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开学第一天,我的作业被校霸撕碎撒在下水道。 全班哄笑中,我沉默地捡起碎片。
第二天,校霸的作弊证据突然出现在所有老师邮箱。 第三天,
霸凌团伙所有人的手机同时播放他们偷窃的监控录像。 当他们跪着求我删除证据时,
我只是微笑着按下最后一个键。 “游戏才刚刚开始。”九月的风还带着夏末的余温,
却吹不散初三七班门口那点凝滞的沉闷。于北辰靠在走廊冰凉的墙壁上,
校服洗得有些发白,袖口下露出的手腕瘦削,安静地看着教室里穿梭打闹的同学。
他怀里紧抱着的,是整整一个暑假的心血,各科作业分门别类摞得整整齐齐,
边角都被小心地压平,没有一个折痕。开学第一天,空气里躁动着久别重逢的喧哗,
像一层油腻的薄膜,将他若有若无地隔开。他能感觉到那些视线,轻飘飘地掠过他,
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忽略,偶尔夹杂一两声压低了的窃笑。他抿了抿唇,
将怀里的作业本抱得更紧了些。再熬一年,他对自己说,只要再熬一年。
阴影就在这时当头罩下。一股浓烈的运动型止汗露混合着烟味的气息窜入鼻腔。
于北辰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没抬头也知道是谁。“哟,好学生,”张豪的声音粗嘎,
带着刻意拔高的嘲弄,一只手已经重重拍在那摞作业本上,“抱这么紧,什么宝贝啊?
给哥们看看?”于北辰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想绕开:“只是作业。”“作业?
”张豪嗤笑一声,胳膊一横,彻底拦住去路,
他比于北辰高 nearly half a head,身材壮实,像一堵移动的墙。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王硕和李斌,也笑嘻嘻地围了上来,堵死了左右去路。“暑假玩疯了吧?
这临时抄的能有什么好货?让豪哥检查检查,给你把把关!”话音未落,
那只粗壮的手已经蛮横地拽走了最上面那本数学练习册。纸张撕裂的细微声响,
让于北辰的心脏猛地一缩。“还给我。”他的声音干涩。张豪胡乱翻了几页,
上面密密麻麻工整的字迹和清晰详细的解题过程让他觉得无比刺眼。“啧,
写得还挺像那么回事。”他撇撇嘴,眼神里闪过恶劣的光,手腕一扬,
那本练习册被高高抛起,砸在身后王硕怀里,“接着!看看咱们于大学霸怎么蒙骗老师的!
”“好嘞豪哥!”王硕嬉皮笑脸地接住,胡乱撕下几页,揉成一团扔向远处。
哄笑声瞬间炸开。原本还有些距离的人群像是被吸引了注意,迅速围拢过来,
一双双眼睛里闪烁着看热闹的兴奋。没有人出声制止。于北辰的脸色一点点白下去,
他想冲过去抢回来,李斌却从后面一把箍住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他动弹不得。挣扎中,
另一本英语作业也被抽走,纸张像雪片一样被撕碎,扬得到处都是。“豪哥!这儿!物理的!
”“化学的给我!我看看!”起哄声越来越高。作业本一本接一本被抢夺,撕扯,抛洒。
碎裂的纸片在空中飘舞,落下,被无数只脚踩踏。于北辰被死死按在原地,眼眶涨得发红,
视野里只剩下那些纷飞的、写满了他心血的字迹碎片,和一张张扭曲亢奋的脸。
张豪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他一把夺过于北辰怀里最后那几本,
双手用力一掰——装订线崩断的刺啦声格外清晰。他狞笑着,将彻底散架的作业本举过头顶,
像展示战利品般环顾四周,享受着他人的注视和哄笑。然后,
他看到了走廊尽头那扇敞开的、通往楼下污水井的检修口铁盖——校工临时打开还未盖上。
张豪眼睛一亮,拽着于北辰的衣领,粗暴地将他拖到那黑黢黢的洞口前。
阴湿的、带着铁锈和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好学生的作业,就得待在该待的地方!
”张豪狂笑着,将手里那把破烂的、沾满脚印的纸片,猛地塞进于北辰的衣领里,
冰凉的、粗糙的纸边刮过他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接着,张豪用力一推!
于北辰踉跄着扑倒在那恶臭的洞口边,大半身子探了进去。
他听见自己胸腔里挤出的那声压抑的呜咽,也听见身后爆发出更加疯狂和刺耳的大笑,
几乎要掀翻走廊的天花板。污水在下而潺潺地流,黑暗里泛着油腻的光。
碎纸片雪花般从他领口、从他颤抖的手边飘落,混入那片粘稠的黑暗里,瞬间被濡湿、污染,
打着旋儿消失不见。笑声震耳欲聋。于北辰撑在冰冷粗糙的水泥边缘,
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他低着头,黑软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
只有剧烈起伏的肩胛显露出极致的隐忍。污水腥臭的气味钻进他的鼻腔,
裹挟着那些刺耳的笑,一下下撞击着他的鼓膜。几秒,或许是十几秒的死寂般的停顿。
他猛地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带着铁锈和腐烂的味道,直冲肺叶。然后,
在所有人还未收敛的笑声里,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错愕的动作——他伸出手,
探入那污秽恶臭的下水道口,近乎固执地,在一片黏腻的黑暗边缘,
捞起了一小片尚未被完全冲走的、浸透了污水的碎纸角。纸角软烂,
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哈!捡垃圾了!”“真恶心啊!”“他还真捡!
”新的哄笑声变本加厉地涌来,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嫌恶。于北辰仿佛没有听见。
他攥着那一点湿漉漉、脏污不堪的纸片,沉默地站起身。校服外套沾满了黑绿色的污渍,
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他没有看任何人,没有理会任何声音,只是低着头,一步一步,
穿过那些自动分开、仿佛躲避瘟疫般的人群。身后的喧嚣和嘲笑像被隔在了另一个世界。
他走***室,走到自己的座位——那个最角落、靠近垃圾桶的位置。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空了的文具盒,将那枚小小的、肮脏的纸片,极其小心地放了进去,
盖上盖子。然后他坐下,背脊挺得笔直,目光落在空荡荡的桌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上课铃尖锐地响起,盖过了门外尚未完全平息的嬉笑。老师走了进来,
皱着眉看了一眼于北辰身上的污迹,却什么也没问,只是敲敲讲台:“安静了!
把暑假作业拿出来,课代表收一下!”课代表开始挨个收取作业。收到于北辰这里时,
他沉默地摇了摇头。课代表露出了然又夹杂一丝轻蔑的表情,快步走开了。
周围的同学窃窃私语,目光不时瞟向他,带着各种意味。于北辰只是坐着,一动不动。
右手指尖在抽屉里,紧紧攥着那个冰凉的文具盒。无人看到的眼底,最深处,
某种冰冷坚硬的东西,正在疯狂滋长,取代了所有的屈辱和疼痛。放学铃响,
于北辰第一个走出教室,背上书包,里面只装着那个文具盒。他走得很快,
穿过依旧投来异样目光的人群,径直出了校门。他没有回家,
而是转向了城郊结合部那片待拆迁的老旧厂区。越往里走,越是荒凉,断壁残垣间杂草丛生。
最后,他在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停下。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
里面是一个废弃的机械维修车间,空间高大而空旷,弥漫着机油、铁锈和尘土混合的气味。
这里是他唯一的秘密基地,是父亲留给他的唯一东西。
车间角落用防雨布盖着一个巨大的轮廓。于北辰走过去,猛地扯下防雨布。
灰尘在从高窗斜射进来的光柱中飞舞。暴露出来的,
是一台布满磨损痕迹、但依旧能看出惊人精密度的庞大工业级3D打印机,
旁边还连接着几台造型古怪、覆盖着仪器的箱体,以及一个半开放式的操作平台。
平台一侧的墙壁上,挂着一套深灰色的、没有任何标识的旧式工装,洗得发白,
却叠得整整齐齐。于北辰走到操作平台前。平台中央,
静静地躺着一个黑色的、约莫巴掌大小的金属方盒,表面光滑,没有任何接口或按钮,
只有一种沉甸甸的、超越时代的冷峻质感。他打开文具盒,拿出那枚污浊的纸片,
放在金属方盒旁边。他凝视着那个金属方盒,仿佛下了某种决心。然后,他伸出手,
轻轻触摸盒子表面。“身份确认。声纹锁解除。”一道极轻微的电子音响起,微不可闻。
金属盒表面无声地滑开,露出内部。没有复杂的电路,
只有一团仿佛流动的、闪烁着极细微银灰色光芒的沙状物,在容器内缓缓蠕动,
像是拥有生命。纳米集群。父亲失踪前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
附带着一句语焉不详的警告:“非绝境,勿启动。”于北辰看着那团纳米机器人,
又看看旁边那片代表着他所有屈辱的碎纸。绝境?他扯了扯嘴角,那不算是一个笑。
他拿起父亲留下的一本厚重的皮革笔记,翻到某一页。上面的字迹刚劲有力,
记录着初始化的指令和对接眼前这套简陋自制设备的接口协议。这套设备,
是他根据父亲笔记的只言片语,跑遍全市的废品站和电子市场,攒了几年零花钱和奖学金,
一点点拼凑改造出来的。他的手指在自制操作平台的光屏上快速移动,调出复杂晦涩的界面,
输入一连串代码。然后,他拿起一个特制的数据探头,
小心翼翼地将一端接入金属盒内嵌的接口,另一端连接在自制设备的终端上。“指令确认。
初次启动初始化开始。”电子音再次响起。金属盒内那团“银沙”骤然亮起,光芒变得急促,
然后彻底平静下来,散发出一种蓄势待命的冰冷气息。于北辰将那片污浊的作业纸碎片,
放入操作平台上一个透明的扫描舱室内。激光扫过。“目标扫描完毕。
数据解析中…解析完成。材料分子构成分析完毕。”于北辰眼神冰冷,继续输入指令。
光屏上代码飞速滚落。“任务一:材料复制与结构重组。执行。”操作平台上的一个出口,
细微的嗡鸣声响起。那团“银沙”分流出极小的一股,如同具有生命的流水,
迅速通过特制的导管涌入平台上一个材料合成舱。舱室内光芒闪烁,
几种基础化学原料被精准注入。几乎是在瞬间,
一张全新的、洁白无瑕的纸张被“打印”出来,其上的字迹、甚至是被撕扯的毛边,
都与原件一模一样。于北辰拿起那张纸,指尖拂过上面熟悉的笔迹,眼中没有任何波动。
他将这张纸仔细收好。然后,他调出了学校的建筑结构图和局域网拓扑图——这些对他来说,
早已不是秘密。他的手指在光屏上舞动,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
一行行攻击代码被编写、封装。“任务二:目标区域无线信号渗透。
节点:教学楼302监控探头,教师办公室公共主机。执行。
”又一缕更纤细的“银沙”分流,融入连接平台的设备中。屏幕上,
学校的内部网络防火墙形同虚设,被瞬间绕过。一个个监控画面被调取、扫描、分析。
“特定时间区间数据抓取中…抓取完毕。目标行为模式分析…分析完成。
证据链逻辑构建…构建完成。
”于北辰面无表情地看着光屏上弹出的几个视频窗口——正是今天走廊上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