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惊蛰

江心孤月 江南草寇 2025-09-19 04:4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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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八年春,南京。

河西金陵会议中心,空气里弥漫着香槟、香水与资本的味道。

长三角金融创新高峰论坛的茶歇时间,西装革履的人们端着咖啡杯,笑容恰到好处地交换名片,言语间吞吐着亿万级的项目与愿景。

江子宏斜倚在落地窗边,熨帖的高档定制西装勾勒出年轻劲瘦的身形。

他指尖夹着细长的香槟杯,目光懒散地扫过会场,偶尔在几个关键人物身上停留片刻,嘴角噙着一丝洞悉一切的淡笑。

作为宏盛资本新晋的合伙人,风头正劲,他确有资格睥睨这场合的大多数。

“江总,刚才关于人工智能赛道的见解真是精彩,”一个声音凑近,“特别是对估值模型的拆解,让人茅塞顿开。”

江子宏回身,举杯示意,笑容无懈可击:“张总过奖,不过是拾人牙慧。

比起当年‘锋越资本’那两位的手笔,我这只能算小打小闹。”

“锋越……哎,可惜了。”

被称作张总的中年男人唏嘘,“沈清越和王书言,当年真是南京投行圈的一对璧人,眼光毒,下手狠。

谁能想到……天妒英才。”

江子宏淡淡接话,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情绪,目光却投向窗外。

窗外是滚滚长江,江心那片绿洲在春日薄霾中若隐若现。

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复杂,快得无人捕捉。

话题很快转向最新的监管动态和某个炙手可热的独角兽项目。

资本永不眠,传奇很快会被新的神话覆盖,旧日的悲欢,不过是茶余饭后一丝无足轻重的谈资。

……长江之水,在离会场十数公里外的江心洲,却是另一番模样。

这里听不到高谈阔论,只有风吹过葡萄藤架的沙沙声,偶尔几声犬吠,和江轮低沉的汽笛。

泥土的腥气混着刚发酵的有机肥味道,取代了香槟与香水。

沈清越卷着沾满泥点的裤腿,正给一垄刚栽下的草莓苗覆膜。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晒得他后颈发烫。

他的动作熟练却麻木,眼神空茫,像是所有的神采都多年前随那个人一起沉入了江底。

“清越哥!”

远处传来喊声,是雇来的本地小伙阿亮,“有你的快递,放堂屋桌上了!”

沈清越首起身,捶了捶后腰,嗯了一声。

他的农场不大,主打有机蔬果,偶尔接待些来体验“慢生活”的城市客。

日子像江心的水,缓慢,近乎停滞。

他洗了手,走进老屋改建的堂屋。

桌上果然放了个不大的硬纸盒,没有寄件人信息,只有打印的收件地址和他的名字。

他微微皱眉。

这些年,他几乎切断了与过去的所有联系,谁会给他寄东西?

用裁纸刀划开胶带,里面是厚厚的气泡膜。

拆开,露出一本旧书——格雷厄姆的《证券分析》,英文原版,书脊破损,页边泛黄。

沈清越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猝然攥紧。

他认得这本书。

扉页上,是他熟悉的、清秀又带着股倔劲的字迹:“给清越,愿我们永远保有智慧和勇气。

书言,2010年冬。”

是王书言的笔迹。

他们刚成立锋越资本那年冬天,她送他的圣诞礼物。

那时他们挤在浦东一间狭小的办公室里,夜里裹着毯子对着电脑屏幕分析K线图,她笑着把这本书塞到他怀里,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

他说:“这么厚的砖头,你想压死我好多继承我的花呗吗?”

她回:“压死你算了,免得你以后笨死。

记住了,这是咱们的圣经。”

那段被她用荧光笔划出的句子:“投资艺术有一个特点,门外汉只需付出少量的努力和能力,便可以取得令人尊敬的结果;而如果要超越这唾手可得的成绩,就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和非同寻常的智慧。”

耳边仿佛又响起她清脆又带着点狡黠的声音:“沈清越同志,我们要做就做那个需要付出极大努力的,不然多没劲!”

呼吸变得滞重。

沈清越闭上眼,试图压下胸腔里翻涌的酸涩与钝痛。

这么多年,他不敢碰任何与她有关的东西。

这座农场,是他的茧,也是他的坟。

他颤抖着手指,无意识地翻动书页。

一张薄薄的、黑色的卡片滑落出来,掉在桌上。

那不是普通的SD卡或SIM卡,更像某种特定金融数据终端使用的高级加密存储卡。

沈清越捡起它,冰冷的金属质感刺痛指尖。

为什么这本书会突然出现?

里面为什么夹着这样一张卡?

王书言……她去世前那段时间,异常的情绪波动,几次欲言又止,眼底深藏的恐惧……他当时只以为是压力太大,现在想来,处处透着诡异。

一个被时光尘封的疑点,伴随着这张突然出现的加密卡,带着冰冷的寒意,猛地撞回了他的生活。

窗外,长江水无声流淌。

江心洲的黄昏降临得很快,暮色像墨汁滴入清水,迅速弥漫开来,吞没了农场的轮廓,也吞没了沈清越拿着那张卡、僵立在堂屋中的身影。

他仿佛又听见了那冰冷的江水声,在耳边无尽地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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