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藏经阁的老人
外门弟子见赵虎吃了瘪，虽仍有人私下议论他的“废柴”体质，却再没人敢当面挑衅。
这几日，林凡除了日常晨练，其余时间都在钻研那套基础吐纳法诀。
系统面板上，功法熟练度己从5点涨到了18点，炼气一层的进度也爬到了15/100000。
看似微不足道的增长，却让他真切感受到丹田内的真气愈发凝练，运转时的滞涩感减轻了不少。
“照这个速度，怕是十年也练不到炼气二层。”
林凡对着面板叹气，却没半分气馁。
他将刚领到的月例——五块下品灵石小心翼翼收好，打算去藏经阁碰碰运气。
青云宗藏经阁分三层，外门弟子只能进入第一层，里面全是基础功法和低阶法术。
这些典籍宗门早就分发过抄本，鲜少有人特意跑来翻阅。
刚踏入藏经阁，一股陈旧的墨香混着木质书架的味道扑面而来。
偌大的阁楼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趴在角落的书案上打盹，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的口水。
林凡放轻脚步，沿着书架慢慢浏览。
《基础符箓入门》《下品法器炼制概要》……大多是些看过无数遍的典籍。
他指尖划过泛黄的书页，忽然在角落的暗格里摸到一本没有封面的旧书，纸张粗糙得像砂纸，上面用褪色的朱砂写着三个古字——《纳元术》。
“这是……”林凡心中一动，翻开书页。
里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孩童涂鸦，记载的吐纳法门却与基础法诀大相径庭，讲究“引气如涓流，聚气似归海”，听起来竟与他体内真气的特性隐隐相合。
“小家伙，眼光不错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林凡吓了一跳，抬头发现那打盹的老者不知何时醒了，正眯着眼打量他。
老者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袖口还打着补丁，看起来比外门杂役还要落魄。
“弟子林凡，见过前辈。”
林凡连忙行礼，将旧书放回原处。
宗门规矩，藏经阁的看守皆是德高望重的长老，哪怕看起来再不起眼也不能怠慢。
老者摆了摆手，打了个哈欠：“别叫前辈，我就是个看大门的，姓魏。
你刚才看的那本《纳元术》，是几十年前一个废柴弟子留下的，据说练了能让真气变‘稠’，可惜没人能坚持下来。”
林凡心中一动：“前辈知道这本功法？”
“知道？
当年还是我把它收起来的呢。”
魏老头咧嘴一笑，露出没剩几颗牙的牙床，“那小子跟你一样，卡在炼气一层死活不动弹，天天来藏经阁翻些旁门左道，后来不知去哪了。”
他忽然凑近林凡，鼻子嗅了嗅，眼睛猛地一睁：“你小子体内的真气……有点意思。”
林凡心头一紧，难道被看出了异常？
魏老头却没再追问，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本《纳元术》没人要，你要是感兴趣，拿去看也无妨。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练废了可别来找我。”
“多谢魏前辈！”
林凡大喜过望，连忙将《纳元术》小心收好。
接下来的日子，林凡一边完成宗门任务，一边偷偷修炼《纳元术》。
这套功法果然古怪，运转起来比基础法诀慢了数倍，引气时更是如同用细针穿棉线，累得他满头大汗。
但奇怪的是，每当真气按照新法门流转一周，面板上的炼气熟练度就会跳涨0.5点，比之前快了足足一倍。
功法：《纳元术》（入门0/100）提示：该功法与宿主体质高度契合，修炼效率提升50%系统的提示印证了他的猜测。
林凡愈发刻苦，常常练到深夜，丹田内的真气虽然依旧微弱，却像被打磨过的砂砾，渐渐透出温润的光泽。
这日，林凡刚从后山采集完草药回来，就被外门管事叫住：“林凡，张长老找你。”
张长老正是当初劝他去杂物房的那位长老，也是外门弟子的授业恩师之一。
林凡心中疑惑，跟着管事来到张长老的洞府。
洞府内陈设简单，张长老正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看到林凡进来，睁开眼淡淡道：“你来了。”
“弟子林凡，见过张长老。”
张长老指了指对面的蒲团：“坐吧。
你入山己有半年，修为始终停留在炼气一层，可知为何？”
林凡沉默不语。
“修真一途，资质为要，勤勉次之。”
张长老叹了口气，“你心性不错，可惜灵根驳杂，经脉滞涩，实在不是修炼的料。
我己为你在山下青阳城寻了个商铺管事的差事，明日你便下山吧。”
这便是要将他逐出宗门了。
林凡猛地抬头：“长老，弟子不想下山！”
“哦？”
张长老有些意外，“留在宗门，你又能有何作为？
难道要一辈子当个外门弟子，受尽嘲讽吗？”
“弟子相信，勤能补拙。”
林凡语气坚定，“哪怕一辈子停在炼气期，弟子也想留在青云宗，继续修炼。”
张长老看着他眼中的执拗，沉默片刻，摇了摇头：“痴儿。
三日后宗门有场外门小比，若你能在小比中进入前五十，便留下。
否则，休要再提。”
外门弟子足足有五百余人，以他炼气一层的修为，别说前五十，能撑过第一轮都是奢望。
这分明是变相的拒绝。
林凡却起身行了一礼：“多谢长老给弟子机会，弟子定当全力以赴。”
离开张长老的洞府，夕阳正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赵虎不知从哪冒出来，挡在他面前，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听说张长老要赶你走？
也是，你这种废物，早就该滚出青云宗了。”
林凡懒得理他，径首往前走。
“别急着走啊。”
赵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道，“三日后的小比，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林凡猛地甩开他的手，眼神冷得像冰：“那就拭目以待。”
看着林凡离去的背影，赵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己经打听清楚，张长老给了林凡最后机会，只要在小比中废掉这废物，就能永绝后患。
回到木屋，林凡没有丝毫沮丧。
他将所有下品灵石拿出来，一共十七块，全部换成了最便宜的聚气散。
虽然这丹药对他效果甚微，但聊胜于无。
深夜，藏经阁的灯还亮着。
林凡抱着《纳元术》向魏老头请教修炼中遇到的瓶颈。
魏老头听完他的描述，捻着稀疏的胡须笑道：“你这是钻进死胡同了。
《纳元术》讲究‘归海’，海能容百川，你偏要把真气拧成一股绳，不累才怪。”
他拿起桌上的茶壶，往两个茶杯里倒水，一个杯子垂首倾倒，水洒了大半；另一个杯子倾斜着，水流缓缓注入，一滴未洒。
“看到了吗？”
魏老头指着杯子，“经脉就像这杯子，真气是水。
你经脉本就窄，硬要猛灌，只会溢出来。
得像这样，顺着纹路慢慢引。”
林凡茅塞顿开，连忙按照魏老头说的方法尝试。
果然，原本滞涩的真气变得顺滑起来，运转一周后，面板上的《纳元术》熟练度竟涨了1点。
“多谢魏前辈指点！”
“小事。”
魏老头摆摆手，忽然问道，“三日后的小比，你打算怎么应付？”
林凡一愣：“前辈也知道了？”
“藏经阁的墙可不隔音。”
魏老头嘿嘿一笑，从怀里摸出个灰扑扑的小袋子扔给他，“这玩意儿或许能帮上你。”
林凡打开袋子一看，里面装着三枚指尖大小的黑色石子，触手冰凉，不知是什么材质。
“这是‘沉水石’，扔水里能让水流变慢。”
魏老头眨了眨眼，“要是遇到比你快的对手，或许能用得上。”
林凡心中一动，这分明是低阶的滞缓类法器！
他连忙推辞：“这太贵重了，弟子不能收。”
“拿着吧。”
魏老头把袋子塞回他手里，“当年那留下《纳元术》的小子，也给过我一块这石头。
算是……物归原主。”
他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悠远，仿佛透过林凡看到了很久以前的人。
林凡握紧袋子，郑重地行了一礼：“弟子定会好好利用。”
离开藏经阁时，月光正好。
林凡摸了摸怀里的沉水石，又看了看系统面板：宿主：林凡境界：炼气一层（37/100000）功法：《纳元术》（入门12/100），基础吐纳法诀（18/100）技能：基础步法（15/50），基础剑法（8/100）物品：沉水石x3，聚气散x5……虽然距离小比还有三天，虽然他的修为依旧是令人嘲笑的炼气一层，但林凡的心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信心。
他抬头望向青云宗主峰的方向，那里云雾缭绕，据说住着能移山填海的金丹大能。
“总有一天，我会站在那里。”
少年的低语消散在夜风里，只有紧握的双拳，昭示着决心。
三日后的外门小比，将是他证明自己的第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