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流弹穿胸,血色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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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 年的春雪,落在晋察冀边区的狼牙山余脉上时,总带着股化不开的冷。

林星燃扶着怀里揣着的粗布包,指尖能摸到包底那柄匕首的棱角 —— 是班长李建军昨天塞给她的,枣木柄上刻着个歪歪扭扭的 “守” 字,磨得发亮,该是跟着班长有些年头了。

“星燃同志,前面的坡太滑,张大娘的脚崴了!”

身后传来小战士二狗的喊声,带着点喘。

林星燃回头,看见队伍末尾那个裹着蓝布头巾的老太太正咬着牙揉脚踝,怀里还护着个睡眼惺忪的小男孩,孩子的棉袄破了个洞,露出里面发黄的棉絮。

这是转移的第三天了,从平西根据地撤出来的百姓拢共三十七人,老的老,小的小,最年轻的是个刚嫁过来的媳妇,怀里还揣着没绣完的鞋垫。

“我来背!”

林星燃把粗布包往二狗手里一塞,快步走过去蹲在张大娘面前。

她今年刚满十八,个头不算高,但常年扛枪行军练出了力气,背起百十来斤的人不算费劲。

张大娘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姑娘你也累了三天了,我自己能走……别磨蹭!”

林星燃声音脆生生的,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劲儿,伸手把孩子接过来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拽着张大娘的胳膊往自己背上送,“鬼子的追兵离得不远,咱们得赶在天黑前钻进鹰嘴洞,到了那儿就安全了。”

孩子大概是被颠醒了,揉着眼睛看林星燃,小嘴里嘟囔着:“姐姐,我饿。”

林星燃心里一揪,从口袋里摸出半块烤红薯 —— 这是昨天部队分的干粮,她没舍得吃。

红薯己经凉透了,硬得硌牙,她却小心翼翼地剥了皮,撕成小块喂给孩子:“慢点吃,到了洞里,咱们煮野菜粥喝。”

风裹着雪沫子刮在脸上,像小刀子割。

林星燃背着张大娘,抱着孩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泞里。

脚下的路是战士们前几天用刺刀劈出来的,枯枝败叶下藏着碎石,稍不留意就会滑倒。

她能听到前面百姓的喘息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能听到 ——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的枪声。

“砰!

砰!”

不是自家队伍的三八式步枪声,是鬼子的歪把子机枪,声音闷沉,像打雷。

林星燃心里一紧,猛地回头看向来时的路,雪雾里隐约能看到几道黑影在移动,越来越近。

“二狗!

你带队伍继续往鹰嘴洞走,我去看看情况!”

林星燃把孩子递给旁边的媳妇,又扶着张大娘站稳,伸手就去摸腰间的枪 —— 那是一把缴获的勃朗宁,子弹只有五发,是她的宝贝。

“星燃姐,我跟你一起去!”

二狗攥着手里的步枪,脸涨得通红。

他才十六岁,去年刚从村里参军,脸上还带着孩子气,却己经跟着队伍打了好几次仗。

“不行!”

林星燃瞪了他一眼,“你得把乡亲们安全送到洞里,这是任务!

我去看看班长他们怎么样了,很快就回来。”

她没等二狗再说话,转身就往枪声传来的方向跑,跑了两步又回头,摸了摸怀里的匕首 —— 枣木柄温热,像是带着班长的体温。

“照顾好乡亲们!”

她喊了一声,身影很快消失在雪雾里。

跑出去约莫半里地,林星燃就看到了那片熟悉的断墙 —— 是前几天他们临时休整的破庙遗址。

此刻断墙后面正趴着几个黑影,是班长李建军带着的断后小组,总共五个人,正对着冲过来的鬼子开枪。

鬼子大概有一个小队,二十来个人,端着枪嗷嗷叫着往前冲,机*** “哒哒哒” 地扫在断墙上,溅起一片尘土和雪沫。

“班长!”

林星燃猫着腰跑到断墙后,压低声音喊。

李建军回过头,脸上沾着泥和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鬼子的,他看到林星燃,眉头一皱:“你怎么来了?

乡亲们送到了?”

“还没到鹰嘴洞,我让二狗先带他们走。”

林星燃趴在班长旁边,从断墙的缺口里往外看,正好看到一个鬼子举着枪朝断墙冲来,她抬手就是一枪 ——“砰!”

鬼子应声倒地,她心里松了口气,又赶紧把枪栓拉上,“班长,鬼子太多了,咱们得撤!”

“撤不了!”

李建军咬着牙,又开了一枪,“后面就是乡亲们走的路,咱们一撤,鬼子就会追上去。

再坚持半个小时,等乡亲们进了鹰嘴洞,咱们再撤。”

他从怀里摸出个手榴弹,扯掉引线,等了两秒才扔出去,“轰隆” 一声,炸倒了两个鬼子,也炸起一片浓烟。

林星燃没再说话,握紧了手里的勃朗宁。

她知道班长说得对,他们是乡亲们的屏障,只要他们还在这儿,乡亲们就多一分安全。

她盯着浓烟散去的方向,看到又有几个鬼子冲了过来,手里的枪还在冒烟。

旁边的战士老周突然闷哼一声,林星燃转头看过去,发现他的肩膀被子弹打穿了,血正顺着胳膊往下流,染红了身下的雪。

“老周!”

林星燃想去扶他,老周却摆摆手,咬着牙把枪架在断墙上:“别管我,继续打!”

他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机枪扫射,子弹擦着林星燃的耳边飞过,打在断墙上,溅起的石子儿砸在她的额头上,生疼。

林星燃缩了缩脖子,又探出身子开了一枪。

这次没打中,子弹打在了鬼子脚边的泥地里,溅起一片泥点。

鬼子发现了她的位置,几杆枪同时朝她这边扫来,李建军一把把她按在地上,自己趴在她身上,子弹 “嗖嗖” 地从头顶飞过。

“你不要命了!”

李建军的声音带着点急,“瞄准了再打,子弹不多了!”

林星燃点点头,心脏跳得飞快。

她能感觉到班长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军装传过来,能闻到他身上的硝烟味和血腥味,还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

她知道,他们每个人都在拼命,为了后面的乡亲,为了能早点把鬼子赶出中国。

又坚持了十几分钟,林星燃的勃朗宁只剩下最后一发子弹了。

她趴在断墙后,盯着前面的鬼子,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把这发子弹用在刀刃上。

突然,她看到一个鬼子扛着机枪,正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扫射,老周的腿又中了一枪,疼得首咧嘴。

“班长,我去干掉那个机***!”

林星燃小声说。

“不行!

太危险了!”

李建军拉住她的胳膊,“那棵树离咱们有五十多米,你一出去就会被鬼子发现。”

“可是老周快撑不住了!”

林星燃看着老周越来越苍白的脸,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我绕到树后面去,从侧面打!”

她没等李建军同意,就猫着腰往旁边的灌木丛里爬。

雪地里的枯枝刮着她的衣服,发出 “沙沙” 的声音,她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爬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离大树还有十米的时候,林星燃停了下来。

她能听到机枪 “哒哒哒” 的声音,能看到那个鬼子的后脑勺。

她慢慢举起枪,瞄准了鬼子的太阳穴,手指扣在扳机上,心里默念:“一定要中,一定要中。”

“砰!”

子弹飞了出去,正好打在鬼子的太阳穴上。

鬼子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手里的机枪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

林星燃心里一喜,刚想往回爬,突然听到身后传来 “嗖” 的一声 —— 是子弹破空的声音。

她想躲,却己经来不及了。

子弹从她的右胸口穿进去,带着一股灼热的痛感,瞬间传遍了全身。

林星燃闷哼一声,倒在雪地里,手里的枪 “啪” 地掉在地上。

她能感觉到血从胸口涌出来,很快就把身上的军装染透了,温热的血滴在雪地上,融化了一小片雪,形成一个个红色的小坑。

“星燃!”

远处传来李建军的喊声,带着撕心裂肺的痛。

林星燃想回头看看班长,却发现自己连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闪过张大娘怀里的孩子,闪过二狗通红的脸,闪过老周流血的肩膀,还有班长塞给她匕首时说的话 ——“星燃,守住群众,就是守住家国。”

她没守住。

愧疚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淹没了她。

她还没把乡亲们送到鹰嘴洞,还没看到鬼子被赶出中国,还没完成班长交给她的任务…… 她是不是一个不合格的战士?

是不是一个逃兵?

“活下去…… 星燃,活下去!”

班长的声音越来越近,还带着枪声和喊杀声。

林星燃想回应,却发不出声音。

她的手慢慢摸索着,摸到了怀里的匕首 —— 枣木柄还是温热的,那个 “守” 字硌着她的手心。

她紧紧地攥着匕首,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就像每次战斗时那样,保持着握刀的姿势,仿佛下一秒就要站起来,继续战斗。

雪还在下,落在她的脸上,冰凉冰凉的。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一点点流失,胸口的痛感也越来越弱。

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模糊,最后只剩下一片红色 —— 是胸口的血,是雪地里的血,是战友们的血。

她好像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听到了乡亲们的呼喊,还听到了班长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喊着 “活下去”。

活下去……林星燃的手指动了动,攥紧了匕首,意识一点点消散在漫天的风雪里。

她最后看到的,是远处雪雾里跑来的几道黑影,是班长那张满是血和泪的脸,还有 —— 断墙上飘着的那面小小的红旗,在风雪里,顽强地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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