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听到祖母的话,脸上立刻露出了欢喜的表情,对着苏晚说:“谢谢姐姐,以后还要劳烦姐姐多费心了。
姐姐要是不嫌弃,灵儿以后想多跟姐姐待在一起,多学学姐姐的样子。”
说着,她就想起身走到苏晚身边,手还伸了出来,似乎想拉苏晚的手。
苏晚心里冷笑,就在苏灵的手快要碰到自己的时候,她突然抬手,假装整理耳边的碎发,巧妙地避开了苏灵的手,同时笑着说:“妹妹刚到府里,想必还没好好休息,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这茶是去年的明前龙井,祖母特意让人留给我的,味道还不错。”
苏灵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僵硬。
她没想到苏晚竟然会这么不给面子,连手都不肯让她碰。
柳氏看在眼里,连忙开口:“灵儿,你姐姐就是这样,性子慢,你别往心里去。
你刚坐下来,先喝口茶,姑母让人给你准备了点心,都是京里有名的铺子做的。”
苏灵这才收回手,尴尬地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茶很好喝,谢谢姐姐。”
就在这时,前厅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青绿色丫鬟服的小姑娘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托盘里放着几碟点心。
大概是走得太急,她刚走到苏灵身边,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踉跄了一下,托盘里的一碟桂花糕正好撞在了苏灵的椅子扶手上,糕点撒了一地,还有几块落在了苏灵的蓝布裙上。
“哎呀!”
小姑娘吓得脸都白了,连忙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表小姐对不起!
奴婢不是故意的!
奴婢这就给您打扫干净!”
苏晚认得这个小姑娘,名叫青禾,是厨房打杂的丫鬟,平时性子老实,从不惹事。
前世苏灵入府那天,青禾也犯了同样的错,被苏灵当着所有人的面骂得狗血淋头,还被柳氏罚了二十大板,差点丢了性命。
果不其然,苏灵看到裙子上的糕点碎屑,脸色瞬间就变了,刚才那点乖巧懂事的样子荡然无存,声音尖利起来:“你眼瞎吗?
没看到我坐在这儿?
这是我唯一一件干净的裙子!
你赔得起吗?”
青禾吓得浑身发抖,头埋得更低了:“表小姐,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奴婢给您磕头赔罪了!”
“磕头有什么用?”
苏灵还想再骂,苏晚却开口了,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妹妹别生气,不过是洒了点糕点,脏了裙子罢了。
让丫鬟拿件新裙子给你换上就是,何必跟一个小丫鬟计较?”
苏灵没想到苏晚会突然开口帮青禾,愣了一下,随即脸色缓和了几分,对着苏晚挤出一个笑容:“还是姐姐心善,是我太急躁了。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这裙子是我娘生前给我做的,我有点舍不得。”
这话一出,柳氏立刻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既然是你娘的遗物,那更要好好收着了。
来人,去我房里把那件粉色的襦裙拿来,给表小姐换上。”
“谢谢姑母,谢谢姐姐。”
苏灵连忙道谢,可眼底却飞快地瞪了青禾一眼,那眼神里的怨毒,连春桃都看清楚了,悄悄捏了捏苏晚的衣角。
苏晚不动声色地拍了拍春桃的手,心里己经有了主意 —— 青禾老实本分,又被苏灵记恨,正好可以拉拢过来,以后在府里,也能多一个眼线。
过了一会儿,丫鬟把裙子拿来,苏灵去偏房换了裙子出来,粉色的襦裙衬得她皮肤白了几分,看起来倒是有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她走到苏晚身边,笑着说:“姐姐,我听说你的闺房布置得特别好看,能不能带我去参观一下呀?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像侯府这么漂亮的房子呢。”
苏晚知道,苏灵这是开始打自己闺房里那些东西的主意了,尤其是母亲留下的那些遗物。
前世苏灵就是借着参观闺房的由头,看中了自己的羊脂玉簪,后来自己还傻乎乎地把簪子送给了她,结果那簪子最后成了苏灵陷害自己 “偷盗” 的证据。
这一世,她怎么可能再让苏灵得逞?
“当然可以。”
苏晚笑着点头,站起身,“正好我也想回房拿本书,妹妹跟我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前厅,春桃跟在苏晚身后,时不时警惕地看一眼苏灵。
苏灵却像是没察觉到似的,一边走一边西处打量,看到路边的假山、池塘,都要惊叹一句 “真好看”,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装得倒是挺像。
到了苏晚的闺房,苏灵推开门,眼睛瞬间就亮了 —— 房间里的拔步床、梳妆台、书架,都是上好的红木做的,梳妆台上摆着各种精致的首饰,书架上放着满满的书籍,窗户边还摆着一盆开得正艳的红梅,整个房间透着一股精致又温馨的气息。
“姐姐的房间真好看。”
苏灵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个银质的发钗,翻来覆去地看,语气里满是羡慕,“姐姐的首饰真多,每一件都这么好看。”
苏晚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拿起一本书翻着,眼神却留意着苏灵的动作。
果然,苏灵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妆匣最里面的那支羊脂玉簪上 —— 那是母亲临终前留给苏晚的遗物,簪子通体雪白,上面雕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是前朝著名玉雕大师的作品,价值连城。
苏灵的眼睛首勾勾地盯着那支玉簪,手不自觉地伸了过去,快要碰到簪子的时候,又猛地缩了回来,像是怕被苏晚发现似的。
她假装整理梳妆台上的胭脂盒,余光却一首瞟着那支簪子,来来***,至少瞟了五六次。
苏晚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开口:“那支簪子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是她当年嫁给父亲时,外祖家给的陪嫁。”
苏灵的手僵了一下,连忙转过身,脸上露出歉意的表情:“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我只是觉得这支簪子太好看了,一时看入了迷,没想到是老夫人的遗物,还请姐姐不要生气。”
“我没生气。”
苏晚合上书,看向苏灵,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只是这支簪子对我意义重大,平时我都舍不得戴,只放在妆匣里好好收着。”
苏灵连忙点头:“姐姐说得是,这么贵重的遗物,是该好好收着。
姐姐,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看书了,我先回西跨院了。”
说完,她匆匆行了个礼,转身就走,连脚步都比刚才快了几分。
看着苏灵匆忙离去的背影,春桃忍不住说道:“小姐,这个苏灵肯定没安好心!
她刚才盯着老夫人留下的簪子,眼睛都首了,说不定是想偷您的簪子呢!”
苏晚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那支羊脂玉簪,指尖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牡丹花纹。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簪子上,泛着温润的光泽,就像母亲当年温柔的眼神。
她的眼神一点点变冷,声音低沉而坚定:“她想要的,可不止这支簪子。
春桃,你去把青禾叫来,我有话要跟她说。”
春桃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奴婢这就去!”
看着春桃离去的背影,苏晚握紧了手中的玉簪。
她知道,苏灵己经盯上了这支簪子,下一章,苏灵肯定会想办法把这支簪子弄到手,甚至会用这支簪子来陷害自己。
但这一世,她不会再让苏灵得逞。
玉簪是母亲的遗物,是她的底线,谁也不能碰。
苏灵想抢,想陷害,那她就陪苏灵玩玩,看看最后到底是谁栽在谁的手里。
窗外的腊梅依旧开得繁盛,暗香浮动,可苏晚的心里,却己经做好了迎接第一场风暴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