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死亡开局
她的眼皮奋力掀开一条缝隙,模糊的视线里映出一张布满褶皱与恶意的老脸。
那张脸的主人,一个身形粗壮的老妇人,正用尽全身力气,将一条粗糙的布条死死勒在她的脖颈上。
骨骼在恐怖的压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空气被彻底隔绝在外。
肺部传来灼烧般的剧痛,大脑因缺氧而阵阵发黑。
“小***,没想到你命这么大,居然还能醒过来。”
老妇人声音嘶哑,带着怨毒的快意。
“不过醒了也好,让你死个明白,省得下了地府告错状。”
她的双臂肌肉虬结,显然是个干惯了粗活的恶仆。
“要怪,就怪你那***的娘,生了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居然敢和人私通,败坏侯府门风。”
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钉子,狠狠砸进楚清的耳朵里。
记忆的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属于这具身体原主的懦弱、恐惧和绝望瞬间被“魅影”的冰冷意志彻底碾碎。
镇远侯府,庶女,私通,处死。
几个简单的词汇,勾勒出了一个清晰的死亡陷阱。
楚清,或者说代号“魅影”的灵魂,立刻评估了当前的处境。
身体极度虚弱,西肢无力,是长期营养不良和刚刚经历一场高烧的后遗症。
敌人力量远胜于她,且占据绝对的压制***。
从窒息感到意识彻底丧失,留给她的时间绝不会超过三秒钟。
这是她执行过无数次任务中,最糟糕的开局之一。
老妇人,也就是王嬷嬷,看到楚清眼中一闪而过的清明,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她绝不能让这个小***发出任何声音,惊动了外面的人。
“夫人说了,留你全尸己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王嬷嬷的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容。
楚清的视线开始涣散,眼前的世界染上了一层血红色。
第一秒,心跳在耳中擂鼓,沉重而缓慢。
她放弃了用这双无力的手臂去对抗那双铁钳般的大手。
这是无效的挣扎,只会浪费宝贵的体能和时间。
她唯一的生机,来自于与灵魂深度绑定的那个遗产。
“蜂巢”最终遗产,“魅影”多维作战空间。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电般划过。
“空间,启动。”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一个绝对私密的领域在她的意识深处悄然展开。
熟悉的感觉传来,仿佛是自己身体的延伸。
储物模块中,她前世收藏的无数装备静静地躺在那里。
军刀,手枪,炸药,以及那些她亲手调制的,杀人于无形的毒药。
第二秒,大脑的缺氧感己经攀升到极限,眼前的黑暗正在吞噬最后的光明。
“医疗模块,肾上腺素微量注射。”
另一个指令发出。
一股微不可察的暖流瞬间从灵魂连接处注入身体,暂时驱散了那股濒死的无力感,为她争取到了零点几秒的绝对控制力。
她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王嬷嬷勒住布条的那只手的手腕。
皮肤,肌肉,骨骼,血管,神经。
在她眼中,那只手变成了一副精确的解剖图。
她清晰地“看”到了那根控制着手部所有肌肉群的核心神经束,也就是俗称的麻筋。
“储物模块,取三号神经毒素银针。”
一根细如牛毛、闪烁着幽蓝光泽的银针凭空出现在她蜷缩于身侧的右手掌心。
针尖上淬炼的,是她最得意的作品之一,一种能瞬间阻断神经信号传导的强效麻痹毒素。
无色无味,见血封喉。
当然,用在这里,它只需要起到麻痹作用。
第三秒,死亡的阴影己经笼罩下来。
楚清的动作快如幻影。
一首被认为虚弱无力的手腕,以一个人类几乎不可能做到的角度,诡异地向上一翻。
那是一个纯粹依靠技巧和对人体结构极致理解才能完成的动作。
银针在昏暗的光线下划过一道微弱的弧线。
“噗。”
一声轻微到几乎无法听见的入肉声响起。
淬毒的针尖精准无误地刺入了王嬷嬷手腕的麻筋。
王嬷嬷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只觉得手腕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
她还在狞笑,还在用力,幻想着这个小***彻底断气的模样。
然而,下一刻,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麻痹感,如同闪电般从手腕处炸开,瞬间席卷了她的整条右臂。
那感觉极其诡异,仿佛她的手臂突然不再属于自己。
她能看到它,却无法控制它。
她能感觉到肌肉的存在,却无法让它们收缩分毫。
那只原本如同铁钳般死死勒紧布条的手,在刹那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手指不受控制地松开,紧绷的肌肉瞬间瘫软下来。
粗糙的布条从楚清的脖子上滑落。
“呃!”
王嬷嬷发出一声惊骇的低呼,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那条软绵绵垂下去的手臂。
她想用力,想抬手,想再次抓住那布条,可那条手臂就像一条死蛇,毫无反应。
新鲜的空气,带着一股陈腐的霉味,疯狂地涌入楚清的肺部。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喉咙***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刀片。
但她活下来了。
王嬷嬷脸上的狰狞和得意己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恐和茫然。
她完全无法理解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个懦弱无能、任人欺凌的小可怜,怎么可能在一瞬间废掉了她一条胳膊?
就在王嬷嬷惊骇失神的瞬间,楚清己经动了。
她并没有起身,而是就着躺倒的姿势,一条腿如同灵蛇般向上卷起,脚尖精准地勾住了王嬷-嬷的脚踝,猛地向后一拉。
王嬷嬷猝不及防,庞大的身躯失去了平衡,惨叫一声,重重地向后摔倒在地。
后脑勺与坚硬的地面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她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个刚刚还在她手下垂死挣扎的少女,己经翻身而起。
动作迅捷而流畅,完全不像一个身患重病的人。
楚清单膝跪在了王嬷嬷的胸口上,虽然身体依然虚弱,但精准的压制技巧让她将自己每一分体重都化作了致命的压力。
王嬷嬷只觉得胸口一闷,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惊恐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双她从未见过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懦弱和哀求,没有了恐惧和泪水。
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冰冷和漠然。
那是一种看待死物的眼神,不带任何人类的情感。
仿佛她压着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可以随意拆解的物品。
“你……你……”王嬷-嬷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惊恐让她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不是楚清,你到底是谁?”
楚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只是缓缓伸出另一只手,从王嬷嬷瘫软的右手中,将那根依旧泛着幽蓝光芒的银针轻轻拔了出来。
她将银针拿到王嬷嬷的眼前,让她看清楚针尖上那诡异的光泽。
“想活,还是想死?”
楚清的声音很轻,也很沙哑,像是破旧的风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嬷嬷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她虽然不知道那针上有什么,但自己手臂的诡异状况让她明白,这绝对是某种她闻所未闻的阴毒手段。
“你……你想干什么?”
王嬷嬷的声音里充满了颤抖。
“我问,你答。”
楚清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她手中的银针,轻轻地移动到了王嬷嬷的另一只完好的手腕上。
冰冷的针尖触碰到皮肤,带来一股死亡的寒意。
王嬷嬷彻底崩溃了,眼前的少女己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这个原本可以被她随意揉捏致死的庶女,在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就变成了主宰她生死的修罗。
第一个敌人己经被彻***服。
在暂时安全的环境下,审问的机会己经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