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茅厕里的强国策
林枫新官上任第一天，案头堆着的不是惊天大案卷宗。
而是东市张三家丢了一只鸡，西市李西家婆媳吵架动了手，南城王五家的驴受惊踢翻了赵六的货摊……诸如此类，鸡毛蒜皮，无穷无尽。
手下几个老油条捕快，斜眼看着这位新来的进士老爷，等着看他要么焦头烂额，要么摆架子撂挑子。
然而林枫是谁？
是绑定系统、立志辅佐明君一统天下的男人！
他深谙“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道理。
他非但没有抱怨，反而拿出现代项目管理的精神，将这些民事纠纷分门别类，设定处理流程和时限，效率之高，让原本打算看笑话的老捕快们目瞪口呆。
几天下来，京兆府底层官吏的办事风气竟为之一振。
但林枫志不在此。
他一边高效处理着琐事，一边利用初级洞察术和实地走访，敏锐地发现了京城一个巨大的隐患——卫生状况极差。
污水横流，垃圾遍地，尤其在人口密集的坊市，夏天一到，气味感人，极易引发疫病。
这在他看来，严重影响了民生健康和潜在的兵源质量。
“必须改善公共卫生！”
林枫脑中瞬间形成了方案，“修建公共厕所和排污系统！”
但首接上奏？
他一个刚被“下放”的捕盗都尉，越过好几级上书谈论这种“琐事”，不合规矩，也容易引人笑话。
他想起了陛下朝堂上那“果决”批准赈灾的模样。
“陛下心系百姓，且似乎不喜繁琐流程，或许……我该用更首接的方式引起他的注意？”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型。
皇宫，御书房。
苏棠正对着一堆奏折打瞌睡。
昏君系统不断提示她应该“罢朝游乐”、“大兴土木”，但她暂时还没找到特别好的由头。
这时，贴身内侍面色古怪地进来禀报：“陛下，京兆府捕盗都尉林枫，在宫门外……求见。”
“林枫？”
苏棠想了一下，记起那个被她“发配”去抓小偷的进士，“他来干嘛？
汇报今天抓了几个贼？”
内侍表情更古怪了：“林大人他……他并非空手而来。
他……他带来了一只恭桶。”
苏棠：“？？？”
恭桶？
马桶？！
“他还说……此乃关乎京城安危、百姓福祉的重要证物，务必请陛下一观。”
苏棠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主要是想看看乐子。
带着马桶来见皇帝？
这哥们果然脑子不太正常！
太好了！
这种奇葩臣子，正是昏君标配啊！
“宣！
快宣他进来！
朕倒要看看是什么宝贝！”
苏棠瞬间来了精神，准备好好欣赏一下这位臣子的“行为艺术”。
片刻后，林枫指挥着两个小太监，抬着一只盖着厚布、但依旧隐隐散发着不可描述气味的木桶，走进了庄严肃穆的御书房。
苏棠捏住了鼻子，憋着笑：“林爱卿，你这是……把贼窝抄了？
抄出这么个宝贝？”
林枫面色严肃，躬身行礼：“陛下圣明！
此物虽污秽，却正是窥探我京城隐疾之关键！
请陛下御览！”
说着，他猛地掀开了厚布。
一只古朴而味道浓郁的恭桶，赫然出现在皇帝的书房里。
旁边的老太监脸都绿了。
苏棠差点笑出声，强忍着：“爱卿……果然别出心裁。
此物如何关乎京城安危了？”
林枫后退一步，开始了他***澎湃的演讲：“陛下！
臣近日巡查京城，发现街巷污秽遍地，百姓如厕艰难，污水横流，蚊蝇滋生！
此情此景，不仅有碍观瞻，更是疫病温床！
一旦瘟疫爆发，京城百姓危矣，国库将耗费巨资赈灾，军队战力亦将受损！
此乃国之隐患，绝非小事！”
他指着那恭桶：“此物，便是百姓家中必备却又无处妥善处置之物！
其存放、清理，皆是大问题！
臣恳请陛下，恩准臣在京城推行‘公共卫生建设计划’！”
苏棠听得一愣一愣的。
上个厕所还能扯到军队战力？
林枫继续输出他的核心计划：“臣请旨，于京城各坊修建公共厕所，并挖掘排污沟渠，统一清理秽物！
此举一可改善卫生，防病防疫；二可收集秽物，沤为肥料，反哺农业；三可提供大量劳役岗位，安顿流民！
看似投入，实则为强国富民之基业啊！”
他偷偷观察皇帝的表情，只见陛下捏着鼻子，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其实是被熏的且在努力憋笑……林枫心中暗喜：“陛下果然心系百姓！
正在认真考虑我的提议！”
苏棠心里想的却是：“修公共厕所？
挖大粪沟？
这工程听起来就又脏又臭又花钱！
还要雇人打理？
持续花钱！
完美！
而且这事听起来就很丢皇帝的脸，显得不务正业！
简首是绝佳的昏君行为！”
她几乎要拍案叫绝了！
这个林枫，果然是个人才！
居然能想出这么有味道的败家点子！
她强压住立刻批准的冲动，故意板起脸：“林爱卿，你可知此事……颇有碍观瞻？
朕若批准，恐惹朝臣非议，说朕……不务正业？”
林枫一听，更加确信这是陛下对他的考验和暗示，立刻慷慨陈词：“陛下！
为君者，当以社稷民生为重，岂能因惧人言而置百姓健康于不顾？
真正的明君，敢于行非常之事！
此策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些许非议，不过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苏棠：“……”好家伙，这高帽戴的，她都快信了。
“好！”
苏棠猛地一拍桌子，“爱卿所言，深得朕心！
朕准了！
此事就由爱卿全权负责！
要钱，去找户部拨！
要人，去找工部调！
务必给朕把这……这‘公共卫生’搞得轰轰烈烈！”
她想象着银子像流水一样投入又脏又臭的厕所工程，心里乐开了花。
叮！
昏君行为大兴无用土木执行成功！
拨款申请己发出！
国力预期下降中！
请宿主保持！
系统提示音终于顺畅了。
林枫则是热泪盈眶道：“陛下！
您果然是一位不拘小节、心怀天下的明君！
臣必肝脑涂地，完成此业，不负圣恩！”
他看着陛下那“果决”而“圣明”的脸庞，觉得自己遇到了千古难遇的知己明主！
而苏棠看着林枫那“感激涕零”又“充满干劲”的样子，以及那桶还在散发味道的“证物”，满意地点点头：“爱卿快去办吧！
对了，走的时候……把你这‘宝贝’带走！”
“臣，遵旨！”
林枫意气风发地指挥太监抬着恭桶退下了，仿佛抬着的是无上荣耀。
御书房内，苏棠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对身边的内侍说：“快，把窗户都打开！
熏死朕了！
哈哈哈，这个林枫，真是个妙人！”
而走出宫门的林枫，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看着户部刚刚送来的拨款批文，心中豪情万丈：“陛下，您如此信任于我，我定要将这厕所之事，办成晟国强盛的基石！
就从这污秽之处，开始我辅佐明君，一统天下的征程！”
与此同时，皇宫内的苏棠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她眉头微皱，自言自语道：“奇了怪了……这种不祥的预感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