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陈默结婚七年,他记得我所有喜好,连我生理期都算得分秒不差。
直到大学白月光周扬约我吃饭,他抱着我说“当年停电那晚,我该吻你”时,
我鬼使神差没推开。陈默发现后,只冷冷甩出离婚协议:“签了,别脏了我的地方。
”他手段狠绝:冻结账户、曝光丑闻、让我净身出户。我被迫嫁给周扬,
却在柴米油盐里受尽冷眼。陈默送来“百年好合”花圈那天,我正被婆婆骂“不下蛋的鸡”。
他笑着看我狼狈:“苏晴,这‘福气’你慢慢享。”第一章“苏晴,洋葱放哪儿了?
”陈默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带着点水汽的模糊。我正窝在沙发里刷手机,
闻言抬头:“左边吊柜第二格,保鲜袋装着那个。”厨房里传来开柜门的轻响,
接着是塑料袋的窸窣声。“找到了。”他应了一声,刀落在砧板上的笃笃声很快响起来,
均匀又有力。空气里开始飘散开洋葱特有的辛辣气味,有点冲鼻子。
这是我们结婚的第七个年头。日子像用旧了的棉布,柔软服帖,
每一道褶皱都熟悉得理所当然。陈默记得我所有的小习惯:咖啡只加半勺糖,
生理期前后三天绝对不能碰冰的,连我半夜翻身时无意识哼唧一声,
他都能在半梦半醒间伸手过来,掌心温热地贴在我小腹上。他像一台精密的仪器,
把我的生活轨迹刻进了程序里,运行得分毫不差。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一条新信息弹出来。
发信人:周扬。我的心跳毫无预兆地漏了一拍,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有点僵。周扬,
这个名字像一颗沉在深水里的石子,很久没被搅动过了。他是我的大学学长,
也是我整个青春时代最盛大也最无疾而终的一场暗恋。毕业后再无联系,
像两条短暂交汇又迅速分离的线。信息内容很简单:“苏晴,好久不见。下周三晚上有空吗?
老地方‘时光里’咖啡馆,聚聚?周扬。”“时光里”……那是大学后门一家很小的咖啡馆,
灯光总是昏黄,墙上贴满了学生们的涂鸦和拍立得照片。我和周扬,还有一群朋友,
曾经在那里消磨过无数个夜晚。回忆带着旧照片特有的暖黄色调,猛地撞进脑海。
“发什么呆呢?”陈默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带着刚切完洋葱的微哑。我吓得手一抖,
手机差点掉下去,下意识地按灭了屏幕,把它反扣在腿上。“没、没什么,”我抬头,
扯出一个笑,“看个搞笑视频。”他穿着那件洗得有点发白的灰色家居T恤,袖子挽到手肘,
露出线条清晰的小臂。手里端着一小碗切得细碎的洋葱丁,空气里的辛辣味更浓了。
他微微俯身,探究地看着我的眼睛:“真没事?脸怎么有点红?”“热的吧。
”我避开他的视线,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水杯,指尖有点凉。他“嗯”了一声,没再追问,
转身又进了厨房。油锅刺啦作响的声音很快传来,伴随着他翻炒的动静。我重新拿起手机,
屏幕漆黑一片,映出我有些失神的脸。指尖在冰凉的屏幕上摩挲了几下,最终还是点开,
飞快地回了一个字:“好。”发送成功。屏幕暗下去。厨房里飘出饭菜的香气,
是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可我心里某个角落,却像被那颗沉底的石子硌了一下,
泛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有点痒,又有点慌。第二章周三晚上七点,
“时光里”咖啡馆。门楣上那串褪了色的贝壳风铃被推门的动作带起,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瞬间把我拉回了好多年前。空气里弥漫着咖啡豆烘焙的焦香和旧书的油墨味,
混合着一种时光停滞的陈旧感。灯光依旧昏黄,墙上那些泛黄的拍立得照片里,
年轻张扬的笑脸模糊不清。周扬已经到了,坐在靠窗那个我们以前常坐的卡座里。他抬起头,
看见我,脸上立刻绽开一个笑容,站起身。岁月对他格外优待,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
沉淀下成熟男人的轮廓,眉眼依旧清俊,只是眼神更深邃了些,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衬衫,
袖口随意挽起,露出一块低调的腕表。“苏晴!”他声音带着笑意,
走过来很自然地替我拉开对面的椅子,“一点没变,还是这么……好看。”他顿了一下,
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学长说笑了。”我坐下,有点局促地拢了拢耳边的头发。
服务生过来,我点了杯最普通的拿铁。“怎么还叫学长?”周扬笑着摇头,语气熟稔,
“叫我周扬就行。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都多少年了。”他身体微微前倾,
手肘撑在铺着格子桌布的桌面上,眼神专注地看着我,“听说你结婚了?他对你好吗?
”“嗯,挺好的。”我点点头,端起刚送来的拿铁抿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下去,
稍稍缓解了喉咙的干涩。话题自然而然地滑向了大学时代。
那些尘封的、带着毛边的记忆碎片,被周扬带着磁性的嗓音一片片捡起,擦拭干净,
重新变得鲜活明亮。“记得那次校庆晚会吗?你穿着那条白裙子,在后台紧张得手都在抖。
”周扬笑着,眼神里带着追忆的光,“我帮你别胸花,你都不敢看我。”“还有那次,
我们几个偷偷翻墙出去吃烧烤,结果被保安追了三条街,老四跑掉了一只鞋……”“对对对!
他后来光着一只脚回来的,被辅导员骂惨了……”我们聊着,笑着,
那些共同经历的、鸡毛蒜皮却闪闪发光的往事,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轻易地冲垮了时间筑起的堤坝。咖啡馆里流淌着舒缓的爵士乐,空气温暖而暧昧。
周扬的目光越来越深,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怀念和热度。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飞逝。
窗外早已华灯初上。周扬抬手看了看表:“呀,都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麻烦了,我打车就行。”我连忙说。“顺路的事。”他不由分说地站起身,
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走吧,老同学这点面子都不给?”推拒的话到了嘴边,
看着他含笑坚持的眼神,又咽了回去。我点点头:“那……麻烦你了。
”他的车是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轿车,内部空间宽敞,
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和古龙水混合的干净气味。他替我打开副驾的门,动作绅士。
车子平稳地汇入夜晚的车流,窗外的霓虹灯流光溢彩,在车窗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低低的引擎声和空调送风的微响。
刚才在咖啡馆里的热烈气氛似乎被隔绝在外,只剩下一种微妙的、令人心跳加速的沉默。
周扬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侧脸的线条在明明灭灭的光影里显得格外清晰。
谁也没再开口说话,只有一种无形的张力在狭小的空间里悄然滋长。
车子在我家小区门口缓缓停下。引擎熄了火,四周瞬间安静下来,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车声。
小区门口暖黄的路灯光线透过车窗,在周扬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到了。”他转过头,
声音在寂静里显得格外低沉。“嗯,谢谢你送我回来。”我伸手去解安全带,
金属卡扣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在这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有点突兀。“苏晴。
”他忽然叫住我。我动作一顿,抬眼看他。他的眼神很深,像藏着漩涡,牢牢锁住我。
没等我反应,他忽然倾身过来。带着淡淡古龙水味道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我,温热而陌生。
他的手臂越过中控台,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将我轻轻圈住。我的身体瞬间僵住,
血液似乎都冲到了头顶,耳边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这么多年,”他的嘴唇几乎贴在我的耳廓上,温热的气息拂过敏感的皮肤,
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沙哑,“我最后悔的,
就是毕业晚会那晚,礼堂突然停电的时候……”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我的脸颊被迫贴在他质地精良的衬衫上,能感受到布料下温热的体温和沉稳的心跳。
“……我该吻你的。”这句话像一道电流,猛地窜过我的脊椎。时间仿佛凝固了。
大学礼堂那个混乱、黑暗、充满了年轻荷尔蒙气息的夜晚,
尖叫、推搡、还有黑暗中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和心跳……那些被刻意遗忘的悸动和隐秘的期待,
排山倒海般涌了回来,带着巨大的、令人眩晕的冲击力。理智在尖叫着推开他,
身体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沉重得无法动弹。那属于白月光的、跨越了漫长时光的杀伤力,
在这一刻精准地命中了靶心。我僵在他怀里,像一尊被施了定身咒的石像,
连指尖都无法蜷缩一下。背叛的念头像冰冷的蛇,缠绕上来,而我,
终究没能抵抗住这迟来了太久的、致命的诱惑。第三章玄关的感应灯应声而亮,
惨白的光线刺得我眼睛生疼。我几乎是撞开了家门,后背重重抵在冰凉的门板上,
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肋骨生疼,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感。周扬的气息,那混合着古龙水和烟草的陌生味道,
仿佛还顽固地缠绕在我身上,像一层看不见的、肮脏的油膜。客厅里一片漆黑,
只有电视屏幕发出的幽蓝光线,无声地闪烁着,映在陈默沉默的侧影上。他坐在沙发里,
背对着我,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塑。“我……我回来了。”我的声音干涩发紧,
带着自己都厌恶的颤抖。我飞快地踢掉脚上的高跟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试图用那点寒意让自己清醒一点。“嗯。”陈默应了一声,声音平平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没有回头,目光似乎还停留在无声跳跃的电视画面上。这平静像一根针,
扎得我更加心慌意乱。我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浴室,反手锁上门。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慌乱的脸,嘴唇上似乎还残留着被周扬气息拂过的异样触感。
我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哗哗流下。我掬起水,一遍又一遍地泼在脸上,用力揉搓着,
仿佛这样就能洗掉那令人作呕的罪恶感和……那一点点隐秘的、不该有的悸动残留。
水珠顺着脸颊和脖颈流进衣领,冰得我打了个哆嗦。洗完脸,我对着镜子深吸了几口气,
努力想挤出一个自然的笑容,却只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不行,不能这样。
我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领,才慢慢拉开浴室门。客厅里,陈默已经关了电视。
他站在饮水机旁,背对着我倒水。暖黄的落地灯光线勾勒出他宽阔而沉默的背影。
“晚上……跟谁吃饭了?”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依旧没什么起伏,
像是在问“明天天气怎么样”。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就……就以前大学的一个同学,好久没见了,随便聊聊。”我走到沙发边坐下,
拿起一个抱枕紧紧抱在怀里,指尖用力掐进柔软的布料里。“哦。”他端着水杯转过身,
朝我走来。玻璃杯里的水轻轻晃动着。他没有立刻坐下,而是站在我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他的眼神很沉,像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面没有任何波澜,
却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审视,仿佛能轻易剥开我拙劣的伪装,直抵我肮脏不堪的内里。
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低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抱枕的边缘。
“什么同学?”他追问了一句,语气平淡,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就……一个学长,
你不认识的。”我的声音更低了,几乎含在喉咙里。他没再说话。空气凝固得让人窒息。
几秒钟后,他忽然俯下身,凑近我的颈侧。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皮肤,
带着他身上熟悉的、干净的皂角气息。我的身体瞬间绷紧,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动作很轻,却像重锤砸在我心上。然后,他直起身,什么也没说,
只是把水杯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那声音在死寂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喝点水。”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径直走向卧室,关上了门。“咔哒”一声轻响,门锁落下。
我僵在沙发上,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怀里抱枕的绒毛刺得我脸颊发痒。茶几上那杯水,
水面平静无波,却清晰地映出我惨白如鬼的脸。他闻到了。他一定闻到了!
周扬那该死的古龙水味!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的头顶,让我无法呼吸。
我猛地抓起水杯,冰凉的玻璃杯壁冻得我手心刺痛,我仰头灌了一大口,冷水呛进气管,
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我眼泪都出来了。完了。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死死缠住了我。
我瘫在沙发里,浑身冰冷,听着卧室里传来的、陈默翻身的细微声响,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
脚下那看似坚固的婚姻基石,已经裂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而我,
正摇摇欲坠地站在边缘。第四章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的空气像是被冻住了。
陈默依旧准时上下班,会做我爱吃的菜,甚至在我生理期时,
依旧会默默把保温杯灌满热水放在我床头。但他不再看我。他的眼神总是越过我,
落在空中的某一点,或者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电视新闻,
仿佛我只是房间里一件碍眼的摆设。偶尔视线不可避免地对上,那里面也只剩下冰封的漠然,
再找不到一丝熟悉的温度。他不再碰我。晚上睡觉,他永远背对着我,身体绷得笔直,
占据着大床最边缘的位置,中间隔着一条宽得能跑马的楚河汉界。
那无声的拒绝比任何责骂都更让人窒息。我像个等待宣判的囚徒,
在日复一日的冰冷沉默里备受煎熬。每一次手机震动都让我心惊肉跳,
生怕是周扬发来的信息被陈默看到。我删掉了和周扬所有的聊天记录,甚至想把他拉黑,
可手指悬在屏幕上,又鬼使神差地停住了。那晚他怀抱的温度和耳边的低语,像毒瘾一样,
在恐惧的间隙里,隐秘地撩拨着我。这天晚上,陈默回来得比平时晚。
我蜷在沙发上看一部无聊的综艺,心不在焉。他开门进来,带着一身室外的寒气,
径直走向书房,甚至没看我一眼。“吃饭了吗?锅里还热着汤……”我站起身,话没说完,
书房门已经在他身后关上了。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过了一会儿,我鼓起勇气,
端着一杯温水走到书房门口。门没有关严,留着一条缝隙。我正要敲门,
里面传来陈默压得极低、却冰冷刺骨的声音,显然是在打电话。“……对,
车牌号XXXXX,黑色奔驰E级,上周三晚上八点到九点之间,
从‘时光里’咖啡馆到枫林苑小区门口的监控……嗯,重点查驾驶位和副驾驶位……还有,
帮我查个人,周扬,XX大学XX届,现在应该是在‘启明资本’……对,越详细越好,
尤其是近期的行踪和财务状况……”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刺穿我的心脏。我端着水杯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杯里的水晃荡着,溅出来烫在手背上,
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让我动弹不得。他知道了!他不仅知道了,
他还在查!查周扬的车,查周扬这个人!他要把一切都挖出来,摊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书房里的声音还在继续,冷静、条理分明,
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掌控力。我再也听不下去,转身逃回客厅,
手里的水杯“哐当”一声掉在地毯上,水渍迅速洇开一片深色。我瘫坐在沙发里,
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巨大的绝望和羞耻感几乎将我吞噬。不知过了多久,书房门开了。
陈默走了出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像结了冰的湖面。
他扫了一眼地上的水杯和湿掉的地毯,目光没有任何停留,径直走到我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
他手里拿着一个薄薄的牛皮纸文件袋,随意地放在膝盖上。那轻飘飘的袋子,
此刻却像有千斤重,压得我喘不过气。客厅里死寂一片,
只有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像在倒数计时。陈默终于抬眼看向我,
那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冰冷地切割着我的神经。“苏晴,”他开口,声音不高,
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和彻骨的寒意,“我们谈谈。
”第五章“谈……谈什么?”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试图用疼痛来维持最后一丝清醒。眼睛死死盯着他膝盖上那个牛皮纸袋,
仿佛那里面装着能瞬间将我炸得粉身碎骨的炸弹。陈默没有立刻回答。他身体微微前倾,
手肘撑在膝盖上,十指交叉,形成一个冰冷的堡垒。他的目光像探照灯,
在我脸上缓慢地、一寸寸地扫过,带着审视,带着研判,
最后只剩下一种彻底的、令人心寒的失望。“谈什么?”他重复了一遍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