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难陀蛇妖
白梓辰看了他一会儿，默不作声地从手上摘了个戒指递过去，没有半点征求意见的意思。
僵持了一会儿，林七夜还是接了下来，戴在了左手食指上。
“苍星戒，可以挡住神明以下的三次致死性攻击。”
白梓辰漫不经心地开口，随后瞥了眼正打算摘下的林七夜，按住了他的手，“留着，给我省点心。”
这话是认真的，多个保护性质的禁物能让白梓辰省不少力气。
既然林七夜不打算自己挑，那就挑一个“盏”境能用的最好的给他，反正这些对自己也没什么用。
另一边，林七夜虽说看着手的方向，注意力却全然不在这件禁物上。
方才被他捂过的手似乎还自带着温度，他一时竟是有些不敢想象，这么纤细的手指到底是怎么使出这么大的力的。
他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白梓辰，这也是米迦勒让你给我的吗？”
林七夜的眼神闪烁着，不敢抬头去看他，似乎是在为这件事和自己的心乱找补。
只可惜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白梓辰依旧那么平静地回答他，“不是，这是我的个人收藏。”
半晌，就在林七夜沉默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靶场的门突然被敲响。
林七夜刚把手抽出来，就看到了拿着工作簿推门而入的陈牧野。
“听温祁墨说你同意加入守夜人了，我来给你登记个信息。”
低着头没仔细看过去的陈牧野错过了林七夜的尴尬，等他再看过来，场内尴尬的氛围己经消散了不少。
“姓名”“白梓辰”“年龄”“16”“禁墟”白梓辰罕见地流露出了思索的神色，指尖轻点了两下伞柄，像是在琢磨要不要实话实说一样。
陈牧野也不恼，只是用那一贯平和的目光看着他，像是长辈在包容孩子一样。
足足过了七八分钟，白梓辰才正眼看他，“陌上尘。”
“好，暂时只需要记录这些，多谢你的配合。”
陈牧野知道这人素来冷淡，也没多说什么客套话，转而看向了林七夜，“今天己经很晚了，回去如果觉得不安心，也可以就住在事务所，二楼有干净的房间。”
虽然陈牧野没说，但林七夜还是有几分明白他的意思，既然白梓辰不放心他一个人待着，那这里空间更大的房间显然是更好的选择。
等洗漱完，林七夜靠在窗台上看着身边沉浸式赏月的人，轻靠了下他的手肘，开口问，“你跟米迦勒关系很好吗？
那些神明，都是些什么样的神？”
刚刚加入守夜人，林七夜对于这些距离自己格外遥远的存在还是有几分好奇的，尤其是让自己眼瞎了十年却又给了自己神墟的炽天使米迦勒。
出乎意料地，白梓辰却微不足道地皱了下眉，“关系很差。”
沉默了会儿，白梓辰才在林七夜有几分不安的目光中给他解释着，“他杀了我不知多少亲族，但不影响我们之间的交易。”
林七夜看着大半张脸都浸泡在月光中的人，突然生了一种想安慰他的冲动，想来白梓辰心中尽是悲凉和无助，却因为一些不可言说的理由被迫答应了这场交易。
这么想着，林七夜看着那宛如神明雕刻的脸，似是被蛊惑了一般靠近了几分，随后伸手抱住了那个看起来有几分瘦弱的身子。
白梓辰倒是转过头看了眼跟猫儿一样黏着自己的人，没从他身上看出被控制或者夺舍的痕迹就又看向了窗外。
月色醉人，林七夜隐约闻到了少许柠檬香，酸中带着点甜丝丝的清凉的味道，澄澈却又勾人。
林七夜下意识地凑近了几分，却又在碎发扫过额前的时候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猛然松开手退后半步。
他刚才都做了什么……“刚才，无意冒犯，对不起。”
声音越来越轻，却只收获到白梓辰一个带了几分询问的目光。
他自以为的不合适非但没有被对方放在眼里，更是在自己回想过一番后觉得男生之间抱了一下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
“无妨。”
白梓辰对于比较顺眼的存在往往是不介意对方的接触的，林七夜也算是其中一个。
流星闪烁，将夜空的一角点亮，夜幕似乎都明朗了起来。
七日后，阳光事务所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李毅飞？”
林七夜看到他的时候显然是有几分意外的，但在听完对方的话语后又明白了几分。
这人之前也是跟自己一起碰到过鬼面人的，虽说后来签署了保密条约，但大概也知道这些东西有专门的人处理。
但就在他们即将谈完的时候，白梓辰的目光却在李毅飞和陈牧野中游走，像是在思索什么一样。
“是发生了什么吗？”
林七夜见其他几人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己和白梓辰，索性首接开口问他。
白梓辰又扫了眼像是完全不知情的陈牧野，径首坐在了林七夜旁边，有几分不解地开口，“有智力可繁衍的，不是拔除源头就好了吗？”
“应该是。”
林七夜毕竟还只是个特训了一段时间的新人，对这些只能说是一知半解，随后就抬头看向身旁的吴湘南。
然而当事人却好像并不打算等他们的回复，又或者说是感知到了几人的情绪后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再次开口，“这就是难陀蛇妖的母体，你们看不出来吗？”
话音落下，李毅飞被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金色丝线给捆成了麻花样，金光之下，那张脸不断在人脸和蛇脸中闪烁着。
林七夜瞪大了眼睛，像是没想到自己曾经相处过甚至共患难过的同学竟然不是人。
但还没等他从情绪里走出来，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只手。
“去，杀了他。”
白梓辰像是担心对方下不去手一样轻飘飘地开口，“米迦勒是战斗天使，也是公平和裁决的化身。
身为他的代理人，你不该太过于优柔寡断。
去吧，结束他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