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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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建安七年的春天,来得比往年更为猛烈。

岭南道的木棉树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点燃,一夜之间,它们的枝头被硕大而猩红的花朵所占据。

这些花朵如同燃烧的火焰,没有绿叶的衬托,却独自绽放出无尽的繁华。

它们就像无数场惨烈战事结束后,凝固在焦土上的血珠,骄傲地沉默着,令人触目惊心。

当风吹过时,这些花朵并没有发出温柔细碎的声响,而是沉沉地“扑”一声,一朵碗大的花便从极高处坠落下来,砸在尘土里。

然而,即使如此,这朵花依然完好无损,不肯萎靡不振,仿佛它的落地也是一种掷地有声的宣言。

在这片烧透半边天的红云之下,凯旋的王师如同一股滚滚的烟尘,踏着坚定的步伐,抵达了京畿之外。

百姓们早己挤满了官道两侧,他们翘首以盼,欢呼声如潮水般汹涌,几乎要掀翻这春日里潮湿的空气。

马蹄声如同奔雷一般,轰隆隆地响彻整个大地,它们无情地踏过那些零落于地的木棉,将那炽烈的红色碾碎在春泥之中,也踏碎了南疆持续三年的战火与离乱。

在这支队伍的最前方,一匹通体乌黑、西蹄如雪的骏马格外引人注目。

它的鬃毛随风飘扬,宛如黑色的火焰在燃烧。

这匹马步伐稳健,每一步都像是在向世人宣告着胜利的到来。

的骏马上,是此次平叛的首功之臣,年仅十九岁的镇南将军,林夙。

银甲冷冽,映着南国过于明媚甚至有些毒辣的春光,反射出几乎刺目的亮。

肩头、护臂上,不经意间承了几瓣飘落的木棉,那跳跃的红便在那一片冰寒的金属上静静燃烧。

手中一杆银枪斜指天际,枪缨早己被血和尘染成暗赭,此刻却也有调皮的花瓣栖息其上,随着战马沉稳的步伐轻轻颤动。

她的面容大半隐在带着护颈盔的阴影里,只露出紧抿的唇线,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下颌一道尚未完全愈合的浅疤,为她过分年轻的脸庞平添了几分肃杀与冷硬。

目光平首,望着长街尽头隐约可见的巍峨宫门轮廓,对周遭几乎要沸腾的欢呼置若罔闻。

连年的征伐,磨蚀了少年人应有的跳脱,只沉淀下一种近乎疲惫的沉静,磐石般压在她依然单薄的肩头。

“将军,此次陛下龙心大悦,定有极厚的封赏!”副将陈锋策马靠近半步,声音里是按捺不住的兴奋与骄傲,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敬服。

三年前,谁能想到这个被朝廷仓促推上帅位、试图稳住林家军的少女,首能挽狂澜于既倒,彻底踏平南疆十八洞的叛乱?林夙极淡地牵了下嘴角,未置一词。

重赏?她麾下那些活下来的儿郎能得厚恤安家,边境百姓能得数年喘息,比什么珠玉金银、加官进爵都强。

她的目光掠过道旁一张张激动得发红的脸庞,心底却莫名想起另一张清癯淡漠、总是蹙着眉不耐喧闹的面容。

裴子衡。

那个她离京前,在国子监藏书楼一角偶遇,仅有过几次争辩与沉默对视的青衫书生。

他此刻,大概正埋首于经史子集之中,准备着下一场的科举,对外间的凯旋盛景,怕是只有一句“聒噪”的评价。

心口某处被极细微地刺了一下,很快又被她强行压下。

队伍行至宫门前巨大的广场,勒马停驻。

早有宫中内侍捧着明黄的圣旨,领着仪仗等候在此。

一番冗长繁复的宣敕、谢恩程序过后,广场上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位年轻的女将军身上。

阳光炙烤着银甲,微微发烫。

内侍清了清嗓子,尖细的嗓音再度扬起,带着一种刻意拉长的、代表无上荣宠的调子:“——陛下口谕,镇南将军林夙,骁勇善战,功在社稷,闻卿尚未婚配,特此赐婚.…..”她的脊背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赐婚?她从未向陛下求过此恩。

脑海中瞬间闪过父亲林老将军临终前紧握她的手,浑浊的眼眸里满是未竟的担忧——担忧她一个女子,在这吃人的朝堂和沙场如何立足。

莫非陛下是想以此恩典,彻底将林家军握于掌心?

内侍笑吟吟地继续,目光投向文官队列前列:“……赐婚于新科状元,秘书郎子——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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