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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的绞痛袭来时,苏念正试图勾勒天边最后一缕晚霞的轮廓。

那痛楚尖锐而熟悉,像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攥紧她的心脏,挤压着赖以生存的氧气。画笔从指间滑落,在即将完成的画稿上划出一道刺眼的玫红,像一道泣血的伤口。

呼吸立刻变成了奢侈的徒劳。每一次吸气,都像是通过一层浸水的厚纱布,沉闷而费力。冷汗瞬间沁湿了她的额发和后背,一种冰冷的黏腻感包裹上来。指尖开始发麻,这是缺氧的明确信号。扩张型心肌病——这个医学名词像刻在她基因里的诅咒,每一次发作都在提醒她,这具身体的脆弱不堪。

她觉得自己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蝴蝶,再怎么挣扎,也逃不开那根名为“命运”的钢针。而唯一能赦免她的人,此刻又在哪里?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尊严。她颤抖着摸到手机,近乎盲目地按下了那个置顶的、却仿佛永远也不会响应的名字——傅瑾言。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她以为会自动挂断时,通了。

背景音是键盘清脆的敲击声和模糊的电子音,像是在交易大厅或是某个高端会议室。他的声音先一步传来,冷静,没有一丝波澜,甚至带着被打扰的不耐:“说。”

一个字,就让苏念的心沉下去半截。

“瑾言……”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破碎,可气流穿过痉挛的气管,只发出一种嘶哑的呜咽,“我……心脏……很不舒服……”

“具体症状。”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听一个无关紧要的下属汇报数据,“心率?胸痛等级从1到10,是几?有没有放射到后背?”

苏念被这一连串冰冷的量化指标问得懵了一瞬。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他需要的不是她的感受,而是她的数据。

“我……说不清……就是很痛……喘不上气……”她几乎是呜咽着。

就在这时,一个娇柔、急切、带着哭腔的女声,无比清晰地穿透了听筒,精准地砸在苏念的耳膜上:“瑾言哥!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你开会了?可是我……我头好晕……眼前发黑……我好像……快要不行了……”

是苏薇。

苏念的心猛地一坠,彻底沉入了冰海之底。原来他在开会,而苏薇,就在他身边。

傅瑾言的声音立刻变了调。虽然依旧克制,但那层冰冷的公事公办被一种不易察觉的急促取代,那是对所有物的天然关切:“别动!你早上是不是又没吃东西?低血糖犯了而已,等着。”

然后,他的声音重新对准话筒,语速快得像是在打发一个纠缠不休的推销员:“苏念,听见了?小薇的情况很明确,低血糖眩晕。你的症状描述模糊,无法判断。自己叫司机送你去医院,做完检查,把报告发给我秘书。”

“可是……”

“没有可是。”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我正在评估并购案的核心数据,任何不确定的风险因素都必须为确定的紧急情况让路。这是最基本的逻辑。”

基本的逻辑?

所以,苏薇确定的低血糖,比她不确定的心脏病,优先级更高。

电话***脆利落地挂断。忙音像一把冰冷的锥子,钻凿着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巨大的悲伤和绝望如同海啸般灭顶而来,反而奇异地压过了那阵尖锐的生理性疼痛。原来,不被信任的痛,远比心脏病发,更让人窒息。

她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像一只被遗弃的猫。最后一丝力气,她拨通了司机老陈的电话。

市中心医院,急诊室的灯光白得刺眼,带着一股消毒水特有的、令人心安又心慌的味道。

氧气面罩扣上来,冰凉的液体涌入血管,监护仪发出规律而单调的滴答声。那些尖锐的痛楚终于在药效带来的模糊中渐渐退潮。

护士们低声的交谈话语,碎片一样飘进她昏沉的意识里。

“是傅太太吧?怎么每次都是一个人……”

“傅总呢?上次不也没来?”

“谁知道呢……倒是那个叫苏薇的钢琴家,三天两头不舒服,傅总可是次次都亲自陪着来……”

“啧,正牌夫人还不如个外人……”

“据说,那个苏薇从小是在傅总身边长大的…”

“那为什么不是她嫁的?”

“快别说了,血压还有点不稳……”

急诊室的喧嚣像潮水般退去,留下病房特有的、消毒水也无法完全掩盖的沉寂。苏念被转入了一间单人病房,空气里只剩下监护仪规律而单调的滴答声,像为她残存的生命做着冰冷的注脚。

药效持续发挥着作用,将那股撕心裂肺的绞痛压制成一种沉闷而顽固的钝痛,盘踞在胸腔深处,提醒着她方才经历的劫难。每一次呼吸都仍需刻意放缓,仿佛肺叶被无形的手牵扯着,无法尽情舒张。极致的疲惫从骨头缝里渗出来,她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匮乏。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城市华灯初上,玻璃窗映出病房内冷清的倒影,像一个巨大而精致的牢笼。她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中央,觉得自己像被遗忘在数据洪流里的一颗微尘,无声无息。

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淌。或许,他会来的。或许冷静下来之后,他会有一丝怀疑,会想来确认一下那份他深信不疑的“数据”背后的真人,究竟怎么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嗤之以鼻的期待,像风中残烛,在她心底摇曳。

门被轻轻敲响了两下。

那烛火猛地一跳。

进来的却不是傅瑾言。

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温和而关切,与他身上清冷的气质形成一种奇异的协调。他的胸牌上写着:心内科,顾衍。

“傅太太,感觉好点了吗?”他的声音不高,带着医生特有的安抚力,但又比傅瑾言那种冰冷的权威感多了一层实实在在的温度。

苏念眼睫微颤,那点可怜的期待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更深的空洞。她轻轻点了点头,没说话。

顾医生走到床边,先是仔细查看了监护仪上的数据,然后目光落在她依然缺乏血色的脸上和微紫的唇瓣上。

“还有胸闷气促的感觉吗?手指末端还有没有发麻?”他一边问,一边极其自然地拿起她的手腕,手指搭上她的脉搏。他的指尖温暖干燥,与她冰凉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苏念摇了摇头,又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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