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万年吊车尾
巨型全息屏幕上，上午测验考核成绩滚动刷新。
下方人头攒动，不断响起嘈杂的议论声。
“***！
姜映雪！
又是第一！
武徒八重！
天赋还是S级的‘冰心体’！
这还怎么玩！”
“赵天昊也猛啊，同样是武徒八重，B级异能‘合金化’，家里有矿，氪金战士！”
全场沸腾，艳羡的目光聚焦在人群最前方的两人身上。
终于，一个名字近乎以羞辱般慢吞吞的爬上了屏幕的最末端。
“苏年，F级异能被关注，武徒三重，227卡气血，综合评定：差-。”
全场诡异地安静了一秒。
随即，是更加猛烈的哄堂大笑。
“噗——万年吊车尾，还得是苏年啊！”
“F级异能‘被关注’？
有什么用？
被人盯着能回蓝吗？”
“你懂个屁！
这叫气氛组之王，苏哥往那一站，自动聚光，主打一个牌面！”
“赛博祥瑞！
只要观众够多，苏哥就能原地起飞，理论上的永动机好吧！”
嘲讽声此起彼伏，尖锐又刺耳。
苏年独自站在人群的边缘。
他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半眯着眼。
一副刚睡醒的慵懒样子。
他甚至还配合地打了个哈欠，宛如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
可没人知道，他插在口袋里的手，指甲早己深深刻进了掌心。
不远处被众星捧月般簇拥着的姜映雪，那双清冷的眸子扫过屏幕上苏年的名字。
她的眉梢极细微地动了一下，而后便挪开了视线。
再没有半分停留。
……考核结束，人群散去。
苏年刚走出测试场，就被几个人影拦住了去路。
为首的正是赵天昊。
他双手抱胸，下巴抬得老高。
“哟，这不是咱们的大名人苏年吗？
武徒三重，真是给咱们班长长脸啊。”
他口中的班长，正是刚才走过的姜映雪。
赵天昊身边的跟班立刻起哄：“昊哥，别这么说，苏年同学的‘被关注’可是神技，专门给我们提供笑料的。”
赵天昊的视线，落在了苏年手里紧紧攥着的一个小盒子上。
“拿的什么宝贝？”
他一把将盒子夺了过去。
“还给我！”
苏年脸上的慵懒瞬间褪去，眼神变得锋利。
“脾气还挺大。”
赵天昊满不在乎地打开盒子。
一股廉价草药味飘出，里面是一支最低级的“气血恢复药剂”。
“就这破玩意儿？”
赵天昊嗤笑一声，手腕一抖。
绿色的药剂尽数洒在地上，迅速渗入泥土。
“你！”
一股热血冲上苏年的头顶。
那是他攒了两个月的钱，给他体弱的弟弟买的！
赵天昊却从怀里摸出一沓崭新的。
在苏年脸上一下下地拍着，侮辱性极强。
“废物，生气了？
是不是很想打我？”
“拿着，哥赏你的。”
赵天昊手一扬，满天红色的钞票洋洋洒洒。
“给你弟弟买支好点的，别那么抠搜。
哦，对了，”他俯身凑到苏年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这种废物，连进黑市的门路都没有吧？
哈哈哈！”
周围的学生指指点点，满脸都是看好戏的表情。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苏年沉默着弯下腰将那些沾满尘土的钱，一张一张全都捡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慢，很平静。
这份死寂般的平静，反倒让赵天昊觉得有些无趣。
他悻悻地骂了句“没种的废物，希望你下午的实战考核还能这么装”，带着人扬长而去。
苏年将钱整理好，揣进兜里，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阳光刺眼。
他笑了。
只是那笑容，再也没有一丝温度。
……下午，城外，F级禁区边缘。
高耸入云的生命之墙在身后投下巨大的阴影。
一边是文明，一边是蛮荒。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植物和金属铁锈混合的恶心气味。
实战考核的内容，是猎杀一只F级异兽“影猫”，获取其腺体。
苏年很不巧，被分进了赵天昊头号狗腿子——王猛的队伍。
“都打起精神来！
这地方邪门！”
队长王猛色厉内荏地吼道。
他们深入丛林，西周安静得过分。
只有脚踩枯枝败叶的沙沙声。
突然。
“嗷呜——”一声悠长的狼嚎划破了死寂。
紧接着，黑暗的林中一双双猩红的眼睛骤然亮起，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是……是嗜血狼！
E级异兽！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个队员的声音抖成了筛子。
不止一只！
而是一整个狼群！
足有十几头！
每一头都比牛犊还壮硕。
外翻的獠牙上挂着涎水，滴落在地，腐蚀出滋滋的白烟。
王猛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别说他们了，就算是赵天昊和姜映雪，面对整个狼群也必死无疑！
跑！
这是所有人脑中唯一的念头。
可他们己经被包围了！
绝望之中，王猛的目光猛地扫到了队里最弱的苏年。
一个恶毒至极的念头瞬间占据了他的大脑。
“有了！”
王猛一把抓住苏年的肩膀，脸上挤出扭曲的笑容。
“苏年，你的天赋异能该派上用场了！”
“F级‘被关注’，天生的嘲讽神技！
你去把狼群引开，我们去找老师求救！”
不等苏年反应，一股巨力从背后猛地传来。
“为了大家，牺牲你一个，值了！”
苏年被王猛狠狠推了出去，一个踉跄，重重摔倒在狼群面前。
其余队员看到这一幕，没一个人吭声。
反而用尽了吃奶的力气，跟着王猛朝相反方向狂奔逃命。
背叛，来得如此干脆利落。
诱饵。
弃子。
苏年趴在冰冷的地上，听着身后远去的脚步声，慢慢抬起头。
十几头嗜血狼，将他围在中心。
每一双猩红的瞳孔里，都倒映出他渺小而绝望的身影。
炙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带着死亡的腥臭。
自己不过武徒三重。
他甚至打不过其中最弱的一头。
“呵……”苏年喉咙里发出一阵低哑的笑声。
愤怒？
不甘？
这些情绪在绝对的死亡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可笑。
他只是觉得，原来自己的异能“被关注”，真正的用法是这个。
一头嗜血狼失去了耐心，后腿猛地蹬地。
化作一道腥风扑来的黑影，首取他的咽喉。
锋利的狼爪在空气中划出森然的寒光。
在苏年的视野里，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被按下了慢放键。
要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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