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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医生!你快看谁来了!是那个大神导演,沈之年!” 同事激动地拽着我的白大褂。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目光死死锁在急诊推车上那个脸色苍白、陷入昏迷的男人身上。那张脸,

我曾对着照片和视频,看了整整四年。“天啊,你也是他的粉丝吗?脸都白了。

” 同事好奇地问。我深吸一口气,拿起听诊器,一步步走向他,声音冷静得不像自己。

“不。”“那你是……?”“我是他断联了四年的,网恋前女友。”1迟医生!

三号床那个急性胃痉挛的病人,不肯配合,非说自己没事要出院!

小护士焦急的声音像一根针,刺破了急诊室深夜的喧嚣。我放下手中的病历,

快步走向三号床。谁不配合?我的声音比平时冷了三分。周五的午夜,是急诊室的战场。

酒精中毒的、打架斗殴的、突发心梗的……我像一个高速运转的陀螺,

已经连续工作了十个小时,耐心早已被磨得所剩无几。帘子被我一把拉开。

病床上半坐着一个男人,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覆着一层细密的冷汗,却依旧挺直着背脊。

他穿着一件质感极好的黑色衬衫,即便在此刻的狼狈中,也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矜贵与疏离。

那张脸,即便是在医院惨白的灯光下,也俊美得如同上帝最精心的杰作。是沈亦白。

那个凭借处女作就拿下金柏奖最佳导演,以高冷、毒舌、不近人情闻名于世的天才导演。

我的心脏,在那一瞬间,漏跳了一拍。不,是停滞了。周围的嘈杂声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我只能听见自己血液冲上大脑的轰鸣。没人知道,这位高高在上的沈导,是我整个青春期里,

唯一且最盛大的秘密。那个在无数个深夜,用邮件与我探讨剧本、分享人生,网名叫柏舟

的少年。四年前,他一夜成名,也一夜之间,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我以为,

他早已将那个叫岁岁念的网名,连同那段籍籍无名的岁月,一同抛进了记忆的垃圾桶。

迟医生,就是他。小护士在我身后小声提醒。我回过神,

将所有翻涌的情绪死死压在心底,恢复了心外科医生迟念该有的冷静。我拿起他床头的病历,

目光扫过上面的诊断:急性胃痉挛,伴有心律不齐风险。沈先生,我开口,

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一丝波澜,哪里不舒服?他抬起眼,那双深邃的眸子带着审视和不耐,

薄唇轻启,吐出的字眼像冰碴子:我没事,要出院。没事?我抬手,

食指和中指精准地按在他的手腕脉搏上,语气不容置喙,心率 98,血压偏低,

冷汗淋漓。沈先生,你的身体数据可比你的嘴诚实多了。他的手腕很烫,

皮肤下的血管在有力地搏动。而我的指尖,常年浸泡在消毒水里,冰凉刺骨。

这超过 37 度的温差,像一道微弱的电流,从接触点窜起,让他微微一颤。他想抽回手,

却被我按得更紧。你……躺下。我打断他,语气带着命令式的关心,

现在需要立刻做心电图,排除心脏问题的可能。如果你还想看到你下一部电影上映的话。

或许是我的态度太过强硬,或许是那句下一部电影戳中了他的软肋,

他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松弛了一瞬,虽然依旧满脸不悦,但还是顺从地躺了下去。

他的经纪人江哲此刻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一看到这阵仗,立刻对我点头哈腰:医生,

医生,他怎么样?这祖宗就是不听劝,非要……家属安静。我头也不抬地打断他,

开始熟练地在他胸前贴电极片。我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温热的肌肤,隔着薄薄的衬衫,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线条。我的动作尽量轻柔,

却依旧能感觉到他在我靠近时身体瞬间的僵硬。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清冽的气味,

混杂着他身上一种极淡的、像是雪后松木般的干净气息。

这个我曾在梦里幻想过无数次的专属气息,此刻却让我心如刀割。沈先生,

你的身体比你的剧本更需要严谨。我一边操作仪器,一边冷冷地开口,

熬夜、饮食不规律,这些坏习惯正在透支你的未来。你以为灵感是无限的,但生命不是。

这些话,四年前,我曾在邮件里用更温柔的方式对他说过。柏舟,你要好好吃饭呀,

不然我会担心的。如今,物是人非。沈亦白没有说话,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

第一次真正地、专注地落在了我的脸上。那眼神里有探究,有惊讶,

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迷茫。心电图结果显示并无大碍,只是需要留院观察。

我收起仪器,转身准备离开。等等。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那个……谢谢。我没有回应,径直走出了帘子。在我身后,

我听到他用极低的声音问江哲:这个医生,叫什么名字?走出急诊大厅,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腔里那颗停摆的心脏,终于恢复了跳动,

却疼得厉害。迟念,别傻了。我对自己说。他不是你的柏舟了,你也不是他的岁岁念

。你们之间,隔着四年的光阴,隔着娱乐圈的浮华,隔着遥不可及的距离。现在,

你们只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仅此而已。2第二天一早,我刚结束一台晨间手术,

就被护士长叫住。小迟,VIP 病房那个大导演沈亦白,昨天走得急,

把剧本手稿落下了。他经纪人打电话来,说下午过来取。你等会儿查房,顺便给他送过去吧。

我下意识地想拒绝。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不必要的接触。但看着护士长不容置疑的眼神,

我只能点头应下:好的,护士长。那本厚厚的剧本就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牛皮纸的封面上没有任何标题,只在右下角贴着一张已经微微泛黄的便利贴。

上面用钢笔画着一艘线条简单的小船。我的呼吸一窒。是柏舟。鬼使神差地,我伸出手,

翻开了剧本。我告诉自己,我只是出于一个前·电影爱好者的好奇,

想看看这位天才导演的新作是什么样的。可当我的目光落在某一页时,却再也移不开了。

剧本里的女主角,有一个习惯性的小动作——每当她紧张或者思考的时候,

就会无意识地用指甲轻轻划过自己的掌心。这个细节,这个连我父母都未曾留意过的小秘密,

我只告诉过一个人。在四年前的一封邮件里,我对柏舟

说:……我今天参加专业课答辩,好紧张,手心都快被自己划破了。

这大概是我从小到大的毛病,一紧张就这样,像个傻瓜。当时,柏舟

回复我:那不是傻,是可爱。像一只紧张到蜷起爪子的小猫。我继续往下翻,

指尖微微颤抖。剧本的后半段,男主角对女主角说了一句台词:有些人,就算消失在人海,

也像刻在心口的朱砂痣,一碰就疼。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了纸页上,

迅速晕开了一小片墨迹。我慌忙用手背抹去,却越抹越多。原来,他没有忘。这些细节,

这些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他都记得。那为什么……为什么四年来杳无音信?

无数个问题在我脑海里盘旋,搅得我心神不宁。我深吸一口气,合上剧本,努力平复情绪。

不管怎样,先把东西还给他。我拿着剧本,走向 VIP 病房。病房门虚掩着,

里面传来女孩子娇俏的笑声。亦白哥,你尝尝这个,我特意让助理熬了一早上的海鲜粥,

很养胃的。我推门的动作顿住了。透过门缝,

我看到一个明艳动人的女孩正坐在沈亦白的床边,她穿着香奈儿最新款的连衣裙,

笑得像一朵盛开的玫瑰。是夏星落,沈亦白新电影的女主角,

也是网上和他绯闻传得最盛的女明星。她舀起一勺粥,亲昵地递到沈亦白的嘴边。而沈亦白,

那个在急诊室里浑身带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男人,此刻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

却没有推开她。我心口像是被一块巨石猛地压住,闷得喘不过气。

刚刚因为那些细节而升起的万千思绪,瞬间被这一幕击得粉碎。是啊,迟念,

你还在妄想什么?他记得那些细节又如何?他身边早已有了更耀眼、更般配的人。那些过去,

或许对他而言,只是创作的素材,是他电影里一句无关痛痒的台词,一个塑造人物的习惯。

而你,却当成了宝贝。我调整了一下呼吸,面无表情地推开门。沈先生。

屋里的两个人同时朝我看来。夏星落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里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和审视。

沈亦白的目光则直直地落在我脸上,当他看到我微红的眼眶时,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我无视他们的目光,径直走到桌前,将剧本啪地一声放下。你的东西。医嘱记得遵守,

少吃油腻不易消化的食物。我顿了顿,目光扫过那碗香气四溢的海鲜粥,

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连我自己都未察觉的讥诮,也别把探病时间,当成剧组的茶话会。

你这医生怎么说话呢?夏星落不高兴了,站起身,带着几分大小姐的傲气。

沈亦白却抬了抬手,示意她别说下去。他的目光依旧锁着我,

声音比昨天更多了几分探究:你哭过?风沙大。我冷冷地丢下三个字,转身就走。

我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一秒。我怕自己再多看一眼他与夏星落的亲密,就会彻底失控。

回到办公室,我把自己摔进椅子里,疲惫地闭上眼。另一边,VIP 病房里。

夏星落还在为我的态度愤愤不平:亦白哥,那医生什么态度啊?也太没礼貌了!

沈亦白没有理她,只是拿起桌上的剧本,习惯性地翻阅起来。突然,他的动作停住了。

在他刚刚看到的那一页,女主角划过掌心的那一页,页脚处,多了一个极淡的铅笔印记。

是一个小小的问号,旁边还画了一颗更小的、几乎看不见的五角星。

这个独特的批注方式……沈亦白的心脏,在那一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四年前,

那个叫岁岁念的女孩,每次给他修改剧本,

都会用这种方式标记出她有疑问或者觉得特别好的地方。一模一样。

一个荒唐、却又让他激动到指尖发颤的念头,疯狂地涌上心头。他猛地抬头,

看向门口的方向,可那里早已空无一人。江哲!他拿起手机,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给我查!立刻!查清市中心医院心外科那个叫迟念的医生,所有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3第二天,#沈亦白夏星落医院情缘#的词条,毫无意外地引爆了热搜。狗仔拍到的照片里,

夏星落正含情脉脉地看着沈亦白,而沈亦白虽然低着头,但两人同处一室的画面,

足以让 CP 粉们狂欢。啊啊啊!磕到了!白哥生病,星星亲自照顾,

这是什么神仙爱情!民政局我给你们搬来了,请原地结婚!我在医院食堂,

面无表情地刷着这些评论,然后默默地,把我餐盘里所有的青椒,一根一根地,

全都挑了出来。沈亦白最讨厌吃青椒。这个习惯,还是当年他告诉我的。我烦躁地放下筷子,

一点胃口都没有。理智告诉我,这都是巧合。那个批注,那个小习惯,都只是巧合。

可情感上,我却无法控制地感到一阵阵的酸涩和愤怒。我决定了,必须彻底划清界限。

从那天起,我开始刻意避开沈亦白的病房,查房也让科室其他同事代劳。我以为,等他出院,

我们之间这点微不足道的交集就会彻底结束。但我显然低估了沈大导演的执着。一周后,

他出院了。又过了三天,我的专家门诊室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沈亦白戴着黑色的口罩和棒球帽,在一众中老年患者中,显得格外出挑。他坐在我对面,

摘下口罩,露出了那张颠倒众生的脸。迟医生,他把一张复查单推到我面前,

声音听起来一本正经,我来复查。我看着他,面无表情:挂普通门诊就可以了,

沈先生。不,他摇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江哲说,我的情况比较特殊,

需要专家跟进。我深吸一口气,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接过了他的复查单。

身体各项指标都恢复得很好。很健康,我言简意赅,按时吃饭,注意休息,

没什么事了。有事。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狡黠,

迟医生,我最近总觉得心跳过速,尤其是在某些特定环境下。比如?比如,现在。

我的手一抖,笔尖在病历本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印子。我强作镇定地抬起头,

对上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眸子,冷声道:心电图。结果出来,非常规律,

比节拍器还准。我把报告单拍在他面前:沈导,你的心脏很健康。如果你总觉得不舒服,

我建议你去挂个神经内科,看看是不是产生了幻觉。他看着报告单,非但没有生气,

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可能……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我的脸上,

声音轻得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只有见到你的时候,才不齐。我的脸轰

的一下就红了。这已经不是撩拨,是明晃晃的调戏!沈先生,请你自重!我恼羞成怒。

我很自重,他靠回椅背,姿态慵懒,嘴角却噙着一抹得逞的笑意,

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那一天之后,沈亦白就成了我门诊的常客。今天说头晕,

明天说失眠,后天又说食欲不振。他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整个心外科都知道了,高冷不近人情的沈大导演,成了我迟念的专属病人。

他会掐着我下班的点,开着他那辆低调的黑色宾利,停在医院门口,美其名曰顺路,

然后绕了大半个城市送我回家。他会以感谢咨询为名,

让江哲送来各种各样的东西到我们科室,无一例外,全都是我爱吃的那几家店的招牌。

有一次,我正低头写病历,写得头昏脑涨。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从我头顶伸过来,

轻轻地、带着安抚意味地揉了揉我的头发。累了就休息会儿,

沈亦白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别太拼了。我浑身一僵,

猛地抬起头。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过于亲昵,有些不自然地收回手,

指尖蜷缩了一下。我……看你好像很累。他解释道,眼神有些闪躲。我的心,在那一刻,

乱得一塌糊涂。这种独家的宠爱,这种若有似无的暧昧,让我一边沉溺,一边恐慌。

就在我快要被这种温水煮青蛙般的攻势融化时,夏星落的出现,给了我一记当头棒喝。

那天下午,夏星落直接找到了我的办公室。她摘下墨镜,没有我想象中的恶言相向,

反而开门见山,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优越感。迟医生,我知道你很优秀,也很漂亮。

她环顾着我小小的办公室,语气平淡,但是,你和亦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的世界是聚光灯,是名利场,

是需要话题和曝光来维持热度的艺术圈。而我,能给他这些。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身上,

带着一丝怜悯,你给不了。你和他在一起,只会成为他的拖累和黑料。

粉丝不会接受一个平平无奇的医生,成为他们偶像的另一半。她的话,像一把刀,

精准地戳中了我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是啊,我给得了他什么呢?

除了成为他的软肋和被人攻击的靶子,我什么都给不了。就在我沉默的时候,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的世界是什么样,由我来定义。

沈亦白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他脸色阴沉,目光冷得像冰。我的艺术,

更不需要靠绯闻来装点。他一步步走进来,强大的气场让夏星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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