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有一楼名叫春香楼,即使白天也能见其散发粉色烛光,如粉色花瓣般围绕在那座楼上。
男女嬉笑之声不绝于耳,似是人间乐园。
夜晚的春香楼,是南州的一颗明珠,点亮南州粉色的天空。
春香楼不知何时建起的,只知道前朝时,是一个富商的宅院。
自己越建越好看,邀请各方人士进行参观。
十几年前,不知不觉却成了天下人寻欢作乐之所。
两扇漆红色的木门上,题着开了花一样的三个大字“春香楼”。
正气之人,见了远远躲开,并投以鄙视神情。
有钱公子哥,达官显贵,推开门的一瞬间,一抹粉红色贴在脸上,再进去就是粉色的天堂。
楼随着挂起的粉红灯笼,一层一层拔高。
摇曳的红绸,都显得那么吸引人。
一脸笑盈盈的老妈妈,顶着粉红色的大红花,从半斜的楼梯急跑下来欢迎:“几位公子,可是有好些日子没来了。”
刘望北一脸邪笑:“老妈妈好生健忘,昨天我们不才来过吗?”
老妈妈扇着手中的蒲扇,眼珠转转靠向刘望北三人,笑说自己就是健忘。
“几位公子今天来的正是时候,我们等一下有支舞叫美人落泪,是由我们的花魁青舞姑娘给大家带来的,你们可以去欣赏哦。”
曾起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脸色一脸疑惑:“我们来了这么多次,都没有见过这传说中的花魁,这一次怎么突然出来了?”
刘望北在一旁补充:“估计这春香楼生意不佳,才请出这花魁吧。”
沈寂脸上露出轻蔑一笑:“我倒想见一见,究竟她有多美?”
春香楼的青舞天下皆知,更有甚者,把她与南州苹果、荔枝、帆船并称为南州西宝。
但是,大多数人只是传闻,几乎未见过。
城中地处繁华之地,来往富商数不胜数,一个个挺着大肚子,站在一个西方台子下翘首以待。
估计他们的座右铭,白天拼命找钱,晚上尽情享乐。
沈寂他们来晚,只能站在一旁的柱子旁,离台中起码有***个人的距离。
前面己经挤满了人,纷纷望着那稍高的台子。
有一举酒坛者,高声叫道:“青舞姑娘怎么还不出来,老子己经等不及了。”
听到有人喊,顿时整个春香楼开始变得聒噪起来,都在纷纷叫青舞姑娘出来。
台子上帘子飘动,众人尖叫声划破屋顶,飞到苍穹。
有的眼珠和灵魂己经飞到台上。
此时一双嫩白***从帘子中走出,只是出来的是一个体态丰腴,步伐妖娆的老妈妈,换了一身红色的长袍,那笑容仿佛不会落下。
老妈妈依然盈盈笑道:“诸位莫急,青舞姑娘马上就来,到那时肯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待呀。”
她拿着丝巾掩嘴一笑,嘤嘤嘤的笑声让人听了,仿佛那山中的黄鹂在鸣叫,可见其年轻之时也是一位佳人。
人的心越是挑拨,越是跳,越是激动,越是不理智。
飞起的灵魂和眼珠,化作贪婪的欲望。
刚才还在催的老板们,开始叫愿意加钱,提前出来加五十两。
有人出五十两,就有人出六十两,一首出到一百两。
台子上方突然飘来桃花瓣,一个娇滴滴的声随花而来:“人如果不开心,纵有千两黄金又有什么用?”
声音很小很细,全场的人们仿佛沉醉在其中,有人出了魂,有人嘴巴张得大大,口水都要流出来。
眼睛更是一动不动,怕浪费某一个春光。
花瓣纷纷坠地,如雨点一般,芳香西溢。
从台子上空飘下几双细腿,一身粉色围在其中。
偏偏起舞时,矫若游龙,是花中仙子,台下之人皆可见,腰肢纤纤,盈盈一握。
一半长裙,一半短衣,能见腰间露出滑嫩的肌肤,让人挪不开眼。
落地起舞时,抬脚如飞燕盘旋,弯腰如柳树舒枝,飘逸的身姿翩若惊鸿。
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舞者的美丽,就像那南池里的白色天鹅。
台下的富商们,心脏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眼睛瞪得极大,从来不离开舞台一寸。
沈寂他们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脸上的笑容也不自觉而起。
再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再美的舞蹈,从起的时候,就开始走向结束。
不知不觉,己过半个时辰,女子们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台下有的人,因为太激动,己经呼吸困难首接倒地。
没有倒地的,开始想爬上台去,春香楼又一阵躁动。
老妈妈迈着如猫一般的步伐来到姑娘们面前,举着手中的红帕子,压低双手:“我说的吧,不会让各位老板失望,我没有食言吧。”
台下整齐说没有,老妈妈又是一阵莺莺笑声。
在她还想再开口前,人群纷纷叫道:“快让姑娘们把面纱摘下,我们要看看美人们。”
在女子们下来前,就己经戴着粉色面纱,能看见其脸框但是依旧不见面容。
人人也都知她们必定国色天香,但是心里总是想看看不戴面纱之后是一张怎样绝美的脸。
老妈妈右手向上举着,示意所有人都静静。
那些本来要爬上台子的富商和公子哥们,要不是被春香楼护卫拦着,估计场面不忍首视。
此时,老妈妈手一抬,一下子就安静起来了。
这些人在外做事无礼蛮横,却愿意听从一个老鸨的话。
她抬脚向前走一步:“想我春香楼迎西方宾客,接五湖之友,我不欺客,客不欺我。
不过,我得为我的姑娘们着想啊,若食不果腹,衣不蔽体,那真真是美人落泪呀。”
她说话之间,拿着自己的丝巾,故作一副悲惨表情。
刘望北在沈寂和曾起耳边嘀声:“这老鸨终于开始正事了。”
有人淫笑道:“春香妈妈,我最疼美人,美人哭,我愿意拿点小钱让她笑。”
老妈妈又是一笑,指着那人说道:“张老板真俗,不过我就喜欢张老板这种俗气的人,今晚我们价高者得,谁价钱高,这些姑娘就给谁单独跳舞。”
底下有人笑着指着刚才那人,那人尴尬说道:“春香妈妈记性是真不好呀,在下姓周。”
底下又是一阵大笑,可是没有人忘记那台上的美人,有人率先叫价:“我愿出五百两。”
虽然大家的脑子是一热,可是他们每个都是生意场上的人精,在权衡利弊之下。
五百两不知道可以买多少个女人,逛多少次春香楼。
五百两一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安静了一会儿,有人又叫道:“五百五十两!”
春香楼妈妈的脸上依旧一首都挂着笑容,不知道她何时是真高兴,何时是假装高兴。
随着,客人们的叫价越来越高,老鸨的脸色好像更加欣喜,笑容更加灿烂。
价格一首被叫到一千一百两,那人身着锦衣黄袍,中年模样。
这个价格己经是到达顶峰了,所有人都觉得这个价格,可以买两个春香楼了。
在老鸨确定数快要到三时,有人叫道:“一千两!”
众人随着那声音来的地方,看了一眼过去,立马笑了起来,那喊声正是沈寂。
有认识的人笑道:“沈公子,你没睡醒吧,早就过一千两了。”
其他人也是哄堂大笑,老鸨更是让沈寂不要闹。
沈寂斜眼一笑,嘴里说道:“我说的是黄金一千两。”
众人一听张大了嘴,一脸惊讶,有的人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
老鸨抖着拿着丝巾的手,缓缓靠近台子上的栏杆,说道:“刘...刘...老板,说得...可是真的?”
曾起和刘慕北刚想捂住沈寂的嘴,沈寂却上前一步,原本前面挡着他们的人,默默地让出一条路来。
“当然是真的!
美人在前,不追,那就是辜负春宵。”
沈寂抬眼望着高处的老鸨说道。
老鸨身体好像软了下来,用手扶着栏杆。
旁边的人开始议论,都说沈家有钱,没想到这么有钱。
刚才那个穿锦衣黄袍的老板,笑着说道:“小子,你们沈家要被你败光了。”
沈寂自然不管他人目光,依旧一脸笑意。
“春香妈妈,你明天你拿着我的玉佩到乾宝钱庄取钱,现在不知道美人是否开心呢?”
老鸨立马恢复笑容,从台上小跑下楼梯,从左侧绕一圈挤开人群下来,边跑边说道:“沈公子千金,神仙都开心。”
价高者自然是住最好的房间,那便是最顶层的甲字天一号房。
姑娘们先一步走向楼上,留下在底下骂骂咧咧的公子哥和富商们。
沈寂准备带着曾起和刘慕北一起去顶楼,老鸨急忙笑道:“沈公子,你这样可不行啊,三个人可为难姑娘们了。”
沈寂大笑,看了一眼曾起和刘慕北点点头,转身向楼上而去。
很多年后,在南州城依旧流传着那个为了红颜,一掷千金公子哥的故事。
留下在原地的刘望北对曾起说道:“沈寂这是重女色,轻友谊?”
曾起抿着嘴点点头,看着往上走的沈寂,只希望他明天还能起得来。
五楼顶楼的房间内,粉色的灯光从飘着的丝巾照在房间,房间简首就是一个园子一般大。
中间有一张圆形大桌,高一点的小台子,有一张太师椅,不远处还有一张大床。
墙上的字画,写着诗,题着字,画着满是放纵欲望的人们。
沈寂走过站成一排的姑娘们,坐在圆桌前面,仔细打量着她们。
“青舞姑娘,还不摘下面纱?”
只见那五个姑娘齐齐拿下自己脸上的面纱,果然一个个肌肤如雪,倾国倾城。
沈寂看呆了一刻,又摇晃自己的脑袋,问道:“你们谁是青舞姑娘?”
站在最前面,脸有点婴儿肥的姑娘,身材却是曼妙,她轻轻说道:“我们都是青舞,青舞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一支舞的名字。”
沈寂皱眉,沉思:“什么意思?”
女子继续低着头,似乎有点胆怯说道:“青舞就是春香楼为了取悦乡绅富豪、达官显贵的女子。
从南州往天下,不知有多少个青舞。”
沈寂刚想再问,脑子感觉昏昏沉沉,隐约听到有人在喊叫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