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精疲力尽堆砌漫天谎言时, 所有委托人突然在同一场合相互对质, 我笑了:“各位,谁告诉你们——” “这行业最终考核是诚实?”
---1城市的夜,从来不是纯粹的黑。
是霓虹与阴影交织的泥沼,滋长着无数见不得光的欲念。
而我的工作室,就开在这泥沼最深最静的一隅,像一株等待腐肉自动上门的苍白菌类。
招牌是没有的。
只有门楣上方,一个极隐晦的蚀刻符号,状如被无数丝线缠绕、却又微微张口欲言的侧脸。
行内人自会认得,行外的,闯破了头也摸不着门道。
家族世代经营此业:替人说谎。
不是街边小广告上那种粗制滥造的假证,我们要价高昂,因为交付的,是足以乱真、甚至能骗过时光与死人的“真实”。
情书、合约、遗言、不在场证明……人心渴求而现实无法给予的,我们用纸张、墨水、电子痕迹与无可挑剔的逻辑链条,一一缝补出来。
传真机发出近乎***的吞吐声,又一张订单落地。
我没有立刻去捡。
桌角那盏绿罩旧台灯的光晕下,已散乱堆着七八份刚到的急单。
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纸墨、昂贵印油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用于紧急处理特殊文件的化学药水气味。
墙上的老式挂钟,指针重叠在十二点。
轮到我接手家业的第七年,从未有过如此“盛况”。
仿佛全城的谎言需求一夜之间井喷,所有的心虚、恐惧、贪婪与悔恨,都精准地找到了我这个唯一的泄洪口。
不正常。
指尖划过那些或昂贵或廉价的纸张,触感各异,却同样滚烫,灼烧着委托人不堪言说的秘密。
我按了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眼底干涩。
连续四十八小时的高强度作业,神经像一根绷到极致、即将断裂的琴弦。
然后,门铃响了。
不是电子铃那种尖锐的嘶鸣,是悬挂在老旧木门内侧的一枚铜铃。
声音沉哑、滞涩,像垂死者的叹息。
它响了,意味着来的不是预约的客人。
更意味着,麻烦。
2门开一线。
夜风裹着湿冷灌入,吹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