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少爷，这太多了…让你拿你就拿着。

我…我不能要…闭嘴。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因为我钱多烧得慌。……

再啰嗦就扣你工资。…谢谢少爷。…乖。我眯着眼，迎着下午有点刺眼的阳光，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肚子有点饿，想着拐过前面那个街角，有家便利店，

去买个饭团垫垫肚子。就在拐角的地方，没注意，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软软的，

还带着一股子淡淡的皂角粉的清爽味道。哎呀！一声低低的惊呼，带着点慌乱。

我低头一看，一个姑娘被我撞得后退了两步，手里抱着的几本书散了一地。

她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棉布裙子，头发简单地在脑后挽了一下，几缕发丝垂在耳边，

看着挺素净。对不住对不住，我赶紧道歉，蹲下去帮她捡东西，没看路，我的错。

她也蹲下来，低着头急急忙忙地捡，声音细细的：没、没事的，是我没注意。

我捡起两本书，看了眼封面，好像是关于会计记账什么的。还有一本看起来旧旧的，

似乎是讲茶道的。我把书递给她。她接过书，抱在怀里，这才抬起头飞快地看了我一眼，

又立刻低下头去：谢谢。看清了她的脸，挺清秀的一张脸，没什么修饰，但看着很舒服，

皮肤白净，眉眼间带着点怯生生的感觉。就是脸色有点过于苍白，好像没什么血色的样子。

真没事吧？没撞疼你？我又问了一句。她摇摇头，声音更小了：没有的。

我…我先走了。说完，她抱着书，侧着身子，几乎是小跑着从我身边溜走了，

那步子又急又快，好像我是啥洪水猛兽。我看着她有点仓惶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挠了挠头。

我也没长得多吓人啊？算了，饿死了，买饭团去。走进便利店，冷气一吹，舒服多了。

拿了最爱的金枪鱼沙拉饭团，又顺手拿了瓶乌龙茶，走到柜台准备买单。一摸口袋，

我心里咯噔一下。手机没了。左边口袋，没有；右边口袋，没有；***后边口袋，也没有。

我靠，不是吧？刚才撞那一下，把手机撞丢了？还是掉路上了？我有点急了，

这年头没手机简直寸步难行。收银员看着我上下乱摸，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那个…不好意思，我手机可能掉了，我出去找找，东西先放这儿。

我尴尬地对着收银员笑了笑，把饭团和茶往柜台边上一放，赶紧冲了出去。沿着刚才来的路，

我瞪大眼睛一路找过去。人行道的砖缝都没放过。没有。走到刚才撞到人的地方，

更是仔细看了一圈。还是没有。我这心里开始有点冒火了，新买的顶配手机呢，

里头还有好多资料。该不会是刚才那个女的…看起来挺老实一姑娘，不至于吧？

可这路上也没别人啊。我正烦躁地抓头发，忽然，听到一个细细弱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那…那个…请问…您是在找这个吗？我猛地转头。看见刚才撞到的那个姑娘，

正站在不远处的路灯柱子旁边，探出半个身子，手里拿着的，不就是我的手机吗！

她脸上有点紧张，还有点犹豫，好像不敢靠近我。我顿时松了口气，赶紧走过去：对对对！

是我的！谢谢啊！可算找到了，吓死我了。她从柱子后面慢慢挪出来，把手机递给我，

手指尖有点发抖：它掉在…掉在那边的草丛边上了，

我…我回来是想看看您还在不在附近…我接过手机，心里那点怀疑立刻烟消云散，

还有点不好意思刚才居然怀疑人家。太感谢了，真的，帮大忙了。我解锁屏幕看了看，

没问题，不然我今天可惨了。她摇摇头，

又低下头：物归原主是应该的…那我…我走了。她说完又要走。哎，等等，

我赶紧叫住她，那个…为表感谢，我请你喝点东西吧？就这便利店。她立刻摆手，

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用的不用的，真的不用，小事一桩。要的要的，

我这人不喜欢欠人情，我态度有点强硬，而且刚才撞了你，还没道歉呢，正好一起。

她看起来更局促了，手指绞着那本旧书的书角：真的…真的不用破费了…走吧，

就一瓶饮料，不然我过意不去。我一边说，一边往便利店走，还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僵在原地，似乎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慢吞吞地跟了上来，但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

我重新拿起柜台上的饭团和茶，对收银员说：再加一瓶…你喜欢喝什么？我回头问她。

她站在便利店门口，好像不太敢进来的样子，小声说：我…我不渴…矿泉水总行吧？

我直接对收银员说，再加一瓶最便宜的矿泉水。结完账，我把那瓶水递给她。

她迟疑了一下，接过去，小声说了句：谢谢…是我该谢谢你，

我拧开乌龙茶的盖子喝了一口，对了，我叫沈…我顿了一下，临时瞎编了个名字，

沈言。你怎么称呼？她握着那瓶水，轻声回答：…顾苓。顾苓。这名字还挺古风，

跟她这人有点配。顾苓，好名字。我点点头，看你刚才拿着会计的书，是学生？

还是做这方面工作的？她微微抿了抿嘴：…正在学，想找份相关的工作。哦？

找工作啊？我心思动了一下。我这人没啥大优点，就是命好，会投胎，家里别的没有，

就是钱多，公司好几家，我挂名当个闲散副总，主要任务就是花钱。

老爹看我整天游手好闲不顺眼，前几天刚塞给我一个小文化公司让我自己玩，说是锻炼锻炼。

公司不大，屁事不少，正好缺个靠谱的财务。之前那个老油条居然想坑我钱，

让我直接给开了。现在的位置还空着呢。我看这姑娘捡了手机能还回来，人品应该还行，

而且看起来挺老实本分，说不定…嗯，她点点头，似乎不太想多说的样子，

谢谢您的水，我…我真的该走了。哎，再等等，我叫住她，从口袋里摸出名片夹，

抽出一张递给她，喏，我名片。她犹豫着，还是接了过去，看了一眼，

脸上露出一点点惊讶的表情。沈…总？咳，虚职，虚职，我摆摆手，

我那公司正好缺个财务，你要是感兴趣，明天可以过来聊聊。她看着名片，又看看我，

眼神里充满了不确定和警惕。我…我没有经验的…没事，谁还不是从没经验过来的，

我故作轻松地说，来看看嘛，不合适再说，地址名片上有。她捏着那张名片，

手指微微收紧，好像在做很艰难的决定。最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

把名片小心地放进那本旧会计书里夹好。…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我会…会考虑的。

行，那我等你消息。我笑了笑，明天公司见？她轻轻嗯了一声，

又对我微微鞠了一躬，这才转身慢慢走开。我看着她的背影，瘦瘦小小的，

消失在街角的人流里。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没啥味道。希望这姑娘能来吧，

看着挺不容易的。第二天上午，我睡到快中午才晃悠到公司。其实就是一栋写字楼里的半层，

装修得倒是挺有格调，可惜没几个人气。前台小妹看见我，赶紧站起来：沈总早。早，

我打了个哈欠，今天有人来找我吗？暂时还没有，沈总。行吧，有事叫我。

我钻进自己办公室，打开游戏，准备摸鱼。刚玩没多久，内线电话响了。

前台小妹的声音有点不确定：沈总，有一位姓顾的小姐，说是和您约好的…真来了？

我放下手柄：让她进来。办公室门被轻轻推开，顾苓站在门口。她换了一身衣服，

但还是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洗得干干净净，熨得平平整整，头发依旧挽着，

看着比昨天更拘谨了。沈…沈总。她小声叫了一句。进来坐，

我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别紧张，就是随便聊聊。她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几乎是挨着椅子边坐下，背挺得笔直。吃午饭了吗？我试图让气氛轻松点。她摇摇头，

又立刻点点头。我乐了：这到底是吃了还是没吃？…吃了。她声音跟蚊子似的。

真吃了？我看着她，可别骗我，我眼神好着呢。她低下头，不说话了。得，

估计又没吃。我拿起内线电话：Lily，帮我订两份…呃，你吃啥？有忌口吗？

她惊讶地抬起头，连忙摆手：不用的，沈总，我…订两份招牌套餐，快点送进来。

我没理她，直接对电话说完就挂了。真…真的不用破费的…她看起来快坐不住了。

我饿了，顺便给你叫一份，我靠在老板椅上，说说吧，之前学过会计？

她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在做工作报告一样：自学过…考了从业资格证，还在学初级…之前，

之前在餐馆做过服务生，也…也帮小卖部记过账…经验少得可怜。

为什么想找财务的工作？她沉默了一下，说：…稳定一点，能学东西。

我这儿工资不算顶高，但也不低，实习期三个月，转正后看表现再加，五险一金都有，

干得好年底有奖金，我把大概待遇说了下，你觉得行吗？

她似乎被那个基础工资的数字惊到了，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点：…可以的，很好了。行，

那明天能来上班吗？我追问。她似乎没想到这么快，愣了一下，才赶紧点头：可、可以！

那好，我拿出手机，加个微信，方便联系。

她略显慌乱地从那个看起来用了很久的布包里拿出一个很旧的智能机，扫了我的码。

好友申请过来，头像是一片空白，名字就一个苓字。这时，外卖送到了。

前台小妹把两个大食盒送进来放在桌上。我推给她一盒：吃吧，边吃边聊，

也算员工福利了。这…她看着那精致的食盒，没动。赶紧吃，

吃完给你讲讲工作内容。我打开自己那盒，掰开一次性筷子。她这才慢慢打开食盒，

里面菜色很丰富。她吃得很慢，很小心，几乎不发出一点声音，小口小口地吃着。

我看着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姑娘以前过得是啥日子。吃完饭，我带她出去认识了一下同事。

公司人不多，除了前台，就还有一个设计，一个文案，一个跑业务的。大家对她都挺好奇，

但也还算友好。我把她带到财务办公室，之前那个老油条的东西都清空了，

就剩下一台电脑和空荡荡的桌子。以后你就坐这儿，我指了指桌子，具体的工作，

等下我让代理记账公司的人跟你对接一下，他们那边会带你，你先跟着学，慢慢上手。

好的，沈总。她站在桌子旁，很认真地点头。别总喊沈总沈总的，听着别扭，

我叫沈言，我说，私下叫名字就行。她立刻摇头：不行的，公司里要有规矩。

还挺轴。随你吧，我无所谓地摆摆手，你先熟悉一下环境，电脑密码问前台，

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好的。我回到自己办公室，继续打游戏。偶尔出去倒水，

经过财务办公室，看见她正坐在电脑前，脊背挺得直直的，非常专注地看着屏幕，

手指笨拙但又特别认真地敲着键盘，在研究什么表格。那副样子，

搞得我都不好意思继续摸鱼了。接下来几天，顾苓几乎是最早到公司，最晚走的那个。

她学得确实很慢，有时候一个很简单的问题要反复问代理记账公司那边好几遍。

但她记得特别认真，拿个本子密密麻麻记了好多笔记。有次我晚上回公司拿落下的东西，

发现她居然还在，对着电脑屏幕皱眉头。这么晚了还不下班？我敲了敲门。她吓了一跳，

见是我，赶紧站起来：沈…沈总。我还有个凭证没弄明白，想弄完再走。吃饭了吗？

她眼神闪烁了一下。得，又没吃。我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走吧，老板犒劳辛勤的员工，

带你去吃宵夜。她立刻拒绝：不用的，沈总，我…我泡个面就好。泡什么面，

没营养，我语气强硬起来，这是老板命令，赶紧的，收拾东西。她拗不过我，

只好慢吞吞地保存文件，关上电脑，拿起那个旧布包。我开车带她到一家挺干净的粥铺。

给她点了碗热乎乎的鸡丝粥，还有几样点心。她坐在我对面，还是有点放不开。

工作还顺手吗？我找话题聊。…挺好的，她小声说，

王会计代理记账公司的人很好，教了我很多。慢慢学，不急，我喝口茶，

公司那点账务不多，你慢慢理顺就行。嗯，我会努力的，不会给您添麻烦。

她保证道，然后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喝粥。热气熏得她的脸稍微有了点血色。

吃完送她回她住的地方，是个很老很破旧的小区门口。她下车，

对我鞠躬：谢谢沈总的宵夜，您路上小心。赶紧回去吧。

我看着她走进那黑漆漆的楼道口，才开车离开。发第一个月工资那天，我特意去了公司。

财务室里，顾苓看着手机短信提示，愣了好半天。然后她抬头看我，眼睛里有水光，

声音有点哽咽：沈总…这…这数目好像不对…怎么不对了？我走过去。

好像…多了一千块…她把手机屏幕给我看。我瞟了一眼：哦，那是餐补和交通补，

忘了跟你说了。其实是我自作主张给她加的。她摇头：合同里没有写这个…

我是老板我说了算，我打断她，给你就拿着，好好干就行。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

最后低下头，轻声说：…谢谢沈总。谢啥，应得的。我有点不自在，摆摆手走了。

过了一会儿，她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信封。沈总，这是…这个月的报表，我做好了，

您过目。她把信封放在我桌上。我拿出来随便翻了翻，做得挺工整。行，放这儿吧。

她却没走，犹犹豫豫地。还有事？她像是鼓足了勇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放在桌上推给我。这…这个，送给您。不值什么钱，希望…希望您别嫌弃。我愣了一下，

拿起来打开一看，是一对黑曜石的袖扣，款式很简单。发工资了就去乱花钱？我皱眉头。

她立刻紧张起来：不、不是乱花钱！是…是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还…还请我吃饭…我…我不知道该怎么…看她那慌慌张张解释的样子，

我后面的话没说出来。行吧，我合上盒子，谢了，挺好看的。她这才松了口气，

脸上露出一点点极淡的笑意：您喜欢就好。她出去后，我拿着那对袖扣看了半天。

这傻姑娘。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顾苓工作越来越上手，人也稍微开朗了一点点，

但在我面前还是毕恭毕敬，动不动就鞠躬说谢谢。我也习惯了。有时候应酬喝了酒，

懒得开车，会打电话让她过来帮我开回去。她每次都来得很快，毫无怨言地当司机。

有一次我醉得有点厉害，在车上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车停在我家楼下，她没叫醒我，

也没自己走，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在驾驶位上等着。身上还盖着她的外套。有淡淡的皂角香。

我有点懵，坐起来：到了怎么不叫我？她转过头，轻声说：看您睡得熟，就没吵醒您。

您好点了吗？我买了水。她递过来一瓶拧开盖子的矿泉水。我接过来喝了几口，

脑子清醒了点：等很久了？没有很久。她摇摇头。我看了眼时间，都快凌晨两点了。

赶紧上楼休息吧，她把车钥匙递给我，我已经叫了滴滴，马上就到。她下车，

站在路边，单薄的身影在路灯下看着有点可怜。我放下车窗：这么晚了，

一个女孩子不安全，开我车回去吧，明天开到公司就行。她坚决摇头：不用的，沈总，

车马上就到了。果然，一辆滴滴很快停在她面前。她对我弯了弯腰：沈总再见，

您好好休息。然后才拉开车门坐进去。我看着那车开走，心里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

这姑娘，太特么实在了。公司有个小项目，需要跟合作方吃个饭谈一下。

我本来想带那个业务员去，结果他临时重感冒来不了。只好把顾苓带上。

一会儿吃饭别紧张，就是随便聊聊，你负责吃就行，不用你说话。路上我叮嘱她。

她坐在副驾驶，手指紧紧攥着安全带，点点头：嗯，我知道了。到了餐厅包间，

对方的人已经到了。寒暄，落座，点菜。对方的老总姓王，是个挺能聊的中年人，

带了个副总。酒过三巡，话题扯得有点远。王总看着顾苓，

笑着问我：沈总这位员工很年轻漂亮啊，是财务？嗯，公司财务，顾苓。

我简单介绍。顾小姐气质真好，王总笑着拿起酒杯，来，顾小姐，我敬你一杯。

顾苓的脸色瞬间变得有点白，求助似的看向我。我知道她肯定不喝酒。

我端起酒杯拦了一下：王总，她酒精过敏，真喝不了，这杯我替她，您可别为难我员工。

王总哈哈一笑：沈总挺会心疼人啊，行行行，你喝你喝。***了一杯。接下来，

那个副总又试图劝酒，都被我挡了回去。顾苓就低着头，小口吃着菜，几乎没再抬起过头。

饭局结束，项目谈得还算顺利。送走对方，我去结账。回来发现顾苓还站在包间门口等我。

走吧，送你回去。我拿出车钥匙。她跟在我身后，小声说：对不起，沈总，

给您添麻烦了。这有什么麻烦的，我无所谓地说，本来就不该让女的喝酒，

那帮老油条，别理他们。她没再说话。走到车边，我喝了酒不能开车，

拿出手机准备叫代驾。她轻声说：沈总，我…我没喝酒，我可以开。我这才想起来，

对哦，她一口没喝。行，那你开。坐在副驾驶，我有点晕，闭着眼休息。车里很安静，

只有空调细微的声音。沈总，她忽然小声开口，谢谢您。嗯？又谢什么？

我眼都没睁。谢谢您刚才…帮我挡酒。屁大点事，谢个没完了还。我嘟囔了一句。

她又不说话了。过了好久，我以为她不会再开口了，却听到她用很轻很轻，

几乎要融进夜风里的声音说：从来…没有人这样维护过我…我心里微微动了一下，

睁开眼看向她。她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侧脸在车外流转的光影里显得有些朦胧。我没接话，

重新闭上眼睛。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第二天到公司，我把她叫进办公室。

扔给她一个文件夹。看看这个。她拿起来，翻开，愣了一下：这是…？

一个新项目，需要人跟进一下，你跟设计部和那边对接，我语气随意，谈成了，

算你业绩，奖金不少。她看着项目书，手有点抖：沈总，我…我不行的，

我没谈过项目…我只会做账…谁生下来就会？我敲敲桌子，不会就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