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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不速之客窗外的雨敲打着玻璃,发出单调又令人心烦的声响。我正对着电脑屏幕,

试图把一篇关于地方民俗的稿子收尾,但思路总是不太顺畅。

上次从黄土高原回来已经快半年了,那地底深沉的嗡鸣和巨大尸骸的阴影,

偶尔还会在夜深人静时闯入梦境。老舅似乎也安分了不少,至少在表面上,

他忙着打理他那间半死不活的文玩店,没再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幺蛾子。只是我发现,

他抽烟发呆的时候变多了,眼神里偶尔会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恍惚。我知道,

那“嗡鸣”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远比在我这里要深刻。桌上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

打破了一室的沉寂。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是南方一个我从未去过的省份。我皱了皱眉,

还是按了接听:“喂,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苍老,

但异常清晰沉稳的声音:“请问,是李明先生吗?”“我是。您是哪位?”“冒昧打扰。

我姓秦,秦墨。从杨建业教授那里得知您的联系方式。”对方的声音不急不缓,

带着一种学者特有的克制和准确。杨教授?

就是上次滇王蛇墓事件后还有联系的那位考古学家。我心里微微一紧,杨教授知道我的底细,

也清楚我和老舅干过些什么,他绝不会轻易把我的电话给别人。“秦先生您好,

杨教授提过我?请问有什么事吗?”我保持着警惕。秦墨在电话那头似乎轻轻笑了一下,

但笑意很浅:“杨教授只说您对一些……非常规的历史遗迹和民俗现象,

有独特的见解和丰富的实地经验。我遇到一件棘手的事情,

可能正需要您这样的专业人士帮忙参详一下。”“实地经验?”我琢磨着这个词,

感觉有点微妙,“秦先生,您可能搞错了,我是个编辑,最多算个民俗爱好者,

不是什么专业人士。”“李明先生,请不必过谦。”秦墨的语气依然平和,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我所说的,并非普通的考古或者民俗调查。

它涉及一座很特别的楼,一栋……不该存在的楼。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觉得,

或许只有接触过您和您舅舅那种‘经历’的人,才能理解并可能解决。”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不该存在的楼”?“那种经历”?他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杨教授到底跟他说了多少?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平稳:“秦先生,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您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斟酌用词,随后,他缓缓吐出一句话:“我们这里,

有人进去了,再出来时……就完全变了个人。而且,那栋楼最近‘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我担心,要出大事。”“变了个人?”我追问,“怎么个变法?”“语言无法准确描述。

如果您愿意,我可以提供所有的路费和酬劳,请您务必来一趟亲眼看看。这件事,

电话里说不清楚,也……很不安全。”秦墨的声音里第一次透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我握紧了手机,脑子里飞快地转着。麻烦,这绝对是天大的麻烦。直觉在疯狂地报警,

让我立刻拒绝。但另一方面,那“变了个人”的说法,以及“不该存在的楼”,

又像一根钩子,牢牢勾住了我的好奇心,

甚至隐隐触动了我那根因为多次经历而变得异常敏感的神经过。尤其是,

老舅那诡异的体质和最近的状态……我这边还没想好怎么回话,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干扰似的滋啦声,紧接着,秦墨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

先生……信号……请尽快……地址我发您……一定要来……楼……它在……”通话戛然而止,

被忙音取代。我放下手机,心里那股不安感越来越浓。几分钟后,一条短信进来了,

是一个详细的地址,后面还附有一句:“盼速来,情况危急。秦墨。”我盯着那条短信,

正犹豫不决,门口传来钥匙哗啦作响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推开,老舅揣着兜,叼着烟,

缩着脖子钻了进来,带进一股湿冷的潮气。“哎哟喂,这破雨下的,没完没了。

”他一边跺着脚上的水,一边脱掉湿漉漉的外套,抬眼看见我愣在桌前,“咋了明子?

脸皱得跟苦瓜似的,稿子又写不出来了?”我没说话,把手机屏幕转向他。老舅凑过来,

眯着眼看了半天,嘴里嘟囔着:“南边……落霞镇……听都没听过。秦墨?谁啊?你朋友?

”“刚打的电话,说是杨教授介绍的。”我盯着老舅的表情。老舅愣了一下,

随即眼神有点闪烁:“杨教授?他介绍啥?请你去讲课?”他试图打哈哈,但我看得出来,

他也有点紧张了。我们俩都清楚,杨教授介绍来的,绝不会是普通事。“他说,

那边有栋‘不该存在的楼’,进去的人出来就变了样。还说那楼最近出现得越来越频繁。

”我简明扼要地复述了重点。老舅脸上的嬉笑瞬间收敛了。他猛地吸了口烟,烟雾缭绕中,

他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半晌没说话。“老舅,”我压低声音,

“你最近……有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老舅瞥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含糊道:“能有啥不对劲……吃嘛嘛香。

”但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是上次在黄土下,

他感到与那嗡鸣共鸣最强烈的地方。“他说的‘变了个人’……”我沉吟着,

“会不会跟你……之前那些情况有关联?”这是我最担心的。老舅这“招邪”的体质,

就像个不定时炸弹,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如果这个秦墨遇到的事情,

又跟老舅的“病根”扯上关系,那恐怕就不是我们想躲就能躲掉的了。

老舅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动作有些烦躁:“扯淡!能有什么关联?

天底下邪乎事儿多了去了……”但他这话说得底气不足。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一下,

是银行APP的推送通知。我点开一看,眼睛瞬间瞪大了——一笔数额相当可观的款项,

刚刚汇入我的账户,备注只有两个字:“订金。”汇款人姓名:秦墨。老舅也凑过来看到了,

倒吸一口凉气:“我滴个乖乖!这……这老板出手也太阔了吧!这得买多少件假古董啊!

”他看着那串数字,眼睛有点发直,刚才那点犹豫和恐惧瞬间被金钱的光芒冲淡了不少,

冒险的本性又开始抬头。“明子,你看人家这诚意……而且听起来这事儿是挺邪门啊,

万一真跟老舅我这身子骨有点关系,咱不去看看,心里也不踏实不是?”他搓着手,

开始游说我,“再说了,有杨教授这层关系,应该不至于太坑人吧?说不定就是去看看,

给点意见,这钱就赚了呢?”我知道,他最后那句话纯属自我安慰。秦墨的话,

那笔突兀的订金,还有杨教授的引荐,都指明这件事绝非“去看看”那么简单。

窗外雨声未停,反而更密了。

我看着老舅那双混合着贪婪、不安和一丝被勾起的好奇心的眼睛,

又想起秦墨那句“语言无法准确描述”和“很不安全”,

再想到那笔已经到账的、沉甸甸的“订金”。一种熟悉的、被巨大漩涡拖拽的感觉,

再次笼罩了我。逃避,也许暂时安全,但疑虑和隐患会一直存在。前往,

则无疑是主动跳进一个未知的险境。我长长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其实根本没得选。

“收拾东西吧,老舅。”我拿起手机,开始查询前往那个“落霞镇”的交通方式,

“这趟活儿,我们接了。”老舅一听,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刚才那点凝重一扫而空,

仿佛即将开始的是一场公费旅游:“得嘞!还是我大外甥果断!

我这就回去拿我那几件压箱底的‘法宝’!嘿,

南边……听说姑娘都水灵……”我没理会他的胡扯,心里沉甸甸的。不该存在的楼?

进去后就变了样的人?落霞镇……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等待着我们的,又将是什么?雨,

还在下。仿佛预示着这趟旅程,从一开始就笼罩在重重迷雾之中。

第二章:落霞镇火车换汽车,汽车换三轮,最后一段泥泞土路甚至差点指望两条腿。

等我们灰头土脸、一身疲惫地站在“落霞镇”的入口时,已经是两天后的傍晚。

这地方偏僻得几乎像是被时代遗忘的角落。镇子不大,依着一条浑浊平静的河水而建,

两岸是连绵起伏的墨绿色丘陵,湿漉漉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水汽混合的特殊气味,

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闷感。镇上的建筑多是有些年头的灰瓦木楼,高低错落,

被经年累月的风雨侵蚀得颜色深沉。几条青石板铺就的小巷蜿蜒其间,湿滑反光,行人寥寥,

且大多行色匆匆,脸上没什么表情,看到我们两个陌生面孔,

投来的目光也带着一种警惕和疏离。“这啥破地方啊?”老舅抻了抻坐僵的腰,低声抱怨,

“鸟不拉屎的,怪不得给那么多钱,路费和精神损失费都得算里头!”我没接话,

只是仔细观察着。镇子很安静,除了偶尔的狗吠和远处河水流淌的微弱声响,

几乎没有别的噪音。但这种安静并不让人心安,反而有种绷紧的压抑,

仿佛整个镇子都屏住了呼吸,在等待着什么,或者恐惧着什么。根据秦墨提供的地址,

我们沿着镇里唯一一条像样的街道往里走,

最终在一栋看起来比周围建筑稍显整齐、带着个小天井的二层木楼前停下。

门楣上挂着一块老旧的木牌,用墨笔写着“秦宅”二字。我上前叩响了门环。没过多久,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个六十岁上下的男人,穿着灰色的中式褂子,身形清瘦,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锐利而冷静,

透着一种学者特有的审视感。他看起来就是电话里那个声音的主人——秦墨。

他的目光在我们两人身上快速一扫,最后落在我脸上:“李明先生?”“是我。

这位是我舅舅,李建国。”我点头介绍。“快请进。”秦墨侧身让我们进去,动作干脆利落,

没有多余的寒暄。天井里铺着青石板,角落里种着几株说不上名字的花草,显得有些冷清。

堂屋倒是宽敞,摆着几张太师椅和一张八仙桌,桌椅都看得出是有些年头的老物件,

擦拭得干干净净。靠墙是一排顶天立地的书架,塞满了各种线装书和现代书籍,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墨香和旧纸张的味道。“地方简陋,二位辛苦了。”秦墨示意我们坐下,

又转身去给我们倒茶。他的举止从容,但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难以化开的凝重。“秦先生,

客套话就不多说了。”我接过粗瓷茶杯,温热透过杯壁传来,

“您在电话里说的事……”秦墨在我和老舅对面坐下,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沉吟了片刻,

似乎在组织语言。堂屋里一时只剩下老舅吹茶水的声音。“那栋楼,”秦墨终于开口,

声音压得有些低,仿佛怕被什么听见,“我们这里的人,叫它‘谪仙楼’。”“谪仙楼?

”我皱眉,这名字听起来颇有诗意,却与秦电话里描述的诡异截然不同。

“名字是古早传下来的,具体由来已不可考。有人说曾是古代犯错的仙人被贬凡间暂居之所,

也有人说,是得道之人羽化登仙前留下的遗迹。众说纷纭。”秦墨解释道,

“但它最诡异的地方在于,它并非固定存在。”“不固定存在?”老舅忍不住插嘴,

“啥意思?还能长腿跑了不成?”秦墨看了老舅一眼,眼神里没有波澜:“可以这么理解。

它并非时时刻刻都矗立在那里。大多数时候,它消失无踪,那片地方就是普通的荒坡野地。

但每隔一段时间,

通常是特定的节气、或者天气异常比如连续的大雾、或者像现在这样的连绵阴雨时,

它就会……‘出现’。”“海市蜃楼?”我下意识地想到一种自然现象。“不是。

”秦墨斩钉截铁地否定,“它非常真实。可以走进,可以触摸。砖瓦梁柱,都与实物无异。

但一旦它‘消失’,那里就什么都没有,仿佛从未存在过。而且,它每次‘出现’的位置,

也并非完全固定,大致在镇子西面那片老坟山和乱石坡一带游移。”我听得心头凛然。

这种存在方式,已经超出了寻常的理解。“您说有人进去了,出来就变了样?

”我追问核心问题。秦墨的脸色更加阴沉:“是的。大概三个月前,镇上的一个后生,

叫阿杰,晚上跟人喝酒打赌,仗着酒胆,在谪仙楼出现时摸了进去。

当时还有几个同伴在外面等着,等了快一宿,天快亮时,他才出来。”“出来时什么样?

”我屏住呼吸。“表面看,没什么大伤,就是衣服破了点,人有点恍惚。

”秦墨的声音愈发低沉,“但回到家后,就彻底变了。以前是个开朗活络的小伙子,

变得沉默寡言,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父母跟他说话,他像是听不见,或者反应很久。

眼神直勾勾的,没有焦点。吃饭睡觉都变得极其规律,甚至……刻板。到点就吃,雷打不动,

多吃一口都不行;到点就睡,躺下就能立刻入睡,像……像上了发条的木头人。

”“丢了魂儿了?”老舅嘀咕了一句。“比丢魂更可怕。”秦墨摇摇头,“大概过了一个月,

他开始说一些奇怪的呓语,断断续续,没人听得懂,像是另一种语言。又过了一阵,

他偶尔会走到窗边,或者对着墙壁,一动不动地站上好几个小时,仿佛在……等待什么,

或者聆听什么。”“医生看了吗?”我问。“看了。镇上的医生看不出所以然,

送到市里大医院,做了所有检查,脑部CT、核磁共振、心理评估……一切生理指标正常。

医生说是严重的精神创伤或解离性障碍,但无法解释成因,治疗也毫无效果。”秦墨顿了顿,

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最邪门的是,大概十天前,他失踪了。”“失踪了?”“嗯。

就在他家里,门窗完好。监控只拍到他半夜自己开门走了出去,然后就消失在镇外的方向,

再也没回来。有人猜测……他是又被那楼‘召’回去了。”秦墨的声音干涩,“而最近,

谪仙楼出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持续时间也越来越长。镇上的人人心惶惶,

天一黑就没人敢往西边去。”堂屋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仿佛永无止境。“秦先生,”我消化着这些信息,缓缓问道,“您为什么找到我们?

您似乎知道,这不仅仅是精神疾病或者普通的怪事?”秦墨沉默了一下,伸手推了推眼镜,

镜片反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我家世代居住于此,祖上也曾出过读书人,

留下一些零星的、关于谪仙楼的记载。里面提到过,那楼非人间之物,擅入者,

神魂易被‘烙’上异印,渐非己身。

”他的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扫过我和老舅:“杨教授与我算是旧识,他隐晦地提过,

你们二位,似乎就有过一些……‘非寻常’的经历。尤其是这位李先生,”他看向老舅,

“杨教授说,您对一些特殊的事物或环境,似乎有异于常人的……感应?

”老舅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口,没吭声。

我心里暗骂杨教授嘴巴不严,但同时也明白了秦墨找上我们的真正原因。他不仅需要调查者,

更需要像我们这样,可能更容易触发事件或者能理解事件本质的“工具”。“秦先生,

”我沉声道,“这件事非常危险。那个阿杰就是例子。”“我明白。”秦墨坦然承认,

“所以酬劳方面绝不会亏待二位。而且,我并不要求你们一定进入那栋楼——事实上,

那极其危险。我只希望你们能近距离观察,利用你们的经验,看看能否发现一些线索,

比如它出现的规律、它周围是否有异常、或者……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阻止它继续害人。

镇子不能再这样恐慌下去了。”他说的很诚恳,但也把担子压了过来。就在这时,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老舅突然“咦”了一声,歪着脑袋,像是在努力听着什么。“怎么了老舅?

”我立刻问。老舅脸上露出一丝困惑和不确定,他指了指西面的方向,压低声音:“明子,

你仔细听……那边……是不是好像有点……嗡嗡声?特别轻,跟蚊子似的,

但好像又不是……”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嗡鸣?!秦墨也瞬间挺直了背脊,

眼神锐利地看向老舅:“李老先生,您听到了什么?”老舅被他严肃的表情弄得有点发毛,

不确定地说:“就……好像有点声音,也可能是下雨声听岔了……”但我心里清楚,

老舅的体质,又开始起作用了。那诡异的谪仙楼,似乎已经感知到了我们的到来。

而窗外的雨,依旧下个不停,仿佛要将这座压抑的小镇彻底淹没。

第三章:旧纸堆与低语老舅那不确定的“嗡嗡声”像一根冰冷的针,

刺破了堂屋里勉强维持的平静。秦墨镜片后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那不是好奇,

而是一种近乎锐利的审视,仿佛老舅突然变成了一件极其罕见、亟待研究的出土文物。

“李老先生,您确定吗?是什么样的嗡鸣?持续性的还是间断的?方向能确定吗?

”他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语速快了不少。老舅被他这架势弄得有点慌,

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支吾道:“就……就那么一下,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这雨声哗啦啦的,可能就是我耳鸣了,对,年纪大了,有点耳鸣很正常……”他试图掩饰,

但秦墨显然不信。他的目光在我们两人之间扫了一个来回,最终缓缓靠回椅背,

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沉稳,但多了一丝更深沉的意味:“看来杨教授所言非虚。

二位果然非常人。”我心里暗叫不好。老舅这体质简直就是个麻烦吸引器,

还没等我们去找那楼,它可能就先盯上我们了。“秦先生,”我打断了他的探究,

“当务之急,还是多了解一些谪仙楼的情况。您刚才说,祖上有些记载?”秦墨点了点头,

似乎也意识到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他起身走向那排巨大的书架,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摸索了片刻,取下一只看起来十分古旧的樟木盒子。盒子打开,

里面是几本线装的、纸张泛黄脆弱的册子,还有一些零散的纸页。

“这是我曾祖、高祖乃至更早的先人留下的一些札记和抄本,

”秦墨小心翼翼地将其中的几册摊开在八仙桌上,一股陈旧的墨味和淡淡的霉味弥漫开来,

“里面零星记载了一些关于谪仙楼的传闻和观察。年代久远,语焉不详,

且多夹杂着臆测和神话,需要仔细甄别。”我和老舅凑上前去。纸上的字是毛笔小楷,

有些字迹已经模糊,还有些使用了生僻的古字或者地方性的俗写,阅读起来颇为吃力。

我凝神细看,老舅则在一旁看得直挠头。“……每值阴雨连绵,或地气蒸腾之际,

西岗有楼阁虚影现,渐凝实,飞檐斗拱,

非时世工巧所能为……”我轻声念出一段相对清晰的记载。“瞧,说了吧,

下雨天它就容易出来!”老舅指着那段话,仿佛找到了证据。秦墨点头:“不错,

天气是关键因素之一。还有这里,”他指向另一页,“‘入之者,或见仙宫琳琅,珍馐美眷,

流连忘返;或见幽冥景象,怖畏惶惑,神魂俱丧。然无论所见为何,归者皆失其常性,

言行僵顿,目无神采,如提线偶人,日久,则躯壳空置,

灵不知所踪……’”这段话让堂屋内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

“如提线木偶”、“躯壳空置”,这描述比秦墨之前说的更加具体,也更加骇人。

“这说的不就是那个阿杰吗?”老舅咂舌道。“还有这里,”秦墨又翻过几页,

指着一处用朱笔略微勾勒过的段落,“记载曾提及,楼中有‘异纹’,非篆非籀,曲折繁复,

视之目眩,久视则心旌摇动,幻象丛生。疑为楼宇邪力之源。”异纹?

我立刻想起了滇王蛇墓里的那些古老符号,还有黄土下那黑色金属碑上的诡异纹路。

难道这谪仙楼,也与某种古老的、超出理解的力量体系有关?“有没有记载怎么对付这东西?

或者它怕什么?”老舅更关心实际问题。秦墨苦笑一下,摇了摇头:“记载多为观察和警示,

提及应对之法的少之又少。仅有一处模糊提到,‘至阳至烈之气或可暂遏其阴晦’,

但何为至阳至烈,如何运用,均未细说。还有一说,‘心志坚定,灵台空明者,

或可抵御蛊惑’,但这又何其难也。”至阳至烈?我心下沉吟。上次在黄土之下,

那黑色金属碑的嗡鸣几乎将我们逼入绝境,

依靠……想到那枚为了摧毁“鳞主之眼”而彻底耗尽力量、最后留在了幽深地底的蛇形玉佩,

我心里一阵空落落的不踏实。如今我们手头,再无这等奇物可以依仗了。

至于心志坚定……我看了看身边眼神已经开始四处乱瞟、明显耐心耗尽的老舅,

心里叹了口气。我们继续在故纸堆中翻找。时间在沉默的阅读和艰难的辨识中流逝,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淡下来,雨声依旧未停,反而更显稠密。就在我眼睛酸涩,

准备稍作休息时,老舅忽然“咦”了一声,从一堆散页里抽出一张质地明显不同的纸。

那纸更厚,颜色偏灰,上面用非常潦草甚至有些慌乱的笔迹画着一副简陋的示意图。

“这画的啥?歪歪扭扭的。”老舅把纸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心头猛地一跳。

纸上画的似乎是一个复杂的、多层结构的楼阁剖面草图,笔法粗糙,

很多地方只是用混乱的线条表示。但在楼阁的核心位置,画着一个醒目的、螺旋状的符号,

符号中心点被用笔狠狠地戳了一个墨点,几乎要把纸戳破。

旁边还有几个几乎无法辨认的小字,我仔细分辨,

才勉强认出似乎是“非……非……耳……止……”?“这是什么?”秦墨也注意到了这张纸,

凑过来看,眉头紧锁,“这笔记……不是我祖上任何人的。这纸墨也较新,

顶多几十年……像是有人后来放进去的。”不是秦家祖上的东西?那会是谁?

为什么放在这里?那螺旋符号和旁边绝望般的注释,给人一种极其不祥的感觉。“非耳止?

”老舅念叨着,“啥意思?不是耳朵停下来?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也无法理解。

但这张意外的草图,无疑给谪仙楼更增添了一重迷雾和凶险的预感。

就在这时——“……来了……”一声极轻微、极其模糊的低语,仿佛隔着厚厚的棉絮,

又像是从极远的水底传来,幽幽地飘进堂屋。我们三人同时一僵,猛地抬起头,

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谁?”老舅压低声音,紧张地四下张望。

堂屋里除了我们,空无一人。门窗紧闭,只有风雨声。“……时辰……快到了……”又一声!

这次稍微清晰了一点点,能听出是个男人的声音,语调平直,没有任何感***彩,

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感。声音的来源……似乎是外面!是从雨幕中传来的!

秦墨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几步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掀开木质窗板的一条缝隙向外望去。

我和老舅也立刻凑了过去。外面天色已暗,雨水如幕,镇子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水汽中。

青石板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屋檐水汇成细流,不断滴落。

“……得回去……等着……”那低语声再次响起,断断续续,仿佛随风飘来,

又仿佛直接响在人的脑海里!这一次,我们清晰地辨明,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镇子西面!

那片老坟山和乱石坡的方向!老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他猛地捂住自己的耳朵,

又很快放下,

他娘的……这声音……直往脑子里钻……比刚才那嗡嗡声清楚多了……”秦墨猛地关上窗板,

脸色无比难看:“是‘引路语’……记载里提到过!

每当谪仙楼即将彻底凝实、稳定存在一段时间前,附近有时会听到这种诡异的低语,

像是在引导,又像是在催促……听到这声音,就意味着……”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我们,

眼神沉重无比:“意味着楼,已经出现了。而且,

这一次似乎格外清晰……它可能……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稳定’。

”堂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那诡异的低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与窗外无尽的雨声交织在一起,冰冷地渗透进来。

纸堆里的警告、阿杰的遭遇、陌生的草图、还有这催命符般的“引路语”……一切都在表明,

那栋“不该存在的楼”,已经张开了它诡谲的入口,正在等待着。而我们,手无寸铁,

再无奇物傍身。第四章:夜探西岗那诡异的“引路语”如同跗骨之蛆,在脑海里盘旋不去,

搅得人心神不宁。堂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秦墨猛地转身,

从里屋拿出一个老旧的牛皮挎包,

电筒、一捆结实的麻绳、一小瓶气味刺鼻的提神药油、还有一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黄铜罗盘。

“秦先生,您这是?”我看着他的动作,心头一紧。“不能再等了。”秦墨的语气斩钉截铁,

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引路语’出现,说明楼已现形,而且这次异常稳固。

我们必须趁现在去看个究竟!至少,要确认它的具***置和外观。”“现在?冒雨去?

”老舅一听就炸毛了,“这黑灯瞎火的,雨又这么大,那不是去找死吗?

万一那鬼楼真会吃人……”“正因为危险,才必须去!”秦墨打断他,眼神锐利,

“等到天亮,它可能就消失了,或者又换了位置!下一次出现不知是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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