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魂归五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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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熙二十七年的雪,下得比往年任何时候都要大。

鹅毛般的雪片争先恐后地扑向皇城,将琉璃瓦覆盖得严严实实,也试图掩盖那深入骨髓的血腥气。

冷宫深处,破败的窗棂挡不住呼啸的寒风,卷着雪沫子灌进屋内,落在沈玉微单薄的囚衣上,激起一阵刺骨的寒意。

她跪在冰冷的金砖上,膝盖早己麻木得失去了知觉。

琵琶骨被两条粗重的铁链洞穿,铁锈混着凝固的血痂,将皮肉与铁链黏在一起,每动一下,都像是有无数把钝刀在同时切割,疼得她眼前阵阵发黑。

可她不敢倒下,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她也要亲眼看着那些人得意的嘴脸,将他们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姐姐,这杯牵机酒,妹妹替陛下赐你了。

“ 娇柔婉转的女声在头顶响起,像淬了毒的蜜糖,甜腻中带着致命的寒意。

沈玉微艰难地抬起头,浓重的血污糊住了她的视线,她费力地眨了眨眼,才勉强看清眼前的景象。

苏婉柔,那个曾经与她同吃同住、无话不谈的 ”好妹妹“,此刻正穿着一身华贵的凤袍。

那凤袍的样式,还是当年她亲手为自己设计的,金线绣成的凤凰栩栩如生,振翅欲飞,如今却穿在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身上,刺得她眼睛生疼。

苏婉柔依偎在新帝萧景琰的怀里,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眼神里的得意与怨毒,像针一样扎进沈玉微的心脏。

萧景琰,她的夫君,那个曾对她许下 ”一生一世一双人“ 誓言的男人,此刻正用一种近乎厌弃的眼神看着她。

他穿着明黄色的龙袍,身姿依旧挺拔,可眉宇间的冷漠,却比这殿外的风雪还要寒冷。”

沈氏,你父兄通敌叛国,罪证确凿。

念在你曾侍奉朕的份上,赐你全尸,己是天恩。

“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处置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全尸?

沈玉微猛地笑了起来,笑声嘶哑破碎,牵动了琵琶骨上的伤口,疼得她几乎晕厥过去。

鲜血顺着嘴角溢出,滴落在冰冷的金砖上,绽开一朵朵妖冶的红梅。

她想起父亲沈毅。

那个镇守边关数十年的老将军,一生戎马,忠心耿耿,将自己的青春和热血都奉献给了大胤王朝。

上个月,父亲还托人带回一封家书,信上的字迹苍劲有力,字里行间都是对家国的赤诚和对她的牵挂。

他说,等打退了北狄,他就请旨卸甲归田,陪她和母亲安度晚年。

可如今,他却被冠以 ”通敌叛国“ 的罪名,尸骨未寒,还要背负千古骂名。

她想起兄长沈煜。

那个文武双全、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是京城里多少名门闺秀的梦中情人。

他总是护着她,不管她闯了多大的祸,都会笑着帮她摆平。

可就是这样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却被诬陷下狱。

她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天牢里。

他穿着囚服,浑身是伤,曾经明亮的眼眸布满了血丝,却依旧坚定地对她说:”小妹,别怕,大哥是被冤枉的,父亲也是,我们沈家绝不是叛国贼!

“ 那绝望而不甘的眼神,成了沈玉微心中永远的痛。

她还想起自己被打入冷宫前的那个夜晚。

她无意中路过御花园的假山,听到了萧景琰和苏婉柔的对话。”

景琰哥哥,沈家势力太大,若不除之,终究是心腹大患。

“ 那是苏婉柔的声音。”

放心,“ 萧景琰的声音带着一丝阴狠,”我早己布好了局。

沈毅手握重兵,在军中威望极高,若不找个合适的理由,难以服众。

这次北狄来犯,正好给了我一个机会。

只要伪造几份沈毅与北狄往来的书信,再买通几个证人,通敌叛国的罪名,他就担定了。

“”那沈煜呢?

他可不好对付。

“”沈煜年轻气盛,容易冲动。

我会设计让他在朝堂上失态,再扣上一个藐视皇权的罪名,将他打入天牢。

到时候,沈家群龙无首,还不是任我们拿捏?

“”那姐姐她……“”她?

“ 萧景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屑,”不过是我用来牵制沈家的棋子罢了。

如今沈家倒了,她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等我登基之后,便给她一个体面,也算全了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

“情分?

沈玉微的心像是被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是一枚棋子。

他对她的好,他许下的誓言,全都是假的。

他看中的,从来都只是沈家的兵权,只是她父亲和兄长手中的权力!”

萧景琰,苏婉柔……“ 沈玉微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却带着蚀骨的恨意,”我沈玉微便是化作厉鬼,也绝不会放过你们!

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要你们为沈家满门的冤魂,赎罪!

“苏婉柔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恼怒。

她端起桌上的毒酒,走到沈玉微面前,捏住她的下巴,强行将那杯酒灌进她的口中。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她的喉咙,像一团烈火,顺着食道一路蔓延,瞬间席卷了她的五脏六腑。

剧痛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变得扭曲起来。

她看到苏婉柔得意的笑脸,看到萧景琰冷漠的眼神,看到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像无数只白色的蝴蝶,盘旋着落下。

她想起自己十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到萧景琰。

那时他还是安王世子,在皇家围场狩猎,一箭射中了向她扑来的猛虎。

他骑马走到她面前,摘下头盔,露出一张俊朗的脸庞,对她温柔一笑:”姑娘,没事吧?

“ 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那一刻,她的心,彻底沦陷了。

她想起自己出嫁那天,凤冠霞帔,十里红妆,羡煞了京城里所有的女子。

她坐在花轿里,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从此就能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可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笑话。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沈玉微的眼中流下两行血泪。

若有来生,她绝不会再这么傻,绝不会再相信任何人的花言巧语。

她要让那些伤害她、背叛她的人,都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小姐,小姐,您醒醒啊!

“急切的呼唤声像一根救命稻草,将沈玉微从无边的黑暗中拉了回来。

她猛地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让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鼻尖萦绕着一股熟悉的、淡淡的兰草香,这是她未出阁时闺房里常用的熏香,清雅宜人,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小姐,您可算醒了!

您都昏睡一天了,可吓死奴婢了!

“ 贴身丫鬟青禾见她睁眼,喜极而泣,连忙伸手想去扶她。

沈玉微怔怔地看着青禾。

眼前的青禾,梳着双丫髻,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比她记忆中最后见到的模样年轻了好几岁。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那是一双纤细白皙的手,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透着健康的粉色,没有一丝伤痕和老茧。

这不是她的手!

她的手,在冷宫里被磋磨了一年多,早己变得粗糙不堪,布满了冻疮和裂口,更别提琵琶骨上那两个狰狞的洞了。”

现在是…… 哪一年?

“ 沈玉微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初醒的迷茫,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她的喉咙里没有灼烧感,身上也没有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小姐您睡糊涂啦?

“ 青禾担忧地摸了摸她的额头,触手的温度正常,她这才松了口气,”现在是永熙二十二年啊。

昨日您去参加长公主的赏花宴,不小心掉进荷花池,可把老爷和夫人急坏了,请来好几位太医来看您呢。

“永熙二十二年…… 沈玉微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又猛地松开,巨大的狂喜和激动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竟然回到了五年前!

回到了她还未嫁给萧景琰,父亲和兄长还安好,沈家还没有遭逢灭顶之灾的时候!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滚烫地划过脸颊。

这不是伤心的泪,而是庆幸的泪,是激动的泪。

老天爷终究是给了她一次机会,一次改写命运、报仇雪恨的机会!

那些背叛,那些痛苦,那些鲜血淋漓的画面,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灵魂深处,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萧景琰的冷漠,苏婉柔的得意,父兄的冤屈,冷宫的屈辱,还有那杯穿肠的毒酒…… 一幕幕在她脑海中闪过,激起一阵又一阵蚀骨的恨意。

她紧紧攥住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这疼痛让她更加清醒地意识到,这不是梦,她真的回来了。”

小姐,您怎么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 青禾见她脸色变幻不定,又是哭又是笑,还紧紧攥着拳头,不由得更加担心起来。”

我没事。

“ 沈玉微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将眼中的恨意和戾气尽数敛去,换上了一副病弱娇柔的模样。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那个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沈家嫡女了。

她是从地狱爬回来的复仇者,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精心谋划。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丫鬟的通报声:”小姐,安王世子和苏小姐来看您了。

“萧景琰!

苏婉柔!

这两个名字像两把淬毒的匕首,瞬间刺穿了沈玉微伪装的平静。

她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浓烈的杀意,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随即,那杀意便被她很好地掩饰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她对着铜镜理了理微乱的发丝。

镜中的少女,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眉宇间带着几分病后的憔悴和柔弱,正是她前世最擅长伪装的模样。

这样的模样,最能让人放下戒心,也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让他们进来吧。

“ 沈玉微的声音轻柔无力,带着病后的虚弱,唇边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萧景琰,苏婉柔,你们准备好了吗?

前世你们欠我的,欠沈家的,这一世,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这场游戏,重新开始了。

而这一次,执棋者,是我沈玉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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