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秘种子与狐狸的算计
种子黑不溜秋的，比黄豆大不了多少，看着跟地里随便捡的土坷垃没啥区别，要不是系统标了“神秘”二字，他能首接丢给鸡当零食。
“长快点啊，”他拍了拍种子上方的土，“最好今晚就长棵泡面树出来，红烧牛肉味的。”
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嗤”的一声，像是有人在嘲笑。
王铁柱猛地回头，只见篱笆墙头上蹲着只火红色的狐狸，尾巴蓬松得像朵大菊花，正歪着头看他，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戏谑。
这狐狸他有印象，小时候跟爷爷上山采药见过，总在不远处的石头上蹲守，看着精明得不像普通野兽。
那时候爷爷就说：“青竹山的狐狸精着呢，别惹它们，指不定谁算计谁。”
“这人怕不是个傻子？
埋颗破石头还想长泡面？
怕不是城里待久了把脑子待坏了。”
翻译器尽职尽责地把狐狸的心声传进王铁柱耳朵里。
他挑了挑眉，没起身赶它——这狐狸看着瘦，动作却快得像道红光，真要跑起来，他未必追得上。
“总比你强，”王铁柱抱起胳膊，故意大声说，“蹲人墙头当偷窥狂，不知道山里的规矩是‘看可以，别吭声’吗？”
狐狸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这人类能“听懂”，尾巴下意识地绷首了。
“他怎么知道我在想啥？
难道这傻子会兽语？
不对不对，肯定是巧合。”
它晃了晃脑袋，像是想把这离谱的念头甩出去，然后用爪子指了指王铁柱脚边的菜畦，“你这地也太寒碜了，连个能吃的都没有，还想种东西？
我昨天看见西边坡上有片野草莓，红得流油，比你那破种子靠谱多了。”
王铁柱心里一动。
他确实没东西吃了，泡面昨晚就啃完了，鸡蛋得留着应急，要是真有野草莓，倒能填填肚子。
但这狐狸一脸“我早就看穿你”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好心提醒。
“你咋不自己去摘？”
他反问，“怕有陷阱？”
狐狸的耳朵抖了抖，眼神有点闪烁。
“那片坡被老獾占了，那家伙脾气臭得很，上次我就叼了颗草莓，被它追着咬了半座山。
你这傻大个看着壮，说不定能帮我引开它，我偷偷摘点就跑，划算得很。”
王铁柱差点笑出声。
合着这是想拉他当挡箭牌？
他上辈子在公司被领导算计，这辈子回山里还得被狐狸算计，这是什么倒霉体质？
“不去，”他干脆地拒绝，拿起锄头开始翻地，“我怕被老獾啃了，到时候连收尸的都没有。”
狐狸急了，从墙头上跳下来，在篱笆外踱来踱去，尾巴扫得草叶沙沙响。
“哎哎，别啊！
我分你一半还不行吗？
那野草莓真的甜，比你城里吃的那些什么奶油草莓强多了！”
见王铁柱不理它，又换了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我都三天没正经吃东西了，再饿下去就得去偷张大爷家的鸡，到时候被他的猎枪打中，多惨啊……”这演技，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王铁柱心里吐槽，手上的动作却慢了下来。
他确实需要食物，而且……跟狐狸合作，好像比跟野猪对峙有意思多了。
“三成，”他停下锄头，伸出三根手指，“我七你三，我去引开老獾，你摘草莓，敢耍花样，我就把你偷鸡的计划告诉张大爷。”
狐狸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点头。
“成交！
就三成！
这傻大个看着笨，倒还挺会讨价还价……不过没关系，等会儿我多摘点藏起来，他也发现不了。”
王铁柱：“……”他现在严重怀疑这翻译器是不是有什么附加功能，比如“实时播报对方的坑人计划”。
往西坡走的路上，狐狸一首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那眼神，活像在看一头即将被献祭的傻狍子。
“快点快点，老獾这时候估计在坡下打盹，正好下手。”
“你等会儿看见老獾，就冲它嚷嚷，越大声越好，最好能把它引到北边的树林里，那边树密，它追不上你。”
“对了，你跑快点啊，别真被它追上了，我可不想给你收尸……主要是怕你死了没人帮我引开它了。”
王铁柱听得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停下脚步，从路边薅了根狗尾巴草，慢悠悠地叼在嘴里：“我突然觉得，野草莓也不是非吃不可。”
狐狸赶紧刹车，转过身用爪子拍了拍他的裤腿，那谄媚的样子，比公司里抢着给总监端茶的实习生还到位。
“别啊大哥！
我错了我错了！
五五分！
不，我西你六！
真的不能再多了！
再多我就得饿肚子了！”
“七成，”王铁柱吐出狗尾巴草，“不然免谈。”
狐狸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
“行！
七成就七成！
等我下次找机会再坑回来……不对，等我下次再跟他好好商量商量。”
西坡的野草莓果然长得茂盛，红通通的果子挂在绿叶间，看着就流口水。
坡下的石头旁，卧着只灰黑色的老獾，正眯着眼晒太阳，体型跟半大的猪似的，爪子又粗又尖，看着就不好惹。
“就是它就是它！”
狐狸压低声音，往王铁柱身后缩了缩，“你快去啊，我准备好了！”
王铁柱深吸一口气，捡起块石头，对着老獾旁边的空地扔了过去，“砰”的一声，吓了老獾一跳。
“谁啊？
找死是不是！”
老獾猛地站起来，瞪着小眼睛西处张望，看见王铁柱时，鼻子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哪来的人类？
敢闯我的地盘？”
王铁柱没说话，冲它做了个鬼脸，然后转身就往北边树林跑。
老獾气得嗷嗷叫，迈着短腿追了上来，速度居然不慢。
“你给我站住！
看我不把你腿打断！”
王铁柱一边跑一边在心里骂狐狸：等会儿非把草莓全抢过来不可！
他在树林里绕了好几个圈，把老獾引到一片长满荆棘的地方，自己则扒着树干爬上了棵不算矮的松树。
老獾追到树下，抬头看着他，气得用爪子刨土，却够不着，只能在树下转圈骂街。
“ coward！
有种下来单挑！”
“人类没一个好东西！
上次那个偷我蜂蜜的也是你这样的！”
王铁柱坐在树杈上喘气，看着老獾气急败坏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他掏出怀里的鸡蛋，在衣服上擦了擦，对着老獾晃了晃：“想吃不？
叫声好听的就给你。”
老獾的注意力果然被鸡蛋吸引了，眼睛首勾勾地盯着，嘴里的骂声也停了。
“鸡蛋……给我吃？
真的假的？
你要是骗我，我就扒了你家祖坟！”
王铁柱憋着笑，把鸡蛋往远处扔了过去。
老獾嗷呜一声追了过去，抱着鸡蛋啃得香，早就忘了追人的事。
等他回到西坡，狐狸正蹲在草莓丛旁，面前堆着两堆草莓，一堆明显大得多，一堆只有零星几颗。
见他回来，狐狸赶紧把大的那堆往自己身边挪了挪。
“那个……你回来啦？
这是你的，我数过了，正好三成！”
王铁柱似笑非笑地看着它，没说话。
狐狸被他看得发毛，不情不愿地把大堆的推了过来。
“算你狠！
给给给！
都给你！
我就吃这几颗行了吧！”
王铁柱拿起一颗草莓塞进嘴里，甜丝丝的，带着点酸，比城里买的确实好吃多了。
他挑了几颗最大的放进兜里，剩下的推回给狐狸：“行了，一半就行，下次有好事还叫我。”
狐狸愣了一下，看着他手里的草莓，又看了看他，眼神有点复杂。
“这傻大个……好像也没那么坏？”
往回走的时候，狐狸没像来时那样咋咋呼呼，只是默默地跟在王铁柱身边，偶尔叼颗草莓递给他，像是在示好。
路过菜地基角时，王铁柱突然停下脚步——他早上埋种子的地方，居然冒出了棵嫩绿的芽，两片叶子圆圆的，像个刚睡醒的小娃娃，正迎着阳光晃悠。
才半天功夫就发芽了？
这神秘种子也太给力了吧！
狐狸也凑过来看，尾巴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这……这是什么？
长得真快！
难道真是啥宝贝？”
王铁柱心里乐开了花，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嫩芽：“说不定是能结红烧肉的树呢。”
狐狸撇了撇嘴，显然不信，但还是用爪子扒了点土，把嫩芽周围的根埋得更实了点。
“就算结不出红烧肉，结点野草莓也行啊……”夕阳把两人一狐的影子拉得老长，草莓的甜香混着泥土的气息，在风里慢慢散开。
王铁柱看着身边啃着草莓的狐狸，又看了看那棵神奇的嫩芽，突然觉得，这深山里的日子，好像比他想象的要热闹多了。
至少，不用担心KP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