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葬礼后,三个叔伯关起门来商量了一夜,决定轮流抚养我长大。
头四年,我去了乡下的大伯家。
大伯家里人多,我要跟他的三儿两女挤一张床,抢一口锅的饭。
偶尔忍不住吃的多了,大伯母的锅铲就会重重敲在我手背上。
“饿死鬼投胎啊?少吃一口会死吗!”
四年后,我去了县里的三叔家。
三叔三婶都是县中学的老师,口碑极好。
住了还没一个月,堂姐就诬陷我偷了三婶的买菜钱。
三婶推了推眼睛,斯文优雅地撇了撇嘴。
“没爹没妈的孩子,干出这事也不奇怪。”
又四年,我被在省城开大排档的四叔接了过去。
我被送到寄宿制学校。
高考结束,我考了全省第八,够上清北大学。
三个叔伯却不约而同断了我的生活费。
“你已经十八了,我们尽了抚养义务,以后路靠你自己。”
“大学你有钱就上,没钱就出去打工,我们管不了你。”
我默默点头,转身登上了离乡的客车。
从此,三十年再无音讯。
……
我爸葬礼当天,三个叔伯就把我家房子卖了。
他们拿着抚恤金和卖房的钱,关起门来商量了一夜,最终决定钱由三家平分,他们轮流抚养我成人。
我给爸妈磕头时,大伯已经在不耐烦催促。
“起来吧,快赶不上最后一班回村里的客车了!”
大伯是村里的杀猪匠,总是一身猪毛腥臭,干活时的罩衣尤其脏污。
从进大伯家门的第一天起,洗衣服的活儿就落到了我的身上。
每天天不亮,我就趴在村口河埂上,把全家的衣服都洗得干干净净,连小堂弟的尿布都搓得一丝黄渍也没有。
等大伯母一件件检查完衣服没有问题,我才能赶快扒两口冷饭,一路小跑赶去上学。
学校距离家很远,有十几里的山路。
同学们中午都有家里带的盒饭,只有我没有。
别人吃饭时,我就带着空饭碗,跑去学校后院,摘点野果野桃,再打开水管灌一肚子凉水。
即便如此,下午上课时,我的肚子也经常咕噜噜叫出声。
每每这时,同学们都笑我,老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