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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囚室残齿永定三年的冬,来得比往年早,也冷得更彻骨。

沈清辞蜷缩在潮湿的囚室角落,单薄的囚衣根本抵不住从石缝里钻进来的寒风。她咳得厉害,

每一次喘息都像是要把肺腑从喉咙里拽出来,带着铁锈般的腥气。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

只能勉强看到对面墙壁上凝结的白霜,像极了当年她在永宁侯府后院见过的,

那株一夜白头的玉兰。“咳咳……”她用冻得发僵的手捂住嘴,指缝间漏出的气都是冷的。

身下的稻草硬邦邦的,扎得骨头生疼,可她连动一动的力气都快没了。牢门外传来脚步声,

是那种沉稳的、带着锦靴特有的轻响,却又比寻常世家子弟的步子多了几分锐劲。

沈清辞浑浊的眼睛微微动了动——是来送她上路的吗?也好,这样的日子,早就该结束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逆光里站着个高大的身影。玄色的锦袍罩着银丝软甲,

腰间系着国公府的麒麟玉带,墨发用玉冠束着,即便在这昏暗的囚室里,也难掩一身清贵。

他没说话,就那么站着,像一尊被霜雪冻住的玉像。沈清辞却认出他了。是陆知珩。

她的……小公爷。当年京城里人人都这么唤他。那时他刚袭了英国公的爵位不久,

不过弱冠年纪,却已跟着父兄在军营里打磨出了锐气,骑在白马上过朱雀街时,

玄甲映着日头,眉眼俊得像画里走出来的,能让侯府、国公府的姑娘们隔着花墙偷偷红了脸。

沈清辞也是那些姑娘里的一个,躲在母亲身边,看着父亲和英国公寒暄时,

目光总忍不住往他身上飘——他是英国公府唯一的嫡孙,她是永宁侯府的嫡长女,

两家父辈交好,母亲总笑着打趣她“将来说不定是缘分”,那时她听着,心里像揣了蜜罐,

甜得悄悄攥紧了帕子。她自小在侯府长大,父母恩爱是京里出了名的。

父亲永宁侯待母亲向来敬重温柔,后院里连个通房都没有,她和兄长被宠得自在,

从没尝过宅门里的阴私算计。也正因如此,她后来才敢凭着那点“自在”,

瞒着所有人做那些事——陆知珩戍守北境那年,英国公府被朝中对手掣肘,

边关粮草军械总被克扣着送不及时。

她看着母亲夜里对着父亲叹气“知珩那孩子在北地怕是要受委屈”,心里急得发慌。

那时她刚跟着父亲学着打理侯府名下的海运产业,知道朝堂水深,

明着让父亲出面递话只会引火烧身,便借着侯府商船走北境商路的由头,偷偷往边关运东西。

是她凭着幼时跟着祖父曾在军械营待过看过的图谱,改良了船载的绞车,

改成能快速组装的简易弩架,

拆解了混在商货里送过去;是她摸清了几条被官府忽略的近海暗道,绕开层层关卡,

把江南的精盐、过冬的棉絮,一船船悄无声息送进陆知珩的军营;甚至有一次,

北狄突袭粮草营,是她提前从商船联络的牧民那里得了信,连夜让人快马传讯,

才让陆知珩躲过那场几乎要折损半数兵力的埋伏。这些事,她从没对他说过。她是侯府嫡女,

他是英国公爷,身份看着相当,可女子抛头露面本就容易被说嘴,她怕他觉得她越俎代庖,

更怕那些盯着英国公府的人拿“侯府女眷干政”做文章。

她只敢在信里含糊提一句“北地天冷,让下人多备些御寒的”,只敢在他偶尔回京赴宴时,

装作不经意问一句“边关的商路还太平吗”。她总以为,等他班师回朝,等风波过去,

总有机会说的。父亲母亲那样恩爱,她和他,理应也能坦坦荡荡。可后来的事,

怎么就偏了呢?第二章 未语之悔“永宁侯府余孽,

明日午时……”门外的狱卒低声说着什么,沈清辞没太听清。她的注意力全在陆知珩身上,

他好像瘦了些,下颌线比从前更锋利,那双曾在宴席上对她弯过的眼睛,此刻深不见底,

映不出她的影子。也是,她现在这副样子,蓬头垢面,形容枯槁,他大约是认不出了。

就算认出了,又能如何?永宁侯府“通敌叛国”的罪证摆在那儿,她是罪臣之女,

是他奉旨监押入天牢的犯人。那些她偷偷为他做的事,

如今反倒成了“通敌”的佐证——谁让侯府的商船总往北境跑?

谁让她识得那些“异族牧民”?陆知珩忽然抬了抬手,狱卒识趣地退了出去,牢门又被关上,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缓步走近,锦靴踩在石板上的声音,一下下敲在沈清辞的心尖上。

她下意识地往稻草堆里缩了缩,想把自己藏起来。太狼狈了,她不想让他看见这样的自己,

更不想让他想起那些被曲解的“过往”——想起她是那个被父母捧在手心的侯府嫡女,

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他在她面前站定,蹲下身。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冷梅香气飘过来,

是他惯用的熏香,从前在宫宴上,她隔着几席都能闻见。沈清辞的鼻尖猛地一酸,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还认得我吗?”他开口,声音比从前低沉了些,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沈清辞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着棉絮,发不出声音。

她只能点点头,又摇摇头,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落在脏兮兮的囚衣上,

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陆知珩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她的手紧紧攥着,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沉默了片刻,伸出手,想要掰开她的手指。沈清辞像被烫到一样,

猛地缩回手,死死护着掌心。是……半截铜齿轮。很小的一块,边缘磨得有些光滑了,

是当年她在英国公府后院的老槐树下捡到的。那时他正在跟小厮比箭,箭囊蹭在树干上,

掉了这个小东西——后来她才知道,这是他那柄贴身短刀上的零件,

他总跟兄长念叨“刀上少了块小骨头,用着不顺手”,却不知“骨头”早被她捡去,

藏了好多年,连她改良绞车时,都忍不住照着这齿轮的纹路打磨过零件。

这是他们之间的一点小秘密,也是她那些“未说出口”的事里,最轻也最重的一件。

陆知珩看着她防备的样子,眼底似乎掠过一丝痛楚。他没再逼她,

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描金漆盒,放在她面前的稻草上。“吃点吧。”沈清辞低头,

看到里面是几块松子糖,用素笺包得整整齐齐,

还是她小时候爱吃的那种——那年宫宴她随口说过一句“这糖比侯府厨子做的细”,

他竟记到了现在。甜腻的香气隐约飘出来,勾得她胃里一阵空响,可她却没什么胃口。

“为什么……”她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厉害,“要亲自来?

是来看看我这个‘通敌的侯府女’,有没有再借着海运给北狄送军械?

”她知道自己在说胡话,是在故意用最刺人的话戳他——也戳自己。

她偷偷送的那些弩架、粮草,此刻都成了钉死侯府的铁证,他查案时,定然是看到了的。

陆知珩猛地回过头,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她。“沈清辞。”他叫她的名字,一字一顿,

“我从未……那么想过。”他没说完。

或许是没什么可说的了——那些军械粮草的去向他查得清,可侯府被二皇子栽的赃、造的假,

他暂时扳不倒;或许是不屑于辩解——在“罪证确凿”面前,说“我信你”太轻了。

他站起身,转身就走。玄色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牢门外,

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好好睡一觉吧。”好好睡一觉……沈清辞看着他消失的方向,

手里紧紧攥着那半截铜齿轮。齿轮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可她却觉得,这是这冰冷的囚室里,

唯一能让她感觉到的温度。她想起很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冬天。

她在英国公府的结冰池塘边玩,冰面裂了缝,她掉了下去,

是路过的陆知珩跳下来把她救上去的。他把自己的狐裘脱下来裹在她身上,

自己冻得指尖发红,却还笑着说:“别怕,有我呢。”那时的他,眼睛亮晶晶的,

像盛着星光。可后来,他守着北境,她守着侯府的海运,他护着山河,

她护着他——却偏偏没能护好彼此的信任。她甚至没来得及告诉父母,

她心里早就装着这个小公爷了,他们那样恩爱,定会懂她的吧?沈清辞慢慢躺下,

蜷缩成一团。寒风还在不停地往里灌,她觉得越来越冷,意识也开始模糊。

她好像看到父亲和母亲站在不远处,母亲还像从前那样笑着朝她招手,

父亲在旁轻声哄着“辞儿别怕”;又好像看到边关的将士举着她改良的弩架击退了北狄,

回头对她笑;最后看到自己站在老槐树下,陆知珩朝她跑来,手里拿着另一半铜齿轮,

皱着眉问“我的刀骨怎么在你这儿”,却在她低头时,

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原来……他早该知道的。原来……他们之间,

真的有过那样多的“牵连”。如果……如果能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再藏着那些事。

她要告诉父母,她喜欢陆知珩;要告诉陆知珩,弩架是她改的,粮草是她送的,侯府的海运,

不只是家族产业,更是能为他托底的依仗。她一定早点拆穿二皇子的鬼把戏,护好侯府,

护好那些跟着侯府跑海运的船工、靠着她送的粮草活命的边军。

她一定……拿着这半截铜齿轮,大大方方地找到他,告诉他:陆知珩,

你的“刀骨”在我这儿,我想把它……还有我自己,都还给你。悔意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带着无尽的冰冷和不甘。沈清辞最后看了一眼掌心的铜齿轮,在彻底失去意识前,

无声地说了一句:“陆知珩……若有来生……”若有来生,

我们别再隔着“海运”和“边关”,别再藏着“心事”和“未说”了。黑暗,彻底吞噬了她。

第三章 重归年少“小姐!小姐!您醒醒啊!”谁在叫她?好吵……沈清辞费力地睁开眼睛,

刺目的阳光让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安神香,身下是柔软的云锦锦被,

暖和得让她几乎要叹息出来。这不是囚室。她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熟悉的雕花拔步床,

墙上挂着的《寒江独钓图》——那是父亲特意寻来给她挂的,

还有窗边那盆她亲手养的兰花……这是……她的闺房?永宁侯府的闺房?“小姐!

您可算醒了!您都昏睡大半天了,侯爷和夫人守在这儿刚走没多久,说让厨房炖着参汤呢!

”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扑到床边,眼眶红红的,正是她的贴身丫鬟,晚晴。

晚晴……她不是在侯府被抄家时,为了护着她,被乱箭射死了吗?沈清辞颤抖着伸出手,

摸了摸晚晴的脸。温热的,柔软的,是活的。“晚晴……”她声音发颤。“哎!小姐我在呢!

”晚晴连忙握住她的手,“小姐您是不是还不舒服?大夫说您是落水受了寒,发了高热,

得好好休养才行。”落水?沈清辞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白皙、纤细,没有冻疮,

没有常年握图纸、碰器械留下的薄茧,掌心光滑,那半截硌人的铜齿轮也不见了。

这不是她临死前那双枯槁的手。这是……她十岁时的手!她……重生了?

重生在了永定三年的冬天?不,不对……她记得很清楚,她十岁那年冬天在英国公府落水,

是陆知珩救了她。而侯府被抄家,

是在她十六岁那年;她开始跟着父亲学海运、偷偷往边关送东西,是十五岁之后的事。

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六年前?“小姐!您慢点!”晚晴见她掀开被子要下床,

连忙扶住她,“您刚醒,可不能这么莽撞!”沈清辞却没听,踉跄着跑到梳妆台前。

铜镜里映出一张稚嫩的小脸,梳着垂挂髻,眉眼弯弯,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

却充满了鲜活的生气。是十岁的沈清辞!她真的回来了!她还有六年时间!

她可以早点跟着父亲学海运,把那些暗道、商路摸得更熟,

将来就不用再“偷偷摸摸”;她可以早点画出改良军械的图纸,

让父亲以“侯府商船防海盗”的名义造出来,

光明正大地送到陆知珩手里;她可以盯着二皇子,看他什么时候开始栽赃侯府,

提前把证据攥在手里;她更可以……现在就去找陆知珩。“晚晴,”沈清辞转过身,

紧紧抓住晚晴的手,眼睛亮得惊人,“陆小公爷还在府里吗?就是救了我的那个。”她记得,

当年她落水被救后,陆知珩也受了寒,母亲心疼他,特意留他在侯府歇着,

让厨子炖了姜汤驱寒。晚晴愣了一下,点点头:“在呢。夫人刚让人把姜汤送去客房了,

还说等您醒了,让您去谢过陆小公爷呢。小姐您问这个做什么?”沈清辞没回答。

她掀开帘子就往外跑,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陆知珩!她要去找他!这一世,

她不仅要护着山河,护着他,还要让他知道——她沈清辞,是永宁侯府的嫡女,她的海运,

她的本事,都能明明白白摊开在他面前,做他最结实的后盾。走廊里的风带着梅花的香气,

暖暖地拂过脸颊。沈清辞跑得飞快,裙摆扫过廊下的积雪,留下一串轻快的脚印。阳光正好,

岁月未晚。这一世,她和他的齿轮,该好好地、堂堂正正地合在一起了。第四章 寒夜灯影,

海图初描永定三年的冬,雪总算是歇了些。永宁侯府的暖阁里燃着银丝炭,

空气里飘着母亲亲手炖的梨汤甜香。沈清辞裹着厚厚的锦袄,坐在窗边的小榻上,

手里捏着支炭笔,面前摊着张粗糙的麻纸——这是她软磨硬泡,

才从账房先生那里讨来的“废纸”,说是要学描花样。晚晴端着碗参汤进来时,

就见自家小姐正对着麻纸凝神,小眉头皱得像只攒毛的猫。“小姐,该喝参汤了。

”她把玉碗放在小几上,凑过去看了眼,忍不住笑,“您这描的是什么呀?歪歪扭扭的,

倒像是……水里的鱼?”沈清辞没抬头,指尖在纸上轻轻划着。她画的不是鱼,是船。

是她前世跟着父亲跑海运时,见过的最耐风浪的那种三桅船,只是此刻被她刻意画得稚嫩,

桅杆歪歪扭扭,船底还画了几个圆滚滚的“石头”——那是她想提醒父亲加的压舱石。

前世这个时候,父亲刚接了笔往岭南运丝绸的活,用的还是老款的两桅船,

开春时遇上南风天,船在近海晃得厉害,差点翻了,虽没伤人,却损了大半货物,

还让二皇子一派抓住由头参了本,说侯府“疏于操练船工”。“是船呀。”她含糊应着,

把炭笔往旁边一丢,端起参汤小口抿着。汤熬得极糯,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淌,

熨帖得她鼻尖微微发酸——前世在天牢里,她连口热粥都喝不上,哪有这样的福气。

“画船做什么?”门口忽然传来父亲的声音。沈清辞心里一跳,

抬头就见永宁侯沈毅掀着帘子进来,身上还带着点外面的寒气。他今日没穿朝服,

只着件月白锦袍,面容温煦,正是她记忆里那个总把她护在身后的模样。

沈清辞连忙把麻纸往身后藏了藏,小声道:“就是……看着府里的运粮船好玩,随便画画。

”沈毅走过来,自然看见了她的小动作,却没拆穿,

只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病刚好就不安分。大夫说你得静养,别总趴在桌上费眼睛。

”他顺势坐在小榻边,拿起她没藏好的麻纸看了眼,起初没在意,

可目光扫到船底那几块“石头”时,微微顿了顿。“这是……”他指着那些圆疙瘩,

“画的什么?”沈清辞心提到了嗓子眼,捏着参汤碗的手指紧了紧。她知道父亲懂船,

侯府的海运产业能在京里站稳脚跟,靠的就是父亲当年改良过的船型。

她不能直接说“加压舱石能稳船”,一个十岁的小姑娘懂这些,太扎眼了。她眨了眨眼,

装作懵懂的样子:“是……压着船的呀。前几日看府里的船装货,仓里堆得满满的,

船就不晃了。要是空船,是不是就该放些沉东西?”这话半真半假。

她小时候确实跟着父亲去码头看过装货,只是“空船需压舱”的道理,是前世听老船工说的。

沈毅盯着那几块“石头”看了片刻,眼底闪过一丝沉吟。他没立刻说话,只把麻纸放下,

又问:“你觉得……咱们府里的船,晃得厉害?”沈清辞连忙摇头:“不晃!

就是……就是上次落水前,在英国公府的湖边看小船,没人坐就飘得歪歪的,

我怕……”她低下头,声音小了下去,“怕府里的船也那样。”她故意提了落水的事。

小孩子受了惊,对“晃动”的东西格外敏感,这很合理。沈毅果然没起疑,反而叹了口气,

摸了摸她的脸:“傻丫头,府里的船结实着呢。不过……你说的这话,倒也有点道理。

”他站起身,拿着那张麻纸,若有所思地往外走,“我去趟书房。”沈清辞看着他的背影,

悄悄松了口气。她知道父亲听进去了。以父亲的精明,只要往“压舱”这回事上一想,

定然能琢磨出其中的门道。开春那趟岭南的船,应该能稳妥些了。晚晴凑过来,

小声道:“小姐,侯爷好像被您说动了呢。”沈清辞端起参汤喝了一大口,暖意在心里化开。

这只是第一步。她要做的,不只是规避一次风险,而是要让侯府的海运,

在她手里变得更牢不可破——这是她能护住家人、护住陆知珩的底气。窗外的月光透进来,

落在麻纸残留的炭痕上。沈清辞看着那歪扭的船型,忽然想起前世陆知珩在边关时,

她曾让人送过改良的船载弩架图纸,那时他回信,只说“军械合用,多谢”,

却从不知图纸出自她手。这一世,她要让他知道。不只是图纸,还有她能做的一切。

第五章 码头风暖,糖块暗痕开春后,沈清辞的病彻底好了。她不再总闷在侯府,

时常缠着母亲说要去码头看船——理由很正当,“想看看父亲改的船什么样”。

母亲拗不过她,又想着让她多晒晒太阳,便让管家带着她和晚晴去了几次。

侯府的码头在京郊的永定河沿岸,离城区不算近。沈清辞坐在马车里,撩着车帘往外看。

街道两旁的柳树发了新芽,嫩黄的枝条垂下来,风一吹就晃悠悠的,

活像她前世送粮草时见过的北境春柳。“快到了,小姐。”晚晴指着前面,“您看那桅杆,

就是咱们府的码头。”沈清辞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远处河面上立着几支高高的桅杆,

像巨人的手臂。码头上人来人往,有扛着货箱的脚夫,有穿着短打的船工,

还有穿着锦缎、像是商户模样的人在和管事说话——一派热闹景象。她心里忽然有些发堵。

前世侯府倒了后,这码头被二皇子占了去,那些跟着父亲跑了半辈子海运的老船工,

要么被赶走,要么……死在了乱兵里。“小姐?您怎么了?”晚晴见她脸色不好,连忙问。

“没事。”沈清辞收回目光,勉强笑了笑,“就是觉得……人好多。

”马车停在码头边的一处茶馆旁。管家早安排好了,让茶馆的伙计看着马车,

自己则陪着沈清辞往码头走。沈清辞没急着去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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