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龟精和蛇精

乌龟精和蛇精

作者: 竹呀竹

言情小说连载

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竹呀竹的《乌龟精和蛇精》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双男主1时序入天宇澄拂过面颊的风带着恰到好处的凉叫人心情都跟着舒谢久安背着书走在熟悉的乡间小路夫子与友人相约重阳登高赏这次的授衣假给他们放足足十五可以在家好好陪陪爷爷谢久安与同村村长家的孙子方仲阳一起在镇上的私塾念平日里俩人都是一起回仲阳的伯父在镇上盘了个铺子卖杂铺子后面有个不大的院只方大伯夫妻俩住谢老木匠主动上门送了一整套的货柜桌换得谢...

2025-09-20 06:50:56

双男主1时序入秋,天宇澄霁。拂过面颊的风带着恰到好处的凉意,

叫人心情都跟着舒畅。谢久安背着书箱,走在熟悉的乡间小路上。

夫子与友人相约重阳登高赏菊,这次的授衣假给他们放足足十五天,

可以在家好好陪陪爷爷了。谢久安与同村村长家的孙子方仲阳一起在镇上的私塾念书,

平日里俩人都是一起回村。仲阳的伯父在镇上盘了个铺子卖杂货,铺子后面有个不大的院儿,

只方大伯夫妻俩住着。谢老木匠主动上门送了一整套的货柜桌椅,

换得谢久安与方仲阳一起寄住在方大伯家。今天方大伯一家也要回村,驴车坐不下,

谢久安自觉地早早起床独自回家。快到村口时,一阵孩童的喧闹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五六个半大孩子围在河边,正用树枝戳弄着什么。“看它缩进去了!”“这龟壳真硬,

石头砸都不破!”“让我试试,看我把它翻过来!”谢久安皱眉快步走去:“你们在做什么?

”孩子们见着比自己高许多的少年,顿时收敛了动作。领头的孩子王认识谢久安,

指着河滩上一只黑黢黢的乌龟:“谢家哥哥,我们捉到只大乌龟,你瞧,黑得跟炭似的!

”那龟约有脸盆大小,通体墨黑。此刻它四肢和头尾都紧紧地缩在壳中,

腹甲上有几道新鲜划痕,边缘处还渗着血丝。谢久安心头一紧:“它受伤了,你们快放开它。

”一群孩子不情不愿地嘟囔:“我们好不容易才捉到它的……”谢久安环视一圈,

这群孩子他大多认识,特意点了其中个头稍高的小孩名字:“方阿虎、罗青柳,

你们阿娘是不是说过没有大人陪着不能下河?”被点名的孩子像鹌鹑似的低下了头,

其他孩子也噤了声。

谢久安又从书箱里变戏法似的掏出几块饴糖——那是爷爷省下钱给他买的零嘴,

他一直舍不得吃。“我用这个跟你们换龟,行不行?”孩子们眼睛一亮,抢过糖块一哄而散。

谢久安蹲下身,小心地捧起那只墨龟。它比想象中要沉得多,壳面触手冰凉却意外地细腻。

龟壳边缘的伤口还在渗血,他取出汗巾轻轻为它擦拭。

墨黑的龟壳在秋日阳光下竟泛着隐隐金纹,指尖划过微不可察的亮了一下。

谢久安只当是反光,并未放在心上。“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他轻声道,

也不知龟能否听懂。墨龟似乎动了一下,但仍不肯探出头来。回到家,

谢木匠正在院里埋头刨木头,木花四溅。“爷爷,我回来了。”谢久安唤道。老人抬头,

脸上绽开笑容,一边关切一边放下刨花刀上前想要帮孙子拿书箱:“安安回来了!学堂可好?

先生可好?”“都好都好。”谢久安将书箱放下,仍捧着那只龟,“爷爷,

我在路上救了这只龟,它受伤了。”谢木匠凑近看了看,啧啧称奇:“好俊的墨龟,

少见少见。你养着吧,弄点清水擦擦伤口,我去找刘老头要点草药给它敷上试试。

”谢久安点头,忽然想起什么:“爷爷,方大伯带口信说家里来了客人,怎不见人?

”谢木匠闻言回头:“你说邬先生啊,他出门寻亲去了,没说哪日回来。

我把西厢房收拾出来给他住了。”西厢房本来是谢父谢母的屋子,

两人在谢久安幼年时就因意外去世,屋子空置了十余年了。谢久安有些好奇,

他们家少有客人。阿爷无兄弟姊妹,跟阿奶又只孕育了父亲一人,母亲是外乡逃难过来的,

他从小就没听母亲提起过祖父母。自父母走后,家中一直只爷孙二人。

“这位邬先生是从北边的蕲州过来寻亲的,说是四十年前战乱举家逃亡到北边,

如今家中只剩他一人,想来故土看看还有没有亲族尚在。

”谢木匠解释道:“我观他衣着谈吐不凡,身世又坎坷,所以收留他住了几天。

”四十年前战乱四起,谢家也是从别处逃难到此,遇上境遇相似的可怜人,

谢木匠很难置之不理。谢久安点了点头,对于爷爷的决定他没有异议。

他将墨龟安置在自己房间的窗台边,用洗干净的旧棉布把它伤口上的细碎沙粒轻轻擦掉,

又找了个大木盆做窝。那龟始终不肯探头,他也不强求,只轻轻为它清洗伤口,上了些草药,

怕伤口泡水难好,盆里没有放水。谢木匠早年在战乱中艰难求生,

中年又接连经历丧妻丧子之痛,如今年逾花甲,身体并不十分硬朗。只是如今孙子年方十六,

还不能完全顶门立户,他还得为孙子多活几年。平日里只有谢木匠一人在家,

老头儿要照看田地菜园、要做木工活赚钱,没精力再养鸡鸭禽畜。今儿个孙子回来,

谢木匠把草药送回家后,又出门在村里买了几枚鸡蛋和一方豆腐,赶明儿个再去镇上打点肉。

晚上,谢久安拦住想要忙活的爷爷,亲自下厨。他家没有君子远庖厨这一说法,

谢木匠刚送走儿子儿媳,家里只剩个嗷嗷待哺的小孙子,只能慢慢扛起全部家务。

爷孙俩吃过焦黑了边的炒白菜,咸的像吃盐的炖萝卜。

最后是谢木匠厚着面皮向村里的妇人讨教如何做菜,

也是好好地把孙子从小萝卜头养成如今的翩翩少年郎。谢久安从小看着爷爷做饭,

觉得爷爷的手很是神奇。拿着雕刻刀能将一块木头疙瘩变成栩栩如生的飞鸟,

拿着锅铲却总做出能吃但算不上好吃的菜肴。等长到比灶台高一点之后,

谢久安便主动接过爷爷手里的锅铲。他从菜园里拔了两颗大白菜加点葱花炖豆腐,

又摘了把菠菜炒鸡蛋,主食是蒸芋头。简简单单的三个菜,爷孙俩吃得十分满足。夜里,

谢久安点上油灯温书,偶尔抬头看看窗台边的龟。它依然缩着,像一块黑色的石头。

“你从哪里来呢?”他轻声道,“你也没有家人吗?”龟自然没有回答。2第二天清晨,

谢久安被院中的敲击声唤醒。他起身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窗台上的龟。它终于探出了头,

谢久安这才看清它的全貌。它的四肢强健覆盖一层黑色鳞片,深色的指甲尖利如刺,

紧紧地攀在木盆边缘,龟首高昂,眼睛浓黑如墨,正伸长颈项看向谢久安。

这双眼中没有普通动物的懵懂或警惕,而是沉淀着一种超越了岁月的通透与温和。

一人一龟静静地凝视对方,谢久安从黑亮有神的龟瞳里感受到奇异的平静。

谢久安小心捧起墨龟,惊喜地发现龟壳边缘的翘边已经平整,腹甲的伤口也不见丝毫血迹。

“你这么快就要好啦?”谢久安伸手轻触它的壳背,龟没有退缩,反而向他凑近了些许。

“奇怪,你好像能懂人言似的。”他笑道,心情莫名愉悦。洗漱后到院中,

谢木匠正在给椅背雕刻花纹。“爷爷,邬先生是什么人?”谢久安一边帮忙一边问。

邬先生在谢家住了没两日,谢木匠其实也不甚了解,说得很简略,“人很安静,出手大方,

是个好相处的人。”谢久安只能放下心里的好奇,专心帮爷爷做活。谢家是木匠世家,

他的手艺虽不如爷爷精湛,但打磨、上漆这些基础活计都做得来。假期的日子平静如水。

谢久安白天帮爷爷做木工,学雕花技巧;晚上温习诗书,偶尔对着窗台上的龟诵读文章。

那龟总是静静听着,黑亮的眼睛随着他的声音转动,仿佛真能听懂似的。

3宁静的夜最能催生潜意识的萌芽。月光洒在窗台的木盆里,

盈盈波光照在墨色的龟壳上泛着莹润的光泽。墨龟看着床上熟睡的少年,

思绪缓缓回到几天前。作为一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乌龟,它一直住在云缈峰下的寒水潭里,

无尽的水底光阴,大多是在懵懂的沉睡与本能的行进中度过。岁月之于它,

如同水流掠过坚硬的背甲,不留痕迹。不知从何而来的机遇,

或者仅仅是千万年时光本身的积淀终于达到了临界的一点。

一道前所未有的、清冽如冰泉的“意识”,毫无征兆地刺破了它混沌的识海。自此,

它开始了更为漫长的积累。它本能地汲取地脉的水灵之力,

那甲壳上暗金的纹路日渐清晰繁复,如同自然镌刻下的道法秘籍。它沉静的黑色眼瞳中,

渐次有了思索、好奇。终于,在一个雷雨夜里,墨色的龟甲自内部悄然蔓延裂纹,

却不是破碎,而是如同莲花绽放般,伴随着灼目的暗金色光芒,缓缓舒张开来。

光华越来越盛,最终将整个庞大的龟形彻底吞没。那炽光之中,

轮廓开始剧烈地变化、收缩、重塑,四肢抽长,躯干挺立,头颅成形。墨龟化出了人形,

怀揣着对烟火人间的几分生涩好奇,踏入了最近的小镇。然而人间并非水底。

他那身由灵力所化的墨袍虽不凡,却换不来一碗热汤。他不知银钱为何物,

站在香气四溢的食铺前茫然无措,被店主当作痴人驱赶。他夜宿破庙,

被更凶恶的乞丐殴打驱逐。他不通世情,言语直白怪异,引人猜疑侧目。他很快便明白了,

在这人间行走,需得有个“来历”。于是,他隐匿在市井之间,观察人生百态。

从路人的闲谈中拼凑出一个合理的“过去”。他为自己取名“邬长岁”,

编造了一个“寻亲不遇、家道中落”的故事,语气也从最初的生硬,变得平淡自然,

足以搪塞简单的盘问。但是那具初成的人形,远不如龟甲坚固,灵力常常失效。

鳞甲隐隐浮现,从指尖逐渐覆盖四肢,他不得不在无人处蜷缩起来,

竭力收敛即将溃散的形体,痛苦地维持着“人”的模样。他不再前往城镇,躲避着人群,

循着水汽与地脉灵息,找到了一个临水且民风淳朴的小小村庄。

他看中了村边谢老木匠家溢散的平和生气,便以那套编造的说辞,

用水底随手可得人间却万分珍贵的玉石珍珠作为“酬谢”,换得了一隅暂居之所。

人形不稳定,邬长岁便以去附近寻亲为由离开谢家,化作墨龟形态在村中的河里慢慢沉睡。

孩童尖锐的嬉笑声由远及近。他迅速将头尾四肢缩入坚硬的壳内,

将自己变成一块沉默的、带有暗金纹路的墨色石头。这是最本能的防御。

树枝戳刺的触感透过壳壁传来,伴随着石头砸落的钝响和孩子们试图将他翻面的拉扯力。

无聊。邬长岁心想,带着一丝属于漫长生命的倦怠。人类的幼崽,

总是如此喧闹而缺乏对生命的敬畏。他只需等待,等他们失去兴趣,或是等夜色降临。

疼痛和虚弱让他有些昏沉。时间在他漫长的岁月里本不值一提,

但此刻每一息都变得清晰而漫长。直到另一个声音响起。清朗,

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干净质地,语气里却有着不容置疑的严肃:“你们在做什么?

”孩童的喧哗戛然而止。一阵推搡和低语后,脚步声散去了。周遭安静下来,

只剩下风声、水声,以及一个逐渐靠近的、小心翼翼的呼吸声。邬长岁保持着绝对的静止。

他感知到那少年蹲了下来,目光落在他身上。没有恶意,只有一种纯然的好奇与……关切?

“你受伤了。”少年低声自语,像是怕惊扰了他。接着,

一方柔软的棉布轻轻擦拭着他壳缘的伤口,动作笨拙却极尽温柔,洗去泥沙,带来一丝清凉。

那触碰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然后,

他被一双温暖的手小心地捧起。不同于河水的沁凉,也不同于砂石的粗粝,

那体温透过腹甲传来,平稳而真实。少年将他护在怀里,隔绝了秋风,

朝着不远处的农舍走去。邬长岁安静地待在他怀里,第一次没有抗拒被人类挟裹。

他听着少年平稳的心跳,嗅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和木材的气息。

他被安置在一个铺着软絮的窗台窝里,清水和食物放在一旁。夜晚,油灯亮起,

少年就坐在桌旁,低声诵读着文章。少年靠在盆边,

呢喃的句子不知是问询还是自语:“你也没有父母吗?”一滴温热的泪从壳上划过,

像是渗进了内里,奇异地抚平了他因化形不稳而躁动的灵元。

他用神识静静观察灯下苦读的少年侧影,那眼里已没有泪意,全是专注而认真的神情。

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水族精怪,此刻竟开始贪恋人类少年因共情生出的一份关爱。

他原本只打算借这户人家溢散的生气暂歇,疗愈即走。但现在,他忽然觉得,

或许可以多留片刻。在无人得见的黑暗里,

墨色的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4授衣假第二天,

方仲阳来找谢久安,先是责怪了他一通,为什么一个人回乡没等他一起,

又兴冲冲地约谢久安一起登高。对于方仲阳的责怪谢久安没多做解释,只说下次会记得叫他。

登高祈福那天一定等方仲阳来他家一起上山。九月初八,

谢久安照例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龟——窝空了。他心中一慌,四处寻找不见踪影。

窗台开着,想必是夜里爬走了。“也好,伤好了就该回自然中去。”他安慰自己,

却莫名有些怅然。谢木匠看见孙子恹恹不乐的样子,得知是龟跑不见了,不知该如何宽慰,

便让谢久安去摘点茱萸回来做茱萸囊,明日佩戴着驱邪避祸,防止灾病。有事要干,

谢久安振作精神,背上背篓推开院门,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男子。男人约二十七八岁的模样,

身穿玄青色交领长袍,皮肤白皙,仿佛常年不见阳光。走到近处,他发现男人身量很高,

需要仰视。男人面容俊朗,棱角分明,眉色深黑,形似远山。最为令人瞩目的是一双眼睛,

瞳仁不同常人,几乎占满整个眼眶,颜色是极深的墨黑,在光线下会泛起一点深潭般的幽绿。

看人时似乎能穿透表象,带着一种历经漫长岁月的淡然与沧桑。谢久安与之对视,

却总觉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男人玄青衣袍的领口处,

恍惚间觉得其中应该有些什么纹饰。被打量的同时,邬长岁也在注视面前的少年,面容清秀,

尚未完全脱去稚气,下巴线条柔和。眉毛清晰舒展,眼睛明亮有神,瞳仁是温暖的棕褐色,

看人时目光专注而真诚,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好奇与清澈。谢木匠坐在院子里锯木头,

听孙子在门口磨蹭半天还没走,“是不是忘带剪刀?小小年纪怎么比爷爷还粗心。

”没听到回应,谢木匠抬头,看到门口消失几天的租户——邬长岁。“邬先生回来了?

寻亲可顺利?”谢木匠给两人介绍道:“这就是邬长岁邬先生,这是我孙儿久安。

”邬长岁微微颔首:“久闻谢小公子勤学之名。”谢久安忙行礼:“邬先生谬赞了。

”邬长岁走进院子,耐心回答谢木匠的问话:“劳谢老挂心,

我这几日将附近几个村子都打听遍了。年岁太久,姓陈的倒有几户,却都对不上号。

想必是再次迁走,亦或是……无人了。看来这番是寻不到了。”谢木匠叹了口气,战乱时期,

多少人背井离乡,与家人断了音信。如今日子太平了,却是故土难回家人难寻。

“邬先生此后作何打算?”“为圆家父遗愿,我从忻州一路探寻过来,历经一番波折。

”他顿了顿,环顾四周,语气转为平和坚定:“家中只剩我一人,我不想再漂泊无依,

见此地水秀山明,人情厚道,我离家时也带了些许薄财,想在此落脚定居。

不知谢老可知村里可有闲置的地皮?我想盖间小屋,届时还得劳烦您做些家具物什。

”谢木匠热心肠,当即应下,“你去镇上备些礼,我带你去村长家问问,

近几年村里有几户人家搬去镇上了,人口不多,你想买地基应该不难。

”谢久安背着背篓上山,没细听爷爷和邬先生的对话,

他总感觉对这位邬先生有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熟悉感。待摘完茱萸回到自己屋子,

看见窗口闲置的木盆,不由失笑,暗忖自己想象力怎这般丰富。

不过邬先生的眼睛跟墨龟真的很像,如果他穿的黑袍上再多点暗金纹路,

就更像是墨龟成了精化形而成。下午,谢木匠跟谢久安一起忙碌着,制茱萸囊,蒸重阳糕。

谢木匠负责和粉,将糯米粉和粳米粉均匀混合,边加糖水边揉搓米饭,

让米粉变得捏一把能成团,轻轻一搓又能散开。谢久安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

帮着剥板栗、洗红枣,把最红的红枣塞给爷爷,自己偷偷吃了最大的板栗。

重阳糕一般都做九层,形状像宝塔。

爷孙俩小心翼翼地在屉布上一层一层地把糕粉堆成宝塔形状。邬长岁从镇上买完东西回来,

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爷孙俩忙碌。偶尔看他们忙不过来便搭把手递点东西,

从中体会着属于人类的平凡而又温馨的仪式感。三人配合默契地做好九层“宝塔”,

谢木匠把收拾好的红枣、栗子铺上,谢久安用红纸剪了个小三角旗,

旗上端端正正写上“安”字,希望爷爷长命百岁、平安健康。蒸笼上锅,

旺火蒸了约一柱香时间,谢家小院里弥散开甜甜的米香味。邬长岁拎着买来的糕点,

“谢老做的重阳糕闻着可比我买的还要香,不知道我能否用这些糕点换一块尝尝?

”话是恭维的话,却因平淡的语气中让人听出一丝真诚,

谢木匠哈哈大笑:“你可别拿我老头子开玩笑,粗鄙手艺哪能跟糕点铺子里的比,

你若不嫌弃自取了尝尝。”邬长岁打开油纸包将糕点分给二人。谢久安不好意思地道谢接过,

抬眸看见邬长岁额角发间似乎沾了点米粉,回想起似乎是自己找小红旗时不小心蹭上去的,

不由发窘。见人半点没发觉异常,吃着自己做的重阳糕似乎在吃蒸馐美味一般,虽无甚表情,

眼角都挂上点浅淡的笑意,冲淡了原来的冷漠疏离感,谢久安的心中也愈发亲切起来。

吃完糕点,谢木匠带着邬长岁去拜访村长。谢木匠走在前面,邬长岁稍后半步,

手里提着重阳节应景的菊花酒一坛、四色糕点一份,加上一匹质量上乘棉布。

“村长是个明事理的人,平日里最好两口酒,”谢木匠低声提点着,“待会儿我来说,

你跟着应和便是,礼数到了,这事不难。”邬长岁微微颔首,墨色的眼瞳里映着渐沉的落日,

看不出太多情绪:“有劳谢老。”到了村长家,寒暄落座后,谢木匠开门见山:“方老哥,

邬先生想买块宅基地落户,这事得劳烦您张罗张罗。”村长端着烟杆,

打量着一旁沉默的邬长岁,

目光里带着审视:“落户是大事啊……”邬长岁适时将手中的油纸包和酒坛轻轻置于桌上,

语气谦逊:“一点心意,不成敬意。日后还请村长多多照拂。”村长瞥见那坛好酒,

脸上立刻堆起笑,嘴上却推拒:“这怎么好意思,乡里乡亲的……”谢木匠伸手一拦,

笑道:“孩子的心意,老哥你就收下,这后生往后还得靠您指点。

”村长这才半推半就地收了,态度瞬间热络:“放心!包在我身上!明天就去找里正说道!

”事情谈妥,二人告辞。出了院门,谢木匠舒了口气:“收了礼,这事就算稳了。

”回到谢家,谢久安已经将院子收拾齐整,正在准备明天登高要带的东西。

谢木匠喜气洋洋地说道:“安安,你多准备一份,明天长岁跟你一起去登高。

村长已经同意他落户的事了,你带着他多认认人,以后都是乡亲了。”5九月九,重阳至。

秋高气爽,云淡风轻,村里的男女老少纷纷出门,

说笑着向村后那座不高却足以望远的小山丘走去。这是每年的惯例,登高辟邪,图个吉利。

方仲阳拉着谢久安走在前面,谢木匠年纪大走得慢落后人群一步,

身旁跟着一袭墨色长衫的邬长岁。他这身与农家粗布葛衣格格不入的考究衣着,

以及那份仿佛与生俱来的、沉静得近乎疏离的气质,让他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扎眼。一路上,

不断有好奇的目光投来,多是淳朴的善意与打量。“谢木匠,

这就是住在你家的那位邬先生吧?真是一表人才!”有相熟的婶娘笑着搭话,

目光在邬长岁身上逡巡。“不知道邬先生年岁几何?可有婚配?

”家中有待嫁的女儿侄女的婶娘看到年轻俊俏又有钱的后生,忍不住想要攀谈两句。

“邬先生也来登高啊?咱们这小山头,怕入不了您的眼吧?”扛着茱萸枝的汉子爽朗笑道,

语气里带着些微的试探。谢木匠乐呵呵地替邬长岁挑着关心的话应承着:“是啊是啊,

长岁也来沾沾咱们的福气,热闹热闹!”邬长岁只是微微颔首,并不多言,

偶尔遇上直接问询,便用那套“寻亲不遇,暂居谢家,无娶亲打算”的说辞简短应对,

语气平淡,听不出波澜。他的目光偶尔掠过漫山遍野的野菊花和人们臂上佩着的茱萸囊,

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观察陌生风俗的新奇。大多数村民见他虽冷淡却礼数周全,

加之谢家爷孙担保,便也接受了这位话少但似乎并无恶意的外乡人,

甚至还有热情的老人将多备的茱萸囊塞给他。然而,人群之中,

也难免有一两声压低的、不那么和谐的音符。“……瞧那通身的气派,不像寻常人家出来的,

怎就跑到咱们这穷乡僻壤来寻亲?怪事。”一个瘦削的妇人低声对同伴嘀咕。

同伴撇撇嘴:“谁说不是呢?整日里不见他做什么营生,手头倒似宽裕得很。

我听说他把谢家旁边那块地买了下来要建青砖大瓦房呢,背井离乡来投奔亲戚能有这银钱?

啧啧……”先前那妇人立刻紧张地扯她袖子:“快别瞎说!

让村长听见了不好……兴许人家祖上积攒的呢……”那几句夹在风里的窃窃私语,声音虽低,

却清晰地钻入了谢久安的耳朵,脸上的温和笑意顿时淡了几分。他并未立刻发作,

而是等到与那两位低声议论的妇人走得稍近些,方侧过身,

脸上依旧带着读书人惯有的谦和表情,声音清朗,不大不小,

恰好能让周围几人听清:“两位婶子方才是在讨论邬先生吧?”语气礼貌地点明,

让对方知道被听见了,似不带半分指责。那两位妇人没料到被他听见,顿时有些讪讪。

谢久安不待她们辩解,便继续微笑、语气温和道:“《礼记·曲礼上》有云:‘邻有丧,

舂不相;里有殡,不巷歌’ 此言敦亲睦邻,体恤之道。邬先生虽非本村人,然客居于此,

与人为善,我等自当以礼相待,方显我村仁厚之风。”他看向那两位妇人,

语气恳切:“邬先生过往如何,小子不知不敢妄评。然其自入住我家中,敬老恤贫,

言行皆谨,未曾有丝毫‘骄吝’之态。我等与其臆测其来路,何不如观其行、听其言?

若因无端猜疑而寒了客居者之心,岂非失了圣人所教的‘仁’与‘恕’之道?恐非待客之礼,

亦非我村良善之风。”他这一番话,引经据典,层层说理,既点明了不应背后非议的道理,

又抬高了村庄“仁厚良善”的形象,彬彬有礼,完全是读书人讲道理的做派,

却堵得那两位妇人面红耳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周围的乡邻听了,也纷纷觉得有理,

有人点头称是:“读书人就是明事理!”“咱村可不能干那欺生的事!

”邬长岁的耳力远超常人,这些话语自然一字不漏地飘入他耳中。他面色依旧平静。

于他而言,这喧嚣的人间烟火,热烈的关怀与暗藏的猜忌,

本该都是需要静静观察和适应的、全新的修行。只是看向谢久安的眼神中,

那潜藏其中的欣赏与笑意却透露出他的内心并非真的无动于衷。

日子在谢木匠的锯木声和谢久安的书页沙沙声中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十四,

授衣假最后一日。6谢木匠再三检查行囊确认是否带走了衣物,谢久安宽慰道:“阿爷,

我带这些衣服够穿的,您去年找人用新棉花做的袄子,可暖和着呢。

”谢木匠放下包袱又要去帮谢久安背书箱,想陪他去镇上看看,再去给方家大伯送点食宿费。

“我的地契已经办妥,要镇上找个建筑队来看看这屋子要怎么盖。

”邬长岁开口打消了谢木匠的念头,“不如我去租辆车,久安可以叫上方家小郎一起。

”谢木匠对这位在家只住了半个多月的年轻人有着莫名的信任,

把自己认识的靠谱作头介绍给他,又请他帮忙把要给方家大伯是食宿钱带过去。路上,

方仲阳偷偷观察这位久安家的客人,这位邬先生话虽不多,但照顾周到,买吃食付车钱,

毫不吝啬。牛车把三人送到谢家杂货铺后门,方仲阳跳下牛车去敲门,

邬长岁帮着谢久安把东西从牛车上搬下来。方家大伯母闻声开门,表情淡淡,

见有陌生人客套地要上前帮谢久安提包袱,谢久安笑着谢过方大伯母好意。两人东西并不多,

谢久安背着书箱走在前面,身后邬长岁背着方仲阳的书箱提带两人装衣物的包袱。

两包装着厚重棉衣的包裹到他手里仿佛拎着根羽毛,依旧面不改色走得从容走着。

谢久安和方仲阳住一间屋子,屋内一个衣柜两张书桌几乎将空间占满。

书桌一张干净整洁一张略显凌乱,床上的被褥也是一边叠放整齐一边像刚睡过人。

方仲阳脸色微红,挡住邬长岁的视线低声说道:“邬大哥你不是还要去找人建房子嘛,

这里我跟久安收拾就好了您去忙吧。”谢久安也露出浅笑,朝邬长岁颔首,“邬大哥去忙吧。

”邬长岁从小院后门离开,绕到前门的杂货铺。谢家的杂货铺铺面不大,

但里面米面油粮调味干果、锅碗厨具灯烛纸线品类齐全。这会儿生意并不怎么忙,

只有两个妇人在挑拣各色的线材,方大伯站在柜台后面清点着账目。

邬长岁主动上前道明身份,将谢木匠交代的食宿费先给到方大伯。

方大伯虽口头说着谢老木匠太客气,却也没说不要这银钱。谁家赚钱都不容易,

多一个人多出的口粮他家是实打实出了的。却见邬长岁又取出了一小块碎银,约莫一两,

轻轻放在柜台上。“承蒙方村长和谢伯的照顾,我在村里购置了土地准备建房,这笔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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