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找“工作人员”？撞见仙丹飘过来
纸页上的篆字还带着股陈旧的墨香，可他盯着那几个歪歪扭扭的“林越”二字，心里只剩一个念头——这肯定是小张他们搞的恶作剧，说不定摄像头正对着他，等他认怂，就会跳出来喊“surprise”。
“别愣着了，”铁拐李把葫芦往腰上一挂，铁拐顿了顿青砖地，“先去收拾收拾你的住处，往后这道观东厢房，就是你的地盘了。”
“收拾啥？”
林越猛地回神，把契书往兜里一塞，眼睛扫过道观正殿，“你们别装了，小张、小李，还有王主管，我知道是你们！
赶紧出来，我还得回去补觉，明天上班呢！”
他一边喊，一边往殿外走，脚刚踏出殿门，就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个趔趄。
白驴“小白”凑过来，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胳膊，像是在嘲笑他，林越没好气地推开：“别演了，驴道具挺逼真，就是味儿有点大——你们给它洗澡没？”
小白像是听懂了，甩着尾巴踢了踢地面，驴蹄子踩在青砖上，发出“哒哒”的响。
张果老倒骑在驴上，慢悠悠地说：“这孩子，咋就不信呢？”
林越没理他，径首往道观的偏房走。
他记得刚才签契时，瞥见偏房有扇门虚掩着，说不定摄像头就藏在里面。
偏房里堆着些破旧的农具，有锄头、镰刀，还有个掉了底的竹筐，墙角结着蜘蛛网，灰尘厚得能写字。
“藏哪了？”
林越蹲下来，翻着竹筐里的干草，干草里除了几只死虫子，啥都没有。
他又摸了摸锄头的木柄，光滑得很，不像藏了东西；抬头看房梁，房梁上只有几只麻雀，正歪着头看他，叽叽喳喳的。
“别躲了！”
林越提高声音，“我知道你们想让我放松，可我真的累了，我加班加了三天，现在只想睡一觉！”
喊完，殿里没动静，偏房也没动静，只有风吹过道观破洞的声音，呜呜的，像有人在哭。
林越心里有点发毛，可转念一想，肯定是同事们憋着呢，想等他更慌的时候再出来。
他咬咬牙，又往道观的后院走。
后院有棵老槐树，树干粗得要两个人抱，树枝上挂着蓝采和的拍板，拍板被风吹得“叮叮当当”响。
树下有口井，井口盖着块石板，石板上刻着些看不懂的花纹。
“摄像头总不能藏井里吧？”
林越嘀咕着，伸手去掀石板，石板重得很，他用了吃奶的劲才掀开一条缝，里面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只能闻到股潮湿的土腥味。
“你干啥呢？”
蓝采和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林越吓得手一松，石板“哐当”一声盖回井口，差点砸到他的手。
他回头，见蓝采和扛着拍板，倚在槐树上，嘴角带着促狭的笑：“找啥呢？
找你那能亮的‘砖头’？”
“我找工作人员！”
林越有点急，“你们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再装我就生气了！”
“工作人员？”
蓝采和挠了挠头，“啥是工作人员？
能吃吗？
比你说的‘可乐’好吃不？”
林越：“……”他觉得跟蓝采和没法沟通，转身就往道观的后厨走。
后厨在道观的最西边，靠近围墙，他刚才路过时，好像看到烟囱在冒烟——有烟就有人，肯定是同事在里面煮东西！
越靠近后厨，一股甜香就越浓。
不是泡面的香味，也不是咖啡的苦味，是种很清冽的甜，像刚摘的蜂蜜，又带着点草药的清香，闻着就让人心里发暖。
林越加快脚步，推开后厨的木门——木门“吱呀”一声响，里面的景象让他瞬间愣住了。
后厨里没有现代的燃气灶，只有一个土灶，土灶是用黄土砌的，灶膛里烧着柴火，火苗“噼啪”地响，映得整个后厨暖烘烘的。
土灶上放着一口黑锅，锅是生铁的，边缘有点变形，锅盖是木头的，上面冒着白气，甜香就是从锅里飘出来的。
而土灶前，蹲着个圆滚滚的身影——正是汉钟离！
他脱了外面的白褂子，只穿了件贴身的短打，露出圆滚滚的肚皮，正凑在锅边，手里拿着个木勺，小心翼翼地搅着锅里的东西。
听到开门声，他头也没回，随口说：“来了？
正好，刚煮好，尝尝？”
林越盯着汉钟离的背影，又看了看土灶里的柴火——这柴火是真的，火苗也是真的，锅里飘出来的白气，落在他脸上，暖暖的，带着甜香。
“你……你是工作人员？”
林越试探着问，“小张让你来的？
这灶是租的还是你们搭的？
挺像那么回事的。”
汉钟离终于回头，手里还拿着木勺，勺里躺着颗圆滚滚的丸子——那丸子有鸡蛋那么大，通体发着淡淡的金光，像颗缩小版的太阳，在勺里轻轻滚动，甜香就是从丸子上飘出来的。
“啥工作人员？”
汉钟离咧嘴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我是汉钟离啊，昨天跟你见过的。”
他说着，手腕一扬，木勺里的丸子突然飘了起来，慢悠悠地往林越面前飞。
“小心烫。”
汉钟离提醒。
林越下意识地伸手去接，指尖刚碰到丸子，一股温热的感觉就传了过来——不是烫，是像刚泡好的温泉水，暖得很舒服，可下一秒，温度突然升高，像被开水烫了似的，他赶紧撒手：“***！
烫死我了！”
丸子“啪”地掉在地上，在青砖上滚了两圈，还在发着光，甜香更浓了。
林越甩着手指，指尖红红的，有点疼，他盯着地上的丸子，又惊又气：“你们这道具咋回事？
还带电？
是不是装了加热片？
想烫我？”
“啥道具？”
汉钟离走过来，弯腰把丸子捡起来，丸子在他手里乖乖的，一点也不烫，“这是清心丹，我刚炼的，能清杂念，你昨天熬夜加班的火气，吃一颗就消了。”
“清心丹？”
林越嗤笑，“还炼丹呢，你们这剧本杀的设定也太中二了。
我告诉你，我不吃，这玩意儿说不定是用糖做的，我怕蛀牙——我明天还得见客户呢。”
汉钟离没管他的吐槽，拿着丸子走到锅边，把丸子扔进锅里，又用木勺搅了搅：“你这孩子，咋就不信呢？
这丹是用百年的灵芝、千年的雪莲炼的，凡人吃一颗，能少活十年的烦恼，比你那啥‘加班’管用多了。”
“灵芝？
雪莲？”
林越挑眉，“你们在哪买的？
拼多多九块九包邮？
我告诉你，我妈就是卖中药的，灵芝我见多了，没见过发光的。”
他一边说，一边凑到锅边，想看看锅里到底是啥。
锅里的水是清的，除了几颗和刚才一样的发光丸子，啥也没有，可水却在沸腾，冒着白气，甜香就是从水里飘出来的。
“你看，”林越指着锅里的丸子，“这就是用糖做的，外面裹了层荧光粉，我小时候玩过，遇热就发光——你们能不能走点心？
荧光粉有毒，吃了会拉肚子的！”
汉钟离没说话，只是用木勺舀起一颗丸子，递到林越面前：“你再摸摸，要是荧光粉，能有这温度？”
林越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碰了碰——这次他有了准备，指尖刚碰到丸子，就赶紧缩回来，可还是感觉到了那股温热的、带着生命力的感觉，不是荧光粉能有的。
“这……”林越有点懵，他盯着汉钟离手里的丸子，又看了看锅里沸腾的水——水是真的在沸，可锅里没有燃气灶，只有土灶里的柴火，柴火也是真的在烧，没有电线，没有煤气罐。
难道……这不是道具？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刚才掉在地上的那颗丸子，突然开始慢慢变小。
林越眼睁睁地看着它从鸡蛋那么大，缩成乒乓球那么大，再缩成弹珠那么大，最后变成一点金光，“咻”地一下，钻进了空气里，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哎！
我的丹！”
汉钟离喊了一声，赶紧往门口看，可丸子己经没影了，他惋惜地拍了拍大腿，“可惜了，这丹认主，你不接，它就自己散了——浪费我半朵雪莲！”
林越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圆。
他刚才看得清清楚楚，那颗丸子不是被风吹走了，也不是被人藏起来了，是真的“融化”进了空气里，连一点粉末都没留下。
荧光粉做的道具，能自己消失？
糖做的丸子，能发光还能散进空气里？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林越使劲眨了眨眼，又揉了揉，再看锅里的丸子，还是在发光，还是在沸腾的水里漂着，甜香还是那么浓。
他突然想起刚才签契时，手腕上突然出现的青铜环，想起铁拐李葫芦里的白气，想起小白踢他时的力道——那些都不是道具，不是特效，是真的。
难道……他真的穿越了？
真的要当什么“包罗王”？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
不可能，一定是他加班加傻了，出现幻觉了。
他需要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我有点累了，”林越往后退了一步，声音有点发虚，“我先去东厢房睡一觉，你们……你们继续。”
说完，他转身就想走，可刚走到门口，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出去。
他低头一看，是个掉了底的旧碗，碗是陶瓷的，上面画着些图案——不是花鸟鱼虫，是八个小人，和他手腕上青铜环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这碗……”林越弯腰捡起来，碗底有个“包罗”的篆字，和传承契上的字一样。
“哦，这碗啊，”汉钟离凑过来看了一眼，“是上一任包罗王用的，他以前总用这碗盛丹药，后来羽化了，碗就留在这了。”
“上一任包罗王？”
林越攥着碗，碗沿有点扎手，“他……他是怎么羽化的？”
汉钟离的笑容淡了点，摸了摸肚子：“老早的事了，记不清了。
反正你现在是候选人，以后这碗就是你的了，盛丹药方便。”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林越却注意到，他的眼神有点躲闪，像是在隐瞒什么。
就在这时，林越的口袋里突然传来一阵震动——是他的手机！
他赶紧摸出来，屏幕还是黑的，可震动却越来越明显，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撞。
他刚想按电源键，屏幕突然亮了一下，闪过一条消息，是他妈的微信：“小越，你在哪？
昨天给你打电话你没接，今天上班别迟到了，记得吃早饭。”
消息只亮了一秒，屏幕又黑了，震动也停了。
林越盯着黑掉的屏幕，眼眶突然有点红。
他妈的消息像一根针，扎醒了他——不管这是穿越还是幻觉，他的父母还在现代等着他，他的房租还没交，他的工作还没辞，他不能留在这，不能当什么“包罗王”。
“我要回去，”林越抬起头，看着汉钟离，语气很坚定，“我要回现代，我要找我爸妈。”
汉钟离看着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家，可你现在回不去。
包罗环认主了，你走不了，除非你练出‘通界气’，能打开人界和这里的通道，不然你只能在这待着。”
“通界气？”
林越攥紧手机，“怎么练？
要多久？”
“快则三个月，慢则半年，”汉钟离说，“只要你好好学，我教你吐纳术，吕洞宾教你练剑，铁拐李教你修法宝，很快就能练出来。”
林越沉默了。
三个月，半年，他的父母会担心死，他的工作会丢，他的房租会逾期——他耗不起。
可他又想起刚才那颗消失的仙丹，想起手腕上的青铜环，想起母亲的消息——他好像，真的没有选择。
“好，”林越深吸一口气，把旧碗放在灶台上，“我学。
但我有条件，第一，我要尽快练出通界气，见到我爸妈；第二，修仙期间，你们得管饭，我要吃泡面，要喝可乐；第三，我练出来之后，要是不想当包罗王，你们不能逼我。”
汉钟离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没问题！
管饭小事，泡面可乐啥的，你教我们做，我们给你弄！
至于当不当王，以后再说。”
林越点了点头，心里稍微松了点。
他走到灶边，看着锅里的清心丹，犹豫了一下，说：“那……我能尝尝这丹吗？”
“当然能！”
汉钟离高兴地舀起一颗，递到他面前，“这次别撒手了，含在嘴里，慢慢化，别咽太快。”
林越接过丹，这次他没敢用手碰，首接用嘴接住。
丹药刚进嘴，就化了，一股清甜的液体滑进喉咙，顺着喉咙往下走，流到肚子里，瞬间暖了起来，之前加班的疲惫、颈椎的疼痛，全都消失了，脑子也清明了很多，像是刚睡了个好觉。
“怎么样？
管用吧？”
汉钟离笑着问。
林越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小白的嘶鸣，声音很慌。
“怎么了？”
林越和汉钟离对视一眼，赶紧往外面跑。
刚跑出后厨，就看到张果老从外面冲进来，脸色发白，手里的鞭子都掉了：“不好了！
山下……山下有浊气！
是绝道族的！”
“绝道族？”
林越心里一紧，想起铁拐李昨天说的“绝道族吞妖域”的话。
铁拐李和吕洞宾也跑了过来，铁拐李举着葫芦，脸色凝重：“走！
去看看！
别让浊气飘到村里！”
八仙都动了起来，吕洞宾拔剑，蓝采和扛拍板，何仙姑拎着荷花，曹国舅握着玉板，都往道观门口走。
林越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又摸了摸手腕上的青铜环，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幻觉，不是剧本杀，是真的。
他的社畜人生，真的结束了。
从现在起，他要面对的，是能吞掉记忆的绝道族，是需要拯救的三界，是他逃不掉的“包罗王”宿命。
林越深吸一口气，攥紧了口袋里的手机，也跟着跑了出去。
不管怎么样，他得先活下去，得练出通界气，得见到他爸妈。
至于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可他刚跑到门口，手腕的青铜环突然发烫，比上次更烫，像是要烧起来似的。
他低头一看，环上的八个小人图案，有一个突然亮了——是汉钟离的图案。
紧接着，他听到一个模糊的声音，像是从环里传出来的：“小心……汉钟离……”声音只响了一下，就消失了。
林越猛地抬头，看向正在前面跑的汉钟离，汉钟离正好回头，冲他笑了笑，笑容还是那么随和，可林越却觉得，那笑容里，好像藏着什么。
他心里一沉，脚步顿住了。
刚才的声音，是谁的？
为什么要让他小心汉钟离？
汉钟离……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