没抬，翻着文件说：“去年是去年，今年你同学要考摸底考，给他用正好。”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句，“你跟他一起做，也能复习复习。”
厉承衍撇撇嘴，心里嘀咕“明明就是偏心”，却也没再多说——至少这习题册能帮到蓝停舒，他也没什么好不满的。
第二天一早，厉承衍把习题册塞进书包，刚到教室就看见蓝停舒己经坐在座位上了，正低头整理课本。
他走过去，把习题册放在蓝停舒面前：“给你的，我爸让我带给你的，说是摸底考能用。”
蓝停舒抬头看见那本习题册，眼睛瞬间亮了：“这不是去年市重点的内部题库吗？
我之前在书店问过，说不卖的！”
他伸手摸了摸封面，又抬头看向厉承衍，语气里满是感激，“太谢谢你了，也谢谢厉叔叔！”
“不用谢，”厉承衍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心里也跟着软下来，“咱们午休的时候一起做吧，不会的我教你。”
“好！”
蓝停舒用力点头，小心翼翼地把习题册放进书包里，像是在藏什么宝贝。
午休的图书馆里，两人凑在一张桌子前，头挨着头做习题。
蓝停舒遇到不会的题，就轻轻戳戳厉承衍的胳膊，厉承衍便会放下笔，耐心地给他讲思路。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们身上，蓝停舒的发梢沾了点光，厉承衍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偶尔会走神——白桃味的信息素混着淡淡的纸墨香，好像比图书馆里的空调风还让人舒服。
下午放学时，厉承之的车又准时停在了校门口。
这次不等厉承衍开口，厉承之就先对着蓝停舒说：“停舒，你爸爸今天忙吗？
我刚好有个设计合作想跟他聊聊，要是不忙，一起吃个饭？”
蓝停舒愣了下，拿出手机给蓝停洲发了条消息，很快收到回复：“我爸说他今天刚好有空，愿意跟厉叔叔聊聊。”
厉承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对厉承衍说：“你跟停舒先上车，咱们去接你蓝叔叔。”
车子往蓝停洲的工作室开去，路上厉承之状似随意地问蓝停舒：“你爸爸平时喜欢听什么歌？
我最近淘到几张老唱片，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蓝停舒想了想，说：“我爸喜欢听老爵士乐，他说以前的唱片音质特别好。”
“哦？”
厉承之眼睛亮了，“我刚好有一张1965年的爵士乐黑胶，回头送给你爸爸。”
厉承衍坐在旁边，听着爸爸和蓝停舒的对话，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他爸什么时候喜欢淘老唱片了？
还刚好知道蓝叔叔喜欢的类型？
这也太巧了吧？
车子停在“洲遇工作室”门口时，蓝停洲己经站在门口等了。
他穿着一件浅色的衬衫，戴着一副细框眼镜，看起来温温和和的，和厉承之的冷硬气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蓝停洲看到厉承之从车里下来，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主动伸出手：“厉总，久仰。”
厉承之握住他的手，指尖不经意地摩挲了一下他的掌心，声音比平时低了些：“蓝先生，不用叫我厉总，叫我承之就好。”
蓝停洲的耳尖微微泛红，连忙收回手，转身对蓝停舒说：“舒舒，你跟厉承衍先上车等我，我跟厉总聊两句。”
厉承衍和蓝停舒坐回车里，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两人。
厉承之从车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唱片盒，递给蓝停洲，蓝停洲打开看了一眼，惊讶地抬头看向厉承之，两人说了些什么，蓝停洲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你爸爸和厉叔叔好像认识？”
蓝停舒小声问厉承衍。
厉承衍皱着眉，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他们这么熟。”
他看着外面相谈甚欢的两人，心里突然有种预感——好像有什么事情，正在朝着他不知道的方向发展。
几分钟后，蓝停洲和厉承之上了车。
厉承之发动车子时，蓝停洲看着手里的唱片盒，小声对厉承之说：“谢谢你的唱片，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能找到你喜欢的就好，”厉承之的语气里带着笑意，“以后要是还想要什么老唱片，随时跟我说。”
车子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厉承衍和蓝停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厉承衍看着爸爸熟练地报出蓝叔叔喜欢的餐厅地址，又看着蓝叔叔手里那本明显是精心准备的唱片，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他爸这哪里是“谈合作”，分明是早就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