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饭店”濒临倒闭,老班长周大海发出无声求救——一张故意写错步骤的食谱密电。
昔日炊事班老兵集结归来,却遭对手恶意打压、家人不解背叛,
匠心传统在资本与谎言围剿中摇摇欲坠。正当团队濒临瓦解时,店外突然驶来三辆越野车,
当年被他们喂饱的侦察连全员退伍老兵浩荡现身:“老班长,这岗我们站定了!
”第一章 无声的求救信号午后的阳光像一把钝刀子,
慢悠悠地割着“战友饭店”门前冷清的街道。店里空荡荡的,只有老班长周大海一个人。
他手里攥着一块抹布,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柜台玻璃,其实那玻璃早已光可鉴人,
映出他花白的头发和额头上刀刻般的皱纹。对面新开的“快食尚”餐厅正闹哄哄地搞着促销,
穿着时髦的年轻人举着喇叭吆喝,排队的人龙甩出去老远。那喧哗声像一层厚厚的棉花,
堵在周大海的胸口,闷得他喘不过气。他这家店,如今就像个不合时宜的老古董,
被遗忘在时代的角落。门上的风铃响了,脆生生地,带来一丝虚假的生气。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探进头,扫了一眼墙上那份塑封已久、字迹都有些模糊的菜单。
“老板,一份红烧肉套餐,多少钱?”小伙子问。“四十八。”周大海停下手中的活儿,
声音有些沙哑。那是他精选五花三层,用冰糖慢火煨炒上色,
再加黄酒酱油足足炖上两个小时的功夫菜,他对得起这个价钱。“四十八?
”小伙子夸张地挑了挑眉,下巴朝对面扬了扬,“人家‘快食尚’预制菜,微波炉叮三分钟,
一模一样的外观,才卖二十五!还送饮料。老板,你这不行啊,太不懂营销了。
”周大海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他想说那预制菜的肉是冷冻了多少天的,
想说那粘稠的酱汁全是科技与狠活,
想说食物入口的味道和骗过眼睛的色素完全是两码事……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只是沉默地看着那年轻人像避开一个障碍物似的,转身推门出去,汇入了对面的人流。
风铃又响了一声,店里重归死寂。周大海缓缓转过身,
目光落在墙上那面有些褪色的锦旗上——“全军后勤比武,优秀炊事班”。
红旗的黄边已经卷起,但“优秀”两个字,依旧扎眼。他走过去,
用拇指小心翼翼地拂去卷边上的灰尘,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一个婴儿的脸颊。
那里面包裹着的,是他整个燃烧的青春,
是他和那群老兄弟在烟熏火燎里摸爬滚打、用一口铁锅挣来的荣誉。如今,
这荣誉敌不过二十五块的预制菜,敌不过一句轻飘飘的“不懂营销”。
他眼里有什么东西沉了下去,那是近乎绝望的坚持。下午三四点钟,
是餐饮人难得的喘息之机。周大海踱进后厨,开始每日雷打不动的收拾。灶台擦得锃亮,
各种调料罐摆放得如同接受检阅的士兵。这是他一辈子的习惯,改不了。
在清理最底层一个几乎不用的橱柜时,他摸到了一个硬壳本子。抽出来,封面上沾满了油污,
但还能辨认出《七连炊事班菜谱实录》几个钢笔字。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
翻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字迹,有他的,也有其他老兄弟的,
很多页面还沾着早已干涸的油点。这哪里是菜谱,这是他们那段岁月最真实的见证。
他一页页翻着,往事随着那些熟悉的菜名扑面而来。翻到“红焖羊肉”那页,
他看到司务长老李歪歪扭扭的批注:“羊肉需提前用花椒水浸泡两小时去膻”。
翻到“酸辣土豆丝”,那是“快刀”小赵的专利,旁边还画了把滑稽的小菜刀。最后,
他的手指停在“红烧肉”那一页。那是他的招牌,也是当年老兄弟们最爱缠着他做的菜。
步骤记得极其详尽:“五花肉切方块,冷水下锅……关键:冰糖炒糖色,
需用中火慢炒至枣红色……”中火慢炒……周大海的指尖在这行字上停留了许久。
厨房里安静得能听见冰箱压缩机启动的嗡嗡声。他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
一种复杂的、混合着巨大屈辱和最后希望的情绪在他眼中翻滚。他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
对准了这一页。调焦,拍照。然后,
他打开那个沉寂了许久、只有逢年过节才有人发个表情的老兵群,把照片发了进去。
附言只有干巴巴的一句话:“老了,手艺都忘光了,这步大火炒是不是快些?
”他故意把“中火”写成了“大火”。一个真正的炊事兵都知道,大火炒糖色,
百分之百会焦糊发苦,毁掉一整锅肉。这是最低级、最不可饶恕的错误,
绝不可能发生在周大海身上。发完,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把手机扔在案板上,
发出“哐当”一声响。他望着窗外,对面餐厅的喧闹仿佛隔了一个世界。
他能想象到那群老家伙看到这条消息时会怎么笑话他,笑话他周大海也有今天。
但他赌的不是笑话。他赌的是三十年前在一个锅里抡勺子磨出来的、刻进骨头里的默契。
他赌的是……情义。几乎就在他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远在几百公里外的一个蔬菜大棚里,
手机***猛地炸响,惊飞了几只麻雀。正捏着泥土查看有机蔬菜长势的老李皱了皱眉,
掏出手机。当他看清群里的图片和那句话时,脸上的轻松瞬间凝固了。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捏着泥土的手指猛地用力。根本没有什么思考过程,一种源自本能的条件反射击中了了他。
他猛地站起身,沾满泥巴的手都顾不上擦,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棚失声吼道:“放屁!
老子闭着眼都知道得用中火!”“这是老板长的‘SOS’!老家出事了!
”风铃似乎还在耳边叮当作响,但周大海知道,有些东西,已经被他亲手发出的信号,
彻底改变了。第二章 散是满天星,聚是一团火老李那声在大棚里的失声吼叫,
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涟漪迅速荡开,跨越山河,精准地抵达了另外几个男人的心里。
第一个接到电话的是“农场主”大刘。他那几百亩有机农场正值春耕关键期,
媳妇儿指着田里的苗子说是他们全家的命根子。电话响时,
他正和媳妇儿为请哪个帮工更划算拌嘴。老李的声音从听筒里炸出来,没头没尾,
就一句:“老板长亮红灯了,‘老家’告急,能走的立刻归队!”大刘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春耕,什么帮工,瞬间被这久违的“行话”砸得粉碎。
他脑子里闪过的是周大海那张黝黑、总是带着油汗却无比可靠的脸。他捏着电话,
半晌没吭声,媳妇在旁边追问“谁啊?啥事?”。大刘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个憨厚的笑,
扭过头对媳妇说:“没啥,省里搞个新农技博览会,让去学习学习,机会难得,
我去个三四天就回。”这是他这辈子对媳妇说的少数几个谎之一,手心都有些冒汗。
好在媳妇念叨了几句“正忙的时候乱跑”,也没深究。大刘转身就订了最近一班长途汽车票,
心里骂了句:老周啊老周,你这家伙,净给老子出难题!几乎同时,
在市里日报社做着校对的“秀才”小赵也收到了消息。
他正戴着老花镜校对一则无聊的会议新闻,手机屏幕亮起,看到老李的信息,他推了推眼镜,
身体慢慢坐直了。编辑部里空调嗡嗡响,年轻人敲键盘的声音噼里啪啦,
但他仿佛又闻到了连队大灶旁那股熟悉的油烟味儿。他沉默地打开购票软件,
却发现最近的火车票早已售罄。他愣了几秒,
然后做了一件他觉得自己绝不会做的事——他起身,走到旁边工位,
拍了拍他那个整天沉迷手游的儿子的肩膀。儿子不耐烦地抬起头。“爸,干嘛?
” “帮…帮我弄张去安县的火车票,越快越好。”小赵的声音有点干涩。
儿子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你去那穷乡僻壤干嘛?自己买呗。
” “我…我弄不明白这些。”小赵难得地示弱,语气里甚至带上一丝恳求,“急事。
” 儿子撇撇嘴,但还是低头戳了几下屏幕。“啧,没票了。给你买个跨城顺风车吧,贵点,
受罪。” “行。”小赵一口答应,没有任何犹豫。坐几个小时车算什么?当年紧急拉练,
他们扛着锅灶一夜能走六十里山地。而“驾驶员”老王,此刻正享受着含饴弄孙的退休乐趣。
小孙子骑在他脖子上“驾驾驾”,他乐呵呵地满地爬。电话一来,听清原委,
老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把孙子抱下来,揣好电话,对着在厨房忙活的老伴喊:“老婆子!
收拾一下,我送你和宝宝去他姥姥家玩两天!” 老伴擦着手出来,
一脸莫名其妙:“又抽什么风?” “老战友聚会!几十年没见了,非得去!
你们娘俩在家我不放心。”老王说得又快又急,几乎不容反驳。他这辈子方向盘握得稳,
在家里却有点耙耳朵,很少这么硬气。老伴狐疑地打量他,最终没再多问,
只是嘟囔着“老小孩,想起一出是一出”。老王心里苦笑,这哪是聚会,
这他妈是紧急***号啊!他把老婆孩子送到亲家楼下,连车都没下,
一脚油门就朝着那个记忆中的小城方向驶去。方向盘在他手里,
依旧稳得像当年在崎岖山路上给前线送给养。就这样,三个男人,三个父亲,三个丈夫,
用各自近乎笨拙的方式,从他们安稳甚至有些琐碎的生活里暂时“突围”出来。他们撒了谎,
请了假,克服了那点中年人的不便和尴尬。没有什么豪言壮语,甚至在路上都没再多联系。
但他们方向一致,目标明确。第二天傍晚,天擦黑的时候,
“战友饭店”那扇玻璃门上的风铃,接连响了好几次。先是风尘仆仆的大刘,
拎着一大袋自家种的还带着泥的新鲜蔬菜。然后是面色疲惫、腰杆却挺得笔直的小赵。
最后是开着那辆老旧轿车、仿佛只是出去溜了个弯的老王。小小的饭店里,灯光昏黄。
周大海系着那条洗得发白的旧围裙,站在厨房门口。
他看着这几个两鬓斑白、脸上刻着岁月痕迹、却依旧能在眉眼间找到当年影子的老兄弟,
一个接一个地走进来。没有拥抱,没有激动的呼喊,甚至连寒暄都省了。只是互相看了一眼,
点了点头,眼神碰撞的刹那,一切就已心照不宣。空气里有片刻的沉默,
只听得见窗外马路的车流声。三十年的时光仿佛被压缩成了一瞬。周大海的嘴唇哆嗦了几下,
这个在战场上烟熏火燎都没眨过眼的汉子,眼圈不受控制地红了。他抬手用力抹了把脸,
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次,才从喉咙深处挤出沙哑的一句,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哥几个……来了。” 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这间冷清的、几乎将他击垮的店面,巨大的愧疚感几乎将他淹没。
“灶……我没给你们守好。”老王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胳膊:“屁话!灶还在,人没散,
就能重新点火!” 大刘把蔬菜袋子往地上一放:“班长,先弄口吃的,饿死了。
” 小赵则扶了扶眼镜,已经走到了窗边,
默默观察着对面那家灯火通明、人流不断的“快食尚”,眉头慢慢锁紧。最初的激动过后,
现实的压力像冰冷的潮水般涌来。他们七嘴八舌地快速交换了了解到的情况。对手资本雄厚,
营销手段花样百出,线上线下全面轰炸,而且价格压得极低。他们这几个老家伙,
加起来**百岁了,要钱没钱,要流量没流量,唯一能拿得出手的,
就是这双手和一颗不肯服输的心。这仗,怎么打?
每个人的心头都像是压上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但奇怪的是,没有人说要走。既然来了,
这担子,就得一起扛起来。第三章 舌尖上的第一场战役人一到齐,
部队的魂儿好像就回来了。小小的“战友饭店”里,虽然依旧冷清,
却不再是周大海一个人死气沉沉的坚守,而是有了一股子临战前忙而不乱的紧张气氛。
三十年前刻在骨子里的分工协作,几乎是无意识地自动重启。大刘第一个行动起来,
一个电话打回自家农场,用几乎是吼的声音吩咐工人:“对!就那片没上化肥的!
豆角、西红柿、小青菜,还有那头吃粮食长大的黑猪,对半扇!给我用最快的车发过来!
别问价钱!”他撂下电话,对周大海说:“班长,弹药我给你备最好的,敞开了用!
”这是他的特长,后勤保障,当年在炊事班,他就管着和司务长一起去挑菜认肉,
眼里揉不得沙子。老王围着那辆老旧的轿车转了两圈,又摸出手机查了半天地图。
然后他拿出当年给全连规划行军路线的劲头,开始分析:“从大刘的农场到这儿,
走老省道比高速快四十分钟,还省过路费。送菜的车以后就走这条线。
”他又看了看店里唯一的送餐电动车,“这玩意续航不行,
我看看能不能找个老战友借辆新能源的,跑得远,成本低。
”驾驶员的基因让他本能地开始优化一切与“运输”相关的环节。“秀才”小赵没吭声,
只是搬了张凳子坐到角落里,掏出笔记本电脑。眼镜片上反射着屏幕的光,
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他写的不是诗,也不是新闻稿。
他写了一篇题为《一口红烧肉里的三十年》的文章。他没用什么华丽辞藻,
就平实地写当年训练有多苦,大家是怎么眼巴巴等着开饭,
写周班长那锅红烧肉是怎么飘香十里,怎么让一群想家的半大小子吃得碗底朝天,眼眶发红。
他把文章发在了自己的老年大学论坛、几个本地生活公众号,甚至试着投给了市晚报的副刊。
这是他最擅长的——舆论宣传。甚至连“开心果”老钱也赶到了。他一进门就咋咋呼呼,
抢过周大海的手机就要搞直播。“现在都兴这个!酒香也怕巷子深呐班长!
”结果第一场直播搞得鸡飞狗跳。他把手机怼得太近,
画面里只剩他一张大脸;介绍糖色时说得天花乱坠,
结果自己差点被油烟呛得咳嗽出画面;好不容易有个观众问多少钱,他大手一挥:“战友价,
成本价!”气得旁边的大刘直瞪眼。虽然笑料百出,但那份笨拙的真诚,
反而意外地吸引了一些好奇的目光。“怀念老味道”套餐推出了。
用的是大刘拉来的、带着露水的新鲜蔬菜,
是周大海丝毫不肯缩短火候、严格按老食谱熬炖的功夫菜。味道,是实打实的硬功夫。
慢慢的,店里开始有了些变化。一些戴着老花镜、拿着手机找过来的老人来了,
说是看了文章来找回忆的。几个被老钱直播逗乐的年轻人也来尝鲜,
吃完后惊讶地发现“跟预制菜真的不一样”。虽然还算不上火爆,但店里总算有了些人气,
桌面上不再是空空荡荡,灶台里的火,烧得也旺了些。周大海看着这群老兄弟忙前忙后,
看着锅里重新升腾起熟悉的热气,心里那块冰,似乎融化了一点点。也许,这灶头,还能救?
然而,战场从来就不只是明面上的你来我往。对手“快食尚”的老板,那个叫钱旺的年轻人,
很快就注意到了斜对面这家“老古董”的回光返照。他呲笑一声,
觉得这帮老家伙真是不知死活。阴招,很快就来了。先是各大点评平台上,
突然集中出现了一批针对“战友饭店”的差评。
内容模板化得可笑:“菜里吃出头发”、“吃完全家拉肚子”、“环境脏乱差,
老板态度恶劣”。文字配上几张模糊不清、不知从哪找来的图片,杀伤力却巨大。
刚刚有起色的客流,像是被踩了急刹车,又缓了下来。老钱气得跳脚,在网上跟人对骂,
被小赵死死按住:“没用!越骂他们越来劲!”周大海看着那些评论,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只是更用力地擦着本就干净的灶台。冲突在一个周末的午后彻底爆发。
钱旺大概是觉得网上抹黑不过瘾,竟带着两个店员,晃晃悠悠地踱进了“战友饭店”。
他假模假式地看了看菜单,用手指点了点玻璃柜台。“老爷子,生意不行啊。
”钱旺皮笑肉不笑,“你说你死守着这破店图啥?你这套早过时了!
现在谁还耐烦等你慢火炖两小时?预制菜,微波炉三分钟,味道一模一样,
成本是你三分之一!懂吗?这叫效率,这叫商业!”周大海握着抹布的手停住了,
手背上青筋凸起。钱旺越说越得意,声音也高了起来,仿佛在宣讲什么真理:“匠心?
匠心值几个钱?你那点手艺,早就被科技淘汰了!听我一句劝,赶紧关门大吉吧,
别挡着地球转!”这话像一把淬毒的刀子,精准地捅进了周大海的心窝子。
侮辱他生意差可以,但不能侮辱他视为生命的手艺和坚持!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通红,
像一头被激怒的老狮。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旁边桌一位老顾客咂摸着嘴,
疑惑地插了句话:“周班长,怪了嘿。你对面那家也有个红烧肉,乍一吃吧,
跟你这味儿还真有点像,但细品吧,又总觉得差点啥,腻嗓子,吃完嘴里发干。”轰的一声,
周大海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像……有点像?他猛地扭头,
死死盯向对面“快食尚”那明晃晃的招牌。一个被他刻意忽略的、不愿去深想的可能性,
带着冰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那不是巧合。那不是一般的商业竞争。
那味道的些许相似,像是一条毒蛇,吐出了信子。有人,偷了他的东西。
第四章 风暴前夕的致命一击人这心气儿一旦提起来,干活就有劲。
老兵们这股子不服输的韧劲儿,还真起了效果。小赵那些带着墨香和真情实感的文章,
像一颗颗小石子,在信息爆炸的湖面上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吸引来不少怀旧的中年人和追求品质的食客。老钱那磕磕绊绊的直播,
也因为他那股子实诚劲儿和偶尔蹦出的军营糙话,攒了点铁杆粉丝周末特意跑来打卡。
又一个周末,“战友饭店”破天荒地出现了等位的情况。
虽然只有两三桌人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闲聊等待,但这景象,对于沉寂太久的店面来说,
不啻于一针强心剂。灶火熊熊,油烟机轰鸣,周大海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但他翻炒的手稳当有力,眼神里重新有了光。大刘忙着招呼客人,介绍着自家农场的蔬菜,
脸上是掩不住的自得。老王骑着改装好电池的电动车,高效地穿梭送着外卖。
小赵在一旁默默地记录着素材,老钱则举着手机,
乐呵呵地给直播间里那几十号人展示着后厨的忙碌。希望,像阴霾天空里透下的一缕阳光,
虽然微弱,却真切地照在了每个人脸上。他们甚至开始盘算,照这个趋势,
也许下个月就能把拖欠的房租补上,再给老班长添台好点的冰箱。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
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拿比武第一后,在炊事班里喝庆功酒的时刻。然而,战场之上,
最怕的就是松懈。尤其是当你以为敌人只在正面时,却忽略了来自侧后方的冷枪。
“叛徒”的线索,是老王的侦察兵本能挖出来的。他送完外卖回来,阴沉着脸,
把周大海拉到后院,递过去手机。屏幕上是一个年轻人的朋友圈截图,
这人曾在店里打过短工,手脚还算勤快,周大海看他家境不好,还多教了他几手。
图片定位是对面“快食尚”的后厨,配文是:“新环境,新起点,
努力成为钱总那样的商业精英!”下面一张配图,是几盘菜,其中一盘,
正是颜色、摆盘都极力模仿周氏红烧肉的那道菜。“班长,你看这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