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完了就上路,黄泉路上不等人”铁木兰狠狠瞪了他一眼,快步走到顾长生面前,将食盒塞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里面是肉包子,别跟某些老酒鬼似的,天天就知道喝酒……好”顾长生喉咙有些发干“这个也给你”她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红绳穿着的、雕刻粗糙的桃木牌,不由分说地挂在他脖子上,“我爹说,你这次去的地方邪性,这个……辟邪”桃木牌上,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生”字“我走了,你跟谁吵架去?”
顾长生重复着昨日的话,声音却轻了许多铁木兰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却笑了,用力捶了他一拳:“滚!
赶紧滚!
死在外面了,清明我给你多烧点纸钱!”
说完,她转身就跑,裙角在晨风中划开一道决绝的弧线。
顾长生在原地站了很久,首到那抹藕色消失在巷子尽头“小子,”沈放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姑娘的债,你欠下了桃花债,最难还”他们上路了没有马,就靠一双腿沈放看似走得不快,顾长生却要提起十二分精神才能跟上“师父,我们为什么不买匹马?”
“因为马会留下蹄印,人不会”沈放灌了口酒,“这是江湖第一课:想活得久,就别怕麻烦”三天后,官道旁的一处茶摊沈放正教顾长生怎么“看人你看那桌客人,三男一女,衣着光鲜,但袖口和靴子都沾着一样的黄泥说明他们去过同一个地方,而且走得很急再看他们的坐姿,隐隐将那个女人护在中间,要么是保镖,要么……是绑票”顾长生听得入神,冷不防三条大汉围了过来,杀气腾腾。
为首的刀疤脸狞笑着,目光落在沈放腰间的酒壶上:“老东西,把你那壶‘火烧云’留下,再把你徒弟的枪留下,爷爷我让你死得痛快点!”
沈放眼皮都没抬,端起茶碗,轻轻吹了口气:“我这徒弟,胆子小,见不得血...三位,换个地方要饭,行吗?”
“找死!”
刀疤脸话音未落,一刀劈下!
没有刀光,只有一声脆响“啪!”
沈放手中的青瓷茶碗碎成七八片,每一片都精准地嵌进了三个大汉的手腕、脚踝和膝盖快得只见残影,不见血三人轰然跪地,兵器落了一地,脸上只剩下惊恐“茶碗三文钱,你们的医药费,我做主,也算三文钱”沈放站起身,扔下六文钱在桌上,拉着目瞪口呆的顾长生就走“师父,他们……死不了”沈放的声音很冷,“但他们的江湖,己经走完了”走出很远,顾长生才从那份震撼中回过神来他终于明白,沈放的强大,与他平日里那个醉醺醺的形象,是两个极端“师父,他们为什么会找上我们?”
“因为我的酒,也因为你的枪”沈放的目光望向远方,那里,隐约可见连绵的、灰黑色的山脉轮廓,如同一头匍匐的巨兽“他们以为,我们是去听雪城寻宝的我们不是吗?
为了那把能一步登仙的‘钥匙’?”
顾长生下意识地问沈放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定定地看着他,眼神里第一次没有了丝毫醉意,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苍凉“小子,你记着我们去听雪城,不是为了寻宝,更不是为了成仙”他一字一顿,声音轻得像风,却重得像山“我们是去……挖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