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牢苏醒,战神他枪抖了?
意识像是沉在冰水里的碎片,一点点艰难地拼凑起来。
剧痛依旧无处不在,但似乎被某种冰冷的东西暂时麻痹了。
她蜷缩在坚硬冰冷的石地上,试图动一下手指,却引来全身伤口一阵撕裂般的抽搐。
她艰难地吸了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腑生疼。
视线模糊地扫视着周围。
幽暗,只有墙壁高处一个巴掌大的气窗透进些微惨淡的月光,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粗糙的石壁布满深色的苔痕,地面散发着长年累月积累的污垢和血腥混合的难闻气味。
这是仙界的……天牢?
手腕上传来沉重的束缚感。
她费力地抬起手,借着微光看去,一道淡金色的、流淌着细微符文的锁链紧紧扣在她的腕骨上。
禁灵锁。
彻底断绝了调动任何法力的可能。
就在她因寒冷和疼痛而微微发抖时,角落里传来极其轻微的、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一个身影,几乎是贴着阴影挪了过来。
很年轻,穿着制式的低级守卫皮甲,面容尚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眼神里却充满了紧张和一种奇异的担忧。
是墨言。
那个在刑场边缘维持秩序的低阶天牢守卫。
林晚脑中属于月姬的记忆碎片被触动,模糊地浮现出一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抱着病重老妇跪在玉清宫外雪地里的少年身影。
年轻守卫飞快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无人,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靠近林晚。
他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一个粗糙的、没有任何标记的小瓷瓶,动作快得像被烫到一样,迅速塞进林晚冰凉的手心。
瓷瓶还带着他微弱的体温。
“月姬…仙子……”墨言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充满了后怕和一种近乎虔诚的感激,“您…您还记得三年前,玉清宫外,那个抱着老母跪在雪地里等死的墨家小子吗?
…是您…是您给了我们‘暖阳丹’,还…还求了药殿的仙姑给我娘诊治…家母…家母才活了下来……”他眼圈泛红,声音哽咽:“墨言…墨言没齿难忘!
您…您快悄悄用点这个…是…是普通的止血散…我…我实在弄不到更好的了……”林晚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紧,握住了那个小小的、温热的瓷瓶。
冰冷的指尖触到瓶身,传递来一丝微弱的暖意。
她艰难地点了点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墨言?
三年前?
救母?
原著里确实有这段隐晦的提及,但那是在很后期,月姬早己化为枯骨,作为主角团了解她“并非全然恶毒”的一个小小注脚。
怎么会…提前这么久?
在她刚刚穿来、身陷死牢的此刻,就出现了?
她的穿书,像一颗投入命运之河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远比她想象的更大、更不可控。
更让她心惊的是顾昭今日反常的举动。
那个视月姬如污秽、恨不得除之后快的战神,为什么会当众暂停行刑?
为什么会在看到她念经落泪时,那杆从无动摇的“破军”神枪会震颤?
他提前拿出清徽的罪证,仅仅是为了压制玄明?
还是…另有所图?
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翻腾,比身上的伤口更让她感到不安和…隐隐的兴奋。
她摩挲着掌心粗糙的瓷瓶,感受着那点微不足道的暖意和里面廉价的药粉。
嘴角,竟在黑暗中极其缓慢地、无声地向上扯开一个弧度。
在广告公司腥风血雨的十年,她最擅长的,不就是把一场彻头彻尾的危机,包装成绝地反击的华丽舞台吗?
看看这具身体吧,遍体鳞伤,灵力被封,身陷囹圄,强敌环伺。
完美的绝境。
但,这也是她独一无二的“道具”。
每一道伤口,每一滴血泪,都是她在这个陌生而残酷的仙界,用来“营销”自己“无辜受难者”人设的最佳媒介。
玄明、素蘅是竞争对手,顾昭是那个最难搞定的、却手握最终决策权的甲方爸爸。
而这场“天牢生存战”,就是她入职(穿书)仙界后,提交的第一份危机公关策划案。
墨言看着她嘴角那抹突兀的、带着点疯狂意味的浅笑,只觉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又想后退。
林晚却在这时,用尽力气,抬起了被锁链磨出血痕的手腕,轻轻指了指自己干裂带血的嘴唇,又指了指喉咙,做出一个极其虚弱、需要水的手势。
她的眼神破碎而茫然,带着刚刚苏醒的懵懂和痛苦,仿佛刚才那抹笑只是墨言的错觉。
墨言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小声道:“水…仙子您要水?
等等…我…我这就去给您弄点干净的来!”
他慌忙起身,再次警惕地看了看通道尽头,才匆匆隐入黑暗。
看着墨言消失的方向,林晚眼底那点茫然的脆弱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算计。
她舔了舔干裂渗血的嘴唇,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气音,嘶哑地问了一句:“墨言小哥……战神大人…顾昭……可会来这天牢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