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后座堆着相机包、折叠椅，还有个印着玉露图案的保温袋——里面是沈知行早起煮的南瓜粥，还卧了两个林砚爱吃的溏心蛋。
“去郊外拍早樱，”沈知行一边开车一边说，指尖时不时蹭过林砚放在中控台上的手，“上周踩过点，有片老樱花林，日出时雾没散，花瓣上会挂着露，特别好看。”
林砚靠在副驾上，看着沈知行眼里的光，嘴角忍不住弯起来。
自从上次约定去看海，沈知行就总把“一起去”挂在嘴边，连外拍计划都要提前跟他报备，像个等着分享糖果的小孩。
到樱花林时，天刚蒙蒙亮。
沈知行熟练地支起相机，林砚帮他递过反光板，指尖不小心碰到镜头盖，想起第一次在医院见他时，这人也是这样，镜头盖晃悠着，眼里满是对镜头里世界的好奇。
“站那边试试？”
沈知行忽然朝林砚招手，指着樱花树下的光斑，“光刚好落在那儿，拍出来肯定好看。”
林砚有点局促，他习惯了被沈知行偷***，这样正经站在镜头前，倒有些不自在。
沈知行却没给他退缩的机会，走过来帮他理了理衣领，指尖轻轻拂过他的锁骨：“放松点，就像平时在天台晒太阳那样。”
快门声轻响，林砚抬眼时，正好对上沈知行的目光。
镜头后的人眼里盛着晨光，比落在花瓣上的露还要亮，他听见沈知行轻声说：“比樱花好看。”
拍了半上午，沈知行蹲在地上调参数时，没注意身后的石子，膝盖磕在树根上。
林砚眼疾手快扶住他，指尖碰到他裤腿下的温热——是磨破了皮。
“我带了急救包。”
林砚的声音带着医生的本能，从背包里翻出碘伏和创可贴。
他蹲下来，小心翼翼卷起沈知行的裤腿，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沈知行看着他垂着的眼睫，忽然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林医生，你现在的样子，比在手术室还认真。”
林砚耳尖发烫，没抬头，只把创可贴贴好，指尖在他膝盖上轻轻按了按：“别乱动，明天还得拍照片。”
沈知行笑出声，伸手把他拉起来，顺势抱在怀里：“知道了，听林医生的。”
樱花林的风带着花香，吹过两人交叠的衣角，远处有鸟鸣传来，连空气都甜得发腻。
下午回去时，两人绕路去了动物救助站。
之前那只瘸腿的流浪猫，己经被一对老夫妻领养了，救助站的志愿者笑着说：“它现在可娇贵了，每天都有小鱼干吃。”
沈知行听得高兴，掏出相机跟志愿者要了猫的近照，翻给林砚看时，眼睛亮晶晶的：“你看，它胖了好多，毛也亮了。”
林砚点头，看着沈知行跟志愿者聊起后续的救助计划，忽然觉得，这个人好像总能把温柔撒到每个角落——拍日落给人温暖，救小猫给它家，也把他的生活，填得满是光亮。
晚上在家，沈知行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
林砚靠在门框上看他，看他笨手笨脚打鸡蛋，蛋黄落在地上时还会懊恼地皱鼻子。
“你买的甜品教程呢？”
林砚忍不住打趣。
“在这儿呢！”
沈知行举了举手机，屏幕上是焦糖布丁的教程，“上次听你说科室护士做的布丁好吃，我也学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最后布丁还是有点焦了，可林砚吃的时候，却觉得比任何甜品都甜。
沈知行坐在对面，托着下巴看他，眼神里满是期待：“怎么样？
下次我再改进。”
林砚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看着他咽下去，才轻声说：“不用改进，这样就很好。”
夜里，两人靠在沙发上看电影。
沈知行的头靠在林砚肩上，手里拿着平板，翻着白天拍的樱花照片。
“这张要洗出来，贴在工作室的墙上，”他指着林砚站在樱花树下的那张，“还有这张，你帮我递反光板的，也要贴。”
林砚“嗯”了一声，伸手把平板拿过来，翻到最后一张——是沈知行蹲在地上调相机，他站在旁边，手里拿着急救包，背景是满树的樱花。
照片下面，是沈知行偷偷加的小字：“我的春天，有樱花，还有你。”
林砚抬头看沈知行，对方刚好也在看他。
窗外的月光落在沈知行脸上，把他的眼睛映得格外软。
林砚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指尖蹭过他嘴角的笑意。
“沈知行，”林砚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以后的春天，都一起看樱花。”
沈知行点头，伸手把他搂得更紧，下巴抵在他发顶：“不止春天，夏天去海边看日出，秋天去山里拍枫叶，冬天就窝在家里烤火，每个季节，都要跟你一起过。”
电视里的电影还在放着，可两人都没再看。
客厅的灯暖黄，裹着彼此的呼吸，连时间都慢了下来。
林砚靠在沈知行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医院走廊见他的样子——那时的他，举着相机拍多肉，阳光落在他侧脸，而现在，这个人的阳光，全落在了他的身上。
原来最好的陪伴，从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而是每个平凡的日子里，有他在身边——一起看樱花落，一起救小猫，一起吃焦了的布丁，一起把每个季节，都过成最温柔的模样。
林砚闭上眼，嘴角扬起浅浅的笑。
他知道，往后的每一场日落，每一次花开，都不会再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