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市集斗锦袍暮春的江州城,最是热闹不过。南门外的市集从晨光熹微到暮色四合,
始终人声鼎沸,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混着油饼的香气、糖人的甜意,
织成一片活色生香的烟火气。柳梢头斜斜挂着半轮日头时,街角那处“柳记帮办”的摊子前,
正围了一圈人。摊主柳阿蛮扎着高马尾,青色粗布衣裙下摆随意挽到膝弯,
露出一截结实白皙的小腿,手里攥着根三尺长的竹杖,正指着个穿绸衫的汉子说理。
“王掌柜,您这话就不地道了。”她声音清亮,像淬了蜜的脆枣,
“当初说好帮您寻回被偷的账本,酬劳是五十文,如今账本完璧归赵,
您怎么反倒说我多收了?”那王掌柜脸涨得通红,
支支吾吾:“我……我那账本又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哪值五十文?顶多给你二十!
”周围人顿时哄笑起来,有人喊道:“王掌柜这是想赖账啊!
阿蛮姑娘前儿个为了追偷账本的小贼,跑断了鞋底子,五十文都少了!”柳阿蛮挑了挑眉,
竹杖在地上轻轻一顿,“啪”的一声脆响,周围瞬间静了静。她上前一步,凑到王掌柜跟前,
嘴角勾着笑,眼神却带了点厉色:“王掌柜,您这布庄开在江州三年,
靠的是街坊邻里的帮衬吧?今儿个您要是赖了我这五十文,明儿个江州城的人就都知道,
您王掌柜是个言而无信的主儿——您说,往后还有人敢跟您做生意吗?
”王掌柜被她说得一噎,脸色由红转白,半晌才咬牙掏出五十文钱,
狠狠拍在柳阿蛮的摊子上:“算你厉害!”柳阿蛮笑眯眯地把铜钱收进布兜里,
还冲他拱了拱手:“谢王掌柜慷慨!下次有事儿,还来找我柳阿蛮啊!
”王掌柜气呼呼地走了,周围人又笑着打趣了几句,才渐渐散开。
柳阿蛮刚把竹杖靠在摊子边,准备清点今日的收入,就听见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伴随着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嗒嗒”声,震得人心里发慌。她抬头望去,只见街口处,
一队黑衣侍卫簇拥着一辆乌木马车过来,马车车厢雕着繁复的云纹,车窗挂着玄色纱帘,
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物件。侍卫们腰佩长刀,面色肃冷,所过之处,
市集上的人都下意识地退到路边,连说话声都压低了几分。柳阿蛮皱了皱眉,
心里嘀咕:这是谁啊,摆这么大的谱?马车在离她摊子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一个侍卫上前,
撩开车帘,率先跳下来的是个穿月白锦袍的男子。他约莫二十三四岁的年纪,
面容俊朗得有些过分,只是眉宇间覆着一层寒霜,眼神扫过之处,连空气都像是冷了几分。
男子刚站稳,旁边就有个衙役模样的人凑上前,谄媚地笑道:“沈大人,您要的这块地,
就是从这儿到那头的巷口,小人已经让人把摊子都清了,就等您发话了。
”被称作“沈大人”的男子没说话,只是目光落在了柳阿蛮的摊子上,
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柳阿蛮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要抢地盘?
她这摊子摆在这儿快半年了,从没听说要被征用,今儿个这姓沈的一来,就要清场,
哪有这种道理?不等她开口,那衙役已经走到她跟前,趾高气扬地说:“柳阿蛮,
赶紧把你的摊子挪走!沈大人要征用这块地,往后这儿不许摆摊了!
”柳阿蛮把布兜往腰上一系,抱起胳膊,看着衙役:“李捕头,我这摊子有官府发的执照,
凭什么说挪就挪?再说了,征用土地也得有文书吧?拿出来我看看。”李捕头被问得一噎,
回头看了眼沈大人,见沈大人脸色没变化,又硬着头皮道:“沈大人的话就是文书!
你一个小老百姓,哪那么多废话?再不挪,别怪我不客气!”柳阿蛮冷笑一声,
往前走了两步,正好对上沈大人的目光。那目光冷得像冰,仿佛能穿透人的骨头,
可她偏不怕,挺直了腰板:“这位大人,民女虽微贱,却也知道‘王法’二字。
您要征用土地,总得按规矩来,不能凭一句话就把人赶走吧?”沈大人终于开口了,
声音低沉悦耳,却没半点温度:“规矩?本大人说的话,就是规矩。”这话一出,
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谁都没想到这位沈大人如此霸道。柳阿蛮也愣了一下,
随即火气就上来了,她这人别的不行,就是吃软不吃硬,越跟她横,她越不服输。
“大人这话可就不对了。”她眨巴着眼睛,突然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声音也软了下来,
“您看民女这摊子,是用来养活我那八十岁的瞎眼奶奶和三岁的瘸腿弟弟的,要是摊子没了,
我们祖孙三人就得饿死街头了。大人您为官清廉,心怀百姓,
肯定不忍心看着我们一家子流离失所吧?”她说得声情并茂,眼里还挤出了两滴“眼泪”,
周围的人都跟着附和起来,纷纷说沈大人不该这么霸道。沈大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盯着柳阿蛮,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点破绽。柳阿蛮心里暗笑,她哪有什么奶奶弟弟,
不过是编瞎话罢了,对付这种当官的,就得打感情牌。就在这时,沈大人突然往前走了一步,
俯身靠近柳阿蛮,声音压得很低:“你那八十岁的奶奶,去年是不是还在西街的豆腐坊帮工?
你那三岁的弟弟,上个月是不是还偷了张屠户的肉?”柳阿蛮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心里直呼倒霉——这姓沈的怎么连这都知道?沈大人见她语塞,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编瞎话也要打草稿。限你半个时辰,把摊子挪走,否则,
别怪本大人连你的执照一起吊销。”说完,他转身回到马车上,玄色纱帘落下,
隔绝了外面的一切。李捕头立刻狐假虎威地喊道:“听见没?半个时辰!赶紧挪!
”柳阿蛮站在原地,看着那辆乌木马车,气得牙根痒痒。她知道,跟这姓沈的硬拼肯定不行,
他是官,她是民,民不与官斗,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可就这么认怂,她又不甘心。
眼珠一转,柳阿蛮有了主意。她冲李捕头笑了笑:“行,我挪,我这就挪。”说着,
她开始慢悠悠地收拾摊子,把笔墨纸砚、竹杖之类的东西一一装进一个大布包里。收拾完,
她扛起布包,故意从马车旁边经过,趁着侍卫不注意,飞快地从兜里掏出一小把滑石粉,
往马车的车轮上撒了点,又用脚轻轻蹭了蹭,把滑石粉蹭匀了。做完这一切,
她心里暗爽:姓沈的,让你跟我横,待会儿有你好受的!果然,没过多久,
沈大人的马车准备启程,刚走了没两步,车轮就因为滑石粉的缘故打滑,车厢猛地晃了一下,
里面传来一声低低的闷哼。柳阿蛮躲在不远处的巷口,看着这一幕,笑得前仰后合。
可还没等她笑够,就见一个侍卫快步朝她这边跑来,
手里还拿着一块玉佩——那玉佩是她刚才撒滑石粉时不小心从兜里掉出来的!糟了!
柳阿蛮心里一紧,转身就往巷子里跑。“站住!”侍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近。
柳阿蛮跑得飞快,巷子错综复杂,她从小在这儿长大,闭着眼睛都能走。可那侍卫也不含糊,
紧追不舍。就在她快要甩掉侍卫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正是沈大人。
他不知何时下了马车,正站在巷口,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她。柳阿蛮心里咯噔一下,
这下完了,前有狼后有虎,跑不掉了。沈大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又移到侍卫手里的玉佩上,
眼神骤然变了:“这玉佩,是你的?”柳阿蛮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道:“是又怎么样?
那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沈大人没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块玉佩,眼神复杂难辨,
有震惊,有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跟我走一趟。
”“我凭什么跟你走?”柳阿蛮梗着脖子,“我又没犯法!”“你蓄意破坏官车,还想狡辩?
”沈大人语气冰冷,“要么跟我走,要么,我让人把你抓进大牢。”柳阿蛮看着他,
又看了看身后追上来的侍卫,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她咬了咬牙:“走就走!我倒要看看,
你能把我怎么样!”第二章 府中戏权贵沈大人的府邸坐落在江州城的东隅,
是一座气派的宅院,朱红大门上挂着“沈府”的匾额,门口蹲着两只石狮子,
一看就透着威严。柳阿蛮被侍卫带进府里,穿过几重庭院,最后来到一间书房。
书房布置得简洁大气,书架上摆满了书籍,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笔墨苍劲,
一看就是名家手笔。沈大人坐在书桌后的太师椅上,手里拿着那块玉佩,反复摩挲着,
眼神专注,仿佛那不是一块普通的玉佩,而是稀世珍宝。柳阿蛮站在屋子中央,
心里有些发慌。她早就知道这块玉佩不一般,母亲去世前曾叮嘱她,不到万不得已,
千万别把玉佩拿出来,可她今天偏偏不小心掉了,还被这姓沈的捡到了。
这姓沈的对玉佩这么看重,肯定没好事。“这玉佩,你娘是从哪儿来的?”沈大人终于开口,
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一些,但还是带着一丝审视。柳阿蛮心里咯噔一下,
母亲从没跟她说过玉佩的来历,她只知道这是母亲的宝贝。她眼珠一转,
说道:“我娘没说过,她只说这是她年轻时别人送的。怎么,大人对这玉佩感兴趣?
”沈大人抬眼看她,目光锐利:“你娘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我娘叫柳月容,
是江州本地人。”柳阿蛮如实回答,心里却更疑惑了,这姓沈的怎么问起她娘的事了?
沈大人听到“柳月容”这个名字时,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手里的玉佩差点掉在桌上。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又问道:“你娘……还在世吗?”“我娘三年前就去世了。
”柳阿蛮垂下眼帘,声音低了几分。虽然她跟母亲聚少离多,
但母亲总归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提起母亲,她心里还是有些难过。沈大人沉默了,
书房里静得能听到窗外风吹树叶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把玉佩递给柳阿蛮:“这玉佩你收好,别再弄丢了。”柳阿蛮愣了一下,接过玉佩,
有些不敢相信:“你……你不抓我了?”“抓你做什么?”沈大人靠在太师椅上,闭上眼睛,
“刚才的事,就算了。你可以走了。”柳阿蛮心里更疑惑了,这姓沈的态度转变也太快了吧?
不过既然他放自己走,她也懒得追问,转身就往门口走。“等等。”沈大人突然开口叫住她。
柳阿蛮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你在市集摆摊,一个月能赚多少?”沈大人问道。“不一定,
多的时候能赚两百文,少的时候几十文。”柳阿蛮如实回答,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
沈大人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这锭银子你拿着,
够你半年的生活费了。往后,别再去市集摆摊了。”柳阿蛮看着那锭银子,
心里的疑惑更重了。这姓沈的不仅不抓她,还送她银子,肯定没安好心。她皱了皱眉,
说道:“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银子我不能要。我柳阿蛮虽然穷,但也有手有脚,
能靠自己吃饭,不用别人施舍。”说完,她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
沈大人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复杂。他拿起桌上的银子,轻轻叹了口气:“柳月容,你女儿,
倒跟你一样倔强。”柳阿蛮走出沈府,心里还是乱糟糟的。她总觉得,
这姓沈的跟她娘之间肯定有什么渊源,而且那块玉佩,绝对不简单。回到自己租住的小院,
柳阿蛮把玉佩拿出来,仔细端详。玉佩是羊脂白玉做的,上面雕着一朵莲花,
莲花的中心有一个小小的“沈”字。她以前从没注意过这个“沈”字,现在一看,
心里顿时明白了——这玉佩,跟姓沈的有关系!难道,她娘跟姓沈的认识?
甚至……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柳阿蛮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决定,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
第二天一早,柳阿蛮就去了市集,不过她没摆摊,而是找了个相熟的小贩,
打听沈大人的来历。那小贩告诉她,这位沈大人叫沈惊鸿,是上个月刚到江州来的,
据说是京城来的大官,具体管什么的没人知道,只知道他权力很大,
连江州知府都要让他三分。而且,沈惊鸿来江州后,一直在暗中调查一件事,至于调查什么,
就没人晓得了。柳阿蛮心里嘀咕,沈惊鸿来江州调查的事,会不会跟她娘和玉佩有关?
就在这时,她看到李捕头带着几个衙役,正在市集上张贴告示。她凑过去一看,
只见告示上写着,三日后沈大人要在府中举办宴会,邀请江州城的乡绅名流参加,
目的是为了“共商江州发展大计”。柳阿蛮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沈惊鸿的宴会,
肯定有很多权贵参加,她要是能混进去,说不定能查到更多关于玉佩和她娘的线索。
接下来的两天,柳阿蛮开始为混入沈府做准备。她找了件干净的粗布衣裙,
又从隔壁的绣娘那里借了个头饰,还练了好几遍端盘子的动作,
确保自己看起来像个合格的侍女。宴会当天,柳阿蛮早早地就来到沈府附近,
等到府里的人开始忙碌起来,她趁着门口侍卫不注意,混在一群送菜的杂役中间,
溜进了沈府。府里张灯结彩,处处透着喜庆。柳阿蛮跟着杂役们来到后厨,找了个机会,
换上了一件侍女的衣服,端着一个托盘,小心翼翼地往宴会厅走去。
宴会厅里已经来了不少人,男人们穿着锦袍,女人们穿着华服,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话,
空气中弥漫着酒香和花香。柳阿蛮端着托盘,在人群中穿梭,眼睛却在四处打量,
寻找沈惊鸿的身影。很快,她就看到了沈惊鸿。他穿着一身暗红色锦袍,站在宴会厅的中央,
正跟一个富商模样的人说话。他面色平静,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跟那天在市集上的冰冷模样判若两人。柳阿蛮心里冷笑,果然是个伪君子,
对权贵就笑脸相迎,对老百姓就冷若冰霜。她端着托盘,慢慢靠近沈惊鸿,
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引起他的注意,套出话来。就在这时,
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子突然撞到了她,托盘里的酒杯瞬间摔在地上,酒水洒了一地,
还溅到了沈惊鸿的锦袍上。“哎呀!”那女子惊叫一声,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沈惊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柳阿蛮心里暗叫不好,
这要是被认出来,肯定没好果子吃。就在这时,她突然灵机一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哭着说道:“大人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都怪这地面太滑,奴婢没站稳,
才撞到了这位小姐,弄脏了大人的衣服!”她说得声泪俱下,还故意把责任推到地面上。
沈惊鸿低头看着她,眼神复杂。他认出了柳阿蛮,可他没揭穿她,
只是淡淡地说道:“起来吧,下次小心点。”柳阿蛮心里一喜,连忙爬起来,低着头,
假装害怕的样子。那粉色衣裙的女子却不依不饶,指着柳阿蛮说道:“沈大人,
她弄脏了您的衣服,怎么能就这么算了?依我看,应该把她拖出去杖责!”柳阿蛮心里暗骂,
这女人真恶毒。她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珠,委屈地说道:“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奶奶要养活,要是被杖责了,
我奶奶就没人照顾了……”周围的人又开始议论起来,纷纷说这女子太过分了,
不过是弄脏了衣服,没必要这么小题大做。沈惊鸿看了那女子一眼,语气冰冷:“李小姐,
不过是件衣服罢了,没必要这么较真。”那李小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敢再说话。
沈惊鸿又看向柳阿蛮:“你先下去吧,找个地方把衣服换了。”柳阿蛮连忙点头,
转身就往后厨走。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沈惊鸿,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他的眼神里没有愤怒,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柳阿蛮心里咯噔一下,这姓沈的,
不会是早就认出她了吧?回到后厨,柳阿蛮换下侍女的衣服,准备偷偷溜出沈府。
可刚走到后门,就看到沈惊鸿站在那里,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柳阿蛮,
你倒是胆子不小,敢混进我的宴会。”沈惊鸿说道。柳阿蛮心里一紧,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索性破罐子破摔:“沈大人,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们这些权贵的宴会是什么样子的,
难道这也犯法吗?”沈惊鸿走近她,俯身靠近她,声音低沉:“你混进来,
不止是为了看热闹吧?你是想查玉佩的事,还是想查你娘的事?”柳阿蛮心里一惊,
抬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想查这些?”沈惊鸿笑了笑:“我不仅知道这些,
还知道你娘柳月容,当年跟我父亲是故交。”第三章 雨夜遇杀机“故交?
”柳阿蛮瞪大了眼睛,心里的疑惑更重了,“既然是故交,那你为什么一开始对我那么凶?
还想抢我的摊子?”沈惊鸿直起身,眼神暗了暗:“我刚到江州,不知道你是月容姨的女儿,
所以才……”他顿了顿,又道,“至于抢摊子,那是因为我要在那里设一个暗哨,
监视一个人。”“监视谁?”柳阿蛮追问。沈惊鸿没回答,只是看着她:“你娘去世前,
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或者留下什么东西?”柳阿蛮想起母亲去世前,
曾紧紧握着她的手,说:“阿蛮,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好好活着。还有,那块玉佩,
千万不能弄丢,也不能让别人知道它的秘密。”当时她没明白母亲的意思,现在想来,
母亲说的秘密,肯定跟沈惊鸿有关。“我娘只说,让我好好保管玉佩,别弄丢了。
”柳阿蛮隐瞒了后半句,她还不确定沈惊鸿是不是好人,不能把所有事都告诉他。
沈惊鸿点点头,没再追问:“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以后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
”柳阿蛮心里有些动容,可还是有些怀疑:“你为什么要帮我?就因为我娘是你父亲的故交?
”“不止是因为这个。”沈惊鸿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我父亲去世前,曾跟我说过,
月容姨是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他还说,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照顾她的家人。
”柳阿蛮心里咯噔一下,父亲最对不起的人?难道她娘和沈惊鸿的父亲之间,
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她还想再问,沈惊鸿却突然说道:“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路上小心。”柳阿蛮只好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沈府。接下来的几天,柳阿蛮没再去市集摆摊,
而是一直在琢磨沈惊鸿的话。她总觉得,沈惊鸿还有很多事没告诉她,而她娘的死,
可能也跟沈惊鸿调查的事有关。这天晚上,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屋顶上,
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柳阿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总觉得不踏实。突然,
她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她心里一紧,悄悄下床,走到窗边,
撩开窗帘的一角往外看。只见院子里站着几个黑衣人,手里拿着刀,正朝着她的房门走来。
黑衣人脸上蒙着面,只能看到一双双冰冷的眼睛,透着杀气。不好!是冲我来的!
柳阿蛮心里一慌,连忙从床底下拿出一根铁棍——这是她平时用来防身的。就在这时,
房门“砰”的一声被踹开,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举着刀就朝柳阿蛮砍来。
柳阿蛮虽然会点粗浅的功夫,但对付这些专业的杀手,还是有些吃力。她挥舞着铁棍,
勉强挡住了第一刀,可第二刀又接踵而至,她躲闪不及,胳膊被划了一道口子,
鲜血瞬间流了出来。“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杀我?”柳阿蛮一边抵挡,一边喊道。
黑衣人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朝她砍来。柳阿蛮渐渐体力不支,眼看就要被砍中,就在这时,
一道身影突然从窗外跳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剑,几下就把几个黑衣人逼退了。
柳阿蛮定眼一看,竟然是沈惊鸿!沈惊鸿穿着一身夜行衣,头发有些凌乱,脸上还沾着雨水,
显然是冒雨赶来的。他回头看了柳阿蛮一眼,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我没事,
就是胳膊被划伤了。”柳阿蛮说道。沈惊鸿点点头,转身看向黑衣人,
眼神冰冷:“你们是谁派来的?”黑衣人还是不说话,互相看了一眼,
突然一起朝沈惊鸿攻来。沈惊鸿的剑法很快,招招致命,几个回合下来,
就有两个黑衣人倒在了地上。剩下的几个黑衣人见势不妙,转身就想跑。“想跑?
没那么容易!”沈惊鸿冷哼一声,追了出去。柳阿蛮忍着疼痛,也跟着跑了出去。
只见沈惊鸿很快就追上了那几个黑衣人,又是一番激战,最后只剩下一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见逃不掉,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烟雾弹,扔在地上,烟雾瞬间弥漫开来。
等烟雾散去,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沈惊鸿回到柳阿蛮身边,皱着眉说道:“让他跑了。
”柳阿蛮看着他,心里充满了感激:“沈大人,谢谢你救了我。”“不用谢。
”沈惊鸿看着她胳膊上的伤口,眉头皱得更紧了,“你的伤口需要处理,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拉起柳阿蛮的手,就往外面走。柳阿蛮的手被他握着,感觉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