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暴雨，冰冷的雨水像是透过玻璃直接将我淹没。
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张嫚时的场景，她就像周颂说的那样热烈张扬。
站在周颂身旁叽叽喳喳蹦蹦跳跳，举手投足之间胸口的春光若隐若现。
而那却并不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
毕竟摄影课上戴着面具的露点模特有一颗跟她一模一样的痣。
我曾委婉提到过这个发现，却被周颂以思想肮脏狠狠数落了一番。
“那绝对不是她！亏你还是女生，竟然拿人清白嚼舌根！”
直到画展前，我去工作室拿东西，无意间看到虚掩的门框内张嫚扭捏着各种姿势供人付费拍照。
所以看到雕塑的瞬间，我并没有吃惊。
一路上周颂边开车边看手机，几次差点追尾。
直到看到手机上张嫚虚弱惨白的脸时，他终于忍不住，一路提速连闯红灯，直到车子停到张嫚家门口才停下。
我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
“周颂，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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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却直接推门而出，连车门都来不及关。
隔着斑驳树荫，我看到张嫚的卧室落地窗前，周颂细心地给张嫚喷过敏药。
平时在家连扫把放在哪里都不知道的人，跪在地上一点一点擦地板的灰尘。
等张嫚终于睡着后，他哼着轻快的歌嘴角衔笑回到车内。
“对了，刚刚下车前你说了句什么来着？”
我看着他松快的侧脸，心中的酸涩瞬间喷涌而出。
眼泪大颗大颗无声滑落。
周颂瞬间慌了，他扯起纸巾连忙给我擦拭，可纸巾上张嫚喜欢的玫瑰香味呛得我连呼吸都疼。
他将我拥入怀中，轻拍我的后脑，就像五分钟前哄张嫚入睡一样。
“好了，我只是担心她出事儿过来看看，你也知道过敏是会死人的。”
我推开他再次开口。
“周颂，我们分手吧。”
曾经因为张嫚的存在，分手两个字我也提过几次，不过每次都被他哄好。
所以当听我说分手时，周颂像往常一样揉了揉我的头发。
“念念，我保证以后跟她再也不联系了。”
他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与张嫚分开的决心，当着我的面将张嫚有关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删除。
回到家后，我将自己关到卧室。
他像从前一样，每天给我送饭，帮我照顾猫咪，晚上给我***肩颈，无微不至。
可只有我知道，送来的饭菜都是张嫚爱吃的甜口，连喊我吃饭都会下意识喊成“嫚嫚”。
学院网站上张嫚那座获奖的雕塑照片他看了又看，垃圾桶里也满是撕碎的画满张嫚轮廓的稿纸。
他发疯一般地证明自己的忠贞，却又发疯一般地思念着心里的人。
那天，社团玩得好的人打来电话，说毕业之前聚聚。
我开了免提故意问道。
“都有哪些人参加啊？”
当听到应邀的人有张嫚时，蹲在角落给猫咪倒猫砂的周颂陡然回过神来，而此时，猫砂已经全部溢出盆外。
自那以后，周颂的眼睛又开始有了光亮。
他在网上买了好几套新衣服，连***也全部换了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