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医院,连最便宜的靶向药都买不起。
我打电话求她,她不耐烦地说:“养你这么大,花你点钱怎么了?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不都一样?”是啊,早死晚死都一样。
后来,我加入了新药的临床试验组,不仅病情好转,还因为体质特殊,帮药企攻克了技术难关,拿到了一大笔奖金。
我妈看到新闻后,立刻打来电话,语气谄媚:“闺女啊,妈就知道你福大命大!那笔钱,先给妈帮你保管着?”我平静地拒绝了:“不用,我已经立了遗嘱,如果我死了,这笔钱将全部捐给慈善机构。”
她在那头尖叫起来:“凭什么捐了?我可是你妈!我有权利继承你的遗产!”我心中一片冰冷,原来在她心里,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1.挂断电话,病房里陷入死寂。
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看不到一点光。
临床试验的日子并不好过。
各种药物反应一波波地冲击着我本就脆弱的身体。
呕吐,脱发,骨头缝里传来的尖锐刺痛。
每一天,都是在熬。
手机又响了,是我弟林宇。
我以为他良心发现,是来关心我的。
接通后,那头传来他理直气壮的声音:“姐,我新车的保险该交了,你再给我转五千块钱。”
我的血凉透了。
“我没钱。”
“怎么可能!妈不是说你还有点私房钱吗?快点,我朋友还等着我开车去自驾游呢!”那辆崭新的越野车,是他用我救命的钱换来的。
我一言不发,直接挂了电话。
没多久,他又发来一条消息,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他靠着锃亮的新车,笑得一脸灿烂,配文是:“感谢我姐送我的生日礼物,爱你哟!”我的生日,就在确诊癌症的前一天。
那天,没有蛋糕,没有祝福,只有一张冰冷的诊断书。
而他的生日,却是我用命换来的。
我关掉手机,蜷缩在被子里,身体因为药物反应和愤怒,不住地颤抖。
黑暗中,我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家。
从小到大,林宇打碎了花瓶,是我跪在碎片上承认错误。
他考试不及格,是我被我妈用衣架抽得满身是伤。
她总说:“你是姐姐,就该让着弟弟。”
我以为,只要我忍,只要我付出,总能换来一点亲情。
现在才明白,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可以随时榨干利用的工具。
第二天,我妈江岚来了。
她没有带鸡汤,也没有一句关心。
她身后跟着一个拿着文件的男人。
“林舒,这是保险公司的王经理,妈给你看了份保险,特别好。”
她笑着,眼里的贪婪藏不住。
我看着她,只觉得无比荒唐。
“什么保险?”“意外险和重疾险,受益人写我的名字。
你想啊,你现在这情况,万一哪天……咳,这钱不就白白浪费了?不如给家里留点贡献,也算你孝顺了。”
她话说得轻描淡写。
王经理在一旁附和:“林女士说得对,您母亲也是为您着想。
您签个字就行,很简单的。”
我气笑了。
“为我着想?为我着想就是盼着我早点死,好拿我的保险金?”江岚的脸瞬间拉了下来。
“你怎么说话呢!我怀胎十月生下你,养你这么大,现在让你为家里做点事怎么了?不孝女!白养你了!”她尖利的声音引得同病房的人都看过来。
我不想和她争吵,只冷冷道:“要签你签,我不签。”
“你!”她气得扬手就要打我。
就在这时,我的主治医生李医生走了进来。
他看到这一幕,眉头紧紧皱起。
“你们在干什么?病人需要休息!”江岚看到医生,气焰收敛了些,但嘴里还在嘟囔:“我是她妈,我教育自己女儿,关你什么事?”李医生脸色铁青:“在我的病房里,就关我的事!请你们立刻出去,不要影响病人治疗!”那个王经理见势不妙,早就溜了。
江岚被李医生连推带搡地赶出了病房,还在门口不甘心地咒骂。
“没良心的白眼狼!我等着你死!”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李医生叹了口气,帮我掖了掖被角。
“别往心里去,好好养病。”
我看着他温和的眼眸,强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陌生人愿意给我一点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