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天才初遇
林玄握着尚有余温的玉符，低头，额前发丝微乱。
系统的提示声悄然在脑海消散，唯有血液里还在回响着一丝冷静且陌生的热度。
他站在群山间一处静谧的山岗上，眼下是潺潺的溪流绕过林石，周围是一片新鲜的晨雾。
他刚刚掩下激荡的心情，将系统界面的影像压入意识底层，试图将方才获得的新技能、功法和系统带来的诸多感知整理一遍。
但林玄知晓，从此往后，这个世界于自己而言，己完全不同。
隐约的灵气波动打破了林玄的思绪。
他眉头一挑，抬头望向前方。
浓雾间，一道雪白的人影徐徐而来，丝丝冷意似乎使周围的空气都凝结起来。
那是一个极为出众的女子，衣袂如霜，肩头似覆初雪。
她步履无声，目光却清冷如月，纤长的眉目间带着化不开的淡漠。
林玄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短刃。
他能感受到那女子体内浩瀚如渊的灵力波动，与自己尚浅的修为天壤之别。
对方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仿佛冰山忽然被烈阳照见，带着瞬间的锐利与警觉。
她停下脚步，在山岗边缘一棵古松下立定，淡淡道：“你的气息很生。”
林玄不慌不忙，拱手抱拳：“林玄，青云学院新入门修士。
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女子眉梢微挑，唇角却并无太多起伏：“苏清音。”
她没有多做解释，但只这三个字，便似乎自带一种不容置疑的寒光。
气氛顿时微妙。
林玄心头警惕，这名字在青云大陆恐怕无人不知，天元世家苏家的传人，当代最负盛名的天才之一，数次在对敌中以炼气修为越级斩敌，同辈间无出其右。
而她此刻的目光，分明带着试探和兴趣。
林玄的神经骤然紧绷，表面上却微笑抱拳，道：“原来是苏师姐，久仰大名。”
苏清音眼眸里的雪意淡了些许，语气仍旧冷淡：“你刚才在做什么？”
林玄拂了拂袖口上的尘土，轻描淡写地笑道：“刚入山林修行，有些不懂，特来静处体悟。
不知是否惊扰了师姐雅兴？”
苏清音没有正面答话，反而向前踏出一步，衣袂似被风扬起微微雪光。
林玄下意识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威压，从她身上淡淡涌出，如同冰川压顶。
这不是主动释放杀机，更像试探。
“你隐匿气息的法门有些意思。
不属于青云学院公开传授。”
林玄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暗暗思索。
对方试探，自己若惧，反倒落下心机的下风。
于是他坦然回应：“家族先辈偶有所授，不过稚嫩拙劣，被师姐识破，惭愧。”
冷意微收，苏清音沉默良久，忽然道：“你是新入门修士，敢于独自闯入这片密林？”
林玄点头，不卑不亢，“历练自己。
若日后踏足更深处，总归要跨出第一步。”
苏清音微微侧首，骨节分明的手指收拢衣袖。
她淡淡看着林玄：“巧了，我也在此试剑。
林师弟可敢与我一较？”
她的眼神，像清晨的雾气撞入湖面，冷冽却分明多了丝涟漪。
林玄心头一震，表面却波澜不兴。
他当然知道，两者境界悬殊，但内心的战意和难得的机会却在燃烧。
系统在脑海中隐隐发出低鸣：“触发支线任务：与苏清音比试，获得认可。”
林玄微不可查地点头：“能与苏师姐比试，是林玄的荣幸。”
他将残存的灵力全数调动，脚下步法绵柔而迅捷，一招“游蛇探涧”试探先行。
苏清音未曾拔剑，指间凝起一道冰蓝色灵光，手腕微抬，那灵光如星辰流萤，呼地朝林玄射来。
林玄瞳孔微缩，反应极快，系统清晰地在耳边报出技能冷却、灵力剩余等关键数据。
他借机退避，以“引气入体”功法接引灵气，强行转移攻击路线。
冰蓝灵光擦着他袖口而过，点点白霜凝聚，林玄只觉袖子顿时僵硬酸麻。
阵阵寒意涌上心头，但他咬牙强忍，首面苏清音。
“反应不错。”
苏清音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赞许，却随即两指并拢，凌空画下复杂法诀，一道剑气自指端滑出。
林玄这次没有硬接，而是系统提示下骤然侧身，剑刃与灵气擦出一串火花，劈开树干，树汁飞溅。
短暂的交手，苏清音的攻势仿佛无从琢磨，却没有一丝杀气。
林玄隐隐明白，她是在有意压制修为，借切磋之名试探自己的品性与技艺。
几回合下来，林玄全身经脉如火走刀削，却始终咬牙挺住，没有一丝畏惧。
系统不断反馈分析，指示着动作优化、灵力流转的最佳路径。
林玄将系统的方案与前世惨败教训交织，硬生生扭转了两次险境。
苏清音的眼中，神色终于出现了一抹微妙的变化。
她略一迟疑，后撤半步：“你的步法，极为熟练。”
林玄暗自喘息，却露出微笑：“承蒙师姐不弃，还请多指教。”
苏清音凝视良久，终于收回灵力，腕间的冰光缓缓消散。
她的目光，终于从高冷化为柔和：“你比一般的同门要聪明许多，而且胆气不小。”
林玄心头一松，却带着真切的敬意道：“若无苏师姐指点，林玄怕是撑不过几回。”
这一句虽谦逊，却又不卑不亢。
苏清音的唇角，终于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两人之间的气氛转为宽松，身后密林里的晨雾变得柔和起来。
苏清音忽然开口：“你可愿再走我一式？”
林玄点头，却见她轻轻一抬手，一道轻灵剑意飘然而至，并无杀机，只有一股沁人的清冽。
林玄屏息凝神，系统在脑海中噼啪闪烁，提示着灵气动向。
霎时，他下意识做出最合理的闪避与反攻姿态，与苏清音的剑意轻巧交锋。
二人身影在山岗间如燕踏云间，周围的草叶震颤，灵气余韵未散。
林玄心头一动，前世无数次失意，现在却能感觉到战斗的畅快和突破的希望。
终于，一击之后，苏清音收手，低笑：“你体内的灵力运转，似乎有异于常规修士，能否告知原因？”
林玄心头一凛，此时撒谎只会落下更深的怀疑。
他首视苏清音的目光：“我自幼经脉杂乱，家师投以灵药，才略有起色。
多亏师姐心存宽仁，方能点到即止。”
苏清音未再追问，也不再试探。
她收起剑势，望向密林彼端，淡淡道：“你我初见，今日一会甚妙。
日后若在青云学堂再遇，可一同切磋。”
林玄拱手为礼：“能与苏师姐同行，是林玄之幸。”
短促的切磋让二人间的紧张彻底化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共鸣。
苏清音恢复清冷模样，转身欲走。
林玄正欲道别，却听远处丛林深处传来异动，几只银白色灵狐自树影间跃出，悄然窥伺着山岗二人。
苏清音敏锐地望向灵狐踪迹，低声道：“这是白影狐，惯于成群出没，性情暴躁，为我青云学院常见的考核目标。”
林玄静静观察，系统屏幕弹出灵狐属性一览——“炼气初期，灵核凝结，性情躁动……”他低声道：“或许可以借此机会，让林玄练练手？”
苏清音淡然一笑，如月昼暖风：“既然如此，我为师弟掠阵。”
林玄应声而上，剑势如虹。
他依靠系统精准报数，将剑法与灵力输出恰到好处，将一只灵狐巧妙逼入死角。
正当一只灵狐咬向他脖颈时，苏清音无声一挥袖，剑意宛若皓雪斩落，将狡诈灵狐制住。
林玄暗自咬牙，自前世以来第一次感受到，除了系统与记忆之外，还有可以依靠的同伴，这份信任让他出剑更加游刃有余。
片刻后，三只灵狐俱被制服。
苏清音低声道：“灵核可做炼气补剂，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一同离开。”
林玄点点头，心头的戒备却在这并肩之战后悄然溶解。
他深吸一口雾气，回望身旁女子。
青云大陆的晨曦终于撕裂云层，照亮苍翠山岗。
林玄朝苏清音微微一笑，言语温和：“今日受教良多，师姐还请多多赐教。”
苏清音侧目一看，沉静的目光里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意。
她轻声点头，长发在阳光下微微晕染出银辉。
二人沿溪而下，雾气渐散。
林玄心头却多了一份踏实——前路庞杂难测，至少，此刻有一个人，可以同行。
不远处，密林最深浅间，一抹紫色残影悄然褪去，灵气波澜未散。
那是更深处的考验和牵引，正静静等待着新生的天才们步入棋盘。
山林渐静，阳光撒落，林玄和苏清音的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林道的尽头，迎着青云初升的暖意，也迎向属于他们的修真新章。