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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

不是黄昏那种温柔的沉暮。它更像一个粗暴的动作,有人猛地拉下了世界的总电闸。整个星球,瞬间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与死寂。

持续了整整七十二小时的太阳风暴,终于,彻底扯断了人类文明赖以生存的最后一根神经——互联网。

手机,这个曾被誉为人类肢体延伸的器官,此刻沦为一块块冰冷的玻璃砖头。除了充当一枚微弱的手电,它再无任何用处。

城市,陷入了史无前例的瘫痪。

没有信号。没有支付。没有导航。没有一切需要数据交换的现代生活痕迹。

最初的惊慌过后,是疯狂的掠夺和无尽的绝望。

曾经西装革履的精英,为了半瓶浑浊的矿泉水在泥地里扭打。他们的脸上沾满污泥,和街边的流浪汉再没有一丝区别。

邓飞的“乌托邦网吧”,就坐落在这座沦为废墟的城市一角。

乌托邦。

一个多么讽刺的名字。

开业那天,他曾雄心勃勃。他想为这座城市里的游戏爱好者,打造一个真正的精神乐园。可惜,他的乐园还没等到辉煌,就在移动互联网的浪潮下被拍得粉碎。

年轻人宁愿躺在床上搓着手机,也不愿再来网吧,感受那份曾经属于集体的狂热。断网前,他的网吧就已经濒临破产,全靠几个怀旧的老顾客,勉强吊着最后一口气。

而现在,全球断网。这无疑是给了他这盘摇摇欲坠的生意,最后一记致命的重锤。

网吧里弥漫着一股尘埃与绝望混合的霉味。

邓飞佝偻着背,手里抓着一块看不出原色的抹布,正机械地擦拭着一排排黑了屏的液晶显示器。这些曾经价值不菲的电竞设备,如今和街上被砸烂的橱窗里散落的奢侈品一样,一文不值。

他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明天,不,或许今天晚上,他就得卷起铺盖滚蛋。房东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再交不出租金,就叫人来把这些“废铁”当垃圾清走。

街道上传来零星的尖叫,还有玻璃破碎的脆响,但很快,又被更深沉的寂静吞噬。

邓飞已经麻木了。

这三天,他就像一只被遗忘在角落的蟑螂,靠着网吧仓库里囤积的几箱泡面和矿泉水,苟延残喘。

他不止一次地想冲出去。加入那混乱的人潮,去抢,去夺,去为了生存撕掉所有斯文的伪装。

可他不敢。

他骨子里的那点懦弱,那点小人物的卑微,让他连踏出网吧大门的勇气都没有。

他擦着,擦着,动作停在了角落里那台最破旧的电脑前。

那是一台大***的CRT显示器,配着一个泛黄的、满是划痕的塑料机箱。这是他开业时淘来的二手货,是整个网吧里最古老、最慢、早就该被淘汰的垃圾。

连最穷的学生,都不愿意碰这台机器。可邓飞一直没舍得扔。

或许是因为它见证了自己创业最初的梦想,或许,仅仅是因为懒。

看着这台老古董,一股无名火猛地从邓飞心底蹿起。所有的不甘、愤怒、绝望,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一个具象的宣泄口。

他恨这个时代,抛弃了他和他的网吧。他恨这场天灾,夺走了他最后一点翻身的可能。他更恨自己的无能与懦弱,只能像条死狗一样,在这里等死。

“操!”

一声压抑的低吼从他喉咙里挤出。邓飞抬起穿着廉价帆布鞋的脚,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一脚踹在了那个泛黄的机箱上。

“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空旷的网吧里回荡。

机箱被踹得向后一滑,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哐当”的巨响。机身的塑料外壳似乎随时都会散架。

邓飞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踢完这一脚,他非但没有感到任何***,反而被一阵更深的空虚所包裹。

他颓然地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准备就这样烂在这里。

然而,就在这片死寂之中,一个微弱而又奇异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嗡……”

那是一个老旧风扇开始转动的声音。艰涩,缓慢,带着一股子灰尘被搅动的陈腐味道。

邓飞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抬起头,眼神里全是难以置信,死死看向那台被他踹了一脚的老古董。

机箱侧面的散热孔里,竟然透出了一点微弱的绿光。

他愣住了,以为是自己饿出了幻觉。这三天,全世界所有的电子设备都成了哑巴。这台比他年纪都可能大的破烂,怎么可能还会响?

或许是短路了,马上就要冒烟起火了吧。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准备移开目光。

可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响起了。

“嘀!”

一声清脆的、短促的蜂鸣。那是电脑主板自检通过的声音!

邓飞脸上的自嘲瞬间凝固,眼睛瞪得滚圆。

他扶着墙,颤巍巍地站起身,一步一步,脚下虚浮,踩着一团不存在的棉花,挪到了那台电脑前。

他看见,那台大***显示器的屏幕,竟然奇迹般地亮了!

屏幕上,是那个他熟悉到骨子里的、丑陋而经典的Windows XP启动画面。

邓飞的心脏开始狂跳。血液疯狂地涌上大脑,让他一阵眩晕。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只见系统加载完毕后,自动弹出了一个拨号连接的窗口。这是他当年为了省钱,给这台最老的机器办的最低速、最古老的ADSL拨号上网套餐。

后来因为没人用,他都忘了这回事,也忘了去停掉。反正一个月也才十几块钱,就那么一直续着。

在邓飞呆滞的注视下,屏幕上的程序自己动了起来,光标自动点击了“连接”按钮。

下一秒,一个足以让全世界所有七零后、八零后都头皮发麻、刻进DNA里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死寂的网吧。

“吱——嘎——嗡嗡——嘀嘀嘀——嘶嘶——”

那是调制解调器在拨号!是电话线在进行数据握手!

是那个早已被光纤和5G扫进历史垃圾堆的、古老而又充满魔性的拨号上网声!

这声音在2024年的今天,本该比恐龙的叫声还要稀有。

可在此刻,在这座被现代科技抛弃的城市废墟里,在这间名为“乌托邦”的破败网吧中,它却像一首来自上古时代的神圣圣歌,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奏响。

邓飞屏住了呼吸,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着屏幕,心脏的跳动声和那魔性的拨号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了诡异的二重奏。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终于,在一阵尖锐的嘶吼之后,所有的杂音戛然而止。

“咚!”

一声清脆悦耳的提示音,宛如天籁。

屏幕右下角,那个由两台小电脑组成的连接图标,亮了。

下面弹出一行小字:您已连接到 Internet。

整个世界都死了。

他的乌托邦,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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