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死的那天，许慕寒在三千公里外的酒会上。穿着定制西装，举着香槟，
对着一群商界精英谈笑风生。而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心电图拉成一条直线。没有人知道，
江暖死了。包括她的丈夫。我飘在手术室的天花板下，看着医生摇头，看着护士收拾器械。
看着我那具瘦得脱相的身体被白布盖住。三十二岁，胃癌晚期。发现的时候已经扩散全身，
医生说如果早半年发现，或许还有希望。可是没有如果。我瞒了许慕寒整整一年。
从第一次胃疼到最后躺在这里，三百六十五天，我一个字都没跟他提过。不是不想说，
是不敢说。许慕寒太忙了，忙着管理他的商业帝国，忙着应酬，忙着出差。我们结婚五年，
他在家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三个月。就算在家，也是书房里处理工作，电话一个接一个。
我端茶送水，他连头都不抬。我说胃疼，他让我去买胃药。我说想去医院检查，
他说小毛病别矫情。后来我就不说了。一个人去医院，一个人拿报告，
一个人听医生宣布***。那天我坐在医院走廊里，看着诊断书上"胃癌晚期"四个字，
想起许慕寒昨晚在电话里对客户说的话："时间就是生命，效率就是一切。"是的，
效率就是一切。所以我选择了最有效率的死法。不拖累任何人，不耽误任何人的时间。
悄无声息地离开这个世界。我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自己，那张脸苍白得像纸，瘦得颧骨突出。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我想起新婚时的照片，那个笑得灿烂的女孩，眼里有星星。
现在星星熄灭了，人也没了。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年轻护士走进来。她看了看我的身体，
叹了口气："又是一个年轻的，家属呢？""联系不上。"另一个护士说，
"只有一个朋友的电话。"家属。我的家属在哪里？我的丈夫在觥筹交错间谈着千万生意。
我的父母在三年前的车祸中已经去世。我没有兄弟姐妹，没有孩子。这世上最亲的人，
就是那个连我生病都不知道的许慕寒。护士开始收拾器械，我知道我该走了。可是我舍不得。
不是舍不得这个世界，是舍不得那个还在酒会上的男人。五年了，我爱了他五年。
从大学里那个意气风发的学长，到现在这个商场上叱咤风云的总裁。
我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成功，也看着他一步步远离我。他变得冷漠，变得忙碌，
变得像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而我变成了那个可有可无的附件。煮饭，洗衣，收拾房间，
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他不需要的时候消失。我以为这就是婚姻。直到躺在这里，
我才明白，这不是婚姻，这是自我消耗。手机响了。许慕寒的助理打来的，
声音很急："太太，许总的飞机晚点了，要明天才能回来。他让我转告您，晚饭不用等他了。
"晚饭。我看着手术台上的自己，突然想笑。还有什么晚饭呢？江暖已经死了。
"请问还有其他事吗？"助理问。我想说有，我想说你们的许总再也不会有人给他做晚饭了。
但我说不出话。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没有了。"护士代我回答，然后挂断了电话。夜深了，
医院变得安静。我飘在走廊里，看着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看着病房里的生离死别。
原来死亡这么简单。简单到不需要告别，不需要眼泪，甚至不需要有人知道。就这样，
江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没有人会想念她。她的丈夫还在为明天的会议准备资料，
她的朋友们还在各自的生活里忙碌。她就像一滴水珠落进大海，连一点波澜都没有激起。
我想我该走了。可是去哪里呢？我不知道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见到他。如果有来生，我还会选择爱许慕寒吗？答案是不会。
爱一个人爱到失去自己，太痛了。痛到死了都还在想他。天快亮的时候，
我感觉到一股力量在拉扯我。是时候离开了。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世界，
看了一眼那部还在响着的手机。是许慕寒打来的。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第二章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正好照在脸上。暖暖的，很舒服。我坐起身，
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房间很简单，但很干净。这是哪里？我不是死了吗？
"你醒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我转头看去，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
正端着一碗粥走过来。"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我问。"我叫王奶奶，这里是敬老院。
"老太太坐在床边，"你昨天晚上倒在门口，我们把你送到医院检查，
医生说你只是营养不良加上劳累过度，没什么大问题。"敬老院？我低头看看自己，
身上穿着一身简单的病号服，手臂上还有输液留下的针眼。"几号了？"我问。
"三月十五号。"三月十五号。我死的那天是三月十五号。所以我没死？还是说，我重生了？
"镜子，有镜子吗？"我急忙问。王奶奶指了指床头柜上的小镜子。我拿起来一看，
镜子里的人确实是我，但是...很年轻，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皮肤白皙，眼睛明亮，
虽然有些憔悴，但没有病态的苍白。这是八年前的我。大学刚毕业，还没遇到许慕寒的我。
我真的重生了。"丫头，你想起什么了吗？"王奶奶关心地问，"你昨天一直在说胡话，
什么许慕寒，什么来不及了。"许慕寒。即使重生，这个名字还是让我心跳加速。
"我...我没事。"我放下镜子，"奶奶，今天是什么日子？""就是普通的一天啊，
不过..."王奶奶想了想，"好像今天市里有个什么商业论坛，很多大老板都会去。
报纸上说那个许氏集团的小老板也会参加，才二十八岁就身价过亿，真是了不起。
"许氏集团。许慕寒。这个时候的他应该刚刚接手家族企业不久，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个商业论坛上。那时我刚毕业，应聘到一家杂志社做记者，
负责采访参会的企业家。我记得那天下着小雨，我没带伞，在会场门口等了很久。
许慕寒最后一个出来，看到我淋成落汤鸡的样子，脱下西装外套递给我。那一刻，
我就沦陷了。可是现在，我不想去了。经历过那五年的婚姻，经历过那一年的痛苦，
经历过死亡的绝望。我不想再走一遍那条路。"奶奶，我能在这里住几天吗？"我问，
"我会付钱的。""这里是敬老院，不收年轻人的。"王奶奶笑了笑，
"不过你要是没地方去，可以先在我房间里住几天。我一个人住，正好有个伴。""谢谢您。
"我真的感激这个善良的老人。在我最迷茫的时候，给了我一个栖身之地。"不用谢，
互相照顾嘛。"王奶奶站起身，"你先休息，我去给你拿点换洗的衣服。"等她出去后，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重生了。真的重生了。但是现在的我，还会爱许慕寒吗？
我想起他在我死后的痛苦，想起他在我坟前的忏悔。原来他是爱我的，只是表达得太晚。
可是爱又怎样呢？爱不能改变什么，爱不能挽回什么。爱只会让人受伤。我不想再受伤了。
这一世，我要为自己而活。下午的时候，王奶奶带我在敬老院里转了转。这里很安静，
老人们有的在下棋，有的在聊天，有的在花园里晒太阳。
"这里的老人大部分都是无儿无女的，"王奶奶说，"我也是，老伴儿去世后就一个人。
好在这里的工作人员都很好，把我们照顾得很周到。"我点点头，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奶奶，这里缺人手吗？""怎么了？""我想在这里工作。
"王奶奶愣了一下："你一个大学生，来敬老院工作？""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我认真地说，"我觉得这里很温暖，我喜欢和老人们在一起。"这不是随口说说。
经历过生死，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重要的东西。不是金钱，不是地位，
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爱情。是陪伴，是温暖，是简单的快乐。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年里，
我最怀念的不是和许慕寒在一起的甜蜜时光，而是小时候和奶奶一起度过的那些平淡日子。
"我去问问院长。"王奶奶说。院长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叫张院长，人很和蔼。
她看了看我，问："小姑娘，你确定要在这里工作？工资不高，工作也很辛苦。""我确定。
""那好，你先试试吧。"张院长笑了，"正好我们缺个文员，你是大学生，应该能胜任。
"就这样，我在敬老院安定下来。白天照顾老人们，晚上和王奶奶聊天。日子很平淡，
但很踏实。我没有去关注外面的世界，没有去打听许慕寒的消息。
仿佛那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第三章在敬老院的第十天，我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江暖？你是江暖吗？"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我大学室友林小雨。"小雨？
"我有些意外，"你怎么有我电话？""我从王奶奶那里要的。"林小雨的声音很激动，
"江暖，你疯了吗？跑到敬老院去工作？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找你吗？"找我？
"谁在找我？""许慕寒啊！"林小雨说，"他到处打听你的消息，
还托人联系你以前的同学。听说那天你没去采访，他等了你一整个下午。"许慕寒在找我。
我的心跳突然加快，但随即又平静下来。"我不想见他。""为什么？"林小雨不解，
"江暖，你知道许慕寒是什么人吗？许氏集团的继承人，全市最优秀的青年企业家。
多少女人想接近他都没机会，你居然躲着他？""小雨，你听我说。"我深吸一口气，
"我不爱他。"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我自己都愣了。我真的不爱他了吗？还是说，
我只是不想再爱他了？"你胡说什么？"林小雨急了，"你大学的时候不是最崇拜他吗？
还说要嫁给这样的男人。"是的，我说过。那时的我年轻天真，以为爱情就是童话，
以为只要足够爱一个人，就能得到同样的回报。可是现实给了我狠狠的一巴掌。"人会变的。
"我说，"小雨，我现在过得很好，不想改变。""江暖，你到底怎么了？
"林小雨的声音里带着担心，"从你失踪到现在，你整个人都变了。以前的你开朗活泼，
现在的你...怎么感觉像是经历了什么大事一样。"经历了什么大事。是的，
我经历了死亡。但是我不能说。"我只是想清楚了一些事情。"我说，"小雨，你答应我，
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在这里，好吗？""可是...""答应我。"林小雨沉默了一会儿，
最终还是答应了。挂断电话后，我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城市灯火。许慕寒在找我。
这是我没有预料到的。在原来的时间线里，我们第一次见面后，是我主动追求他的。
我以实习生的身份进入他的公司，每天想方设法地出现在他面前。送咖啡，送文件，
加班到很晚。用尽了所有办法，才让他注意到我。可是现在，是他在找我。为什么呢？
"丫头，想什么呢？"王奶奶走过来，递给我一杯热茶。"奶奶，如果有一个人，
他以前不在意你，现在却主动找你，你觉得是为什么？"王奶奶笑了："这还用问吗？
肯定是因为没得到，所以才觉得珍贵。"没得到，所以珍贵。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划过我的心头。原来如此。在原来的时间线里，我太容易得到了。
我主动追求，主动付出，主动妥协。在许慕寒眼里，
我就像是一个随时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附属品。所以他不珍惜，不在意，
甚至连我生病都不知道。可是现在，我消失了。我没有出现在他预期的地方，
没有按照既定的轨迹和他相遇。所以他开始好奇，开始寻找，开始在意。这就是人性。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奶奶，您说得对。"我喝了一口茶，"所以我更不能见他了。
""为什么？""因为一旦见了，就不珍贵了。"王奶奶看着我，眼里有些心疼："丫头，
你才二十多岁，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像是看透了世事一样。"我确实看透了。
用生命的代价看透的。接下来的几天，林小雨又打了几次电话，都被我拒绝了。
我专心地在敬老院工作，陪老人们聊天，给他们读报纸，教他们用手机。日子过得很充实。
但是第二十天的时候，意外还是发生了。那天下午，我正在给李爷爷读报纸，
突然听到门口有汽车声。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门口，车门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下来。
许慕寒。即使隔着很远，我也能认出他。挺拔的身姿，英俊的面容，
浑身散发着成功男人的气质。他环顾四周，显然是在找什么人。找我。"江暖？
"李爷爷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那个年轻人是谁？长得真精神。""不认识。"我说，
"爷爷，我们换个地方坐吧。"我扶着李爷爷站起来，想要避开许慕寒的视线。
可是已经晚了。他看见了我。那一刻，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时间仿佛静止了。
他的眼睛里有惊喜，有激动，还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他朝我走了过来。我想逃，
可是李爷爷行动不便，我不能丢下他。"江暖。"许慕寒走到我面前，声音有些沙哑，
"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五年，又恨了八年的男人。现在的他还很年轻，
眼里没有后来的冷漠和疲惫，有的只是初见时的意气风发。可是我的心却出奇地平静。
"许先生，"我说，"我们见过吗？"第四章许慕寒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江暖，你忘了？我们约好了要见面的。"他说，"那天的商业论坛，你是记者，要采访我。
""哦，那个啊。"我淡淡地说，"不好意思，临时有事，没去成。""临时有事？
"许慕寒皱了皱眉，"什么事这么重要？"我扶着李爷爷坐下，
然后转身面对他："照顾老人的事，在我这里比什么都重要。"这句话不是假话。
经历过生死之后，我真的觉得陪伴这些孤独的老人，比采访什么企业家重要多了。
许慕寒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我身上简单的工作服，眼里闪过一丝不解。
"你在这里工作？""是的。""为什么？"他问，"以你的学历和能力，
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谁说这不是好工作？"我有些不悦，"许先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许慕寒赶紧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的女孩，应该有更广阔的舞台。"更广阔的舞台。我想起上一世，
为了所谓的更广阔的舞台，我放弃了多少东西。放弃了自己的兴趣爱好，放弃了朋友聚会，
放弃了休息时间。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许慕寒的世界里，最后却发现，
我在他的舞台上连个配角都算不上。"许先生，"我说，"每个人对舞台的定义不同。
在我看来，能够照顾这些老人，就是我最好的舞台。"许慕寒看着我，眼里有些复杂的情绪。
"你...变了。"变了？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他怎么知道我变了？"什么意思？""不，
没什么。"许慕寒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想象中的。
看来在这个时空里，他对我也是有印象的。可能是从林小雨或者其他同学那里听说过我。
"那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的？"我好奇地问。许慕寒想了想："活泼，开朗，有追求，
有野心。就像大多数刚毕业的年轻人一样，渴望在大城市里闯出一番事业。
"他说的是上一世的我。那个为了接近他而进入他公司的我，
那个为了他的一个微笑而兴奋不已的我。可是现在，我已经不是那个人了。
"抱歉让你失望了。"我说，"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没有什么大志向，
只想过简单的生活。"许慕寒摇头："我不是失望，我是...觉得很特别。""特别？
""在我见过的女孩里，你是第一个对名利无动于衷的。"他说，
"大多数人知道我的身份后，都会想方设法地接近我。可你不一样，
你甚至连采访都放了我的鸽子。"我忍不住笑了："许先生，你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抱怨。
""也许吧。"许慕寒也笑了，"说实话，被人放鸽子还是第一次，感觉挺新鲜的。
"李爷爷在一旁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插话："小伙子，你是来追我们江暖的吧？
"我的脸瞬间红了："李爷爷，您别乱说。""我没乱说啊。"李爷爷笑得很开心，
"老头子我虽然年纪大了，但眼睛还不瞎。这小伙子看你的眼神，明显就是有意思。
"许慕寒也没有否认，只是看着我说："江暖，我能请你吃个饭吗？""不用了。
"我拒绝得很干脆，"许先生，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为什么？"许慕寒问，
"是因为我的身份让你有压力吗？"压力？如果是上一世的我，确实会有压力。
因为贫富差距，因为地位悬殊，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可是现在，我只是觉得没必要。
"不是压力，"我说，"是没兴趣。"这句话显然出乎许慕寒的意料。他愣了很久，
才问："没兴趣？""对，没兴趣。"我重复了一遍，"许先生，你很优秀，
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那你喜欢什么类型？"这个问题问得我措手不及。
我喜欢什么类型？上一世的我以为自己喜欢许慕寒这样的，成功，优秀，有野心。可是现在，
我发现我可能喜欢的是另一种人。温和，细心，有耐心。就像敬老院里的张医生，虽然普通，
但对老人们很关心。就像楼下修车的王师傅，虽然收入不高，但为人诚恳。
"我喜欢...简单的人。"我说。"简单？""对，不复杂，不算计，
不会为了利益而伤害别人。"许慕寒的表情变了："你觉得我复杂？""我不了解你。
"我诚实地说，"但是据我所知，能在商场上立足的人，都不会太简单。"这话有些刺耳，
许慕寒的脸色明显不太好看。"江暖，你对我有误解。""也许吧。"我站起身，"许先生，
时间不早了，我要去准备晚饭了。如果没有其他事，请你离开吧。"许慕寒看着我，
眼里有不甘，也有困惑。"江暖，我们能不能...做朋友？"朋友？我和许慕寒做朋友？
这个想法既荒谬又危险。"不能。"我拒绝得很坚决，"许先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说完，我扶着李爷爷往里面走。许慕寒在身后喊了我的名字，但我没有回头。这一次，
我不会再回头了。第五章许慕寒走后，整个敬老院都炸了锅。老人们围着我问东问西，
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江暖，那个小伙子真的是许氏集团的老板？""他长得真精神，
家里又有钱，你怎么不考虑一下？""是啊，这么好的条件，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面对老人们的劝说，我只是笑笑："奶奶们，感情不能只看条件。""不看条件看什么？
"王奶奶坐在我旁边，"丫头，奶奶过来人了，告诉你，找男人就要找有本事的。
"有本事的。许慕寒确实有本事，可是有本事又怎样？有本事的男人往往也最无情。
他们习惯了控制一切，习惯了得到想要的东西。在他们眼里，感情也不过是一场交易。
"奶奶，我现在过得很好，不想改变。"我说。"可是你总不能一辈子都在敬老院吧？
"王奶奶担心地说，"你还年轻，应该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家庭，孩子。
这些词让我的心抽痛了一下。上一世，我和许慕寒结婚五年，一直想要个孩子。
可是他总说事业刚起步，不是时候。后来事业稳定了，他又说工作太忙，没时间照顾孩子。
再后来，我病了，再也没有机会了。"奶奶，有些事情不能强求。"我说，
"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王奶奶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晚上，我躺在床上，
却怎么也睡不着。许慕寒今天的出现，让我的心情变得复杂。我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
可是看到他的那一刻，心还是会跳得很快。这是身体的记忆吗？还是说，我骗了自己？
我翻了个身，看着窗外的月亮。明天开始，我要更加小心。不能让自己再陷进去。
第二天早上，我正在给老人们分发早餐，张院长走了过来。"江暖，有人找你。
"我的心咯噔一下："是谁？""一个叫许慕寒的先生，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谈。
"又是他。我皱了皱眉："张院长，您告诉他我不在。""可是他说会等到你出现为止。
"张院长有些为难，"江暖，这个人是什么来头？昨天来了一次，今天又来，
看起来很执着的样子。"我知道许慕寒的性格，他决定的事情很少改变。如果他真的要等，
可能会等很久。这样下去，会影响敬老院的正常工作。"我去见他。"我叹了口气。"好的，
他在院门口。"我走到院门口，看到许慕寒正靠在车边，看手机。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
看到我时眼睛一亮。"江暖，你终于出来了。""许先生，你到底想要什么？"我直接问。
"我想邀请你参加一个慈善晚会。"他说，"下周六，市里有个关爱孤寡老人的慈善活动，
我觉得你应该会感兴趣。"慈善晚会？这确实是个聪明的理由。他抓住了我关心老人这一点，
用这个来说服我。"为什么邀请我？"我问，"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因为你是真正关心老人的人。"许慕寒认真地说，"我见过很多参加慈善活动的人，
大多数都是为了名声和人脉。只有你，是真心的。"这话说得我有些意外。
没想到他会这么理解我。"可是我没有合适的衣服参加那种场合。"我找了个借口。
"这个不用担心，我可以...""不用。"我打断了他，"许先生，我不接受别人的馈赠。
"许慕寒看着我，眼里有些复杂的情绪。"江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有敌意？"敌意？
我有敌意吗？也许有吧。毕竟上一世的痛苦还历历在目。"我没有敌意，"我说，
"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合适做朋友。""为什么？""因为..."我想了想，
"因为你太优秀了。"这个理由连我自己都觉得荒谬。许慕寒也愣了："这是什么理由？
""越优秀的人，越容易让身边的人自卑。"我说，"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这话不全是假的。上一世的我，就是因为许慕寒太优秀，所以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为了配得上他，我拼命地改变自己，最后却迷失了自我。许慕寒沉默了很久，才说："江暖，
如果我说，我愿意为了你改变呢？"改变？他愿意改变？这句话让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上一世，我苦苦哀求他改变，他都不愿意。现在，他却主动说要改变？"改变什么？"我问。
"改变我的生活方式，改变我的交际圈，改变一切你不喜欢的东西。
"这些话如果是上一世的许慕寒说的，我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可是现在，我只觉得讽刺。
为什么？为什么当我拼命想要他改变的时候，他无动于衷？当我已经不在乎的时候，
他却愿意改变了？"许先生，"我看着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知道。
"许慕寒的眼睛很认真，"江暖，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你这样的女孩。你让我觉得，
也许生活可以有另一种可能。"另一种可能。如果是上一世，我会相信这句话。可是现在，
我只想说，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第六章"许先生，我不需要你为我改变。"我说，
"每个人都应该做真实的自己。"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苦涩。上一世的我，
不就是为了他而改变自己吗？从一个简单快乐的女孩，
变成了一个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的怨妇。现在想想，那样的自己多可悲。许慕寒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