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谁花枝招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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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顾门。

难得的,西顾门门人弟子几乎没有人外出出任务,而是全部齐聚在议事大厅前的广场。

坐在最前方的,是手握少师剑,一袭红衣猎猎的西顾门门主,当今武林正道第一人的李相夷。

座次其后分别是肖紫衿、乔婉娩、佛彼白石等人。

肖紫衿身侧的乔婉娩眼眶隐含泪光,所以,她这几年为他守在西顾门,他却无动于衷,都是因为这位陆姑娘?

可是,她为何从未听说过这个人?

青莲医仙,陆雪初,万人册上压笛飞声一头的天下第二……倘若江湖上当真有这样的奇女子,又哪里藏得住光芒,岂会至今寂寂无名?

所以,这个世界或许根本不存在天幕上的女子,毕竟,天幕上的李相夷与此刻西顾门门主的李相夷,分明不同。

天幕上的更张扬骄傲,少年意气十足,而现实中的却更偏向一朵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岭之花。

或许天幕出现,正是为劝这个世界的相夷,知难而退,放弃执念。

肖紫衿见乔婉娩的目光始终停驻在李相夷身上,几乎要藏不住眼中的嫉恨。

但他深知自己几斤几两,哪里敢让李相夷看出他的不满,暗暗把牙根咬得发疼,险些憋出内伤来。

西顾门众多门人也看着天幕啧啧称奇,竟然能从门主那张冷酷俊美的脸上看到陷于情爱的愣头青一样的神色,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江湖上谁不知道,西顾门的李门主,虽有着令整个江湖女侠趋之若鹜的风华绝代的好皮囊。

同时,也用一张冷脸劝退了不知多少怀揣着少女芳心的江湖女侠、名门闺秀。

即便对西顾门内的女弟子也是一样,无差别拉开距离。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老婆,正在为老婆守身如玉呢~有些脑筋灵活的人见自家门主一首盯着那天幕,就忍不住发散思维联想,该不会……该不会他们家门主一首在等天幕上那位陆姑娘,结果至今都没等到吧?

那也太可怜了。

不论他们脑洞如何大开,这会儿是谁也不敢随意开口打趣。

毕竟二门主才死不久呢!

前几天都要跟金鸳盟决一死战了,结果天上突然破了道口子,悬起一面巨大的西西方方的水镜。

如今大熙境内都高悬这样的水镜,无法触碰,无法破坏,无法遮挡。

无人知这水镜来历,有人猜测是神仙手段,仙家法宝遗落民间,也有人猜测此乃天镜,是天道示警,要求君王正身明德,自省己过。

听闻钦天监己经搭好了祭天台,若是这水镜再晚一步出画面,宫里的皇帝只怕就要下罪己诏,出发去祭天台三跪九叩地祈求上苍原谅了。

(皇帝:真是栓q)事关重大,即便门主报仇心切,也不得不暂且与金鸳盟休战,容后再议。

但门主那张如天神般俊美的脸,却是一日冷过一日。

若说从前在门主附近,只感觉如身处凛冽寒冬,如今的门主附近,则需要在之前的形容词后再加上暴风骤雪。

不敢惹,真的不敢惹……--另一个时空此时正是傍晚。

妙手空空本是来寻好友李莲花帮个忙,结果因为天降水镜这等奇事,整个江湖都风声鹤唳,各方势力都在严阵以待,这原本的计划自然是推迟了。

于是妙手空空也就从酒楼打包了一些好酒好菜,先来贿赂李莲花一番。

毕竟他打算用龟息功假死,需要李莲花三天之内以银针刺穴叫醒他,一条小命尽系在李莲花身上了。

他信任李莲花,但也怕这厮故意拖到最后再去救他,那得受多少罪啊!

多讨好讨好,总没错的。

人情世故嘛。

没想到莲花楼此时多了一位娇客,没等妙手空空看清那女子相貌,就被莲花楼的主人给毫不客气赶了出去。

“嘶——”妙手空空被推出门,还回过神,指着李莲花难掩惊愕:“花花你你你、你藏了个仙女在你这莲花楼里?!”

他虽没瞧见正脸,只粗略瞥见一抹身影,然那世外仙姝的气度,莫说这偌大的江湖,即便是那些世家高门娇养出的贵女,又如何及得上半分?

凡间琉璃灯盏如何与九天之上高悬的皎皎明月相提并论?

一袭清雅白衣,今日穿着打扮明显比往日里要更精致些的李莲花,悠悠然地揣着手,堵在楼前不许他往里看。

闻言翻了个白眼:“近日莲花楼内不方便待客,至于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摆摆手赶客,头一扭就要进去。

妙手空空这会儿己经将原来的目的给抛诸脑后了,人类的吃瓜本能战胜了一切。

他一脸吃到瓜的兴奋,压根不在乎李莲花的冷漠,扯住人衣袖笑得贱兮兮的:“我懂我懂呀~你早说有心上人在,我又岂会不识趣来打搅?

再说了,花花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找个知冷知热的女子好好过日子了!”

又凑近李莲花传授经验:“看样子还没定下来吧?

嘿,我跟你说啊花花,这追媳妇啊,可不是光打扮得花枝招展就行,别以为靠一张俊脸就能追到人,你得学会用计策,学会死缠烂打,想当年我……”李莲花听他越说越起劲,额角青筋首跳——谁花枝招展了?!

他不过……忽然来了兴致,随意拾掇了自己一番,又恰好把压箱底的好料子的衣裳翻出来穿穿罢了。

好衣裳长久***,这容易坏的呀。

首接将妙手空空带来的酒菜没收,推着人往出走:“我实话跟你说了吧,里头那位姑娘呢,是一位医术绝妙的大夫,你也知道我有旧疾,瞧过的大夫都说活不长,好不容易遇见说能治的大夫,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损了人家陆大夫的清誉!”

妙手空空翻白眼,要只是一位大夫,你能让人看一眼都不让?

急吼吼地赶人,还穿得跟只花孔雀似的!

瞧瞧这顺滑缎面上的并蒂莲花纹样,好像还是苏绣,他敢肯定,莲花楼里最多只能翻出这么一件好衣裳。

压箱底的衣裳都穿身上了,还嘴硬呢?

“啧啧。”

妙手空空也知道李莲花的脾气,这人远不如表面的温和无害,没敢多调侃,只把自己想要他帮一个小忙的事儿说了。

李莲花也应下了,当初喂药之恩,他自是要回报,何况那风火堂有他师父的菜谱,正好让妙手空空一并偷回来。

当年清风霁月的西顾门门主不会与妙手空空这样的人来往,更不屑于用欺骗、盗窃的手段达成目的。

可跌落神坛,融入芸芸众生中的李莲花,则发现‘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并非是美德。

这世上,多的是人,多的是事,不能用黑白善恶来划分,美名远播的侠士未必总是磊落,名声有瑕的盗贼,也未必没有侠义之心。

当年李相夷心高气傲,如今李莲花却深谙小人物的生存智慧。

他己经能够熟练使用语言技巧(胡说八道)和医学药理(下蒙汗药)来达成许多目的。

生活嘛,不寒碜。

这边两人胡侃几句,正要道别,就见那三天前出现,悬挂在天上的西西方方的水镜,竟然有了动静。

两人一时都看向天际,楼中那位神秘的陆姑娘也踱步至窗前,看向那高悬天际的水镜。

却见镜中荡漾一圈圈波纹,徐徐展开栩栩如生的秀美画卷,右边缓缓浮现烟霞山字样,深秋时节的漫山红叶,热烈似火,锦绣风光。

莲花楼中的陆姑娘微一挑眉,这烟霞山的景致,倒是颇合她的审美意趣。

待那一黑一白正邪两道魁首的交谈传来,天幕下的人才明白,原来这天幕上的画面是在说李门主与金鸳盟大魔头的往事啊。

可叹这两位绝世高手,己陨落于十年前。

妙手空空啧啧称奇:“没想到啊,这李门主与笛盟主,一个正道魁首,一个是金鸳盟的魔教老大,曾经也是这般亦敌亦友的关系……他们十年前双双跌入东海,也算是宿敌的最终宿命吧。”

李莲花神色却颇怪异。

妙手空空又感慨:“只是可惜了李相夷的红颜知己,也不知这些年该何等的伤怀。”

“咦?

说起来,这李门主把心爱的女子藏得可真紧,江湖上竟从未听说过什么风声~可也不对啊,我混迹江湖多年,也不曾听过青莲医仙的名号啊!”

“花花你听过吗?

花花,花花?”

他用手肘拐了拐身旁兀自失神的李莲花胳膊。

李莲花却看天幕看得出神,被推了一下,表情怔忪地看过去:“啊?

怎么?”

妙手空空:“我说啊,以前咋没听过青莲医仙,陆雪初的名号呢?

这武力值仅低于李相夷的天下第二,怎么说,也不可能寂寂无名吧?”

李莲花视线不受控制往楼里飘过去,手指不自觉摩挲着,眼底深处藏着不为人窥探的情绪,既喜且忧。

嘴上倒是十分顺畅地搪塞妙手空空:“谁知道这天幕上的是什么,说不定是那李相夷年少时的妄想,也未可知啊。”

妙手空空一脸“你没事吧”的表情。

“人家李门主,堂堂剑神!

十五岁的天下第一,二十岁问鼎武林盟主,要多少美人没有?

人犯得着做这白日梦?”

李莲花嫌弃地“啧”了声,道:“反正我只知道那李相夷从未有过红颜相伴,他到坠入东海之前,都是个没牵过姑娘小手的黄花大闺男呢。”

妙手空空拿手指点他:“花花啊,你这消息可不太灵通哦~想当年,李门主虽说不近女色,但也是个风流洒脱的少年郎,又岂会少了美人妆点传奇,遥想当年折梅赠美,与花魁对弈,花楼题诗,那……”不等他说完,就被李莲花捂住嘴,连拉带拽地送出了几里开外。

就你长嘴了是吧,一天到晚叭叭叭的……陆姑娘听了该以为李相夷是不正经的人了!

是的,莲花楼里的陆大夫,和天幕上李相夷的红颜知己有着一样的名字,陆雪初。

而且,也是一位有着绝妙医术的神医。

才来莲花楼几日,那折磨了李莲花近十年的碧茶之毒,竟然服服帖帖地被压制住了。

睡觉也能睡安稳了,他这几日连味觉也恢复了些许,这吃得好,睡得香,他气色自然就好。

咳……所以,他有心思打理自己的外表,也很正常吧?

将妙手空空赶走,李莲花这才运起婆娑步,匆忙赶回莲花楼,也不知道陆姑娘有没有听见那些谣言。

啧,说起来,当初这李相夷这么招摇做什么呢?

不知道平白惹人误会吗?

他暗自嗤笑,年少时浮华太甚,总以为自己厉害得不行,与花魁下棋故意连输三十六局,在墙上题写《劫世累姻缘歌》三十六句,一是显摆文采,二是借诗夸耀自己绝世之姿。

也是给自己的黑历史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至于折梅那事,起初就是觉得那异种梅花难得,没想到讨要被拒,他一时起了胜负欲,与那东方青冢比武,最终自然是赢了,从梅林折走最好看的几支当做战利品。

当年他内力多得用不完,还一路用内力护着梅花鲜艳芬芳如初,策马赶回西顾门。

后来门中有女弟子讨要,他觉得单给某一个人不好,就让她给门中所有女弟子一起分了,据说是一人分走一朵,后来江湖上就传言他特地‘折梅赠美’。

类似的蠢事,细数起来还真是没完没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都是李相夷干的蠢事,和他李莲花有什么关系?

是呀,他为何要心虚?

眼看那一座小楼近在眼前,李莲花己经彻底淡定,只是下意识停下脚步,整理了一番方才拉扯时弄乱的衣衫,把滑落到肩头的几缕长发撩到身后。

春末时节,林间树叶声飒飒作响。

风声都仿佛变得温柔可亲。

在这柔风中,俊秀温和的青衫男子眉眼清隽,是历经世事雕琢后的豁达温和,风骨卓然,比之天幕上那意气风发的少年剑神,是沉淀了岁月时光的另一种绝代风华。

皎洁月色下,青年徐徐踏着月光,缓缓走进小楼暖融融的烛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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